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飨桑-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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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燕生稍稍用了些力气,将最后一段白布从章生一脚上揭了下来,章生一轻嘶了一声,嘴唇边的肌肉抽动了几下,伸手便想打燕生的脑袋,可是,在看到自己的脚掌的时候,眼中放出一点光来。他白天才被刮至骨头的脚掌竟然已经长好了大半,连嫩皮都长了出来,只是那泛红的嫩皮上面,还是隐约可见一片片淡青色的印迹。
“姓胡的果然厉害,配出的药竟然能让骨肉重生”章生一又惊又喜,可是转眼,又沉下脸色,“可是他着实可恨,看到我的样子猜出我的身份后,怕被我灭口,竟然佯装没有带内服的丸药。”
听到这话,燕生登时变了脸,跪在地上冲章生一连磕了几个头,“是小的慢了一步,没能将那药丸抢回,被他被他吞了下去,可是老爷,您您让小的们把他杀了,那丸药可怎么办?”
章生一眯起眼睛,手指去搓弄另外一只手上的玉韘,“不能冒这个险,若放他回去,他必将此事回禀给赵文安,赵家正等着抓我的错处,顺藤摸瓜,必然牵扯出”他顿了一下,接着道,“不是有一本医书吗?找到了它,又何愁配不出药来。”
第二十四章 病症
一推开门,胡家的痛哭声就传遍了整条街巷,赵子迈跨出门槛,肃然站立在石阶上,头顶那一对白灯笼左右飘摆,投掷下的影子将他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胡太医骤然身亡,家里人自然伤心得死去活来,无暇他顾,但赵子迈方才安慰悼唁之余,也旁敲侧击问了几个问题:胡太医最近可有什么异常之处?有没有结下新仇,重提旧怨?
胡家人否定了他的猜测,胡太医这个人做事一向圆滑小心,再加上他是赵府的人,人际关系相对简单,且又有哪个不长眼的玩意儿,敢随便招惹赵府的人?
“会不会是赵大人得罪了什么人,他们便迁怒到我夫君头上了?”
胡太医的夫人伤心得有些糊涂了,竟对赵子迈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胡老太爷狠狠骂了她,又连忙对赵子迈赔不是,生怕他恼了,给他们这个本来就已经失去了顶梁柱的家再加上一层寒霜来。
赵子迈见那年迈老头儿伤心之余还要讨好自己,心中更加难过,于是连忙告诉他们,赵文安已经为胡太医的大儿子谋了份不错的差事,即日便可赴任,还放下了五十两银子。
胡家自是千恩万谢,赵子迈却不忍再多叨扰,于是便速速离开了,可是胡夫人的话却一直充斥在他脑海中,久久未弥散开去。
难道胡太医之死真的与他赵家有关?即便不是直接相关,或许多少沾泥带水,有些许牵连?
他站在赵府外的石阶上,凝神愣了半晌,却始终捋不出个头绪来。
“哥哥,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孩子扒着院门,从里面露出半张脸来,圆脸蒜头鼻,除了眼睛不像,其它地方和胡太医长得一模一样,一看便知是胡太医几年前新添的小儿子胡醒。
这么大的年纪,还不懂死亡的含义,方才赵子迈在里面时,便听下人说胡醒说什么也不穿孝衣,闹得累了,便睡着了。想必现在他是睡醒了,想偷溜出来玩,不想在这里遇上了还没离开的赵子迈。
“你是醒儿?”赵子迈问了一句,忽然觉得这名字起得太不恰当了,胡醒的眼睛很小,眼皮子斜着耷拉下来,再精神的时候都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怎么当得起一个“醒”字?可转念一想,或许是胡太医爱子心切,专门用了这个字在小儿子身上,就是盼他能长开一些,不要总是这幅迷瞪不清醒的模样。
念及此处,心中便又多了些许难过,赵子迈招手让胡醒过来,想问问他上学了没有,对学医有没有兴趣,自己可以给他介绍几位相识的大夫,领他入门。胡太医这一身精湛的医术,没有传到大儿子那里,若这小儿子能子承父业,胡太医在天之灵或许能稍感安慰。
胡醒有些扭捏,慢慢从门后踱出来,正当这时,一顶轿子从胡府门前经过,他的眼睛便立时盯在辇轿上,口中不自觉冒出一句话来:“娘说爹爹走了,难道爹爹又被轿子抬走了?”
赵子迈心中猛地一激灵:胡家和赵府离得极近,胡太医平日根本不会乘轿,可是胡醒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胡太医经常乘轿出行的意思,他去哪了?是谁来接他走的?又为何要刻意隐瞒起来,以至于胡家其他人都不知道?
“醒儿,你见过那轿子几次?”赵子迈沉声询问。
“爹爹不让我跟过来,我都是从门缝里偷看的,而且那轿子不仅来接爹爹,还会把他送回来,有一次,我还看到爹爹偷偷摸摸搬了口箱子回来。”
“偷偷摸摸?”
胡醒点头,“那天天色已经晚了,我从外面玩回来,就看到爹爹从那顶轿子上下来了,手中搬着一口箱子,确定院子里没人,他才轻手轻脚地进去,将箱子藏到柴房中了。”他得意地笑了笑,“可是爹爹不知道,我全都看到了,他平日总说我笨,却不知我是家里最聪明的那一个,哥哥你说是不是?”
赵子迈深吸一口气,接着道,“你知道那箱子里面有什么吗?”
胡醒摇头,“我不敢去看,若是被爹爹发现,是要挨骂的。不过娘说爹爹再也不会回来了,哥哥,不如咱俩一起去看看那口箱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柴房里不止有一口箱子,而是有整整六口,五口中放满了黄灿灿的金元宝,最后一口,则盛着十朵天山雪莲。除此之外,还有一本医书,被压在雪莲的下方,书页竟比那几朵已经晒干的雪莲还要黄脆。
“好多金子啊,怪不得爹这般小心,生怕把箱子摔了,”胡醒惊叹一声,又不解道,“可是,爹平日拿到俸禄,都是马上交给娘的,却怎么将这些金子藏了起来呢?”
因为他在做一桩不可告人的事,赵子迈在心中回答了胡醒的问题:送胡太医金子的那个人一定要他守口如瓶,所以他才没有想好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自己的家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可是,那个托付胡太医的人会是谁呢?
章生一。
这个名字又一次在赵子迈心里出现了,它就像一个魔鬼,每逢有点风吹草动,便会冒出头来,在黑暗中窥测着自己。
章生一,不错,除了他还能有谁?还能有谁有如此雄厚的财力,送出这么多金子和名贵的雪莲?可是章生一找胡太医,肯定是为了诊病,他得了什么怪病,如此见不得人,以至于胡太医瞒着赵家甚至瞒着自己的家人,偷偷为他诊治?
而最终,章生一又为何对胡太医下了狠手?
赵子迈的目光落到那本书页发黄的医书上,过了一会儿,轻轻将它拿起来,将书翻开。
他一翻就翻到了那一页,那记录着“鸟爪症”的一页,因为胡太医将页角折了起来,还在上面做了两行批注。
“鸟爪症,罕有记载,得此病者,小趾消失,甲若尖钩,覆有鳞片。”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戕害手足者,易患此病,奇也,怪也。”
第二十五章 罪孽
戕害手足
赵子迈觉得心脏被针扎了一下,嗓子也顿时变得干燥起来。
胡醒却还在絮絮叨叨,“哥哥,这么多金子,我是不是可以买那个齐天大圣的泥人儿了,爹总说那卖泥人儿的老头儿抢钱,一块泥巴卖得那么贵。”
“这些金子沾着你父亲的血,用不得。”赵子迈在心中默默道了一句,可转念一想,却觉得是自己迂执了:又有什么用不得的,它们既然是胡太医用命换来的,那用在他的家人身上,实乃再天经地义不过了。
想到此处,便勉强在脸上攒起一个笑,“醒儿可以买好多泥人儿,莫说齐天大圣,把那师徒四人都买过来也未尝不可。”
听他这么说,胡醒便喜滋滋儿地去摸那些黄灿灿的金元宝,口中笑道,“还要加上白龙马,不然唐僧走不动,又要孙大圣来驮他”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目光从金元宝移到柴房窄小的窗户上,声音蓦地放轻了一些,“哥哥,窗外怎么站着个人呢。”
赵子迈心中一惊,朝窗口转过头时,却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不见了。
“什么人?”他轻叱一声,放下手中的书,拔出狮头黄铜小刀冲到窗边,可是刚迈出步子,脚底板却传来一阵酥麻,险些跌坐在地上。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肉里朝外爬,钻出他的皮肤,带来冰凉的触感。
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多想其它,赵子迈冲到窗边,一把推开那扇早已摇摇欲坠的小窗,左右四顾一番,却并未发现有人。正心下生疑,忽见旁边的院子上空升起一团浓烟,隐约还能听到院内有呼救声传出。
他心里道了声不好,回头叮嘱胡醒去叫邻居来救火,自己则翻身从窗户跃下,朝着火的内院跑去。跑出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又冲还呆愣在柴房中的胡醒喊了一声,“记得把医书带走。”
胡醒终于被喊醒了,“哦”了一声后,急急将医书揣在怀中朝大门的方向去了,赵子迈这才略放下心,拔腿朝内院跑去。
火势很大,他闯进院子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火舌卷着黑烟从屋子和窗户里窜出来,舔上了屋旁一株刚发出嫩芽的柳树,便连带着将枝叶都点燃了,那树也登时被火焰裹挟起来,张牙舞爪,枝条像火鞭一般,扑向试图闯进屋中的赵子迈。
屋里的人还在呼救,声音中却夹杂着几声咳嗽,想来已经被浓烟呛着了,好在院子的角落中有一口水缸,水盛得满满当当。赵子迈于是不管不顾地冲过去,用木桶装了两桶水便泼向屋内。火舌被稍稍压下一点,很快,便又窜将起来,重新堵住屋门,他只好来回折返,不断将装满水的木桶泼向已经开始吱呀作响的屋子。
不能死啊,若这件事真的与赵家相关,那他身上的罪孽不就又多了一重?他的眼睛已经被汗水黏上,一张俊脸也被烟熏成了黑灰色,最可怕的是,他的脚,愈发地疼痛起来,像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噬脚掌一般,每走上一步,似乎都要耗掉全身的力气。
他哆嗦着,忍着痛在水缸和屋间飞奔,好在这些坚持都没有白费,身后忽然响起了脚步声,为首的是一直等在巷外的宝田,后面还跟着胡醒和几十个邻居,每人手中都拿着桶盆,一齐朝着火的屋子冲了过来。
赵子迈心头一轻,双腿忽然就软了,他瘫坐在地上,看着人们将水泼向屋子,看着火势在众人齐力之下,很快地弱了下来,看着胡家几口人被驮出屋子,虽然被熏成了几根炭条,但尚能开口说话,心里便也像被浇了一桶凉水,变得舒缓而平静。
心头一阵轻松,他气喘吁吁地笑着,任阳光和轻风拂在脸上,用力去感受人世间的美好。可是蓦然间,心里又多了几分伤感:这么多年了,他终于将肩头的包袱卸下了一些,这份喜悦,他不想独占,可是想与之分享的那个人,却永远不会出现了。
“春未绿,鬓先丝,人间别久不成悲。谁教岁岁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
猝不及防地,脚趾上又一次窜起一阵剧痛,像电流似地顺着经脉流向全身,疼得他每一块肌肉都抖动了起来,嘴里亦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嘶。
赵子迈轻轻脱下靴袜,目光落到脚面上时,他惊起了一身冷汗,口中暗暗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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