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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都在等死，症状轻重，都长出了白毛，生命在渐渐流逝，但没人咆哮，没人挣扎，就这么都静静地，安静的坐着。

　　　　路开要进去，被保安拦住了。

　　　　保安问：“干什么的？”

　　　　路开说：“进去发广告的。”

　　　　保安嚷嚷：“你有毛病啊你？里面都是等死的家伙，还要什么广告！？”

　　　　路开：“墓地广告。”

　　　　保安：“哦，这样啊，那你进去吧。”

　　　　路开就要进去，保安又接了一句：“进去了就不用出来了。”

　　　　路开：“”

　　　　这时一个穿着全身防护服，提着药箱的医者过来了，医者看到路开，和路开热情的打招呼：“啊！又见面！你怎么在这里”

　　　　路开：“额？我们见过吗？”

　　　　医者拉下防护头套，是之前的贝雷帽学者。路开看到这学者，愣了一下，怎么这家伙到这里当医者了？

　　　　学者：“我制作了一些新药，或许对弥留患者有效。”

　　　　路开露出怀疑的表情：“什么新药啊你又干了啥了”

　　　　学者从药箱里拿出一套防护服给路开：“要不要看看？”

　　　　于是两人进了隔离区。进了隔离区，路开发现这里别有冬天，在外面看到的是前区。

　　　　隔离区分为前中后三个部分，前面的是轻症感染者，这里的人还能活动，还有意识，但随着病情加重，会无法动弹。这时就会送进中区，这里的病床是用仓库那种大货架做的，货架上头对脚躺着一排排的人。一个货架有7层，可以摆放35人，这中区一共有100个这样的货架。

　　　　中区有别的穿着防护服的护工在巡视，这些人都安安静静的躺着，如果发现有人病情继续加重，就把人拉去后区。护工们在地上喷洒消毒药水，空气中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路开边走边收集，发现前区和中区收集到的孢子都被消毒水污染了，本来孢子是有活性的，如果放在水里或中性溶液里，这些孢子会咕涌咕涌的做布朗运动，但是这些消毒过的孢子活性不行，根本就不活跃，这些孢子样本不合格啊。

　　　　学者带队来到了后区。这里躺着的患者已经只剩一口气了。这些人呼吸都呼出白色菌丝。内脏都感染被侵蚀没了。但是这些人还是活着的，生命力很顽强啊。

　　　　这里护工们没有喷消毒水了，可能是觉得喷了也没什么用。路开在这里收集到了菌孢样本。但路开还是不满意，这里十个货架，但是货架大部分是空的，等死的患者只有50来人。收集到的菌孢样本还是不可避免的混在了一起。得想办法把这些菌孢分离。

　　　　路开看向学者，学者从箱子拿出一个针管，给一个只剩一口气的老哥注射。

　　　　这针筒尼玛这是给牲畜用的吧！？不对，没有牲畜能顶得住这500毫升规格，这玩意灌肠用的啊！！为毛有这么大的针管啊！？

　　　　学者拿出个配套的针头，然后从箱子拿出了一桶药水，这药水桶是饮水机那种20升规格的桶装水！！

　　　　路开发现了不对劲了，这药箱是超凡物品，是带空间属性的！

　　　　学者在桶装药水里抽了满满一管，然后对患者说：“这针管有点大，你忍一下。”

　　　　“噗呲！”针头插进了心脏！接着整整500毫升的药水打了进去！

　　　　路开看的头皮发麻，尼玛这患者是尼古拉斯凯奇也顶不住啊！

　　　　随着药水打完，学者拔出了针筒，这患者心脏的针眼还在往外喷水。

　　　　学者嘟囔了一句：“呀，打多了。”

　　　　路开：“”

　　　　但是原本只剩一口气的病人老哥，打完药水后睁开了眼睛，还坐了起来！

　　　　老哥坐起来起身太猛，还撞到了货架板，然后捂着头在喊疼。

　　　　这老哥疼了一会，察觉到不对劲，于是用手去扣撞到的地方，扣着扣着扣破了个大洞，洞里面掉落一堆粉尘，窸窸窣窣的掉了一堆，很快老哥脚底下形成了一个小山堆。

　　　　老哥的脑子都被菌毒侵蚀了，变成了粉末，老哥扣着扣着，死了。

　　　　死的姿势很怪异，半只手掌插进了脑袋里，就像思想者雕塑那样，直挺挺死了。

　　　　学者回过头对路开说：“这家伙原本能活多一会的，他把自己脑子给扣破了。”

　　　　路开感慨：“原来是这样。你给他打的什么药？”

　　　　学者：“加了肾上腺素的生理盐水。”

　　　　路开：“”路开走到这死去的老哥面前，收集了这脑子的粉末，嗯！是纯正的菌孢！就是这个！于是路开灵能触手一扫，把地上的粉末堆搜集了。

　　　　学者问：“你搜集这个干啥？要收集的话挖脑子里面的啊，地上的多脏啊。”

　　　　路开：“不脏不脏，能用就行。”

　　　　学者继续挑选患者打药水，连针头都没更换，就一个个打过去。

　　　　20升的药水，后面的缩减了剂量，用了400毫升，勉强给这50个患者都打了一遍。

　　　　这50人都出现了回光返照，有个年轻人觉得自己已经病好了，和护工说要出去，护工不给，于是这年轻人开始表演倒立，结果脑壳掉了出来，身体内部的零碎都出来了，倒出了一堆，依稀能看出是脑子、心脏、胃啥的

　　　　护工看这家伙倒立把自己倒立死了，气呼呼的嚷嚷：“他妈的！净给我添麻烦！”护工拿起扫把，把零碎都扫一堆，边扫边骂。

　　　　50人回光返照后，交代了几句遗言，然后都死了。

　　　　这时来了4个护工，护工对学者表示感谢，说太有效率了，不然得一直分配人手看着，这样直接就可以送去火化。

　　　　路开收集了50个样本，美滋滋，心想这样就能交差了吧。

　　　　学者开口：“这些菌孢基本上都是同一种，你收集这么多干啥呢？”

　第171章·破窗效应

　　　　“哈？是同一种？”路开看着手里的50坨孢子块，不敢相信：“那我不是白忙活了？”

　　　　学者：“定量分析也许能发现有新变异也不一定，但可能性比较低。这两天的菌种流行是4号117型。”

　　　　路开：“”啥玩意？4号117型？这啥分类？

　　　　学者看路开不明所以，于是解释：“这是我给这些菌毒的分类，在显微镜下，可以看到菌种的特征，1号的外壳长着鞭毛；2号鞭毛比较少，但是鞭毛比较长；3号的特征是鞭毛消失，变成了刺；而这种4号外壳很光滑；5号的特征”

　　　　路开伸出手：“停停停，我不想了解这些东西！我想知道，怎样搞到不同品种的菌毒。”

　　　　学者把针管、药水啥的都收进了药箱，一边收拾一边说：“这些菌株啊，我实验室倒是有备份的。从1号到9号，一共有1000多个菌株样本”

　　　　路开看着学者慢悠悠的收好东西，等着学者开口。

　　　　学者：“不过我的研究遇到了难题，需要你的帮忙。如果你能解决，那些备份株可以给你。”

　　　　路开：“什么难题，要我做什么？”

　　　　学者：“实验室要死掉了，很难搞，应该是菌株吃的太多了，消化不良，你不是能把菌株拿走吗？”

　　　　路开一头雾水：“啥？”实验室还会死掉？吃太多消化不良？

　　　　于是路开跟着学者出了隔离区，从隔离区后门出去的，这后门连着的地方是焚烧区。那些尸体直接送过来烧掉。烧成骨灰，装袋，蛇皮袋都堆了一面墙。

　　　　没人来认领。这些骨灰被这里的工作人员论斤卖给了穿着制服的人。

　　　　这地方和垃圾场很近，这制服上面打着垃圾场的LOGO。路开看到垃圾场的人和焚烧员讨价还价，说价格再降点，大家都这么熟了。焚烧员不让步，表示这些骨灰很抢手的，拿去当作白石灰抹墙也不会降价。

　　　　看到路开的不解，学者解释道：“这些骨灰和垃圾场的堆肥混合，可以提高堆肥的肥力，原本一吨的普通堆肥1000块，加了骨灰能卖3000块，很有赚头的。”

　　　　路开：“这样啊这里的人，真是生财有道呢。”

　　　　学者笑道：“哈哈，都是些辛苦钱罢了，你想赚的话我有好几个计划，不过门槛要求得是超凡者，至少也得要灵能者满溢，你愿意干的话”

　　　　路开一口拒绝，这家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出的主意都不对劲。

　　　　学者带着路开继续走，来到一处大片平房的区域，这些平房墙上写着大大的拆字，这里人都空了。但是有几家还有人住，这几家人坐在房子的门槛前，双目无神。一家的女主人在哭，边哭边给院子喷消毒水。

　　　　学者和路开路过，被一个坐在门槛的大爷看到，大爷立马扑了过来，要抓住两人的手，路开和学者立马闪开，大爷扑了个空，扑在地上。

　　　　路开大声质问：“老头干啥呢！？”

　　　　大爷灰头土脸的跳了起来，从衣兜拿出笔，嚷嚷：“合同，我签！我要签！”

　　　　路开一头雾水：“签啥啊？”这老头脑子有问题吧？

　　　　学者和蔼地开口：“大爷你认错人了，我们不是开发商啊，我们路过的。”

　　　　大爷听了，无法接受，一下子瘫坐在地，放声大哭。大哭之余还手舞足蹈的，手脚在地上蹭来蹭去，像极了小孩子撒泼打滚。

　　　　哭声引起了周围人的共鸣，这些坐在门槛的居民纷纷哭泣起来，哭声一片连一片，绵延不绝。就像是晚上乡下的狗，一条狗叫了，接着周围的狗也会叫，再一会整个村子的狗嗷嗷嗷的叫个不停。

　　　　路开感受到了这些人的悲痛，心情也沉重起来，但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哭的这么厉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学者介绍：“这里的地都被买了，早在菌毒泛滥之前。大部分人也是运气好，在高位出手。而有少部分人不卖，就算死了好几个人，也不肯卖。说是这是祖屋，不能卖，得加钱。买主不肯，于是就搁置下来。”

　　　　学者摊开双手，转了个圈，继续说道：“结果菌毒来了，这整个片区的房价都降了，买主给的价格只有开始的一半，这些人就更不肯卖了。而且因为破窗效应，还经常有人往这些人院子里扔死掉的老鼠、猫狗的尸体。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人，当作垃圾堆扔东西也没人管，加上开发商也乐见其成，等着他们感染菌毒死掉，不用钱拿到房子。”

　　　　路开：“额”原来是异界拆迁的屁事儿，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啊，路开想起在乡下那会，村子有个老哥听说村子被划作了什么什么开发工程，要征地，于是大举借债将自己家加盖了三层。最后被告知加盖的面积不算，这村子早在规划开始就用无人机空中拍摄记录了建筑规模面积。然后这老哥被社会人逼债，上吊死了。

　　　　学者带着路开来到一处先祖祠，这是有着同个祖宗的大户人家建立的祖祠，多是从聚落时期就繁衍发展，最后做大做强，聚落变成部落再变成城镇，而聚落的开拓者后代就会往三月城买地建立祖祠，让更多的后代有个落脚点，渐渐移居三月城。

　　　　可惜败落了，这祖祠门楣都朽烂了，结满了蛛网。

　　　　进入这祖祠，迎面而来的是一株血肉太岁，血肉太岁扎根在这祖祠的天井里，根茎蔓延，铺满了整个祖祠的房子房梁。

　　　　血肉太岁的中心是一个人脸。这人脸还是少年模样，看上去是15，6岁。

　　　　而这祖祠里面有两个老汉，正在拿着镰刀割这血肉太岁的根茎，并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