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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第2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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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撞痛了?”
“你说呢?”时雍气咻咻地看着他,借势发威,两只美眸动也不动,很快就泛起了泪雾,一句话说得可怜巴巴,“我诚心为大人着想,想为大人治伤,大人却一再推托,好像让我瞧上一眼,就被我轻薄了似的。”
赵胤的头隐隐作痛。
“我没有。”
瞧到他眼中情绪软化,时雍委屈哼声,借题发挥。
“我是大夫,又不会逼大人对我负责!也罢,既是大人这般怕我,那我便不看了。九哥,你进来看好大人,我回去了。”
她说风就是雨,情绪来得又快,赵胤整个人瞬间僵硬,毫无招架之力。
最倒霉的还数朱九,他听到招呼刚迈过门槛就被赵胤冷眼瞪了回去,一脸无辜。
“爷?”
“滚!”
朱九:……
时雍吸了吸鼻子,扭头看朱九。
“九哥,大人是生我的气。”
朱九从喉头“哦”一声,又被瞪了一眼,默默出去了。
赵胤紧紧扣住时雍的肩膀,见她仍然拧着要走,呼吸突然加重,重重抱了抱她,像是无奈妥协,又像是无力支撑一般坐回去。
“看。给你看。”
时雍见他浓眉紧蹙,漆黑的双眼泛起血丝,克制地抿紧嘴唇,一眼也不看自己,心里突觉好笑。
“大人身子金贵,我不配。”
“阿拾。”
赵胤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
只是无能为力罢了。
见她仍然要走,赵胤扯住她的手腕将人带入怀里,牢牢按在腿上。
“朱九!”
听到主子的唤声,朱九又紧张兮兮地走了进来。
“爷,您有什么吩咐?”
赵胤朝他使了一个眼神,“去告诉医官,不必来了。”
“啊?”朱九愣住。
看看赵胤,再看看时雍,“可是,爷的伤……”
“话多!”赵胤沉下声音,朱九立马怂了,“是。属下这就去办。”
时雍没想到他会有这番举动,眯起眼仰头看去。
“说你傻,你还真傻了是么?”
她面有薄怒,似娇似嗔,当真是吹皱了一池春水。
赵胤轻叹:“我仍是没有做对么?”
时雍道:“我不是不让你找医官,是想参与你的治疗。我怕你找的医官不尽心,或是对手派来的卧底,反误了你的性命。这般说你明白了么?”
说来说去,总归还是担心他。
赵胤眼皮盖下去,长长的睫毛让他的眼眸看上去深邃了许多,话说得一如既往地平静,可上扬的嘴角却掩饰不住内心。
“有阿拾在,别的医官都是废物,不要也罢。”
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时雍看着他奇怪的表情,突然意识到什么。
“你是不愿我在别的医官面前看你的伤口吧?”
她声音轻柔缓慢,说完慢慢朝赵胤靠过去,小声诶了下,笑问。
“你要我单独为你疗伤,就你,跟我?两个人,偷偷的?”
这女子!
赵胤哭笑不得,想要说什么,突然皱起眉头,掌心捂住伤口,变了脸色。
“痛了?忍住!”时雍一看他这副模样,再没了调侃的心思,飞快敛住表情,找来药箱,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赵胤呼吸微微一重,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热水还没来。”
时雍:“要热水做什么?”
赵胤沉吟片刻道:“小衣粘住伤口……”
时雍当即变了脸色。
衣服粘在伤口上用热水浸湿后再揭开,这不是作死么?
她拉下脸,故意恶狠狠地道:“有酒就行。痛是痛了点,可比温水管用多了。”
最后,赵胤的小衣不是脱下来的,而是被时雍用剪子生生剪开的。
这男人真是狠。
鲜血浸透了纱布,浸透了小衣,时雍剪开带血的纱布看去时,发现伤口早已浸得泛白,若不好好处理,说不得就要感染。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伤口并不是他说的“无妨”。虽不致命,可伤在右下腹,离要害极近,绝非轻伤。
“伤成这般,你还敢到处走动?”
时雍气恨不已。
“大人,我该说你是英雄呢,还是该说你是傻子?我从没见过这么不爱惜自己的人。”
赵胤眉头皱了下,似乎不知道说什么,索性沉默。
时雍看他一眼,不忍心再说什么,低头认真处理伤口。
好半晌,她在脑子里还原了赵胤受伤的场面,突然停下手,重重哼声。
“哪有人往这里扎刀的?白马扶舟也太狠了!我看他要的不是你的命,而是要你断子绝孙。这个人,是在嫉妒你有他没有么?”
第340章 阿拾疗伤
这话她说得自然,赵胤身子却忽地僵硬。
他很难理解一个女子会说得如此坦然,好片刻才接上话。
“不论如何,他既是被冤枉,还我一刀也是应当。”
时雍抬头:“可上次刺伤他的人,是我。”
伤白马扶舟的人是她,误会他的人也是她,赵胤不是白白帮她挨了一刀么?
赵胤淡淡看她一眼,脸上阴霾慢慢散开。
“你我,都一样。”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是落入时雍的耳朵里,却无端涌起喜悦。
“大人是心甘情愿替我受他一刀么?”
赵胤眉头微微一拧,“让他出口怨气,罢了。”
“大人真傻。”
无论对错,赵胤自有他的一套行事准则,时雍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看赵胤的眼神越发地柔软,为他处理伤口的动作也更是轻柔,生怕弄痛了他。可是她却不知,越是这般小心,对赵胤而言越是煎熬。
尽管受了伤,可他仍是个正常男子,他得多大的耐性才能克制冲动,不在她面前丢脸……
沉默中,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了。
赵胤默念了许久的佛经,总是念到一半就头脑空白,然后从头再来。
他实在熬不住,皱起眉头。
“阿拾快着些。”
“痛?”时雍放轻动作,指尖羽毛般刷过他。
赵胤深吸口气,默默撇开脸。
“你快些就好。”
时雍扬了扬眉梢,惊异地发现,大人居然脸有涩意,似在害羞?
呵!她什么没有瞧见过?他也无非比旁人更为健硕些罢了,不至于这么尴尬。
“处理伤口的事,怎么能急?急不得。”时雍专注地盯着伤口,眉头拧着拧,又抬头撩他一眼,“你不必把我当成女子,就当我是寻常大夫好了。”
说罢,她似乎害怕赵胤领会不到她的意思,说得更仔细了些。
“即使你有什么反应,也是正常,我不会笑话你。”
她一脸坦然自若,赵胤表情却见鬼一般凝固了。
“怎么了?”时雍无奈地笑了笑,“我是大夫,大夫是不会冒犯你的,更不会有歪心思。”
有个词叫越描越黑。
她越想要证明这一点,越是重申这句话,对赵胤来说,这处境就越发尴尬。
“大人无须紧张,若是疼痛就喊出声,别憋着,这又不丢人。”
时雍受过伤,知道伤口疼痛是什么感觉。
她见赵胤沉默,一脸黑气,脸色似乎不太好,担心地蹙了蹙眉,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不知该说是白马扶舟手下留情,还是该说大人运气好。这伤就差一点点,他若再往左偏上两三寸,大人可就真的废了!”
赵胤听她描述,头皮阵阵发麻。
他后悔同意她疗伤了。
这女子不仅狡诈,还话多。
该说的,不该说的,想出口便出口。
当真没个女子的样子。
更可气的是他堂堂男儿,在一个女子面前坦露此处的伤,比死都煎熬。
时雍望着他冷气沉沉的一张俊脸,心里头都快笑岔了。
“大人,你不会当真害羞了吧?难道你不曾给人看过?”
“你能不能快些!”
赵胤说到这里,瞥她一眼,脑子突然产生一种怀疑。
“阿拾轻车熟路,也为旁人治过伤?”
“那是……”时雍说完发现这话容易产生误会,转而一笑,“那是不可能的。今日若非伤的是大人,便是给我一百两,一千两,我都不肯的。”
赵胤抬抬眉:“一万两呢?”
时雍看他神色凝重,微微抿了抿嘴。
“若再加一倍,我就屈服了。”
赵胤哼声,时雍忍不住笑出声来。
“大人真是个怪人。真话假话,听不出来。”
赵胤低头看她,慢吞吞地问:“那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自由心证。”时雍朝他眨了眨眼,姿态娇憨俏丽,睫毛微微颤了颤,仿佛照入了一室的阳光。
赵胤心底一麻。
方才念着佛经尚能克制,可这眨眼间,一股无法遏止的洪流便极尽速度地从血液冲向脑门,那只处理伤口的小手仿若移动的暖羽,也不知怎的,在他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沉寂的野兽渐渐苏醒……
他猛地屏住呼吸,要拉毯子。
时雍愕然地看着他。
片刻,拽开毯子,笑得合不拢嘴。
“如今一看,我才算是放心了。大人这是没伤及要害,挺好。”
时雍真把自己当大夫,说的每句话都是医德,可每句话落入她眼前的“伤者”耳朵里,都是重锤。
赵胤再受不得她微笑着讨论这事了,伸手就去抓她,想把毯子抢回来。
“别动!”时雍嗔怪地瞪回去。
不等赵胤反应,她用力扳开他的手,不经意就与探头的他擦身而过。赵胤脑子嗡的一声,只觉女子身上那若有似无的暖香,如若诱人的美味,未及细细思考,便浑身燥热,鼻端一股热流涌动……
血腥味弥漫。
赵胤飞快捂住鼻子。
时雍错愕地看着他鼻间涌出的鼻血。
哈!
她不厚道地笑了。
果然是一报还一报。
上次流鼻血的人,好像是她?
不过,大人这反应也太大了。
就时雍的了解,时下富贵人家的男子,大多十几岁时便由通房丫头教习了房中之事,很少能守身到大婚的时候。可她在无乩馆这么久,并不曾瞧见赵胤身边的丫头近他的身。
难不成真的未经人事?
这种猜测,让时雍无端地雀跃起来。
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这么开心,只是脸热心跳,出去传水来给赵胤擦身子的时候,嘴角仍然不自觉地上扬着,一脸挂着笑。
然后,
她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婧衣,满脸担心的样子。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说暖房的丫头,丫头就来了。
时雍略微朝婧衣笑了下,转身要进屋。
“阿拾。”婧衣叫住她。
时雍转头,“嗯”一声。
婧衣手绞绢子,似乎难以启齿。
“爷伤得重么?”
时雍思考一下,“说重不重,说不重也重。”
这回答相当于没有回答。
可是婧衣没有在意,她真正想说的是后面一句。
“我可否进去为大人侍疾?”
侍疾?这话好熟悉。不久前,时雍才这么厚着脸皮对赵胤说过。
她偶尔会觉得自己能接近赵胤的原因,全靠脸皮厚,因此她怎么能容许另外一个人获得这个特权呢?
“不用。”时雍直接帮赵胤拒绝了,“放哥和九哥都在,大人身边不缺人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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