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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西卡，帮我送下沈总。”

　　　　文笙没注意到沈渝的眼神，拿了手机回办公室准备处理公事，一边不忘叮嘱杰西卡帮忙送客人离开。

　　　　杰西卡正面对上沈渝的浅笑，也露出一个标准的职业微笑。

　　　　“沈总，我送您。”

　　　　“麻烦了。”

　　　　两人一起出门，杰西卡与沈渝隔开了半米的距离，眼睛一直在偷偷打量着对方，表情上没有泄露半分多余的情绪。

　　　　沈渝由着她探究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脸上带着温和笑意，仿佛半点都没察觉到，安静地穿过走廊，走出前台来到电梯前面。

　　　　杰西卡按下电梯开关，楼层显示还在高层，估计要等一会儿才能下来。

　　　　“季霆渊在离开之前，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

　　　　猝不及防的，沈渝突然开口。

　　　　杰西卡惊讶回头，正对上沈渝那双温和的眼睛。

　　　　说温和也不是太过准确，因为有眼镜的遮挡，沈渝的视线仿佛隔绝了一层，不管是冷意还是锐气都被中和了不少。

　　　　杰西卡撇了撇嘴，这人身上的气场莫名让她不是特别喜欢。

　　　　她又是礼貌地一笑：“没说什么呀，您为什么这么说？”

　　　　事实上，季霆渊确实跟她聊了聊，主要还是跟她打听文笙现在的心理状态，杰西卡在医院已经见识过季霆渊对文笙的事事照料，也就没有隐瞒，把文笙晚上还是容易失眠的事跟季霆渊说了。

　　　　季霆渊想了想，在离开之前叮嘱了杰西卡，让她看好文笙，不要让她跟太多“老朋友”见面，因为有时候他们不小心提及的一句话都可能会揭露文笙的伤疤，让她的情绪再度失控。

　　　　为了文笙的身体着想，杰西卡自然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刚才杰西卡去打断两人约饭的时机太过凑巧，确实是杰西卡故意的，索菲尔那边的问题确实存在，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急，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沈渝留心观察着杰西卡的表情，已经差不多猜到了些什么。

　　　　“叮”的一声，不知不觉电梯已经到了。

　　　　沈渝缓步走进电梯，杰西卡还想跟进去，却被沈渝拒绝了。

　　　　“文笙不是脆弱的瓷娃娃，有时候你们的过度保护，才会让她觉得被拘束和无所适从。适当的放手，对她来说可能是件好事。”

　　　　沈渝朝表情凝重的杰西卡弯了弯眼角，将刚才身上放出的冷气收了收，又恢复成刚才那文质彬彬的模样：“不用送了，我自己下去就行。”

　　　　说着按下关门键，杰西卡眼睁睁看着电梯在她面前关上。

　　　　电梯往下，杰西卡瞪着电梯看了半晌，皱着眉回去找文笙。

　　　　不说其他，就是沈渝这自以为是的态度，就让杰西卡觉得不喜欢！

　　　　这三年都没问过文笙一句，突然冒出来的“老朋友”，这时候居然还敢堂而皇之地责备一直陪着文笙的人，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渝不知道，他的一句话居然给自己添了个阻碍，实在是得不偿失。

　　　　不过或许沈渝也不怎么在意，毕竟杰西卡从一开始就帮着季霆渊，就算他不说这些话，对方也不会转过来帮他。

　　　　杰西卡走到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文笙正对着桌上摆着的文件发呆。

　　　　“boss，你怎么了？”杰西卡跑过去，在文笙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

　　　　文笙不由扫了她一眼：“招商会你中途跑了，后面只是去泡了个咖啡跑了下腿，至于这么累吗？”

　　　　杰西卡“嘿嘿”笑了两声，“我这不是怕我的脚又扭伤吗？来回跑了两趟也够我累的了。”

　　　　这家伙的脚伤都好大半个月了，还拿出来卖惨呢。

　　　　文笙瞥了她一眼，问：“季霆渊走之前都跟你说了什么？”

　　　　杰西卡不由惊讶地看着她：“你……你也知道啊。”

　　　　“也？沈渝也知道了。”文笙倒是很聪明，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杰西卡又揉了揉鼻子，没想到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人精，把自己看得是透透的。

　　　　“是的，他离开之前还警告了我一番，可能是把我当成季总的帮手了吧。”杰西卡不忘在文笙面前告沈渝的状。

　　　　“你不是吗？胳膊肘都往外拐成什么样了，别以为我没看出来。”文笙瞪了她一眼。

　　　　杰西卡被瞪的有点心虚，“我那不是……之前你在医院的时候季总多么费心费力地照顾你，你那时候情绪不对不知道，他可是整夜整夜守着你，我总得对人家感恩吧？”

　　　　这话说的，好像她文笙就特别不知好歹似得。

　　　　文笙不由蹙了蹙眉。

　　　　“当然，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啊。”杰西卡知道她敏感，连忙解释：“我就是觉得不好意思直接赶人走，再加上在他家里住了一段时间，每天都受秦烟照顾，多少有点情分在吧。再说，‘廷生世纪’挺好的，季总也不会害你，跟他合作不是一本万利吗？”

　　　　杰西卡嘴上说着不是季霆渊的帮手，转头又开始吹起“廷生世纪”，就差没拿个喇叭对着文笙喊，催她赶紧把合作定下来。

　　　　文笙没好气地看着她：“我不想找个靠谱的合作对象吗？不然你以为我在愁什么，可是你们家季总根本就没有诚意来谈合作，连个合作意向书都没有，空手就跑来跟我谈判，他以为这是在玩过家家呢？”

　　　　越说越不忿，文笙推开椅子起身，去拿放在桌上的包包。

　　　　杰西卡有心要帮季霆渊解释，看到她起身连忙问：“你去哪儿？”

　　　　“吃饭！吃完回来加班，索菲尔那边晚上还要等我跟她连线呢！”

　　　　杰西卡摸摸鼻子，“您知道我刚才是在骗您啊？”

　　　　“废话，隔着时差呢！索菲尔再着急，也不可能早上五点就起来设计衣服！她要真有这份事业心，早就冲出欧洲，成为世界级别的超模了！”

　　　　杰西卡：“……”

　　　　大意了，她竟忘了时差！

　　　　“以后找借口也找个像样点的，这是沈渝给你留面子才没有当面拆穿，要是换成季霆渊，尴尬的人就变成你自己了信不信？”文笙恨铁不成钢地教训道。

　第560章　委屈

　　　　杰西卡自知理亏，难得没有再反驳。

　　　　文笙离开之前盯着她的鼻子看了看，突然说：“你鼻子是不是过敏了？有点红，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啊，可能是我们公司刚刚装修过，我闻不来这种气味，所以有点不舒服，等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杰西卡边说又控制不住去揉鼻子。

　　　　文笙赶紧阻止：“别揉了，赶紧去趟医院，晚点医生就要下班了。”

　　　　杰西卡看她担心的眼神，心里热热的，她们家boss一直都很温柔体贴。

　　　　“好，我会去的。”杰西卡答应下来。

　　　　文笙又问：“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杰西卡看了眼时间，想到她和文笙就开了一辆车过来，忙说：“我一会儿打车去，就是可能要麻烦你自己开车去吃饭了。”

　　　　“车你开走，我就在附近商场随便找个地方吃饭。”文笙把车钥匙递给杰西卡。

　　　　杰西卡还想推脱，文笙已经不由分说地把车塞给她：“过几天我去4s店看车，这两天先凑合开吧。”

　　　　说完，文笙就不管杰西卡，拿着包包下了楼。

　　　　本来她可以在办公室叫外卖吃的，但可能情绪多少受了点影响，突然想自己下楼来走走，一直长期处于一个空间下，总会让她莫名产生焦虑感。

　　　　然而，文笙才刚走到楼下，一辆超跑突然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文笙皱了皱眉，看到跑车车窗降下来，露出季霆渊那张精致的脸。

　　　　“上车。”

　　　　“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人是早就在门口蹲守了吗？也不怕她一直不下来？

　　　　季霆渊这次是真的笑了，他把脸上的墨镜摘了下来，看向文笙说：“我公司就在对面，下班的时候刚好看到你，不是存心在这蹲你的。”

　　　　文笙这才想起来，“廷生世纪”的集团大厦就在对面，隔着一条街的距离，而季霆渊下班回湖山的路要绕过文笙公司门前，这一次或许真是巧合。

　　　　她抿了抿唇，还是没动。

　　　　“你要回家，我去吃饭，我们不是一条路。”

　　　　“谁说我要回家，我也要去吃饭，正好顺路。”

　　　　“你……”

　　　　“快点，这里不让一直停车，我看到交警往这边走了。”

　　　　文笙无奈，只好先坐上车，还没等她把安全带系好，季霆渊就把车开了出去，一副生怕她跳车逃跑的模样。

　　　　文笙调整了一下坐姿，乖乖把安全带系好，又觉得屁股底下压着什么东西，赶紧把压着的东西拿出来，发现是一沓文件。

　　　　“正好，这都是你要的合作方案和计划书，刚才不是还为这个跟我生气吗？现在可以好好看看。”季霆渊眼角余光扫到文笙的动作，马上开口解释。

　　　　文笙有些惊讶，下意识地翻了翻，发现方案和计划书做了很多，加了特别多资料，甚至把“廷生世纪”过去几年取得的成绩全部都列举了一遍，再加上很多其他公司的横向对比资料，列举了一大堆数据，可以说相当严谨了。

　　　　“本来计划书就已经挺厚了，我怕你再误会我不看重这次合作，回去又找了好多资料做对比分析，这次增添了很多分析报告，态度还算满意？”

　　　　文笙听着季霆渊这略微带着赌气的声音，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季总，您这是在委屈什么呢？”

　　　　“我不该委屈吗？当着外人的面就赶我走，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我都快委屈死了好吗？”

　　　　文笙原本只是在打趣季霆渊，却没想到对方居然顺杆爬，一点也不见外地承认了，相当的坦然。

　　　　这样倒让文笙莫名有点尴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季霆渊语气硬邦邦的，又开口道：“不过说起来，那个姓沈的没有约你吃饭吗？我还以为他会趁势追击呢。”

　　　　文笙听到他这话，也不觉得尴尬了，没好气翻了个白眼：“他为什么没跟我一起吃饭，你心里没数吗？”

　　　　“啊？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季霆渊眨眨眼睛，语气无辜。

　　　　文笙暗暗磨牙，装，有本事你就继续装！

　　　　文笙没吭声，似乎有点生气。

　　　　路口一个红灯，季霆渊轻轻踩下刹车，不由笑出声来。

　　　　“杰西卡不愧是站在我这边的，她真的帮我挡下了沈渝的邀约。”

　　　　文笙瞥了他一眼：“现在不装跟你没关系了？”

　　　　“你这么聪明，肯定早就发现了。”季霆渊无耻地承认了，“其实我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杰西卡注意一下身边那些不安好心的人。沈渝这人不简单，他之前和季远之走得也近，你也小心不要被他骗了。”

　　　　文笙愣了一下。

　　　　季霆渊看她的表情，不由追问：“你不会不知道他之前和季远之合作的事吧？”

　　　　文笙摇头，她还没来得及去审查沈氏集团开发的项目。

　　　　季霆渊的表情凝重了几分：“沈渝的野心很大，在你回国之前刚拿下了两个大项目，过了季远之的手。而且在季远之被扳倒前，他跟季远之经常同进同出，就说那次拍卖会，他就和季远之在同一个包厢。”

　　　　文笙想到沈渝之前在会客室跟自己说的话，心情莫名烦躁起来。

　　　　连带着看季霆渊也不顺眼，不冷不热地刺了一句：“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是不是查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