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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的葛小伦，刘闯等。

　　　　但都没人察觉冰凉的到来，包括睡梦中的杜蔷薇自己。

　　　　应该穿梭虫洞而来。

　　　　但她不能理解。

　　　　也有些不寒而栗。

　　　　在那个清晨，她和在黄石城时一样醒来，而身边一样睡着性感迷人的那个女人。

　　　　面容精致完美，香味独特醉人，睡容安宁平静。

　　　　就像是这些个白天与黑夜之中，冰凉时而悄然消失，时而突然出现在她的睡眠中。

　　　　她依旧若无其事地混在她的身边，依旧玩世不恭地对待所有事物，依旧口口声声说喜欢她，依旧百无聊赖地跟她战斗，在所有不被人怀疑的时间缝隙中。

　　　　她还是宣扬自己是魔鬼，天使的女儿。

　　　　还是试图给杜蔷薇传教洗脑，还是拿着高深的虫洞技术逗弄杜蔷薇。

　　　　教一些，留一些。

　　　　仿佛没人察觉什么不对，和杜蔷薇并肩战斗的普通士兵依旧认为两人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雄兵连战士的身边有超凡之人，也是寻常。

　　　　而雄兵连的一些人道听途说过她们的事情，却没谁真的见过冰凉。

　　　　冰凉很谨慎。

　　　　杜蔷薇没再去问任何人。

　　　　怜风阿姨，葛小伦，或者王衍。

　　　　特别是王衍……其实她现在都难见一面。

　　　　杜蔷薇很迷茫，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脑海中时而闪过的怀疑是否有追根寻底的必要。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大对劲。

　　　　可是跟冰凉在一起，很舒服。

　　　　比……跟葛小伦在一起，还舒服。

　　　　一起吃饭，有时候会逛街，在任务的闲暇。

　　　　没人觉得不对。

　　　　而且，杜蔷薇对冰凉时而抛出来的虫洞知识，欲罢不能。

　　　　和她在一起，杜蔷薇有了很大的提高，这是这些年都没有过的，也没人教给过她。

　　　　杜蔷薇感觉，自己在玩儿火。

　　　　冰凉会有问题吗？

　　　　杜蔷薇可以很确定地点头，却又要迷茫地摇头——如果对方真的有很大的问题，王衍为什么察觉不到？

　　　　她记得二蛋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

　　　　试图掌控一切，定期排查风险，是王衍深入骨髓的习惯。

　　　　“没有什么能够瞒过我老爹，至少在他的能力之内。你的三围，或者隐匿于地球上的任何超凡生物。”二蛋当时啧啧有声：“当然，太厉害的神，不算。

　　　　其他人，是洗澡是看片儿，还是过去几年看了片儿，我老爹都能亲眼所见。”

　　　　可是，那个时候的王衍，也不过是个半神。

　　　　现在……

　　　　如果冰凉有问题而王衍察觉到了，意味着什么？

　　　　如果冰凉有问题而王衍没有察觉到，又意味着什么？

　　　　或者，就是没问题？

　　　　或者，王衍现在实在太忙，而二蛋所说的话并不确切？

　　　　王衍忙，倒是非常显而易见的。

　　　　怜风阿姨和她说过，有些事情不能直接告诉所有人，因为无济于事，因为有害无利，而王衍则负责处理这些事。

　　　　再加上黑色长城工程，外交，天使，什么元磁星……

　　　　其实杜蔷薇发现，渐渐的，她再难看懂王衍了，也遥望而不可及。

　　　　即使是见面也难。

　　　　或者和现在的雄兵连一样，曾经一艘航母上朝夕相对的兄弟姐妹们，天南地北天上地下的各有任务，相见也难。

　　　　就这样，一直混着日子，一直战斗，杀敌，昏天黑地。

　　　　直到每一次冰凉突然出现在杜蔷薇的身边时，都让她心绪难宁地这样问一句。

　　　　冰凉也一直这样回。

　　　　再多的，杜蔷薇也不想再问。

　　　　或者，也不敢。

　　　　“你继续这样肆无忌惮，早晚有一天会等到王衍闲下来，发现你……杀了你，或者镇压，驱逐。”

　　　　杜蔷薇不再看她，一边操纵着一道红色的圆月攻击饕餮残兵，一边冷声说道。

　　　　砰！

　　　　一发弑神一号穿膛而出，划过一道笔直的红色光线，穿透不远处一只一代变异恶魔的头颅。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被王衍抓去当小老婆，也行。”

　　　　黑发的美丽御姐没有带头盔，持着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弑神狙击枪懒洋洋地瞄准。

　　　　嘴角勾起一丝美丽的弧度，又挑逗似地向杜蔷薇挑了挑眉。

　　　　砰！

　　　　又干掉一只变异恶魔。

　　　　大力而已，不贵。

　　　　弑神一号而已，不贵。

　　　　“王衍不会抓你去当小老婆，像你这样的……从事性工作的女人，你连他的边儿都占不着。”杜蔷薇嗤笑一声：“我觉得你就是在想屁吃。”

　　　　这个职业，是杜蔷薇能查到的冰凉的信息。

　　　　真假难辨。

　　　　“那给银河之力当小三儿也行，这样才名正言顺地和你在一起……哎话说，你有没有听说过王衍回来后是不是受伤了？

　　　　比如暗伤……什么的？”

　　　　冰凉话锋一转。

　　　　杜蔷薇眼睛一眯。

　　　　“你要干什么？刺探军情？”她面色不善，冷声问道：“难不成你还真的是恶魔？”

　　　　砰！

　　　　一只丑陋的变异恶魔被爆了头。

　　　　“你觉得呢？”

　　　　冰凉别具风情地一撩长发，眨了眨眼。

　　　　“……”

　　　　杜蔷薇有些沉默，她还是不敢触碰禁忌。

　　　　无论如何，她打不过对方。

　　　　“不是最好……”杜蔷薇眼眸微垂，语速略慢：“其实就算是，也不是没有回头路。”

　　　　下方战场中的“高端战力”已经清剿得差不多了，地面作战旅正协助当地武装继续作战，杜蔷薇的绯红之刃被她收回。

　　　　她看着下方残酷的战场，有些迷茫，也叹道：“王衍说，他可以接受被恶魔蛊惑而并没有为恶的华夏人改过自新，虽然这样的变异恶魔可能很少，但是并非没有。

　　　　不能一概而论。

　　　　他能理解凡人的无奈，我也能理解。

　　　　战争中想要活着，没有错。

　　　　只要没有主动去虐杀他人……

　　　　接受秩序的惩罚，然后回归从前。”

　　　　说着，她看向冰凉道：“如果你真的曾是华夏人，想要弃暗投明，也许我们真的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毕竟，你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冰凉沉默了一会儿，眼神有些复杂，“那，如果有呢？”

　　　　杜蔷薇眯了眯眼，微微握紧拳头。

　第四百九十四章　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呵～”

　　　　就在杜蔷薇抉择两难的时候，冰凉一声轻笑，还是那么玩世不恭，嘴角带着一丝轻浮。

　　　　“我只是喜欢你，并不代表我真的觉得恶魔是错的。”

　　　　砰！

　　　　又一发弑神一号。

　　　　又一只变异恶魔殒命。

　　　　“你知道吗，其实王衍不是在怜悯凡人的无奈，而是他真的觉得恶魔是有可取之处的。”

　　　　冰凉勾起嘴角微笑，慢慢道：“你们自身获得了超级基因，成了超级战士，神之类的。

　　　　却又建立起一种叫做秩序的东西，拒绝给予凡人获得力量的机会，他们只能苦苦挣扎，或者日日夜夜地羡慕着你们。

　　　　你们何其强大？你们何其伟大？

　　　　雄兵连。

　　　　可以上天入地，可以享受荣耀。

　　　　你们可以自诩善良，正义，然后将求渡中的凡人称之为邪恶，罪恶。

　　　　或者，怜悯他们。

　　　　饕餮来了，诸神来了，最终付出鲜血和代价的只有凡人，普通人。”

　　　　杜蔷薇的眼里有些反对之意，可又有些不可避免的迷茫。

　　　　“不对……”

　　　　“有什么不对？”

　　　　冰凉嗤笑一声：“你们和天使走得近，所以觉得自己可以审判一切，判定一切其他人、事、物，是罪恶与否。

　　　　可是最后说来说去，只有恶魔，只有莫甘娜愿意给予普通人超凡基因。

　　　　天使不会，你们雄兵连也不会。

　　　　你们只想管理他们，蒙蔽他们，以获得自身的满足感。”

　　　　说着，她转身指向下方道：“看那个带着翅膀的变异恶魔，松下日野，原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农夫。

　　　　如果没有恶魔，这一辈子他也没有接触超凡基因的机会，没有成为超级战士的机会，一丁点儿的机会也没有。

　　　　被突如其来的战争杀死，被更强大的生命杀死，或者直到老死。

　　　　蔷薇，他有什么错？”

　　　　冰凉的长发飘飞在硝烟弥漫的战场，黑亮而柔顺，她漫步在天台的边缘，侃侃而谈：“对力量的渴求，对性的渴求，对支配他人生命的快感的渴求，杀戮与破坏的欲望，难道本能也是错吗？

　　　　你们凭什么觉得，你们就是对的呢？那么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裁决他人？”

　　　　“像是你我，这样漂亮的女子。”

　　　　冰凉微笑着指着她们彼此：“如果没有超凡力量，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在这里大谈对错？

　　　　我们只会被另一个或是丑陋或是粗鲁的男人占有，压在身下……或者被一群男人，压在身下。

　　　　又或者，成为王衍那样的大神的女人之一。

　　　　那你说，他凭什么？

　　　　不是因为他手里无可匹敌的力量吗？”

　　　　“天使，恶魔。只不过是两个不同的阵营而已，或者更多的阵营。”她轻笑着，宛如看透一切的学者：“就像你的父亲，杜卡奥，战争狂人，德诺星系战争的发动者。。”

　　　　杜蔷薇的拳头猛然握紧！

　　　　“一整个星球的凡人罹难，另一个星球的凡人被迫离开故土……哦对了，还有一颗被劈成两半的烈阳星，那上面又死了多少凡人？”

　　　　冰凉悠然地踱着步。

　　　　“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你们以为你们是谁？”冰凉轻轻一笑：“战争狂人的女儿，摧毁德诺星系的邪神的孙女，欺负弱小的流氓，战场上的逃兵，强大而纵欲的后宫之王。

　　　　只有曾经的被害者程耀文，选择了加入恶魔。

　　　　你们审判他人，却从不审判自己。”

　　　　“你们可以有无数的改过的机会，可却并不会给予其他生命改过的力量。”冰凉继续道：“你们认为，你们知道，当凡人掌握了超级基因，世界就会走向混乱和纵欲，他们也终将会变成恶魔。

　　　　那么，为什么不去在不可避免的前路中探索，反而徘徊于未来的大门之外？”

　　　　“以秩序的牢笼囚困他人的自由，以幸福的锁链枷锁进化的道路，然后高高在上地说上一句，我这是为你们好……这就是正确的吗？

　　　　蔷薇，有人为的建立，就会有人为的摧毁。

　　　　只不过，破旧立新，如果不去挣脱束缚，如何窥视更伟大的未来？

　　　　固步尘封，只会迎来失败。”

　　　　枪炮声此起彼伏，战争还在继续，却并没有战士来请求杜蔷薇的继续援助。

　　　　雄兵连的打击目标，只针对恶魔和饕餮，并不针对普通人。

　　　　杜蔷薇今日的任务，已经算是结束了。

　　　　……

　　　　“你的话，有些道理。”

　　　　不知是沉默了多久之后，杜蔷薇才说出了这样的话。

　　　　“但也很片面。”她微微摇头：“我们也在探索前路，而且我们地球人，也根本没得选择。”

　　　　“呼～”

　　　　杜蔷薇深呼一口气，试图排解纷繁的思绪：“地球所处的时代，根本没有和任何谁讨价还价的资本，我们只能谨慎而行，以免沉舟侧畔。

　　　　天使愿意帮助我们，而王衍又成了天使，我们不可能和王衍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