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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浩瀚星空下-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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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事。不过我想,你在素不相识的情况下杀掉了一位母亲的儿子,杀掉了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毁灭了她人生仅存的希望,再要直面这位母亲确实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艾芙洛,”黑袍的艾芙洛的声音很平静,那平静却令艾芙洛心碎,“你其实一直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会造成怎样的悲剧,可你始终只让这种想法模糊地存在于心间,从来不愿以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去面对,因为你知道那份悲伤与痛苦是多么深沉。但悲伤与痛苦不会因此消失,它们会始终存在,不断积蓄。而为你承受这一切的,就是我。”
“你一直……都在承受这些吗?”
“还不仅仅是这些。现在你该明白了吧?你和我并非是简简单单的光与影,善与恶。我尽管只是你的一部分,可我们彼此纠缠,无法割舍。艾芙洛……这么念着自己的名字还真奇怪,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我始终都在这里。你内心最深处的阴暗角落,那儿就是我的位置。这种事确实不能放着不管,把钱给我,”黑袍的艾芙洛伸出手来,“我去和那位母亲说。”
艾芙洛又望了一眼木屋。原来是这样……这就是我一直不愿意接受的那个自己吗?她把长剑还入剑鞘,把钱币放回钱袋。“你说的没错,”艾芙洛走向木屋,“不过这一次,就让我来吧。”
“你?能行吗?”
“别小瞧人哪。让你承担了那么久的痛苦,现在也该我来面对了。”
一直走到窗边,那位婆婆的眼睛也始终没朝艾芙洛投来任何一瞥。她在窗前站定,鼓足勇气:“您好!”
老婆婆迟钝地转过头,混浊的眼球盯着她看来好久,才面带疑惑地点了点头:“你好。孩子,你是来……”她干枯的脸上突然绽放出异样的神采,“洛可,你一定带来了洛可的消息。他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
洛可一定就是婆婆的儿子。艾芙洛望着她满心期待的模样,心在不住下沉:“我……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快进来!”婆婆离开窗户,屋子里响起急切的脚步声。
果然很困难,艾芙洛绕到木屋的门前,双腿仿佛有千磅重。我杀了你儿子,这种话要怎么才能说出口啊?门从里面开了,双眼之中是希冀的光芒。“快请进来!你是洛可的朋友吧?”婆婆低下头去搓着手,“这一路上辛苦你啦,巨马城到这里可远着哪。”
艾芙洛机械地走进木屋,家具和地板上积着厚厚的灰尘。老婆婆抢在她之前用衣袖擦干净一张椅子,殷勤地邀请:“坐,快坐下!”她突然又搓着双手,“真对不起啊,我,我没有东西可以招待你。洛可要是知道了,一定要说我不是的。”
桌上的刀叉像是多日没有用过,盘子里则搁着两三片黑麦做的面包,样子令艾芙洛想起“野云雀”号上那些硬邦邦的饼干。“不,不用……”她以迎接审判的心情抬起头来,强迫自己看着婆婆,“我是来通知您的,您的儿子在巨马城战死了,凶手就是我。”
说出来之后,艾芙洛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心情反而更加沉重。老婆婆张着口看着她,没有如想象中的嚎啕大哭或者浑身战栗,就只是那么看着她,像是一团疙疙瘩瘩的粘土似的一动不动,喉咙里发出含混的、意义不明的音节。
她在想什么呢?又会怎样看待我?对我这个带来她儿子死讯的刽子手,除了憎恨还是憎恨吧?
突然噗通一声,婆婆跌坐在地板上,一颗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仍然一动不动,唯一的区别就是从站立改为坐下。
“您……”艾芙洛欲言又止,默默地把钱袋解下,放在了桌子上。这丝毫没有减轻她的罪恶感,对自己反倒越发厌恶。现在的感受,就仿佛什么都没穿,甚至连皮也被剥开,全身血淋淋地裸露着。
这是我自己造成的,所以一切本就该我自己承担,黑色的我说得一点都没错,以前的我从来不敢直面这些。她一直都在承受这样的痛苦吗?那样的话,我该仔细体会,并且把现在的感觉牢牢记在心里。
然后,尽我所能去避免更多悲剧的发生。
“走吧。”黑色的艾芙洛不知何时站到了身边。
“可是……”
“你做不了任何事,甚至都无法陪伴她一起哭泣。毕竟是你,或者说是我们杀了他的儿子,继续留在这里,对一位母亲来说太残酷了。”
艾芙洛还未有回应,那位婆婆突然站了起来,抖抖索索地走到餐桌边。“等一下!”她颤声说着,“别走,别走,孩子,你再等一下就好。”
两人一同停下。艾芙洛走向婆婆:“您有什么吩咐?”
“怎么能让你就这样走掉呢?”老婆婆猛地转过身来面对着艾芙洛,手中赫然是把明晃晃的小刀,“你杀了他!”
小刀向艾芙洛刺来。那只是把用来切奶酪的小刀,老人的动作在艾芙洛眼中更是如同蜗牛爬行般缓慢,然而她完全怔住,根本想不起来要躲闪,仅仅下意识地抬手抵挡。小刀一下刺进了手腕,直没至柄,她却几乎没感到疼痛。
她直勾勾地盯着婆婆的双眼。那不是人类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唯有仇恨在熊熊燃烧。那双眼睛里也清晰地映出了艾芙洛的身影,呆滞,迷惘,被沸腾的怒火吞没。
“醒醒!”黑袍的艾芙洛将她一把推开,她这才发现老婆婆已经拔出小刀,又一次朝自己刺来,刀刃上沾满了血迹。明明连走路都摇摇晃晃,刺出小刀时却如此敏捷,这就是仇恨的力量么?叹息一声,艾芙洛倒退一步躲开小刀,与黑袍的自己一同转身夺门而出。婆婆追了出来,她们俩沿着小径一头钻进了村外的麦田,将婆婆远远抛在了身后。
这片麦田仿佛无边无际,不知跑出多远,黑袍的艾芙洛率先停下。“够了,她追不到这么远,”她握住艾芙洛的手腕,黑色的光芒随即浮现,“就算再怎么难过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瞧瞧,流了好些血呢。”
伤口虽小,却很深,直到此刻,艾芙洛才终于感到了难忍的疼痛。“她……那位婆婆,接下来会怎样呢?”
第375章 另一个自己(4)
黑色的艾芙洛又施放了一次治疗术。“我也不知道。就算有那些钱,”她说,“她也很难活得下去了吧?不,该说她的心灵其实已经死了,剩下的不过是在等待的死亡降临而已。”
她的神术与自己不相上下,这么两次不至于就能痊愈,但手腕上疼得已经没有那么厉害,血也止住了。艾芙洛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我……我杀过许多人。亲手杀过的就已经太多,因为我而死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而他们每个人都有母亲,你是想说这个?”
艾芙洛双手环抱住了自己。“是啊。其中一位就已经让我变成了这副样子,”天气并不冷,她却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那么多人……我……我都做了些什么?告诉我,我是不是还制造了更多悲剧?是不是还有许多人,比刚刚那位母亲更加悲惨?”
“你当真要听?”黑袍的艾芙洛有些好奇。
那分明是我自己的表情,这感觉真的很古怪。“要听,”她坚决地点了点头,“你就是我,你能面对的事,不管愿不愿意,我没有理由不能面对。”
黑色的自己耸了耸肩:“好吧,那我就开始了。还是在巨马城那次战斗中,你用战锤把某个男人的脑袋整个砸开。那个男人的遗孀无力抚养两个孩子,在卖掉了家里可以卖掉的一切之后,她无法再面对因为饥饿而大哭不止的孩子,亲手把他们扼死之后自杀……这样的故事,你也想听吗?还是说,你想知道那位母亲临终前诅咒的对象是谁?”她又开始笑了,笑容带着浓浓的讥诮意味,同时又凝重而苦涩,“又或者,你想听另外一位母亲和她女儿的故事?她们的丈夫和父亲同样死于你的战锤下,但某种意义上她们比前一个故事里的那几位要幸运,至少她们活了下来。可从另外一种意义上而言,她们又非常不幸,因为她们为了活下去,放下了最后一丝尊严。怎么样,还要继续吗?”
“不,够了,”艾芙洛脱口而出,“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当初,当初要是没有让戴蒙逃走就好了!”
“这确实是哥哥的错,但即便没有戴蒙,”黑色的自己指出,“也一样会有其他的野心家。父亲决定海洛伊丝是继承人时,如今的一切就已注定。但这件事上,海洛伊丝没有错,父亲也没有错,可悲剧还是切切实实发生了。”
她的话令艾芙洛迷惘:“那错的是谁?”
“不是‘谁’,而是我们的王国本身,”黑袍的艾芙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好了,跟我来。你还没有真正了解我呢。”
“也就是说,还没有真正了解我所不愿意接受的那个自己?”艾芙洛随口应了句,脑中想的却是她的前一句话。谁也没错,错的是王国?她想告诉我什么?
黑袍的自己走向麦田深处,随着她的脚步,身边的景物像是风吹过的水面般晃动。光影在一同扭曲,先是夜幕降临,接着太阳重新升起,时间与空间在此时此地都超脱了原本的运行规律。
当一切重归平静,映入艾芙洛眼中的是熟悉的城墙、高塔、圣堂、宫殿与校场。
“这儿是……繁星宫?”她绝不会弄错自己长大的地方,只是这种情形下重回故地太过意外,需要确认才敢相信。
“没错,就是繁星宫。看那里。”黑袍的艾芙洛指向校场一隅。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正在用木剑较量,虽然不过七八岁年纪,可是她们的剑术已经相当娴熟,一招一式有板有眼。
那是童年的薇卡和自己,她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回到了十年前吗?那时的自己还是长发,母亲还没过世,海洛伊丝也还没回来。和薇卡练剑,偶尔也吵吵架——虽然这“偶尔”有些太过频繁了,和戴蒙一起到诺顿的大街小巷甚至城外的农庄和田野里去玩。那些清澈得像是春天里的溪流、一块糖果一只蝴蝶一朵野花就能带来真正快乐的日子啊……
“砰”的一声,一柄木剑落地,姐妹俩分出了胜负,其中一个把木剑架在了另一个的脖子上。
“获胜的是谁呢?”黑袍的艾芙洛问。
“……”这个问题,她实在答不出来。年幼时的自己和薇卡太过相像,通常父母不会弄混自己所生的双胞胎,但这条在她们身上不适用。父亲和母亲不止一次把她们俩弄反,为此闹过许多笑话。
现在,就连艾芙洛也认不出来那两个小女孩中哪一个才是她自己,直到她听到手里拿着剑的那一位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样姐姐?我学得比你快吧?”
原来那个是我。那时候的我,还是能赢过薇卡的啊……她还没来得及完全沉浸到回忆中去,四周的光影就再度扭曲。过去的时光如同一幅幅油画般在眼前呈现,第一次聆听宫廷乐师们演奏管风琴与七弦琴,第一次欣赏古代画师与雕刻家的不朽技艺,第一次陶醉于美酒的醇厚,第一次体会棋盘上胜负的魅力,第一次观看角斗时的激动,第一次披上祭司袍时的成就感……
艾芙洛再没有分不清薇卡和自己。当自己在纵情享受人生的种种美好时,姐姐永远在校场上不知疲倦地挥舞着手里的武器,大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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