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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格格靠运气躺赢(清穿)-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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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姑姑上了茶就立在一旁,胤禛连着看了她好几眼,她只垂首肃立。云瑶见状,笑着说道:“姑姑你去太后娘娘那边伺候吧,顺便帮着嬷嬷打打下手。”
姚姑姑这才退了出去,胤禛端起茶碗吃了一口,以掩饰浑身的不自在。云瑶也不说话,只慢慢喝着自己的茶。
良久的沉默之后,胤禛终于没话找话,问道:“你最近可好?”
云瑶放下茶碗,微笑着答道:“回王爷,妾身很好。”
胤禛拿着茶碗的手顿住,脸色黯淡了一瞬,也将茶碗放了下来,似乎鼓足了全部的勇气,凝视着她神情无比严肃认真。
“这句话我想了很久才问出口,从没有觉着一句简单的问候竟然这么难。我怕听到你说不好,也怕听到你说自己很好。”
云瑶被他的话绕得有点晕,好一阵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过装作没有听懂,说道:“王爷这话说得真是拗口,妾身愚钝一时倒没有听明白。”
胤禛深深呼出口气,盯着她执拗地道:“你听得懂的。这些时日前面很忙,年初江宁科举舞弊之事,最后查出来牵扯到的大臣不计其数,其中还有封疆大吏,朝廷重臣。
汗阿玛大怒,科举选士乃国之重事,却被这些蠹虫当做了发财的好时机。案子一直审到最近才勉强算完结,先前我也被汗阿玛召了回来,想躲懒也躲不掉。
每次到乾清宫,我都下意识会往慈宁宫这边看一眼,盼着能见你一面。又回想起以前在乾清宫附近遇到你的时候,经常会在那边转一转,想想以前的日子。”
云瑶隐约知道朝堂科举舞弊的事,康熙来给皇太后请安时提过,他当时神情灰败,又怒又伤心。想要把这些官员全部砍头,却又怕引起朝廷动荡。
只因上下牵扯到的官员实在太多,不但有两江总督嘎礼,户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大学士张鹏翮等朝廷重臣,连着他的心腹苏州织造,江宁织造曹寅也有份。
“前两天有人参揍刑部尚书连着兵部尚书结党营私,这些人都是太子一系,参揍之人直指太子居心不良,想要逼宫。
汗阿玛震怒,下令将几人锁拿起来投入了大狱,太子这次元气大伤,我估计他这次再也翻不了身。”
云瑶愣愣听着,胤禛只简单的几句描述,她也能听出其中的险象丛生。几个重臣在年底时被投进大狱,今年这个年,估计又是一个惨淡的新年。
“至此只剩下了老八一系势力最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现今也说不出好与不好,且等着以后再定论吧。
老八府里迄今只有弘旺一人,我以前也只有弘时,可弘时,都说三岁看到老,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就能成为那副模样,无论我再怎么教,还是让我失望透顶。
你知道我的打算,我也从来没有瞒过你什么。可不论是朝臣,还是汗阿玛,都会考虑到大清将来储君的问题。
云瑶,说这些话,我觉着也难以启齿。可是我不得不说,不管你懂不懂,我都得说出来,坦坦荡荡让你看到我全部的心,不管是好的坏的。”
云瑶懂他的纠结与无奈,就是因为懂,所以她才觉着一切都让人无力。
成王败寇,一夕之间多少高楼门楣,变成了废墟。她若是哭着喊着要至死不渝的深情,也太可笑至极了。
可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奢望过的东西,他为什么会要一再提及。他走他的称王称帝之路,她只要独守一隅,安稳度日就够了啊。
这时门帘被猛地掀开,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卷进来,姚姑姑脸色惨白,顾不得礼数,着急说道:“格格,魏谙达出事了!”
云瑶神色大变,立刻连声着问道:“怎么回事,他人在哪儿?”
姚姑姑也不知道具体情形,只说道:“他身边的小太监悄悄来报了信,说是他人被抬回了住处,被打得全身是血人事不省。皇上盛怒之下,慎刑司的人也不敢放水。”
云瑶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她凭着本能抬腿往外奔去。胤禛神色也微微变了变,伸手要拉住她的手臂,她头也不回用力挣开了。
姚姑姑忙跑去把她的风帽拿来,胤禛一把夺过追上去披在她身上,说道:“你别急,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慈宁宫离乾清宫近,云瑶对周围的夹道非常熟悉,她只管闷头奔跑。青石地面上积满了雪,花盆底踩在雪上一滑,她整个人往前一扑。
胤禛吓得脸色大变,忙跟着扑去伸手去拉她,只来得及抓住她风帽的一角,她人重重摔到了地上。
胤禛心痛不已,上前弯腰拉起她,拍打着她身上的雪,焦急地问道:“痛不痛,快让我看看摔伤了没有。”
云瑶神情麻木,一言不发又开始奔跑起来。她记不得什么规矩,也不知道什么痛不痛,风雪扑在脸上也不觉得冷。
她只见到胤禛嘴一张一合,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觉着自己心在咚咚猛烈跳动,似乎要从胸腔中挣脱出来。
魏珠的小院子里,平时跟在他身边的两个小太监,一个偷偷来给云瑶报了信,一个哭丧着脸守在门口,见到云瑶与胤禛进来,忙上前打千请安。
云瑶看也没看他们一眼,直接掠过他们冲进了屋里。魏珠俯身趴在炕上一动不动,眼睛紧紧闭着,脸色惨白没有半点血色,一时看不出死活。
屋子里萦绕着浓浓的药味与血腥味,她在他炕前慢下了脚步,短短的几步路,她觉着自己好像走了许多年,才挪到了他的炕前,颤抖着伸出手,她却不敢碰他。
“魏珠。”
云瑶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叫出了声。
魏珠没有如往常那般,总是笑着回应她。
小太监哭了起来,“格格,魏谙达被抬回来时就已人事不省,奴才给谙达换了身衣服,洒了些止血的金疮药,可血还是止不住。
奴才又去了太医院,那些太医说是没有上面的旨意,都不敢来给魏谙达瞧伤。祁大人看不过眼,给奴才塞了些纱布药膏,教奴才怎么上药再纱布把魏谙达裹起来止血。”
胤禛皱起眉头,问道:“他究竟为何被责罚?”
小太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哭着说道:“回王爷,奴才只能远远在外守着,不能到御前去。奴才先前得知皇上把梁谙达叫进了御书房,不久后魏谙达也被叫了进去,然后梁谙达就出来唤人,把魏谙达送到了内务府。”
一般犯了重事的太监,才会被送到内务府慎刑司受罚,像魏珠这样的御前二总管被送来,料想到是涉及到机密之事,慎刑司的人为了明哲保身,断无人敢开口多问。
胤禛知道小太监也不会知道太多,便没有再问,挥手斥退了他,抬眼看向了云瑶。
她面无表情,眼泪却流了一脸,手抖如筛糠,伸到魏珠的面前,却不敢去碰他。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咬牙忍住抬手掀开了盖在魏珠腰上的被褥。
更浓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胤禛顺眼看去,魏珠身上的衣衫已经被血湿透,身下的炕上也血迹斑斑。
云瑶的眼泪簌簌直流,慎刑司的人下手狠,若是只有皮外伤流血还不可怕,她怕的是伤到了五脏六腑内里出血。
她声音止不住的发颤,嗓子也暗哑,唤着他道:“魏珠,你能听到吗,快别睡啦,我来看你了,咱们说说话啊。”
胤禛听着云瑶伤心欲绝的哭喊,心痛如绞。他以前见到的云瑶,不管生气还是难过,都隐忍而克制。
直到她听到魏珠出事,她跟发疯一样跑来,什么都顾不上的样子,他才知道,原来她不是什么都不在意,只是不在意他而已。
胤禛神情落寞,吩咐苏培盛道:“你回府去拿药膏来。”
苏培盛应下,刚走到门边,与正好进屋的梁九功差点撞了个满怀。他忙退到一边打了个千道歉,梁九功也没多说,侧身走进屋,朝胤禛躬身请安:“原来王爷与格格也来了。”
胤禛抬了抬手让梁九功起身,说道:“本王先前在慈宁宫,听到魏珠出了事,便一起赶了来。魏珠究竟犯了什么大事,连命都快没了?”
梁九功只轻生叹息,说道:“王爷,恕奴才不能多说。奴才也是想着与魏珠相识多年,前来送他一程。
奴才已经去内务府打点过,放了他出宫去,这次他能活过来就算他命大,也是他的福分。”
他拿出一个竹筒,走上前放在魏珠的手边,俯下身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神色怜悯,然后摇了摇头,对站在旁边失魂落魄的云瑶说道:“云格格,奴才知道你一直重情重义,与魏珠又有过命的交情。
只咱们这些伺候主子的奴才,不知哪天就犯了事没了命,你且莫太过伤心,奴才在外面等着你与魏珠再说几句话吧。”
云瑶神情恍惚,她抬起头,怔怔看着梁九功,好一会才认出他来。梁九功见她人似乎傻了,轻叹一声,没有再多说,躬身又退了出去。
胤禛见梁九功出去之后,才缓步走上前,伸手在魏珠鼻子底下探了探,他已气若游丝,随时可能断气。
他沉吟片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声安慰着云瑶道:“你别难过,魏珠能出去也好。现在他还活着,我会在外面竭尽全力找大夫给他医治。”
云瑶脑子里一直嗡嗡嗡乱响,像是有团乱糟糟的线塞在里面,根本理不出任何的头绪。她眼里只有魏珠身上不断渗出的血,刺得她眼睛都快痛得张不开。
她以前总想着,等他告老出宫的时候,她与他再一起去抓虾,让他能吃遍以前想吃却不敢吃的美食,可是现在他却奄奄一息躺在了她面前。
两人在宫里时也不是时常能见到面,有时候她陪着皇太后,在筵席上能远远见着一眼。他总是裂开嘴冲她一笑,然后不久之后就会有小太监来到她身边,塞给她一个钱袋。
魏珠其实小气得很,宫里康熙虽然一再下死令,宫女太监连认亲戚都不可以,更别说对食了。可是深宫寂寞,哪里能禁得住,底下还是有偷偷摸摸找对食搭伙过日子的。
他却从来不找,说是找对食要花钱,要省下银子存在她这里,以后好出去养老。
他也从不跟着太监们赌钱,偶尔拉不下脸与他们玩几把,输了半钱银子就得下桌,久而久之就有个魏半钱的诨号在私底下传了开。
可是他从来没有对云瑶小气过,只要一见面总是给她银子,每次她都有种错觉,她在他眼里究竟是多穷啊。
云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不想告别,如果没有告别,他就不会死吧。
小太监进来哭着替魏珠收拾,云瑶呆呆站在一旁,见到收拾出来的,不过一个小小的行囊,与她以前出宫时差不多穷。
她只怔怔看着,眼睛干干的,见到小太监要去抬魏珠,她猛地往外冲去。
胤禛回过神,知道她估计会冲到御前去找康熙,眼疾手快抱住了她,呵斥道:“站住!你不要命了!”
梁九功上前,见到云瑶还红着眼使命挣扎,对她也算了解,只低声道:“格格,别再节外生枝了。”
云瑶眼睁睁看着魏珠用被褥一裹,然后被小太监抬了出去。她知道他会被扔到东吉祥胡同,那里聚集着年老体弱,生了重病的太监。平常宫里的太监们私下诅咒人,都是骂对方以后走不出东吉祥胡同。
胤禛让苏培盛跟了上前,他将她风帽穿戴好,安抚着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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