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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仰三生石上缘-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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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小,又没有足够的物资,万一感染疫情,只能等死。

    虽然杜兰德不觉得这样一层布能起什么作用,但总归是聊胜于无,可以充作安慰剂。从表情来看,尼克和菊若与他的想法是一样的。

    他们一路昼行夜伏,没有遇到日军,也没有遇到流民,终于在11月21日到达苏州城外。

    此时,苏州已经沦陷。

    半塌的城门上有浓郁的黑色瘢痕,那是被炸弹轰炸后的印记。城门口,难民背着大包小包,摩肩接踵地如洪水般冲出去,中间还夹杂着十来辆手推车、马车。几架汽车在人流中艰难前行,显然是哪个富贵人家在逃难。奈何人流太多,即使司机加大油门,甚至伸出头怒喝都没办法冲出一条顺畅的路。

    尖叫声、哭喊声、推搡的咒骂声和汽车鸣笛声混杂在一起嘈杂不已。人们的脸上带着绝望、惊恐、慌张、恼怒……仿佛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争先恐后从潘多拉魔盒中涌出,附在拥挤的人群中,唯独没有希望和笑容。

    有与孩子被人流冲散的母亲在哀嚎着呼叫孩子的名字,有不慎跌倒被他人踩踏之人的惨叫,还有有钱人家的打手推搡平民的叫骂……

    远远的,有日军的呼喝声传来。

    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好不容易从城门口挤出来,头也不回地冲向城外,将站在一旁的胡蝶撞了个趔趄,幸好杜兰德眼疾手快扶住她,才使她免于摔倒在地。

    “胡小姐,没事吧?”尼克抱紧背包,生怕被人群冲散。

    “没事。”胡蝶摇摇头,伸手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强笑道。

    “这里太乱了,还有日军在扫荡,我们先去城外避避风头吧。”杜兰德皱眉道。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同意杜兰德的提议,现下的状况没人敢进城。大家随着涌出的人流朝城外跑去。

    杜兰德在城外的山林里给大伙找到一片相对隐蔽的地方藏身,其余跑出来的人早已四散开来,各奔前路。

    一路行来大家早已又累又饿,找好休息地方后,相继靠着树干昏昏欲睡。

    胡蝶立马着手开始做饭,尼克照旧担任挖无烟灶的任务,菊若斜靠在一旁,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杜兰德则去附近收集柴火。

    柴火很好解决,冬天的树林里到处是落叶和干枯的树枝,随手一扯就能扯下一大根,没多久他就收集了一大捆。

    杜兰德抱着柴火回来时正好看见胡蝶面有难色地站在大锅前,锅里是寥寥可数的米粒和大半锅水,几片野菜叶子孤零零地漂浮在水面上。

    显然不够这么多人吃。

    胡蝶望向杜兰德,咬着唇说:“随身携带的大米已经见底,沿途采集的野菜也所剩不多,年轻点的饿个两三顿没事,但我们中还有老人和孩子,我怕……”

    她的目光瞟向孟大爷和小安子等人,言下之意很明显,粮食不够,她怕他们撑不下去。

    杜兰德环视四周,大家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孟大爷靠在树干上,胸膛微微起伏,嘴唇干裂得泛出灰白的颜色,小文双目无神地蜷缩在爷爷身边。梁老太太在儿子和儿媳的簇拥下,有气无力地喝着水囊里为数不多的水,喝了一口,又将水囊推给自己的小孙女。小安子饿得哭的力气都没有,双眼微阖躺在母亲怀里。安老太太靠着树干,似乎已经在饥饿中睡着。

    “待会我潜进城看能不能弄点吃的吧。”杜兰德长叹一声,“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再不弄到吃的,大家撑不到南京。”

    “可是城里很危险,鬼子在烧杀抢掠,你不能以身涉险。”胡蝶看着他,温柔的双眸中溢满忧虑,“如果你一定要去,那我也跟你一起去。”

    “我一个人去更方便,足以应付得来。你和尼克就留在这里,照顾大家。”杜兰德不容置喙地说,又压低声线,“你留下来,帮我盯着菊若,我不放心她。”

    胡蝶面上一怔,随即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第19章 父女

    第十九章 父女

    草草吃过东西后,杜兰德独身一人潜入苏州城,尼克和菊若都没有异议,胡蝶虽然担心,但想起他的叮嘱,又将呼之欲出的劝阻话语吞了进去。日本鬼子近在咫尺,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她站在树下,依依不舍地目送杜兰德下山的背影。

    菊若瞥她一眼,转身独自寻了块清净地方躺下闭目养神。尼克又掏出本子和笔,埋头开始记录。其余人各自散开休息。

    下山的路很轻松,杜兰德很快就走到城门口,这里依然有数不清的人在向外涌。难民见他逆着人流而动,都跟看怪物一样盯着他。不过没盯多久就又回过头急匆匆地向城外走,世道这么乱顾好自己就行了,哪有精力管别人死活。

    杜兰德感觉到他人的目光,也觉得自己太过显眼,虽然身上还是那身从不知道谁家里翻出来的粗布衣服,但比起周围衣冠不整,满面蒙尘的难民还是干净得多,更何况他还是逆行状态,想不被人注意都难。

    他从地上抓起把焦黑的泥土抹在脸上和衣服上,又作出惊慌的表情,一边向城内挤,一边高声大呼:“儿子,儿子你在哪里?”

    如此一来,旁人再看他眼神就变成同情与怜悯了。在这种情况下被人潮冲散的家庭不在少数,许多人也都在挤来挤去高声大呼家人的名字。有幸找到的无一不是抱头痛哭,然后不由自主地随着人流被挤出城,更多人是不仅没找到家人,自己还被挤得东倒西歪,摔得一身是伤。

    刚挤进城门,杜兰德就看见一小队日军提着枪,朝这里跑来。他左右看看,把心一横,后背紧贴着城墙从左边绕走。待人流稍微少点后,他立刻迈开大步跑起来,很快就远离了城门。

    身后传来连续不断的枪击声,瞬间的静默后,人群中爆发出尖叫和哀嚎。不用回头,杜兰德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枪声是如此真实,真实到让他双腿发软,又是如此逼近,逼近到他不得不用心底的恐惧强行支撑着自己跌跌撞撞向前跑。

    越往城内跑,人越少,被毁坏的房屋越多,地上满是炸弹爆炸后的痕迹。年轻的女人被从家里拉出来,奄奄一息,丈夫追出来哀求不要抢走自己的妻子,等待他的是一枪爆头,襁褓中的婴孩被泛着寒光的刺刀高高挑起,稚嫩的啼哭声戛然而止……

    那些被炸弹炸得血肉横飞的断臂残肢,那些被烈火灼成焦黑一团的扭曲躯体,无一不冲击着他高度紧张的神经。每条街上都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哭嚎,每个巷子里都有人在不断哀求。

    死亡天使张开黑色的羽翼笼罩在城市上空,森然笑着俯视大地,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已经看过太多尸体,杜兰德以为自己会麻木,没想到在看到大街小巷里随处可见的死难者尸体后,他还是忍不住地扶着墙呕吐起来。死亡的气息在这里是如此新鲜,如此浓烈,如此……真切。

    杜兰德踉跄着脚步转进一条隐蔽的小巷,跌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右手抚上狂跳不已的心脏。

    老天,这到底是个什么时代,人命怎么可以低贱如此,人性怎么可以险恶如此。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怎么可以像对待畜生一样随意残杀?

    他承认,他是真的怕了。他想回到位于巴黎那间仅有一扇窗户的单身公寓,想去街角的小酒馆喝下一大杯冰啤酒,想蒙上被子大睡一觉,醒来依旧太阳高照。或者,去非洲挖钻石也行,他记得伯纳德有座矿在南非。只要能让他离开这里回到文明社会,要他干什么都可以。

    他真的,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

    “求求你,不要抓走我女儿,我给你钱,我有钱、钱!”

    巷子外面,一个嘶哑的声音无望地哀求着。

    “爹,救我,救我!”女人尖叫着向自己的父亲求助。

    “滚开!”不甚标准的中国话里带着不耐烦。

    杜兰德擦一把嘴角,小心翼翼地伸出头向声音来源处看去。

    三个日本兵正拉扯着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向外走,身穿灰色长袍的中年男人连滚带爬地跟在后面,鼻梁上歪歪挂着副破了一边镜片的圆框眼镜。男人的双手攥满大洋和金链子,不住地向侵略者磕头。

    “不要抓走我女儿,我给你们钱!”男人双手伸过头顶,将金钱送到日本兵眼前,“我给你们钱,我有钱,求求你们放过我女儿,她才十三岁啊!”

    日本兵停下脚步,对视一眼,狞笑着转过身。

    “把钱拿来!”为首的日本兵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东西,又朝左右使个眼色,“我们走。”

    见到对方拿钱,满以为能救下女儿的男人听见日本兵的话后很快神情大变:“我,我都给你们钱了,为什么还要抓我女儿?”

    “滚开!”为首的日本兵一脚踢中男人心窝,将他踢翻在地,“别挡路!”

    “不,不要,放了我女儿!”男人吐了口血,顾不得擦掉血沫,又跪爬着追过去,“放了我女儿啊……”

    “爹!爹!”女孩眼见父亲被打,惊恐地睁大眼,尖叫着想要挣开侵略者的挟制,“不要打我爹!不要打我爹!”

    只是她太弱小了,即使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只是徒劳无功,自己脸上还挨了两巴掌,白皙的脸庞瞬间红了两大片。

    男人见女儿被打,发狠地抱住为首日本兵的腿,不让他离开,嘴角仍有鲜血涌出:“你们……拿了钱要放过我……女儿啊!放过……她啊……”

    “邪魔(日语:碍事)!”那日本兵被缠得烦了,目露凶光。

    杜兰德心脏猛地一跳,知道不妙。

    那日本兵扯下背在身后的枪,也不上膛,直接用刺刀自上而下刺去,银亮的刀尖从男人左边肩头刺入,又从后背穿出来,带上一缕血迹。

    男人惨叫一声,不自觉地松开手,圆形眼镜跌落在旁,从鼻梁处断成两截。下一刻,刺刀如雨点般落下,将他身上刺出无数血窟窿。男人从开始的惨叫到呻吟直指后来的再无声息,日本兵一直在疯狂地刺,仿佛面对的是块毫无知觉的木头。

    鲜血溅了日本兵一身,他却恍然不觉,沾满血迹的脸上甚至露出狂热的神色,整个人说不出的诡异。

    此时杜兰德确信,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魔鬼的化身。

    那个可怜的女孩子在目睹父亲惨死后晕厥过去,被日本兵轻而易举地拖走了。

    过了很久,杜兰德才拖着无力的双腿从巷子里走出来。他走到尸体旁,弯腰抚上男人死不瞑目的双眼,又将断成两截的眼镜捡起来合在一起,放在对方半握的手中。

    男人已经死了,所有的一切他都感知不到了。杜兰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像他也不知道前几天为什么要和胡蝶一起将那个从嘉兴逃出来的男人埋葬。

    遇难的人那么多,他根本埋不完。只是下意识地就这么做了,仿佛他应该这么做。

    杜兰德抬头望天,天空阴暗低沉,太阳消失得无影无踪,寒风肆虐其间。有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在这样的时空里,他能做什么?

    远处是嘈杂的人声,一句都听不真切。周围是焚毁的房屋和惨死的尸体,还有……一枚小小的蝴蝶胸针,好像是女孩挣扎时从衣襟上掉下来的。

    蝴蝶胸针……蝴蝶……胡蝶……

    杜兰德揉揉发昏的脑袋,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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