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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布莱恩轻轻叹了口气。虽然他跟赫敏有很多相似之处，都热爱知识，崇尚理智，甚至布莱恩看到赫敏时，有时会恍惚想到前世的自己，两个人是那么相像，但或许正是同极相斥吧，或许是出身、经历和目标的不同，让他们终究要渐行渐远。

　　　　布莱恩沉默了很久，扯出一张羊皮纸写道：

　　　　“我觉得你提出的消失咒使用方法很有新意，消失咒很依赖于我们的魔力水平，我确实忽略了这一点……”

　　　　“谢谢你的魔药配方，我觉得这种魔药还有改良的方法……这样就能降低成本，但步骤繁琐了不少。”

　　　　“每个人的守护神都是脱胎于我们自身的性格，我想，如果你不喜欢某种动物的特质，你的守护神也大概率不是它……”

　　　　“那晚上的事，抱歉我没有提供给你们更多的帮助，事实上，我跟黑魔头并没有什么关系。但你或许知道，我父亲不愿意再接受他的统治，所以我们的关系十分紧张，甚至是敌对……”

　　　　布莱恩简单说了说，然后就停下了笔，让猫头鹰伊卡把信送了出去。

　　　　他沿着走廊走着，再次踏上了高高的天文塔，月光将这里铺上了一层银辉。他在塔顶踱着步，低头看着地面，一圈圈地踱着步子……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内，赫敏看着布莱恩的回信，紧紧抿着嘴唇，露出有些难受的神色。她有些烦躁地把信揉成一团，再次把脑袋埋在了厚厚的书本里。

　　　　“赫敏，你问出了什么？”罗恩把脑袋凑了过来。

　　　　“什么都没有！”赫敏没好气地把罗恩的脑袋推开，“避重就轻，完全没有回答……”

　　　　说着，她叹了口气，又把那封信铺开，夹在一本书里面。

　　　　“我们都知道他不对劲，但是却又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哈利垂头丧气地道，“我怕他跟马尔福……哦，马尔福又上哪去了？”

　　　　哈利把活点地图摊开放在桌子上，在范围很广的城堡地图里寻找着马尔福的踪迹，说道：“他又不在原来的位置了……我敢肯定他是接到了伏地魔的任务。”

　　　　哈利在地图上找了半天，这才找到了马尔福三人的位置，在七楼的一个小教室里。哈利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皱起眉来。

　　　　“我觉得你一直盯着他们也不是个事儿，”罗恩耸了耸肩，“除非咱们想办法打倒总是在门外守着的那两个大猩猩。事实上，上回咱们差点成功了，要不是斯莱特林的沙比尼冲了过来的话……不过我给他关了禁闭，挺爽的，对吧，赫敏？他当时的表情可真好看……”

　　　　赫敏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敢说，他肯定是个望风的。”哈利咬着牙说道，“现在马尔福越来越警觉了，总是换位置，像是知道我们在跟踪他一样。”

　　　　“是啊，那两个大块头就差随时挥舞着魔杖了……其实，我觉得巨怪的棒槌更适合他们。”罗恩翻了个白眼，“我们下次可以偷偷躲在一边给他们念昏迷咒。”

　　　　“你是级长，罗恩！”赫敏扬起了眉毛，表情像极了看到学生违反校规的麦格教授。

　　　　“好吧，好吧，这只是一个提议！我还没干这事儿呢……”罗恩笑嘻嘻地道。

　　　　“比起这个，哈利，你最好早早把……你那个梦……告诉邓布利多教授！”赫敏严肃地说道，“别再拖了，今晚就去吧。明天晚上你就要去学大脑封闭术了，如果让斯内普教授看见……”

　　　　“他准会杀了我的……”哈利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句，“但是，如果那又是陷阱呢？那可能会害了邓布利多和凤凰社！”

　　　　“是真是假，邓布利多自然会判定！”赫敏不耐地道，“总比我们自己瞎猜的好。”

　　　　“以前可是你跟我说要学会大脑封闭术，不能相信梦里发生的事！”哈利直直盯着赫敏。

　　　　“但是……这次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赫敏的脸颊红了红，“你本来不应该看见的，大脑封闭术十分重要……但既然看到了，至少你可以交给邓布利多去判断。”

　　　　“好吧，我去找他。”哈利泄了气。他最近总是想躲着邓布利多，因为他上回说的预言，他还没跟赫敏和罗恩说这件事，觉得说不出口……或许他在想着，只要他不去见邓布利多，那些事儿就不会再来烦他了。

　　　　哈利把活点地图收了起来，认命地向着校长室的方向走去。

　　　　再次来到校长室门前，里面依然传来了嘈杂的说话声，像是在开一个盛大的聚会。哈利敲了敲门，在邓布利多的声音说“请进”后走了进去。

　　　　校长室内恢复了安静，哈利斜眼瞥了一眼墙壁上的画像，然后微微垂着眼，没有去看邓布利多。

　　　　“有什么事吗，哈利？”邓布利多温和地说道。

　　　　哈利张了张嘴，抬头看了眼邓布利多，他蓝色的眼睛明亮而富有穿透力，似乎看到了他心里所想的一切。他干巴巴地说道：“先生，上次我从你这里离开的时候，又……又做了一个梦……”

　　　　他看到邓布利多的眼睛锐利了起来，但又像是错觉一样，邓布利多还是那副慈祥老人的样子。

　　　　哈利把那晚的梦讲了一遍，然后垂下了头。邓布利多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接下来，哈利盛情难却地品尝了邓布利多准备的甜点和饮品，这才云里雾里地走出了校长室。

　　　　校长室里，邓布利多靠在椅子上，眼神闪烁着。

　　　　“我就说，他一点也没有学会大脑封闭术……平庸得像是个傻子，浪费我的时间。”斯内普手里捏着一瓶魔药从架子后面走了出来，表情阴沉沉的。

　　　　“或许我决定让你去教他大脑封闭术是个错误……”邓布利多苦笑一声，有些无力地抬了抬手，“可惜我没有时间去教他了……不过这样也好，伏地魔不会再试图侵入他的脑子里直接控制他了。”

　　　　“他上次还差点被黑魔王控制着杀了你！”斯内普冷冷地看着他，“而且，黑魔王可以直接连接他的思想，看到他所见的一切！”

　　　　“伏地魔害怕这种连接，西弗利斯。”邓布利多说，“不久之前，他稍稍领略了一番分享哈利的思想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从未体会过那种痛苦，他那残缺不全的灵魂受不了接近哈利那样的灵魂……”

　　　　“灵魂？我们谈的是思想！”

　　　　“在哈利和伏地魔的问题上，这两者是一回事。”

　　　　“好吧，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斯内普的语气更冷了，他把手里的魔药重重地放在邓布利多面前，道，“已经压制不了半年了……”

　　　　“那不是问题，事实上，事情变得简单了。”邓布利多悠然地说道，“哈利那个梦……很有意思，我恐怕知道伏地魔在找什么……一件强大的武器。”他若有所思地瞥了眼放在手边的魔杖。

　　　　“那又怎么样？你要死了。”斯内普冷冰冰的语气满含嘲讽，“要对付你，他用不上那件武器了。”

　　　　“但事实上，对我们来说，那或许才是对付伏地魔的最好的武器。”邓布利多道。

　第52章　邓布利多的嘱托

　　　　“你有什么安排？”斯内普盯着邓布利多道。

　　　　邓布利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声询问道：“这些日子，马尔福家那个男孩做到哪一步了？”

　　　　“事实上，他最近不太喜欢我了……他很警惕，但我有理由相信他在试图为黑魔王在霍格沃茨开启一扇门。”斯内普淡漠地说道，“但我想，黑魔王没指望他能够完成这个任务。”

　　　　“是啊，本来这只是用来转移某个人注意力的幌子，但现在不同了。”邓布利多看着桌面上正“噗嗤”喷出一股股烟雾的小玩意儿，平静地说道，“伏地魔很快就会发现他不得不指望着这一点，让他能够在恰当的时候闯进霍格沃茨。”

　　　　“你是说，黑魔王会想着闯进学校？在你还活着的情况下？”斯内普缓缓说道。

　　　　“没错，”邓布利多露出了微笑，“而我也应当在恰当的时候赴死……”

　　　　斯内普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看着邓布利多。

　　　　“布莱恩怎么样啦？”邓布利多没继续往下说，转移了话题，似乎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还是老样子。”斯内普微微皱了下眉，“看不清楚。”

　　　　“至少有一点值得欣慰，他一直在为了这个职位的诅咒而奔波……你成功进入了他心里的那个小圈子。”邓布利多微笑道。

　　　　斯内普沉默了下来。

　　　　“我只希望，西弗勒斯，你能够更相信他一些。”邓布利多认真地道，“不要犯像我一样的错误……”

　　　　他看了一眼自己那只焦黑干枯的手，苦笑道：“我承认，我犯了错误，不只是因为受伤的事，更是因为那时候我没有真正信任他……”

　　　　“事实上，我早就应该想到，当他告诉我去取那枚戒指的危险性，对我提出忠告并且提出等候我的邀请、愿意与我一起过去时，他就已经准备对我敞开心扉了……”

　　　　“但我却搞砸了，又一次……”邓布利多叹息一声，“或许是因为我的自大，但这些日子，我越来越明白，那是因为我没有真正选择去相信他……我何尝不知道那里的危险性，伏地魔绝对在那里经营许久，哪怕是我也不敢说真的能安全破解伏地魔竭力布置的种种手段……”

　　　　“其实我是知道的，有一个人帮助是非常重要的。”邓布利多道，“但正如我说的，我没有去找他……没有真正去信任他，甚至连他的忠告都忘了……”

　　　　“我食言了……”邓布利多感叹道，“我说过会信任他，但事实证明我说的一切都是谎言……”

　　　　“事实是，我亲手把他给推远了。”邓布利多蓝色的眼睛深沉而沧桑。

　　　　斯内普眯着眼睛，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

　　　　“西弗勒斯，我希望你不要犯我这样的错误……就像我说过的，布莱恩是个很重视情感的人，但能被他放进心里的人不多……”

　　　　“但同样的，隔阂是双方的。当你对人产生隔阂的时候，两个人的距离就已经开始远离了。”邓布利多道，“我想，神秘事务司那晚，他没有正面出手，何尝不是因为感受到了那种隔阂呢？”

　　　　斯内普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那不用你说。我想，我们现在最需要讨论的是黑魔王的问题，还有你要……”

　　　　“赴死的问题。”斯内普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邓布利多微笑着说道：“在不久的将来，伏地魔会进入霍格沃茨，并且想要亲手杀死我。”

　　　　“西弗利斯，我希望……如果那时候布莱恩想要对付我，你能做出努力，让我……”邓布利多声音很轻地说，“让我不要死在布莱恩手中……”

　　　　“等等，布莱恩他会想要杀死你？”斯内普道。

　　　　邓布利多目光深深，点了点头道：“那是一种可能性……如果那真的发生了，我希望你尽力阻止他，让我死在伏地魔或是食死徒的手里……甚至必要时，西弗勒斯，请你亲手杀死我。”

　　　　“那为什么不现在就动手呢？”斯内普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讽刺，“还是你需要一点时间构思一个墓碑？”

　　　　“哦，暂时不用。”邓布利多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枯手，“那一刻总会来的，它必然会在这半年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