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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王娇养指南-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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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现在他该怎么做?尾行这两人并不是个好办法,他们原就是凶案的逃犯,行事必定格外警觉,又在城里躲了几日都没被城守军发现,甩掉别人的本事也很厉害。他敢跟上去,大概不出一刻钟就会被发现吧?

    听说练武的人,六识格外灵敏。

    可就这样放过两人,他又不甘心。千岁要拿凶犯的藏身之处换取署尹的东西,他好不容易找着他们,不想轻易丢了这条线索。

    怎办是好呢?

    正思忖间,排队排到他了,糖炒栗子的香味一阵阵飘进鼻子里。听说这家人炒的栗子在黟城最好吃,但他从来没能吃上热乎乎的。

    卖糖炒栗子的老头问:“栗子要多少?”

    男孩笑得很羞涩,然后指了指案上的油纸包。

    不敢跟陌生人说话的孩子,城里有不少,老头也不疑有它:“一包?”

    他点头。

    老头是个健谈的,一边包栗子一边逗他:“孩子,你打哪儿来啊?我看你有些眼生呢。”这男娃子长得精神,尤其眼睛有神采,可惜太瘦了,颧骨都突出。

    不妙。

    男孩低着头,接过栗子交了三文钱,扭头就走,没搭理老头。

    他根本搭不上话。

    楼上两人的耳力却好,隔着十来丈,街对面的动静却能听得清楚,这会儿就实实在在听见了“眼生”两个字。再低头一瞧,瞧见一个男孩的背影。

    瘦瘦小小,看起来也不会超过十岁。

    并且他还没吱声,只是拿起栗子匆匆要走。

    “可疑。”一人低声道:“要不要跟上?”

    “走。”

    他们在这里喝了半个早上的茶,也是冒了好大的风险。黟城严查陌生人,他们这两张脸可不能曝光太久。

    越早完成任务越好。

    男孩不敢回头,却能感觉到后头有两道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带着探究和不怀好意。

    说不上为什么,但他就是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怎么办?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强忍住拔腿就跑的冲动。眼下他惹上的可不是抢人财物这种小事,楼上那两个,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正焦急间,肩头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这一下像直接拍在他心脏。小乞丐平时再沉著,这一刹那也吓得险些一蹦三尺高。

    但不知为何,他硬生生忍住了,只是肩膀狠狠颤了两下。

    抬头,眼前是一张熟悉的脸。

    这人正冲他咧着嘴笑,一边道:“怎么跑这里来了?”

    刘诠。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唯一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正好走到了这里!

    男孩不顾脸皮僵硬,朝他扯出一个笑容,扬了扬手上的油纸包。

    身后卖糖炒栗子的老头见到刘诠即笑道:“大刘,你认得这孩子?”

    “认得。”刘诠答得爽快,仍按昨日自己递给老母的剧本念,“这是肇县老王家的孩子,他出远门了,托我照顾几日。”

    老头子笑了,也不以为意:“我说呢,看着眼生,问话不答。”

    “他没来过黟城,害羞呢。”刘诠笑着抚了抚男孩的脑袋,“走吧,回家去,一会儿要吃午饭了。”

    男孩偎在他身边,一大一小很快走远了。

    酒楼两人本来作势要下楼,望见这一茬即面面相觑,又坐了下来。

    他们要找的是个小乞丐,举目无亲,不是这种在本地有家有长辈的小鬼。

    ……

    男孩随刘诠走出十余丈,拐了个弯,这才觉出那两道如影随形的目光不见了。

    他长长吁了口气,发现自己后背已经湿透。

    好险能躲过一劫。

    刘诠正在问他:“你昨晚跑去了哪里,我寻你好久,娘亲也问起多次。”

    男孩抬首,眼里有几不可见的愧疚。

    他说不了话,没法跟老太婆交代;他不会写字,不能留条子给刘诠。

    所以他走出门以后,真就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刘诠也就是这么一问,这孩子除了点头和摇头,没办法给他答案。“走吧,回家吃饭。”

    家?

    听见这个字,男孩有几分恍惚,但是他返身看了一眼,眼神立刻清明。

    那两人还在酒楼上,虽然现在已经瞧不见了。

    他今日是算好了糖炒栗子出摊的时间才过来的。这家味道好,总有孩子排队,他混在队伍里并不显眼。再说卖糖炒栗子的张婶从来对人爱搭不理,一定对他没兴趣,话都不会多说一句。

    可他料不到,今日张婶没来,反倒是她丈夫过来开摊。

    就这么一个小小纰漏,险些就要了他的命。

    男孩的眼神沉了沉。以后,他还要更加小心才行。

    他抬头,看了刘诠一眼。自己得了人家的东西,对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几人只是奉命而来,只要自己不离开黟城,那个“得胜王”还会派出一波又一波人手,直到抢回木铃铛为止。

    他这样的人,配在黟城有个家吗?

    ……

    刘家开饭了。

    两大一小,三个人,两道菜。

    一盘小葱拌豆腐,一大盆包菜炒土豆。

    刘诠在城守军里只是个兵头子,每月薪饷不多,家里逢年过节才有肉。

    但男孩努力扒拉着碗里的糙米饭,吃得很香。

    老太婆看得直哼:“个头不大,饭量倒不小。”

    刘诠倒是乐呵呵:“孩子能吃身子就好,这年纪的男孩都这么能吃。”

    饭桌是唠家常的地方,老太婆就开始问署衙里的事。她老了,剩下的乐趣不多,又没有孙子可抱,从儿子这里听到的一星半点,转头就是她在老姐妹那里炫耀的本钱。

    刘诠也不避讳,有问必答。反正,他也接触不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男孩低头吃饭,不耽误一字一字都听进耳里。

 第21章 逼供

    上头派来的安抚使,今天又把署尹大人喊过去,耳提面命。刘诠职微,不知道安抚使都说了什么,不过杨大人走出来时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据说紧接着还摔碎了一只茶杯。

    今日,全署衙的人都知道安抚使给出的三日期限了,不仅杨大人日子不好过,公差们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老太婆脸色也不好:“要是抓不到凶手,会不会连累到你?”

    刘诠微微苦笑:“倒不至于革职,或许会挨板子罚薪吧,毕竟是这样的大事,又在安抚使督办下。”

    男孩默默听着,想起千岁昨晚说过的话:

    “快了。”

    饭后,男孩取出糖炒栗子放到桌上。刚才埋在灶里了,现在还热乎着呢。

    老太婆吃了两个,刘诠却在油纸包上拈起一根猫毛。

    看样子,这娃娃真把那只猫养活了。

    ……

    在刘家打盹两个时辰,太阳都西斜了,男孩进了一趟后厨,才抖擞精神出门。

    他去的方向,是居民相对较少的城西。

    黟城内有一条小河。现在正值枯水期,河缩成了溪,河床裸露着,桥墩底下就多出了大片空间。

    岸边芦苇疯长,男孩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位置不会惊动别人,他隔着草丛往桥墩底下看了几眼。

    桥下升着塘火,有个衣衫破烂的家伙背对他坐着,空气里传来食物的诱人香气。

    男孩抬头嗅了嗅,是烤鸡。

    他又仔细看了几眼,确认那人身边还放着一副卤猪蹄,这才脱去上衣,掏出一个纸包,取里面的东西抹黑了手、脸和身子。

    这是刘家灶底的锅灰。

    火焰的哔剥声和溪水的潺潺声,掩盖了他的响动,桥下那人毫无所觉。

    把自己一通抹黑,男孩又将头发捣得乱蓬蓬地,这才兔子一般蹿了出去!

    他的动作快极。

    那人就听见草丛里簌簌一响,才刚要回头,就被人揪着头发重重按在地上。

    紧接着,一件硬物抵住了他的喉咙。

    男孩冲过来时,首先抬腿踢掉了他手中拨火的长树枝,接着就将尖尖的锥子顶住他的脖侧。

    他杀过鸡,也杀过其他小动物,知道脖子里面有气管,只要割断了,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会死。

    这一套动作迅雷不及掩耳,那人还未反应过来即已完成。愕然间,他和男孩看了个对眼。

    小、小乞丐?!

    他下意识挣扎,又抬手想打掉锥子,结果小乞丐锥尖往前一送,他就觉出脖子上一阵刺痛,似乎有液体流下。

    “别、别!”哪怕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拿着这种锐器也能把他的动脉和喉管扎破。啊真该死,这小子从哪里拣来的锥子!“我不动,我不动!”

    小乞丐的另一只手就按在他眼皮上,用力按了两下,令他倍感压力。

    就算能打掉锥子,眼睛也会被戳瞎,男人赶紧缩回了手。

    男孩的眼睛黑洞洞地,盛满戾气。这人对他的眼神并不陌生,但小乞丐拿着锥子抵住他的要害时,他还是被看得后背一阵阵发寒。

    男孩伸手,熟练地在他身上一阵掏摸,摸出来几锭大银,每锭都是五两。

    甚至这人怀里还有两颗小小的金豆子。

    男孩的眼神,立刻变得更加狠厉。

    若说先前还有怀疑,那么现在他的猜想已经被坐实。

    眼前这人外号叫做棒子,也是叫花子,平时守着城里那个破旧的驿站。谁想进去住都得给钱。还有两、三个小乞丐也在他手下做事,无论讨饭和盗窃,所得都要分他一半。

    从前棒子也想“管”他,但吃了两三回亏之后,也就死了这条心。

    男孩眯了眯眼,把金豆在棒子面前抛掂两下,锥子又刺进两分。

    棒子立刻痛得直叫唤:“哎哟别扎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孩指了指烧鸡和猪蹄,又晃了晃金豆,最后指向自己。

    火上的肥鸡已经烤熟,油脂滴下来嗤嗤作响。这鸡还能说是棒子偷的,那么猪蹄呢?这卤成暗金色泽的烂猪蹄,八成是广芳楼出品,市价要二十文一只。

    棒子比他原先还穷,哪来的钱买猪蹄?

    “你要就拿走。”棒子目光四下乱飞,不敢与他对视。

    男孩往前一捅!

    锥尖又刺进去半厘,血流得更急了。

    棒子吃痛,更看清他眼里的腾腾杀气,心脏给吓得突突直跳:“停,停,我都告诉你!”

    他知道这小子从来都是个狠的,再说这些小乞丐别看年纪不大,偷抢骗样样都会,远不似普通孩童单纯,就算这小子杀人,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他只希望,挨宰的别是自己。

    男孩没有放松,手上青筋都冒了出来。

    他的力气在成年人那里不值一提,这次成功只不过是动作太快,对方没有防备而已。要是被棒子逮着机会翻盘,他一定完蛋。

    棒子咽了下口水:“前天有人找我,问荒园平时都有谁去,又给了我钱。我就……”

    他就说了。

    并且对方还许诺,一旦小乞丐露面就速去通知他,必有重酬。

    果然是这家伙卖了他,男孩张口,无声问了一个字:

    “谁?”

    这个口型并不难辨认。棒子既然开了口,也就干脆全交代了:“刘财主,是城东柳丁胡同的刘财主。”

    男孩的目光变得幽深。

    他当然知道刘财主,这个人在黟城和临近的几座县城都有首饰和成衣铺子,并且家底丰厚,在城外有水田有庄子,还养了四五个小妾。偏偏他的正房是个母老虎,为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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