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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霆渊也没说话，沉默着陪着她，只是不停抚过她后背的手无声地彰显着他的存在感。

　　　　“你别误会了，我刚才并不是真的想抱你。我只是……”文笙一边哭还不忘拒绝季霆渊。

　　　　季霆渊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温柔说：“我没误会，我知道你现在只是需要个倚靠，你就把我当成玩具熊，抱着我痛快哭一场，好好发泄情绪，我不会笑话你的。”

　　　　文笙哭得更凶了，一边哭一边扯过他的睡衣擦脸，传说中洁癖大过天的季总非但不嫌弃，还主动用自己的袖子给她擦眼泪，一边低声哄她。

　　　　丧父丧母之痛，文笙憋了整整三年，季霆渊理解她，所以懂得她更需要这种无声的安抚。

　　　　文笙哭了很久，好似要把她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一般，哭到后面大概是太累了，最后无知无觉地昏睡过去。

　　　　第二次在季霆渊怀里哭着睡着，季霆渊对她又爱又怜，低头在她额头上郑重落下一吻，心中的情绪慢得几乎要溢出来。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要陪在她身边，替她遮挡风雪扫去阴霾。

　　　　翌日清晨。

　　　　大约是之前睡太多了，所以文笙这次倒比季霆渊要早醒。

　　　　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紧紧搂在怀里，一股熟悉的雪松气息传来，让文笙愣了愣，片刻后才觉得有些耳热。

　　　　她居然……又一次在他怀里哭着睡着。

　　　　这也太能哭了吧，自己又不是水做的！

　　　　文笙心里同时生出好几个念头，一边抬眼去瞧季霆渊的睡颜，她已经很久没仔细瞧过季霆渊了，可能是怕瞧得越仔细越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这段时间季霆渊总是医院公司两头跑，工作之余还要照顾她，甚至还要去搜寻季远之的下落，不可谓不辛苦，可是他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对着她的时候总是笑呵呵的，又温暖又靠谱，这一点倒是足够让文笙多看他两眼。

　　　　男人眼下一片淡淡青黑，睫毛看上去就好像扇子般又长又浓密，鼻子和嘴巴更是越长越好看，五官轮廓越来越深刻坚毅，这人的相貌放在外面是个大杀器，只可惜偏偏要和自己纠缠，明明知道跟她在一起可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文笙的情绪一下子down下来，她微微抿唇，手下意识地抚上季霆渊的下巴。

　　　　直到手里传来细微刺痛感，才回过神来，季霆渊的下巴处冒出了细小的胡茬，在拉上窗帘又熄了灯的房间看不太真切，等摸到了才发现。

　　　　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文笙下意识要收回手，却被人突然伸手握住。

　　　　季霆渊居然醒了！

　　　　他什么时候醒的？是不是知道自己对着他的脸发了半天呆？

　　　　文笙越发觉得脸颊滚烫，连忙要抽回手去，季霆渊却勾着唇角握紧她的手，笑容暧昧：“偷看我？好看吗？”

　　　　文笙此刻又羞又恼，低声喝道：“谁偷看你，不要脸！”

　　　　“啧，小骗子。”季霆渊将另一只胳膊枕在脑后，满脸戏谑地看着文笙：“没有偷看我，那就是偷摸我了？这你可抵赖不了。”

　　　　文笙：“……”

　　　　季霆渊抓过她的手轻轻抚摸，片刻后眉头一皱：“守怎么这么凉？”

　　　　文笙红着脸没说话，趁着季霆渊凝神的工夫将手抽回来，然后抱着被子滚远了些。

　　　　季霆渊看着自己身上的被子瞬间没了大半，凉风钻进来，他无奈笑了笑，扭开房间里的灯看了眼时间，发现才刚刚六点。

　　　　“你再睡会儿，我去给你准备早餐。”季霆渊索性翻身坐起，帮她把被子盖好。

　　　　文笙躲在被子里，听着季霆渊那边窸窸窣窣，没多久就听见脚步声慢慢远离，然后传来房门开合的声音。

　　　　她松了口气，掀开被子钻了出来，整张脸都是红的。

　　　　她在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明明不想和季霆渊有任何牵扯的，为什么总是被他的话逗得失去自我，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嗯，看来还是要想办法离对方远点。

　　　　季霆渊这男人现在表现的这么好，肯定是因为自己没如他的愿，他把自己当成一个目标去追求，在得到之前他会付出各种努力，可等得到了就会产生厌烦，然后再也不会珍惜。

　　　　她曾经相信过季远之给她编织的美梦，醒过来后才发现那根本不是美梦而是深渊，所以这一次她是绝对不会轻易再把自己的真心交出去了。

　　　　一脚踏空的滋味，她再也经受不起。

　　　　季霆渊没想到就他洗漱的这短短时间，文笙就想了那么多，等他提着早餐回来的时候，文笙也已经洗漱完毕，甚至把病房里的东西都收拾好，连被子都叠了起来。

　　　　“你这是……”季霆渊眉头微蹙。

　　　　文笙回头看见他，很是冷淡地对他点了下头。

　　　　“季总，我身体已经没有问题，季远之也已经落网，该是我出院的时间了吧？”

　　　　季霆渊的脚步顿了顿，文笙面对他的态度又变回从前那样，疏离而冷漠，半点不复之前的温存。

　　　　他原本还以为，经过这两次，文笙对他的态度会转变呢，怎么他才出去没多久，待遇又回到从前了？

　　　　心中发出无奈喟叹，季霆渊表面却不动声色。

　　　　“昨天你就跟我提过，是真的很想出院吗？”季霆渊把早餐放在桌子上，语气自然。

　　　　文笙撇了撇嘴，想着自己又不是他什么人，说话更加直接：“我想出院，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今天都要走。”

　第540章　分道扬镳

　　　　看出她的坚决，季霆渊长叹一声。

　　　　“先把早餐吃了，晚点我让宋衍给你办好出院手续。”

　　　　“不必，我联系过ken，他很快就会过来。”

　　　　季霆渊帮她拉开椅子的手一顿，抬眼看向文笙，眼底是复杂又深邃的情绪，让文笙莫名心虚，侧过头避开他的视线。

　　　　“季远之的事一解决，你就迫不及待想离开我身边吗？”

　　　　季霆渊的声音依旧平静，那种深沉的凝视也只出现了短短几秒，很快他便恢复如常，只是语气中到底带上了淡淡的情绪。

　　　　文笙垂着头说：“我本来就没有和你在一起，何来离开一说？”

　　　　“嘶——”季霆渊突然将手按在自己胸口，一双好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文笙：“居然翻脸不认人，你听到我心碎的声音了吗？”

　　　　文笙：“……”

　　　　季霆渊，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戏精。

　　　　看清她眼底的嫌弃，季霆渊淡笑着摇头，对文笙说：“不是要走？ken现在还没来，早餐你总要吃点吧，还站在那做什么。”

　　　　文笙明显愣了愣，张嘴就问：“你不反对我这样离开？”

　　　　问完才觉得不该问，文笙再次紧抿唇角，脸上浮现懊恼之色。

　　　　季霆渊脸上带笑，心中的那一点点郁结也因此消散。

　　　　“我早说过，不会再勉强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虽然你这么离开我，我会伤心一段时间，可我真的不愿意再看到你难过伤心了。”季霆渊这番话说得直接又坦荡，反倒是文笙觉得有点尴尬。

　　　　“好了，别傻站着，过来吃早餐。”

　　　　季霆渊伸手拉过她，将人按在椅子上坐下，又帮她把筷子拆开。

　　　　文笙扫了一眼，稀饭包子油条小春卷，全是中式早餐。

　　　　“知道你喜欢吃这些，我可是开车出去找了很久才找到，茶叶蛋要不要？我给你剥一个。”

　　　　季霆渊也跟着在她对面落座，修长指节拿起一个茶叶蛋，在桌上轻轻砸了两下，就帮她剥起蛋壳，很快蛋剥好了，季霆渊抽出纸巾擦了擦手，然后把蛋黄和蛋白分开，留下蛋黄放在自己碗里，只把蛋白装进一个小盒子里往她面前推了推。

　　　　文笙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的蛋白没吭声。

　　　　“怎么了，不是指喜欢蛋白，不爱吃蛋黄吗？难道是我记错了？”

　　　　文笙终于有了点反应，她摇摇头，说：“没记错，只是我……现在不爱吃中式早餐了。”

　　　　季霆渊的动作顿了顿。

　　　　文笙心中不断叹气：“我好歹在国外生活了三年，饮食习惯也发生了改变，我现在更习惯西式早餐。”

　　　　文笙放下筷子，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作，但她不想让季霆渊再做这些无谓的付出，干脆狠了狠心撒谎，想让季霆渊离自己远点。

　　　　季霆渊半天没说话，良久才轻轻笑了一声。

　　　　“是我的错，之前没了解清楚，但现在再去准备别的也来不及，今天就委屈你吃点这些，改天我再给你准备西式早餐？”

　　　　文笙垂着眼，格外冷漠地说：“没有改天，我想以后我们应该很少有交集。”

　　　　季霆渊狠狠磨了磨牙，看着文笙的眼神恨不得上去咬她一口，但深呼吸过后，到底还是冷静下来。

　　　　“改天的事改天再说，先吃早餐吧。”季霆渊说，“我买的是双人份，文总应该不喜欢浪费吧？要是吃不完我就把这些全扔了。”

　　　　文笙这才重新拿起筷子，低头喝起粥来。

　　　　见她听话，季霆渊才松了口气，两人相对而坐吃着早餐，之后再没说过话。

　　　　ken来的很快，敲门进来的时候文笙刚刚吃完早餐，她吃的不多，季霆渊给她剥的蛋白她更是动都没动一下，就那么放在那边，看都没再看一眼。

　　　　“boss，你吃过了啊。”ken将自己带来的早餐放下，有点不太自然地抓了抓后脑勺。

　　　　季霆渊淡淡扫了一眼，发现跟自己买的样式差不多，也是中式的。

　　　　他舔了舔后槽牙，啧，真是个小骗子。

　　　　并没有多说什么，季霆渊起身收拾好桌面，早已凉透的蛋白被他面无表情地扔进垃圾袋，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他朝ken笑了一下：“来了？”

　　　　“季……总，这段时间麻烦你了。”ken有点不太好意思地跟他打招呼。

　　　　季霆渊笑着说：“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她能继续麻烦我一辈子。”

　　　　ken有点尴尬：“……季总说笑，呵呵。”

　　　　他倒是乐见其成，可关键是他们家老板并不喜欢季霆渊啊，态度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都替季霆渊尴尬，偏偏季总还表现得跟个没事人一样，一点都不怕别拒绝。

　　　　季霆渊深深看了他一眼，说：“我可没说笑。”

　　　　ken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还是文笙冷漠地开口：“出院手续该去办了，杰西卡还没ui来吗？”

　　　　被问到正事，ken一扫刚才的尴尬，他态度认真地回：“杰西卡给我打过电话了，说昨天录完口供太晚了，所以江少开车带她回了湖山，她已经起了，说马上赶过来。至于出院手续，我现在就去办。”

　　　　ken正要转身，病房门就被人敲了敲，一身西装的宋衍走了过来。

　　　　“季总，文小姐的出院手续已经办妥，随时都可以离开。”

　　　　季霆渊点了点头，无声看向文笙，问：“我送你回去？”

　　　　文笙摇头：“不必麻烦，这些日子已经很麻烦你了，有ken在我们自己能回去。”

　　　　这可真是拒绝得毫不留情，季霆渊无奈：“连送你回去的机会都不给我？”

　　　　“既然以后注定没有交集，就不必再有过多牵扯。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我铭记在心，日后贵公司若是有需求，我们会最大程度给季总让利。”

　　　　可若是私人需求，她就不会答应，分得就是这么清。

　　　　季霆渊都差点被她气笑了，又不好强迫她留下来，最后只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