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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龙变-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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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右想之后，独孤策决心暗下。
……
至于秦阳和苏琴清这边，倒是把事情汇报给了殷妍。殷妍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头却跟明镜儿一样。或许她也只能感慨，有些事很难一厢情愿的大圆满，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或许有些事真不是强撮合来的。
而在拜会殷妍的同时，秦阳倒是发现了一件极其惊讶的事情。因为就在他进入殷妍那座殿主小楼的时候，赫然发现那个守在俯仰庐边的孟婆子，从小楼的门里面走了出来！
不会是看花眼了吧！
自打秦阳记事以来，似乎都没见到孟婆子离开过俯仰庐附近区域。甚至，基本上要么坐在草庐之前，要么在草庐之中休息。看到她拄着拐杖竟然走到山顶，简直不可思议。
秦阳有点木讷的喊了声“孟婆婆”，哪知道这孟婆子竟然回应了！
虽然依旧没说话，但好歹“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秦阳脑袋有点大。
所以在汇报了生死峡这件事之后，秦阳也忍不住问了问，这孟婆子来找殷妍干什么，怎么会这么奇怪。
一头银白长发的殷妍依旧微闭着双眼，对这个问题沉默了很久。
事实上，秦阳小时候也早就问过，这孟婆子究竟是什么身份来历，但殷妍没说过。至于问苏琴清，苏琴清干脆回答不上来。因为自打苏琴清小时候，这孟婆子就已经在俯仰庐。
甚至于，连年龄更长的一些人，也不知道孟婆子是干什么的。只知道殷妍她们的师父、上一任轮回殿主，大约六十年前将她安排在了轮回峰俯仰庐。而除了和上任殿主，这孟婆子也不和别人说话。
另外，也没人看到她出手。
或许是因为这看守的职位，本来就是个摆设。毕竟，这里是轮回殿的主峰，俯仰庐之上更是轮回殿主起居之处。几十年来，还没听说有谁硬闯过，至少轮回殿的宗内之人是不敢的。
而若外人想要硬闯过俯仰庐，前提是硬闯过接引峰、寂灭峰和轮回峰下面两千五百丈，这难度可想而知。还没冲到俯仰庐呢，只怕是轮回殿主就已经接到消息下山了。
总之，孟婆子就是个无人理解的存在。久而久之，很多人干脆把孟婆子视为无物，权当她是种在俯仰庐边的一棵树、一根草。除了秦阳这个似乎有些无聊的家伙，没有人会跟她打招呼，太无聊了，而且有点热脸碰了冷屁股的感觉啊。
可是今天，“这棵树”竟然来到山顶。
听到秦阳的发问，殷妍竟然思索了一下，而后幽幽道：“她是辞行的，要走了。”
晕死！秦阳险些一屁股顿在地上，嘴巴都歪了。
“要走了？！”秦阳目瞪口呆，连旁边的苏琴清都惊讶得瞪眼睛。秦阳更是直言不讳，“这孟婆婆在这里都六十年了吧？说难听的，已经是风烛残年。六十年都没动弹过，现在却要走了，到哪里去？”
殷妍摇了摇头：“从哪里来，自然到哪里去……”
堂堂殷妍，似乎都有些萧索。
但是，秦阳却知道其中的原因。或许殷妍太高高在上、太寂寞，所以她经常到俯仰庐静坐沉思。也或许，她觉得自己也好像一尊死物，如神像般被轮回殿供奉，甚至被整个乾元世界的人供奉在心中。
好像是一个冰冷而生硬的符号，一个缺乏生命之鲜活的印记。
而这六十年一言不发的孟婆子，从某种意义上倒是和她有些相近。说难听点，都好似“活死人”。
别人都在寻找共同语言，而殷妍或许和孟婆子能寻找到“共同沉默”。
而从某种意义上讲，沉默也是一种语言。
如今孟婆子要走了，殷妍心中有些萧索也是可以理解的，秦阳明白。
顿时，秦阳的心头有点微酸，半为老师、半为孟婆。
第101章 临别赠戒
虽然明日便要启程踏上那星空古路，直奔一个全新未知的世界，但秦阳还是有些小情绪，总觉得应该给孟婆婆道个别吧。
或许孟婆子十年来未曾对他说过一句话，但他却每次都跟孟婆子打个招呼。今天，说不定是最后一次。
下山之后，苏琴清自行去了自己的峰主府，而秦阳便留在了俯仰庐边。孟婆子不在外面，而在草庐之中，秦阳犹豫了很久，这才抖着胆子敲了敲门。
没有应答，但是门开了。秦阳怔怔的看着里面，只见孟婆子坐在小屋里面那张椅子上，依旧懒洋洋的没有精神，眼睛也微微闭合着。
旁边，是已经打理好的一点行礼。事实上，她似乎根本无需打理什么，几十年来就没见她有过什么值钱的东西。
或许，仅仅只是几件换洗的衣服。
秦阳揉了揉鼻子，似乎觉得有点难以开口。“孟婆婆，老师说您要走了？”
当然，还是没有什么回应，秦阳也没指望她会给什么反应。吹了吹门槛上的灰，秦阳干脆坐了下来。一道夕阳残照，将他的身影拉长，几乎到了孟婆子的身上。
“有人说您在这里六十年，我是不知道。但是，从我六岁开始，便见您在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您在这里，感觉不出有什么；可知道您要走，却忽然觉得好似少了些什么。”
“好别扭的……”
“要我说吧，还是别走了才好，这么上岁数的人了，还到哪里呢。”
秦阳说了不少，但却好似自言自语。说到最后再也无话，只是一声轻轻的叹息，而天色都已经黯淡了下来。
“天不早了，您早早休息吧，而我明天也要动身去荒古世界了，不知道回来的时候是否还能见到您，所以来道个别。”秦阳轻叹一声，起身之后便轻轻关上这房门。总算道了别，这心里头有些添堵的地方也明朗了些。
但，在这小门就剩下拳头大门缝儿的时候，忽然一道淡淡的、湛蓝色的亮光从里面飞出，透过门缝儿直接跌落到秦阳的衣襟里面！
啊？秦阳一惊，当即探手入怀，却发现门彻底关上了。等他去推的时候，却怎么也推不开，似乎里面有股力道将之推死。
秦阳这次彻底惊讶了。孟婆婆竟然给自己送了小东西？这可真是破天荒的事情！
此时他从怀中取出的，竟然是一枚戒指。铜戒，上面镶嵌一颗湛蓝色、通体浑圆的小珠子，如琉璃球一般。这戒指放在掌心直感觉到一种淡淡的温润，却不知有什么作用。
“孟婆婆？孟婆婆？”秦阳惊讶的看着这东西，并且轻轻叩门，低声询问。
屋里面似乎没有人开口，但秦阳的脑袋里，却忽然炸响一道声音。这不是真正的说话，只怕是某种奇怪的妙法，直接让人感觉到——
“哪里都去得，走吧。”
秦阳真的有点眼黑了！
他知道，这句话肯定是孟婆婆说的，虽然他从不知道孟婆子说话该是什么语调。
这语调有点低沉苍老，但还不至于老朽无力。至于说那“哪里都去得”是什么意思，秦阳更是有些没头没脑。
至少，要知道这戒指是什么用处吧？可是性格古怪的孟婆子再也不发声。
她不想说什么，秦阳知道也就问不出什么，只能深深的吸了口气，隔着门拱手施礼道：“虽然不知这是什么，但还是感谢孟婆婆相赐。其实，更要感谢婆婆跟我说了这句话。”
并非矫情，实在是真的荣幸。孟婆子六十年不搭理别人，倒是破天荒的和秦阳说了句话，说出去的话，肯定比得到一份至高功法还让人惊讶。
当然，除了殷妍和苏琴清，秦阳也不会说出去招摇。在深深一拜之后，便走向苏琴清住的那个小楼，今晚答应了住在师叔那里。而且在路上试了试，发现那枚戒指只能戴在自己的小拇指上。
比较细，可能是孟婆子原本的佩戴之物，只是后来收了起来。而女人的手指天然细了一些，所以戴在她其他手指上的戒指，也只能适合秦阳的小拇指。
“一点感应都没有，催动魂力进去也毫无动静，啥啊这是……”秦阳捣腾很久也没发现个所以然。
甚至到了苏琴清那里，也一样茫然。
苏琴清听了秦阳的叙述，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孟婆子竟然跟你说话了？甚至还送你东西？”
太不可思议了！
而苏琴清拿着秦阳的手，正反翻看了一番之后，同样看不出那戒指有什么怪异的地方。最终最终确定：这应该只是孟婆婆给秦阳的一个小纪念，算是临别之前留下一份念想儿。
秦阳又好奇道：“可孟婆婆那句‘哪里都去得’，又是什么意思？”
苏琴清琢磨了一下，眼睛一亮：“难道说，这戒指可以帮助你行走星空古路、游走荒古世界？要不然，何来‘哪里都去得’这个说法？”
“星空古路虽然出事的几率不大，但总有百分之一的伤亡比例。也说不定在星空古路上有了什么闪失，这东西会有些作用？”
苏琴清脑洞大开，不过联想得倒好似有些道理。但终究只是胡乱推测，也做不的准。
直到第二天，准备一起出行的殷妍来到这里，看到秦阳手指上那枚戒指的时候，才感到了一点小惊讶。
殷妍微闭着眼睛，“看着”这枚戒指似乎有点出神，道：“这是孟婆之物……来轮回殿的前几十年，记得她倒是一直戴在手上，可后来却摘下了。”
秦阳好奇道：“难道这东西很珍贵？”
殷妍沉默了片刻，似乎再回忆几十年的过往，而后缓缓道：“不知道，但应该有些价值。因为她来轮回殿之后，浑身上下似乎只有这一件随身的东西。”
一个身份来历奇怪的老人，几十年只携带这一样物件，肯定是有些奇怪的价值或用途了。
“走吧，到星空驿，难道你还有耐心等下去？”殷妍道。
秦阳顿时收起了所有的心情，笑道：“当然等不及了！”
是啊，一旦踏入那个未知而崭新的荒古世界，说不定就能见到父亲，见到那二十七位叔伯了吧！
第102章 踏星路
轮回殿星空驿，就在轮回峰和寂灭峰之间的山谷。那一带地势相对平坦，而且便于轮回峰和寂灭峰随时守护。
当初轮回殿的先祖选择在轮回山域建立宗门，也和这个有莫大的关系。可以独占一处星空驿，自由开辟、征战荒古世界，自然可以攫取更多的利益，促使宗门不断发展壮大。
事实上，包括大夏王朝选址建都在王城，以及星辰宫等宗派的选址，也都是因为这个。
至于像吴天良所在的魔炎宗，由于星空驿被别人侵入而导致灭门的情况，历史上也多次出现过。所以说这东西有利有弊，最终还是看你有没有能力掌控。
历史上，轮回殿的星空驿也曾被人侵入。有两次是无意间的误打误撞，其余几次是轮回殿之人在荒古世界被俘、出卖了宗门的荒古坐标。但是结果都一样，来了之后就被彻底灭杀，一个不留。包括坐标泄露之后，轮回殿也会杀到那些荒古世界之中，将所有知情者一概抹杀，以保证坐标的隐秘。
负责保护这座星空驿的，倒是没有圣域，但却始终保持三名最顶级的天冲期强者坐镇。这三人能够施展轮回殿特殊密法相互配合，攻击力并不亚于圣域强者。稍稍支撑片刻，便能等到轮回峰主、寂灭峰主前来，甚至等来殿主亲自降临，故而非常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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