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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门派要逆天啊-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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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对于台上的李京翰而言,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国子监居然将浩然正气传给了裴寻真!?陶新正怎敢!我说为什么裴寻真常年在家读书而荒废武功”
“原来是在养望!”
“该死!”
国子监在大周是一个非常特殊的部门,因为他其实并不受大周的统治,也是唯一一个从前朝流传下来的部门,你可以说它其实是一个宗派,但它本质上,却是个天然和皇权站在一起的宗派。
而国子监历代传承的,便是这所谓的浩然正气。
这浩然正气不同于武者气血。
武者气血是专注于外在体魄,乃是由外及内,通过气血慢慢提炼精神,最后凝聚拳意。但浩然正气却是专注于内在精神,乃是由内及外,通过读书来提炼精神,厚积薄发,最后才一步登天。
本来的话,裴寻真就算养出了浩然正气,也不可能这么快将其用于战斗的。
但问题在于,裴寻真并不是纯粹的儒生,他是逆天观的掌门,兼修了逆天观的掌教内功,餐霞食气法。
“原来如此。”
“餐霞食气法,餐天地紫霞,食乾坤灵气,以此培育自身气血。你用浩然正气取而代之,法武合一,这才提前将其施展了出来,甚至还借此突破了境界,若非如此,你恐怕现在还是筑基大成。”
竖掌为刀,握指成拳,安月瑶一边解析裴寻真身上的变化,一边却是毫不留情,对着裴寻真穷追猛打。
“但终究还是走了捷径,空中楼阁罢了!”
“裴某毕竟是醒悟过晚,想要迎头赶上,也只能另辟蹊径了。”
面对安月瑶的斥责,裴寻真面色不变,坦言走捷径的同时却又分毫不让:“不过这空中楼阁之说”
“恕裴某不能认同!”
话音落下,裴寻真陡然倒退一步,随后袖袍一摆,并指如笔,在空中方方正正地写出了一个大字。
“正!”
上天下地,中间一人,此为正!此字一出,寻常人看不到异象,但在安月瑶看来,却是入眼所过尽皆浩然!
“轰隆!”
振聋发聩的巨响在耳边响起,冥冥之中,仿佛有一道充塞苍冥的浩然正气拔地而起,裴寻真这一个“正”字,竟似直接篆刻在了安月瑶的灵魂上,甚至硬生生打碎了她凝聚出的搬山印拳意!
高台之上,见到这一幕的李京翰直接捏碎了身旁的座椅扶手。
“浩然正气和武者气血相辅相成,不仅助他修至筑基巅峰,更是令其一步登天,直接以浩然正气炼就了拳意!”
“留你不得了!”
真气回转,将刚刚被自己捏碎的扶手重新粘合,李京翰默默地看着擂台中的裴寻真,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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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致知在格物
诸峰论武开始九天前,从后山石室回来之后,裴寻真就直接选择了闭关。
“师祖没有直接废掉我的掌门之位,说明他对我仍旧抱有期望,既然如此,我就决不能再让师祖失望!”
重生前自己直到逆天观毁灭都没能醒悟。
最后甚至害得师祖被人三拳打死。
如今再活一世,自己又岂能重蹈覆辙?
但是
“我是一个贪恋权势的人么?”
裴寻真一边运转餐霞食气法,一边不断拷问着自己的内心,而在他的面前,则是一张书桌和一份纸笔。
“挽救逆天观的前提是我必须是逆天观掌门么?”
“如果我不是掌门,我就放弃逆天观了?”
“绝非如此!”
“就算我不是掌门,我也不可能看着生我养我的逆天观覆灭,可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争掌门之位?”
裴寻真眼中光芒闪烁,全身毛孔舒张,一道道蒸腾的白雾从他身上吞吐而出,萦绕在他的周围,配合若有若无的筋骨雷鸣,让他看上去好似神仙中人。这是餐霞食气法达到极高境界的体现。
筑基境,顾名思义,就是奠定武道基础的境界。
小成易筋。
大成锻骨。
巅峰洗髓。
如今的裴寻真就在尽全力地运转餐霞食气法,让内外天地交感,从而做到洗髓的作用,只是一直收效甚微。
他重生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前后不过数天。
而重生前,他可是足足用了一年都没有突破,哪怕这里面有他压根没怎么修炼的缘故,但依旧足以说明洗髓这一步的困难,哪怕裴寻真的根骨非常好,也不可能真的说想突破就可以突破的。
境界上始终没有松动,心灵上也陷入了桎梏。
久而久之,裴寻真的心中终于是生出了一丝怒气,一丝不耐烦,所以几乎下意识的,他提起了面前的纸笔。
笔走龙蛇,一个“正”字跃然纸上。
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
寄情于书籍,投身于诗词,在那荒废武功的日子里,他倒是养成了许多文人的习惯,这也无可厚非。
然而当裴寻真回过神来之后,却是面色大变。
呲啦!
面前的纸张被他直接撕碎,裴寻真脸色难看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笔,只觉得这鸿毛之物却比泰山还重。
“诗词文艺我自再活一世后不是早就发过誓了么,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该死!为什么我又!”
裴寻真牙关紧咬,想要直接将手里的笔折断,
但他却始终下不了手。
这让裴寻真陷入了更深的纠结之中,一时间就连气血精神都有些无法控制,甚至有了走火入魔的迹象。
“诗词文艺有什么用?”
“逆天观被灭,我这状元能做什么?我读过的书能做什么?什么也做不了!只有练武才能保护逆天观!”
裴寻真一遍一遍的审问自己,手指微颤,几次想要继续在纸上写字定神,但几次又被他强行按捺了下去。但越是这般压抑自我,裴寻真就越是深刻地认识到,自己骨子里对诗词文艺的喜爱。
他忘不了每次沉浸书海的乐趣。
他忘不了学问被人认可的喜悦。
他忘不了高中新科状元的骄傲。
但是
“生我养我的宗门危机在即,我又如何能如此自私?”
“自我重生后,离开桃花源以来,刘长老,刑长老,诸多长老无一不是老怀大慰,还不是因为我重拾武道?”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我仍旧喜爱诗词文艺,但逆天观一日不摆脱危机,我便一日不提笔。”
“天地共证!”
裴寻真每说出一句话,心中的意念就坚定一分,握笔的手就愈发稳固。但说到最后,他却缓缓将笔放下了,没有将其折断,而是郑重其事地放在了桌案上,一切出乎本心,再无勉强和压抑。
而就在裴寻真放下手中笔的刹那,一道苍老的淡漠声音却突然在他心中响起,仿佛从无穷远处悠悠传来。
“圣人曰: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而致知在格物。”
当这声音响起的刹那,裴寻真的所有精神都被吞没了。
脑海中的一片迷雾被驱散。
一抹记忆乍现!
“历代新科状元,国子监皆不吝传法。但大儒之道并非死读书可得,读书虽为根本,然而想要修成浩然正气,却需以格物为先。我看过你的文章,你很喜欢读书,但却少了一份格物的心思。”
“你并非朝廷中人,而是方外宗派武者,天资根骨上佳,但显然已经荒废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修炼,你的长辈一定对此很失望。你没发现这点,或者发现了仍一意孤行,此皆在于你不懂格物。”
“道理不止于天地,更在乎人心。你不去探究,自然不通人情世故,而搞不懂他人的心思,你又如何明白自己的本心?如何修身?如何齐家?所以哪怕读再多书,你也是练不出浩然正气的。”
“我今日依旧传法与你,但能否修出浩然正气,只看你自身悟性,等你什么时候真正懂得了格物,什么时候明白了自己的本心,一切自然会水到渠成,但在那之前,你不会记起今天的事情。”
轰隆!
裴寻真陡然睁开双目,神色恍惚,而在他的头顶,一道常人不可见的浩然正气自天灵盖中喷薄而出!
重生以前,裴寻真热衷于读书,格物虽勤于对天地道理的探究,却疏于人情世故,这才没能看出李京翰的真面目,也没能发现长老们的失望,而直到现在,裴寻真才算是真正补足了这一点。
格物!天地道理,人心道理,皆需探究。
致知!胸藏万卷,腹有文华,则近道矣。
诚意!真心至诚,炯然如日,金石为开。
正心!明悟本心,洗尽铅华,浩气自生。
裴寻真的脑海之中,那苍老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是悠远中带着一丝笑意,仿佛在为后辈有成而高兴。
“善!”
浩然正气充盈在整个房间之中,这是裴寻真重生前的积累,如今点开关窍,厚积薄发,直接生出了浩然正气,而浩气一生,儒道根基便立,若是对比武道境界的话,就等于是筑基境的宗师!
这一刹,裴寻真福至心灵一般,直接运转餐霞食气法,将周身所有浩然正气全部纳入了体内,浩气入体,如洪水决堤,眨眼间便洗涤全身,不过片刻,筑基巅峰的洗髓大门,已然向他敞开!
以指代笔,裴寻真一个笔走龙蛇的“正”字,轰然点破了安月瑶的的光明顶拳意,两人身形一触即分。
“安长老你悟性高绝,以宗师之境将搬山印修至大圆满不说,甚至还继往开来,推陈出新,创出了独属于自己的搬山第六印。裴某不才,一身所长唯有胸中这股浩然正气,便作正气歌一首!”
裴寻真一边和安月瑶拉开距离,一边朗声道:
“天地有正气!”
言罢,裴寻真再度抬手虚划,全神贯注的同时,一道无形的拳意登时从他的天灵盖中狂涌而出,化作一道华光没入茫茫天际中,看不到尽头,笼罩方丈天地,凡华光所照处,唯有浩然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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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双双突破
“天地有正气!”
裴寻真开口,全身毛孔自然舒张,餐霞食气法催动到绝巅,配合浩然正气的拳意,充塞于天地间,一时间方丈乾坤内的所有灵气全部拥入裴寻真的体内,而后转化为浩然正气从他口中涌出。
“杂然赋流形!”
第二句出口,声音不宏大,不响亮,不尖锐,不低沉,但在它响起的瞬间,所有人和物的声音都被压了下去,呼呼风声,筋骨雷鸣,喧嚣人语,全部消弭无形,只剩下了这一道平静的声音。
明明是比斗的擂台,此时却是洋溢起了草间学堂般的氛围。
而在高台之上,李京翰第二次捏碎了身旁的扶手,眼中的杀意几乎遏制不住地望向擂台中的裴寻真。
“引聚天地灵气这已经是大成武圣的神通手段了!”
“该死!”
虽然裴寻真实际上是取了个巧,将餐霞食气法和浩然正气结合在一起,才创出了这么一式引聚灵气的绝学。引聚的天地灵气也不过方丈,和真正的大成武圣相比还远远不如,但依旧不容小觑。
最重要的是,这让李京翰看到了裴寻真的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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