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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清欢-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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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清点头:“应是如此,故而最上头的锅,要不断换水,让锅底始终冰凉。”

    姚欢急切地想“签收”自己这份尝试,端起第一杯样品酒抿了一口,瞬间感觉一股刀子似的戾气冲向喉咙,教她这样不喝酒的人,登时憋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她边咳边吐槽:天,这蒸馏的酒头,那么烈!

    邵清也骇了一跳,苏轼适时地轻声助攻一句:“去拍拍,你不会?”

    老人话音未落,邵清已就手舀了一杯井水,递到姚欢嘴边。

    另一只应该“去拍拍”女子脊背的手,终究还是没伸出去。

    苏轼颇感有趣地咧嘴笑笑,接过姚欢手中的酒,先闻再尝,道:“这般辣,且有杂味,但酒气很浓哇,新奇,新奇。”

    他又将剩下的几杯蒸馏酒一一尝了,与林婆婆道:“第二锅井水沥下的,甚佳,第三锅那最后一杯,寡淡又酸涩,就像婆婆你当初酿的那些卖不出的米酒。”

    同样年近花甲的林婆婆,听了苏轼最后半句,不以为忤,只憨厚地笑笑,应承着。这婆婆,年轻时就在罗浮山酿酒,劣品居多,苏轼前年来了以后予以指点,林婆婆对粮食配比和发酵时间等工艺进行了改进,她家的酒才在惠州声名大噪。

    林婆婆试了酒,亦对中间两杯的口感颇为惊喜:“我老婆子酿了一辈子酒,才晓得酒也可以酿出这个滋味来。”

    两位此世的酿酒行家都作出了相同的评价,姚欢一边把舌头浸在杯中的井水里,一边终于松了口气。

    此前,王参军的女儿阿缨带着她熟悉周遭乡野时,来到林婆婆酒坊,她就发现,原来苏轼所说的“真一酒”,其中叫“面”的原料,并非麦子,而是高粱。这令她脑洞一开,想起了上辈子做酒厂项目时,看过的蒸馏高粱米酒过程,遂决定付诸实践。

    今日试下来,这歪歪扭扭组装起来的蒸酒器,弄出来的三锅酒,依次为劣质、优质、劣质,还真是符合酒头、二锅、酒尾的蒸馏酒特性。

    姚欢佯作思忖片刻,道:“苏公,林婆婆,蒸出来的冷凝琼浆,已不叫酿了,称作‘馏’更对哩,这算蒸馏酒吧?”

    “嗯,这二字恰当,”苏轼笑道,又指着口感最佳的两杯,问道,“不过,蒸馏,仅表明造法,那么这蒸成入坛的好酒,起个什么名呢?”

    姚欢正色道:“既是第二锅井水中蒸馏而出的酒最好,就叫罗浮山二锅头吧。”

    她方才憋着咳嗽,现下憋着笑。

    什么宫斗宅斗、封王称霸的,哪有和苏轼一起造出北宋时的“二锅头”好玩!

    牛栏山,哦不,罗浮山二锅头,听听,多棒。

    苏轼赞同此名,向林婆婆道:“回头老夫给你写个酒旗,就写罗浮山二锅头五个大字。不收你润笔,今岁秋熟应是丰年之象,你多蒸些好酒,将三锅分开,第二锅试试窖藏,若越放越醇,回头将窖藏的几坛,送一坛给老夫即可。哎,这二锅头,劲道有些大……”

    苏轼说着说着,眯起眼睛,以手捧面,微有眩晕之态。

    邵清忙上前扶住老人。

    姚欢在苏宅已住了半月,常见苏轼与苏过对酌,老人的脸还从未像今日这般,饮酒之后瞬间就红了。

    蒸馏酒比古法简单发酵的酒,酒精度高上许多。姚欢再是不抗拒在北宋搞些穿越者熟悉的小把戏,也晓得要劝诫饮酒的量。

    她刚想出语提醒,邵清已轻轻执了苏轼的手腕,搭起脉来。

    “苏公此刻的脉跳,有急嘶之象,蒸馏酒这般酷烈,晚辈之见,应酌量,缓饮。”

    邵清说到此处,忽地意识到自己此言,颇为扫兴,忙向姚欢看去。

    姚欢冲他会心一笑,以接茬来安抚他:“是太烈了,我只尝了一口,心跳得像擂鼓,确有不适。”

    苏轼虽晕乎乎,毕竟没醉,老人看看他两个,应道:“唔,剩下这半杯,老夫不饮了,但要送给一位故人。”

    苏轼捏着陶盅,示意邵清将他扶到酒坊外。

    正是金乌渐沉之际,站在山腰远望,天边千里绯色,壮丽不凡。

    苏轼举杯向天,喃喃道:“王荆公,数日前,公的祭日,轼只烧了一首新作的词,礼数薄了。今日幸得好酒,将礼补上,公莫怪,莫怪……”

    王荆公,就是王安石。

    姚欢与邵清对视一眼。

    二人微异的神色,被垂下目光的苏轼,捕个正着。

    苏轼轻叹一声道:“自熙宁到如今,二十年,多少臣工大夫,仍在门第党派里打转。王荆公对我苏门父子入仕多有阻拦,家父又与王荆公不睦已久,许多人便以为,老夫与荆公必定势同水火。那就让他们,继续兴致高昂地去品评吧。天下自有公论,非爱恨异同能夺。”

    姚欢默然片刻,鼓起勇气道:“天下人间,许多事情并无公论。文章诗词,尚且我之蜜糖、彼之砒霜,何况治国治世之策。无非是,君子之争不及于身,而小人之争,常有欲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的恶毒言行。”

    苏轼眼中闪过一丝认可之意,继而好像被这些话打开了回忆之门,眸色迷离道:“元丰七年,朝廷终于准我离开黄州,我路过江宁,去拜谒当时第二次罢相的王荆公,我两个,同游数日,畅然欢谈。王荆公还劝我,也在金陵买块地,和他比邻而居,老于田园吧。”

    几束斜晖穿过云层,慷慨地洒向大地,令山岭谷地、林木田垄,都被染成柿子色的暖红。

    暖红也笼住了老人。

    他眼中晶亮,说不清是因为夕阳的映照,还是因为浅淡的泪光。

    “我没想到,江宁一别,便是永诀。王荆公在元丰六年便劝我归隐,我当时仕宦之心未熄,又回去穿了十年的官袍,呵呵……从公已觉十年迟,迟啊……”

    苏轼喃喃着,将杯中的蒸馏新酒撒在地上。

    姚欢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几年后,尝试蒸馏出的第一杯高度酒,半杯给了苏轼,半杯给了王安石。

    对于真正的君子,累世累代,总仍有人,热衷于划分他们谁属于新党、谁属于旧党,热衷于定义他们谁是手腕高明的政治家、谁又是政治白痴。

    试图这么做的人,胸中的气量,或许还不如小小陶杯中的一汪薄酒。

    不远处的田野里,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披着晚霞而来。

    正是阿缨和她的小女萍儿。

    小萍儿满脸兴奋,噔噔地跑到众人面前,奶声奶气道:“苏阿公,姚娘子,那棵比其他树都高一大截的胡豆树,它,结出果子了。”

 第310章 小心一些

    姚欢盯着眼前这株鹤立鸡群的咖啡树。

    那些带有类似于茉莉香的小白花,早已落尽,但枝桠间冒出的青莲子般的豆子,才是真正的宝贝。

    姚欢的惊喜溢于言表,向邵清赞道:“叶柔找的大食番商真好,竟然能夹带一棵成树入宋境。如此,就算旁边的小苗中有些折损的,这一棵上的豆子,少说也有几百颗,明年的种子,应足够。”

    邵清顶爱看这女子每达成一件心愿时,那几乎能笑出皱纹来的杏眼。

    唐时的罗隐,写诗云: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邵清却觉得,若要真正销愁,茶酒诗词哪里能做得彻底,分明还是要靠来自人的精神,积极昂扬的精神。

    比云间燕雀、枝头绿芽还生机勃勃的人儿,穿行天地间耕种、创造。

    如此好的精神状态,明日之愁、百日之愁、百年之愁,又如何解不得呢?

    邵清凑到树前,参研了一回另侧枝桠间也开始钻出来的嫩果子,转头对姚欢温言道:“叶柔说过,当初契里寻到的大食番商,所要的酬劳,你不但没有压价,还多给了十贯。番商的心也是肉长的,遇上你这般不敲骨吸髓的客人,自会愿意一效犬马。”

    邵清以为,自己的目光已盛满了欣悦,自己的言辞也已饱含了专注。

    但姚欢抬头与他对视时,依然敏锐地察觉到,他似乎另有一分心事。

    此际,夕照仍美。

    老迈而不迟钝、微醺不失清醒的苏轼,片刻前来瞧了瞧咖啡果子后,就知趣地招呼着闲杂人等,撤离田野。

    静谧的氛围中,姚欢直言问邵清:“你怎么了,今日上山看吾等酿酒,你有些,心不在焉。是京城有什么消息来?还是惠州城里发生了何事?”

    邵清一怔。

    短暂的瞬间,他感到暖意上涌。

    自己一大早就赶上山来,到这黄昏时分,显然,姚欢一直在关注他,捕捉到了他掩藏起来的愁绪。

    “是城中有事,东江的另一面,发了疫情,詹知州说,每年到了这个月令,都会发疫。民谚讲:六月谷子满,寒热鬼上床。十人九发疫,无人送药汤。”

    姚欢问道:“这时疫,可是苏学士所说的瘴疠之气?”

    邵清点头,面色却越发凝重:“我此前请教了苏公,苏公说就是瘴疠,去岁朝云娘子,也是六七月间染了瘴疠。苏公说,他立时为朝云娘子熬煮了新选过药材的圣散子方,依然无力回天。”

    姚欢蹙眉道:“又是圣散子方?你可记得,我们在筠州时,子由学士就隐约有微辞,他认为子瞻学士,对圣散子方的疗效,太过夸大。各地疫病,根由不同,药方也应不同,世上怎会有包治百病的方子?”

    邵清叹气道:“当初开封大水后,你煮粥、我煮药那些时日,苏迨过来,说的也是这个意思。但詹知州十分敬重苏公,去岁、今岁发疫,都让城中和周遭几县的郎中,用圣散子方给病患煮汤剂饮下。今日,你与林婆婆去酒窖中抬粮米时,我在院中,就向苏公提及,时疫病患的症状,看来与中原的春疫,很不相同,一味施用圣散子方,怕是不妥……”

    “苏公不听?”

    “嗯。”

    姚欢盯着不再掩饰无奈的邵清,追问道:“寒热鬼上床,是什么意思?”

    邵清道:“这时节,山下比山上暑气厉害,农人于田间果林,或者湖滩间劳作回来,明明仍是酷热未散的时辰,他们却忽地发起抖来,说仿如身在寒冬。嗣后,到了夜凉之时,病患又觉通体燥热,如在蒸笼。故而百姓称为寒热鬼上床。至于中原春瘟那些流涕咽痛症状,倒没有。”

    姚欢不再出声,望着远处山墚,兀自思量。

    邵清也陷入沉默,但胸中舒顺不少。

    这样的时刻,有她在听,在问,然后静静地陪着自己,发一会儿呆,就足够了。

    太阳终于落到了山后,邵清与姚欢往苏宅方向走。

    田埂上,姚欢听到身后的男声缓缓道:“明日,我还是想过江,去看看,试试旁的药方。朝廷是寄来俸禄的,我怎好就这么坐在州府里,吃闲饭。”

    姚欢倏地回头:“这瘴疠,会过人吗?”

    邵清笑笑,如实相告:“我也不知。但做郎中的,怎好怕这个?

    真的勇气,未必锣鼓喧天,往往就在淡淡的一句话里。

    姚欢驻足,在开始晦暗的暮色里,将眼前男子容色沉静的面庞,看了一阵,柔声道:“小心些。”

    这简单的三个字,因为从她口中说出,比醇茶、美酒、雅乐、温汤,都更抚慰身心。

    邵清眼梢唇角,笑意化得更开。

    他未再迟疑,上前两步,几乎同时,姚欢也往他胸前,靠近了些。

    他顺势将她一把地揽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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