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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祖宗甜又野-第3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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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有些轻飘。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见到他这反应，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沈知谨的手缓缓收紧：
“是你换了孩子，对吧？”
安静的病房内，他这一声质问有如实质，沉沉砸落宁海舟的肩上！
“不！我不知道！”
宁海舟立刻反驳，
“什么换孩子？我不清楚！”
沈知谨下颌紧绷，语气笃定。
“你和苏媛的女儿，有很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
宁海舟的声音戛然而止。
沈知谨一字一句：
“当时医生说，那孩子的病情不容乐观，需要巨额医疗费，而且就算是动手术，活下来的希望也不大。这些话——你应该也早就听到过的，是吧？”
宁海舟沉默着，心脏跳动的速度却是在不受控制的加快。
这让他再次难受起来，抬手捂住了胸口。
“要是你还不肯承认，这个人，你应该很熟悉——”
沈知谨说着，抬手指向一侧。
宁海舟下意识看了过去，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女人。
此时她也是脸色惨白，神情畏惧，瑟缩着一个字说不出口。
“这是当年负责接生的护士之一。”沈知谨手背之上，青筋泛起，“同时，也是你的表、姑、姐。”
有着这样的一层关系，他想要将自己天生重病的女儿，换成一个健康的女婴，实在是再方便不过。
“宁海舟，事到如今——你不认！？”
病房内一片死寂。
宁海舟浑身微微颤抖起来，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喉间发紧，一个字都吐不出。
然而这份沉默，已经是他的答案。
宁璃站在那，手指冰凉。
她六岁的时候，宁海舟就入狱了，所以在一起的回忆，也是少得可怜。
后来的很多年，她都只是隔着那层玻璃，与他相见。
小的时候，每次别人骂她没有爸爸妈妈，她会一遍遍的反驳。
她有的。
只不过，他们都不在她身边而已。
后来年龄渐长，她知道语言苍白，有时隐忍，有时动手。
她想，她就是有的。
她去见他，还可以跟他打电话。
他会交代她，奶奶身体
不好，让她多照顾着。
她都听了。
然而到今天，她才终于恍然，一切不过虚妄。
她的所念所想，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笑话。
宁璃唇瓣微动，轻声开口。
“怪不得，那天我拿西京大的录取通知书给你看，你跟我说对不起。”
“怪不得，苏媛离开你的那一天，你也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我。”
“怪不得，你明知这些年她怎么待我，却还是写了那封信。”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宁海舟始终低着头，不发一言。
宁璃轻吸口气。
“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这件事，奶奶知不知道？”
宁海舟沉默许久，终于道：
“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
宁璃听完，安静了好一会儿，而后点了点头。
她的唇角极轻的扯了下。
“好。”
正在此时，一道不可置信的质问声传来：
“宁海舟，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是苏媛。
她也被一同带了进来，只是刚才一直站在后面，宁海舟并未看到。
原本她是不信的，只觉得一切不过是这些人的妄想，可是——宁海舟承认了！
宁海舟听到她的声音，猛然吃了一惊。
自苏媛被带到这，两人各自被严格看守，所以宁海舟甚至都不知道她已经从云州来了临城。
此时乍然见到，顿时惊住。
苏媛的视线从宁璃身上扫过，又看向宁海舟，：
“如果她不是我的女儿，那谁是！？那孩子呢！？”
宁海舟浑身僵硬。
“你的女儿”
沈知谨屏住呼吸，强忍着从心脏蔓延到周身的疼痛，每个字都像是耗尽了力气。
“你应该记得，十八年前，篱笆巷旁的一栋楼，发生过一起火灾。”
苏媛愣怔了许久，随后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那场火那场火烧的那么厉害，她怎么会不记得？
那时候，大家都说火场里死了三个人，其中还有一对母女
苏媛如遭雷击，双腿瘫软着缓缓滑跪在地。
过了许久，她终于怔怔流下泪来。
原来她的女儿早就没有了，早就
顾老爷子看着宁海舟，沉声问道：
“孩子是你换的，那场火——有没有你的参与！？”
宁海舟闻言一惊：
“当然没有！我——”
他正要说点什么，却忽然呼吸急促起来。
程西钺拧眉：
“他的情况好像不太好，我去叫医生。”
宁海舟已经说不出话，随后很快昏厥了过去。
医护很快赶来，病房内一阵兵荒马乱。
这场询问，只能暂时中止。
走廊上很安静。
宁璃坐在椅子上，微微仰头，靠在椅背，视线放空。
头顶的灯光洒落，有些刺眼。
宁海舟想要一个健康的女儿，想方设法换了人，结果葬送了自己亲生女儿的性命。
所谓因果报应，大约就是如此。
只是——
那场火，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是一场意外。
但顾家前两年似是查到了什么，开始怀疑那是有人故意纵火。
顾听澜回临城来，就是在找相关的线索。
只是，当年都未能找到破绽的事件，隔了这么多年，想要查清，又何其困难。
宁璃按了按眉心。
如果宁海舟这里没有线索，接下来只怕是难上加难。
忽然，她想起一件事。
顾听澜曾送了一辆车过来，而且很明显，顾家对那辆车十分看重。
她在那辆车上，看到过弹痕。
（
第682章 痕迹（三更）
她看向顾听澜。
然而尚未来得及去问，一道愤怒的叫喊声便从旁边传来。
“放我回家！我才不要待在这！”
宁璃眼帘微抬。
这是叶晟的声音。
今天早上，他和苏媛一起被带来了这里。
苏媛在宁海舟的病房中知道了真相后，就一直失魂落魄的。
现在宁海舟被送去抢救，她就在走廊一个人发着呆。
听到这一声，苏媛终于回神，急忙往回走。
“小晟！”
叶晟听到她的声音，连忙看了过来。
房门是开着的，门口守着保镖，他被困在这，并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妈！他们凭什么关着我们？”
叶晟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愤怒。
从昨天开始，所有的事情就好像失去了控制。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耐心也渐渐消磨殆尽，只想着能尽快回家，不要继续留在这破医院！
苏媛听他这么喊着，简直心惊肉跳。
“小晟！你小声点儿！”
她现在已经无比清楚，这些人绝对不是她们能招惹的。
叶晟这么闹，万一把他们惹恼了——
叶晟不知道她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快，他飞快上前一步，往走廊里看了一眼。
这一看，他才震惊发现这里居然有着这么多人。
大多数他都不认识，但，他看到了宁璃。
叶晟恼火起来。
“妈！是不是她！？是她把我们害成这样的吧！？”
苏媛眼皮狠狠跳了跳：
“小晟！乱说什么！”
宁璃不是她的女儿，那么，别说她已经没有立场再请宁璃帮忙，就宁海舟犯下的错，她不被牵连，就已经是好的了！
叶晟却是个不听劝的，他看到苏媛好像是哭过，顿时更加肯定心中猜测。
“妈，她都这么对我们了，你怎么还帮她说话？我早就说过，她——”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而被一道声打断。
“你能不能小声点？”
叶晟一愣，这才发现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
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从他们的穿着气质来看，明显家里条件很好。
分明是同龄，然而只往这一站，就明显胜出叶晟许多。
十一二岁的男孩，早已是懂得比较的年纪。
叶晟一时噎住，心内莫名生出几分被比下去的自卑。
顾思丞认真道：“你家里人没教你，在公共场合，不要大声吵闹的吗？”
这话如果是苏媛说，叶晟不会有任何感觉。
但换做是同龄人，却瞬间让他感到了深深的难堪。
“你又是谁？你管我！”
顾思齐耸了耸肩。
“本来就是你有错在先，你骂我们表姐，还不让我们说吗？”
“什么表姐？”叶晟皱起眉，看了宁璃一眼，“她是我妈的女儿，我说几句怎么了？关你们这些外人什么——”
“看来你们家人不但没好好教你规矩，脑子也不太好用。”
顾思齐哼笑了声，
“难道你妈妈现在都没告诉你，阿璃姐姐是我们顾家的人，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么？”
叶晟彻底蒙了。
顾思丞小眉头皱了皱。
“原来你才知道啊。那你之前，连一声‘姐姐’都没有喊过，还对她大喊大叫的？”
提起宁璃，叶晟有着各种称谓，的确没有叫过“姐姐”。
“那正好。”顾思丞神色舒展，开心的笑了起来，“省的脏了表姐耳朵。”
他这话说的轻轻松松，但叶晟就是从里面听出了巨大的羞辱！
他的脸色迅速涨红，心内恼怒万分：“你！”
苏媛连忙过来，死死拉住他。
“小晟！别说了！”
陆淮与从走廊另一头走来，往这边淡淡看了一眼，随后在顾老爷子身前站定。
“顾老爷子，宁海舟的情况不是太好，今天估计是不能清醒了。不然您和老夫人先回去休息？”
有这么多人在，宁海舟到底是不是和那一场火有关系，或者知不知道一些内情或线索，很快就能查清。
关键是两位老人的身体——
顾老夫人却是轻轻摇了摇头。
她看向旁侧坐着的宁璃。
“阿璃，我们回你以前住的地方看看好不好？”
宁璃一愣，迎上顾老夫人的眼神，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她站起身，没有再回头去看苏媛和叶晟。
从医院出来，几辆车陆续朝着某个方向驶去。
四十分钟后，车辆停在了一片破旧拥挤的筒子楼前。
宁璃率先下了车，而后扶住了顾老夫人。
这会儿巷子里没有什么人。
道路坑洼，楼体墙面斑驳，许多人家的窗户都已经生锈，街角堆着垃圾。
顾老夫人握紧了宁璃的手。
顾老爷子脸色极沉。
沈知谨跟在后面，沉默的看着。
这就是那张照片上，她长大的地方。
宁璃在前面带路。
一行人随之进入了其中的某一栋楼。
楼梯狭窄，光线昏暗。
到达三楼，宁璃拿出钥匙开了门。
“房子比较小，而且我的东西都搬走，这边已经不剩什么了。外公外婆，你们随便看看吧。”
她说着，把人迎了进去。
顾老夫人眼眶红了一圈，还是忍着泪，温声问道：
“阿璃住在那一间？”
宁璃抬手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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