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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许星瀚是吃不出来的。

　　　　最后一道菜出锅的时候，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她不紧不慢地打开水龙头洗手，然后把手指擦干。

　　　　等待着许星瀚自己走进来。

　　　　当她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她端起菜，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转身。

　　　　许星瀚穿着一身西装，面容冷峻，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而冷淡，他的嘴唇很薄，鼻梁高，有一双狭长的凤眼，确实生得一副好皮相。

　　　　他和沈初言比起来，轮廓感要更强，沈初言比他更漂亮些。

　　　　两人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许星瀚看到虞歆的时候，心情也很复杂，他看到的是和许素素几乎一样的笑脸。

　　　　那一瞬，他的心脏好像被撞了一下。

　　　　他的脸色却因此更加冷淡。

　　　　眼前的女人，根本不是许素素。

　　　　他这次来，是要跟她断绝关系的。

　　　　虞歆用天真可爱地语气说：“你来了，菜刚炒好，可以吃了。”

　　　　连声音，也是按照许星瀚之前的要求来模仿的。

　　　　虞歆比原主模仿的更加像。

　　　　许星瀚心里有事，没有仔细去想，便没有发现差别。

　　　　“嗯。”

　　　　他转身去了餐厅。

　　　　虞歆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扬。

　　　　过了会儿，虞歆端着饭菜走出来。

　　　　“这么晚了，你应该饿了吧？”

　　　　许星瀚：“还好。”

　　　　虞歆笑了笑，“先吃饭吧。”

　　　　许星瀚：“你先坐，我有事跟你说。”

　　　　虞歆装作不知，满脸笑意，看他的眼神里写着信任，“什么事？”

　　　　许星瀚忽然有些心烦，是他让虞歆装成许素素的样子的，现在她装的那么像，他反而没有觉得高兴。

　　　　许星瀚沉默片刻，终于说：“你以后不用再装下去了，协议到此为止。”

　第6章　第　6　章

　　　　虞歆惊讶地看着许星瀚，“为什么？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许星瀚蹙着眉，好像是不想多说一样，“没有，是我单方面不想继续了，除了提早结束，其余的还是按照原来说好的，不变，你不用担心我让你还钱。”

　　　　虞歆的脸蛋微微泛红，“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不明白。”

　　　　许星瀚看着她，“你只要知道，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了，别的你不需要明白。”

　　　　虞歆看着许星瀚，眼眶睁大，瞳孔里满是受伤和脆弱，很快，她认命般地垂下头，“我知道了。”

　　　　许星瀚看她这样，心里掀起一丝波澜，“你不必这样，我们之间本来就只是协议而已。”

　　　　虞歆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除此之外，她没有再发一言。

　　　　许星瀚看着面前的饭菜，忽然也没了胃口，可是他从下午开始就一直没吃东西，多少也该吃一点，更何况，做都做了。

　　　　也许这是他和虞歆的最后一次见面。

　　　　许星瀚想了想，说：“吃饭吧。”

　　　　虞歆点点头，说：“哦，好。”

　　　　兴许是虞歆的反应让他心里不太舒服，所以这顿饭许星瀚吃的很是寡淡没有滋味。

　　　　许星瀚饭还没吃完，虞歆就放下了碗筷。

　　　　许星瀚看了眼她的碗，那碗饭，她几乎没怎么动，连菜都没看她夹。

　　　　虞歆忽然说：“协议还在我那里，我现在去拿来吧。”

　　　　许星瀚愣了一下，“去吧。”

　　　　虞歆点头起身，进了卧室。

　　　　许星瀚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神色一沉，也放下了筷子。

　　　　不吃了。

　　　　他沉沉叹了口气，原本以为解除协议之后，心情应该会更轻松的，但是好像并没有。

　　　　不过，虞歆本就是素素的替身，既然素素回来了，他又何必留着她，要是被素素发现，又是麻烦事。

　　　　更何况，他从半年前接手许氏集团的总经理一职之后本就够忙了，一周只来虞歆这里一两次，现在更是不可能会来了，早点说清楚也好。

　　　　虞歆把协议拿出来，递给许星瀚。

　　　　许星瀚看了一眼，抬手接过来，就直接撕掉了。

　　　　“好了，从现在开始，协议作废。”

　　　　虞歆抬眼看着他，有些迟疑，却没有开口。

　　　　许星瀚：“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虞歆抿着唇。

　　　　许星瀚以为她会提些什么要求，或者向他袒露心事，他也做好了准备，不过分的要求，他可以答应，但她要是贪心，那该拒绝的，他也绝不会可怜她。

　　　　谁知道，虞歆说：“协议一式两份，还有一份在你那里。”

　　　　许星瀚：“嗯？”

　　　　“你那里的那一份，已经处理掉了吗？”

　　　　许星瀚盯着她，“什么意思？”

　　　　虞歆摇摇头，“我只是想，解除协议的话，是不是我们两个的协议都要撕掉。”

　　　　许星瀚：“……”

　　　　虞歆看着他，茫然地问：“我说的不对吗？”

　　　　许星瀚：“我回去会把我那份撕掉，我说的话你完全可以放心，从今天以后，这份协议不会再影响你我，你也不需要再模仿别人，你自由了。”

　　　　他的话音落地，空气好像凝固了，因为周围安静下来，虞歆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表情看起来好像很沉重。

　　　　许星瀚皱眉，心想，不会要哭吧？

　　　　让他没想到的是，虞歆忽然松了口气。露出一个让他很陌生的灿烂又明媚的笑容。

　　　　“那真是太好了。”

　　　　许星瀚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什么意思？

　　　　虞歆：“其实……这两年，我一直装的很难受，早就想放弃了，可是想到已经答应了你，我就一直忍耐着，前几天我都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没想到，你主动说要解除协议，真是太好了。”

　　　　她的神色完全变了，刚才还低沉落寞，好像因为他的冷漠而难过，此时却已经喜上眉梢，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心情。

　　　　这女人，一直都在假装吗？

　　　　让她做替身陪在他身边，就这么煎熬？

　　　　这两年来，她对他做的一切，全都是因为交易，那许星瀚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

　　　　好到足以瞒天过海，连他也信了她的温柔，她的深情，还有她每次看向他的时候，那种期盼，渴望的眼神。

　　　　好像很希望他能够多给她一些关心。

　　　　原来，全是假的。

　　　　许星瀚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有被蒙骗的愤怒，有一切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烦躁，但是还有一丝微妙的感觉，他也说不上来。

　　　　是虞歆变了，还是他一直从头到尾，都没有看透过她。

　　　　许星瀚盯着虞歆，脸色不善，“你是说，从一开始，你就是在配合我演出？”

　　　　虞歆愣了一下，点头说：“嗯，不是你让我模仿别人来讨好你，做别人的替身陪你吗？我当时想，你应该很爱那个人吧，可能你爱而不得，才会找我进行这场交易。”

　　　　许星瀚算是听明白了。

　　　　感情，她接受这场交易，是在可怜他？

　　　　许星瀚还是第一次在虞歆这里体会到这种挫败和愤怒的情绪。

　　　　许星瀚冷笑一声，看她的眼神越发冷厉。

　　　　虞歆柔柔地眨眼，“是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许星瀚：“没有，你没做错。”

　　　　他的语气冷得吓人。

　　　　虞歆闻言，就当做是相信了，笑着说：“那就好，既然协议解除了，我今晚就搬出去，这段时间谢谢你为我提供住宿。”

　　　　许星瀚：“……”

　　　　虞歆：“那你继续吃吧，我去收拾行李，争取待会儿早点离开。”

　　　　许星瀚：“……”

　　　　可以。

　　　　真的很可以。

　　　　他看着面前早已冷掉的饭菜，想到当初虞歆在他面前嘘寒问暖的样子。

　　　　以前好像只要他开心，她做什么都可以，要是饭菜稍微有一点让他不满意，她都能重做，磨合了几个月，她做的菜就能够完全符合他的口味。

　　　　许星瀚还以为她是真心。

　　　　后来虞歆对他各种明示暗示，表露情意，他也信以为真。

　　　　原来，最愚蠢的人，竟然是他。

　　　　【警告，许星瀚的好感值降低十点】

　　　　这是系统第一次向虞歆发出警告提示，声音有些尖锐。

　　　　虞歆却完全没放在心上，她收拾着行李，心情很好，想到外面的许星瀚此刻气的半死，她就觉得好笑。

　　　　不置之死地，又何来重生。

　　　　她要让许星瀚一步步火葬场，最后跪在她面前把整颗心捧给她。

　第7章　第　7　章

　　　　【歆歆子太牛了，这一招神反转啊。】

　　　　【万万没想到，还能这么玩。】

　　　　【666刷起来，主播简直是攻略界一股清流。】

　　　　【许星瀚：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笑到脱臼。】

　　　　直播间里一阵呜哇乱叫，甚至还有人分析起后面的剧情来。

　　　　大家都在期待着火葬场什么时候到来。

　　　　【照我看，许星瀚压根不会再理她了好吧，没让她还钱就不错了。】

　　　　【凭什么还钱，协议是他自己说要解除的。】

　　　　【我不觉得，我看主播很厉害的样子，可能后面还有转折】

　　　　【厉害什么啊，明明是在乱来，没看到好感值降低了吗，估计很快就会因为主要人物好感值降低太多导致任务失败。】

　　　　【不是吧，要是任务失败会怎么样啊？】

　　　　【肯定会失败啊，这男的本来就不喜欢她，人家只把她当替身好不好，你们在想什么呢。】

　　　　……

　　　　直播间里吵得热火朝天，虞歆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原主在这里住了两年多，但实际上需要带走的东西很少，她拿了两套换洗的衣服，还有一些证件，一个小的行李箱就能够装下。

　　　　她拖着行李走到门口，许星瀚还没有走，他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她。

　　　　“我要走了，祝福你和那位不知名的女孩，希望你能够早日获得幸福。”虞歆笑着看着他。

　　　　虞歆脸上的笑容在许星瀚看来格外刺眼，原来这才是她发自内心的笑。

　　　　祝福他早日获得幸福？

　　　　可笑，他哪里需要她可怜。

　　　　许星瀚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样，瞬间炸毛，“你要走还不快走，废什么话。”

　　　　虞歆微微怔住，被他的态度弄得很难过，小声说：“你生气了吗？”

　　　　许星瀚：“没有。”

　　　　“可是，你第一次对我这么暴躁，是我说错什么了吗？”虞歆眼巴巴地看着他。

　　　　许星瀚的心像一潭被扰乱的湖水，一圈一圈的涟漪经久不散。

　　　　虞歆的模样已经无法和许素素的脸重叠了，好像经过刚才的事情，他就完全把这两个人分开看待，没办法再将虞歆假想成许素素。

　　　　明明不久前，她还装的那么像素素。

　　　　现在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许星瀚不禁想，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哪一面才是真实的她。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我走了，有缘再见。”

　　　　虞歆朝他挥手告别。

　　　　许星瀚没有回答，她就转身离开了。

　　　　虞歆走后，许星瀚就接到了许素素的电话。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素素的名字，他的神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心情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来不及多想，就接了电话。

　　　　许素素的声音娇俏绵软，不管说什么都像是在撒娇，“哥哥！你在哪里？”

　　　　许星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