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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青铜大门和白银大门后，就是古灵阁的大厅。里面仍有近百个妖精在大厅里忙碌。他们有的在拿着羽毛笔奋笔疾书，有的在检验宝石，称量钱币，还有的妖精正在挥舞着账本大喊大叫。

　　　　“卢布不会崩盘！不管怎么样给我稳定住汇率！新上任的亚历山大·格里戈里耶维奇我很看好……”

　　　　争吵声传出去很远。但是当男巫走进大厅，所有的妖精都主动收敛了自己的声音。

　　　　一名连耳朵里的毛都变得苍白的老妖精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哦，我的老朋友，伊戈尔！是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有件大生意要和古灵阁谈，亲爱的老伙计，拉克莱斯。”伊戈尔·卡卡洛夫的声音很圆润，很甜腻。他还微笑了一下，露出了一口黄牙。尽管脸上带着笑意，声音也很柔和，但他眼睛里仍是一片冷漠和犀利，给人一种北欧的严寒感。

　　　　拉克莱斯听出了卡卡洛夫话语中暗藏的含义，但他还想挣扎一下：没有妖精会嫌弃自己的业务稀少。“老朋友，这是什么样的一笔买卖，让你不愿和我这个老交情打交道了？”

　　　　卡卡洛夫的声音变得冰冷，他吐出了一个单词：“德姆斯特朗。”

　　　　本来还有嗡嗡的声音的大厅，此时安静的连一根针掉下来都可以听见。老迈的拉克莱斯已经陷入了呆滞。而柜台后，一些机灵的妖精已经飞速离开，去找自己在古灵阁中相熟的前辈去了。

　　　　古灵阁最高规格的贵宾室内。

　　　　卡卡洛夫正坐在一张真皮的沙发里，左手端着一杯鸡尾酒，右手边则是一个托盘，里面乘着些香肠、酸黄瓜、腌肥膘之类的下酒菜。

　　　　“其实你们可以来点腌鱼。”卡卡洛夫就着鸡尾酒咽下了口中的香肠和大列巴。

　　　　“下次一定。”一位年轻的妖精谦卑的说道。

　　　　“没有下次了。”卡卡洛夫嗤笑了一声。

　　　　“尊贵的卡卡洛夫先生，招待不周，还望海涵。”贵宾室的大门缓缓展开，几个妖精鱼贯而入。

　　　　为首的妖精不是特别苍老，相反，他看起来还很年轻，胡子还是棕色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古灵阁信贷与投资管理部部长，同时也是古灵阁董事会的一员。我叫艾斯特斯。我们对您所说的出售德姆斯特朗一事非常好奇。可以详细谈谈吗？”

　　　　卡卡洛夫并没有急着回答他，他一口一口的咀嚼着食物。他慢条斯理的把手中的香肠肥膘三明治吃完，然后把杯子里的酒一口饮尽后才看向了艾斯特斯。

　　　　“我和几个学校的董事商量过了，我们有意出售德姆斯特朗这所魔法学校给古灵阁。你们开价吧。整所学校，包括学校校园、藏书和办学资格，全部出售给你们，教师和行政框架我们也会保留。”

　　　　艾斯特斯明白了卡卡洛夫的意思：学校正常运作，但是最高层彻底换人。

　　　　一时间在场的董事们都动容了。这比买卖真的是太诱人了！

　第二十一章　鱼见食而不见钩人见利而不见害

　　　　德姆斯特朗，是一所位于北欧，以教授黑魔法和排斥麻种巫师而出名的魔法学校。

　　　　和霍格沃茨一样，德姆斯特朗也是不可标绘的。但比较离谱的是，不仅麻瓜不知道它在哪里，连巫师们也不清楚——即使你在那里上了七年学。

　　　　因为为了保证地址不被泄露，他们会用遗忘咒抹去来访者和学生的关于校址的记忆。所以德姆斯特朗是所有魔法学校中校址最神秘的。没人能够确定它究竟位于何处，除了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和董事们。

　　　　但是事情总有例外。格林德沃法力高深莫测，即使被消除了记忆仍能推断出德姆斯特朗的大体位置。他是唯一有可能知晓德姆斯特朗位置的外人。

　　　　脱困后的格林德沃先在德国召集了信徒，然后击溃了苏联的魔法部，随后数百圣徒和魔王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几天前，卡卡洛夫在学校附近发现了圣徒活动的痕迹。

　　　　这让他不安倍增。

　　　　格林德沃在寻找德姆斯特朗！卡卡洛夫非常确定。他也很确定，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住一位黑魔王。只要格林德沃愿意花费精力，德姆斯特朗一定会被他找到的。

　　　　他找这个学校干什么呢？总不能是去应聘教师的吧？董事会和卡卡洛夫商量了一下，打算干脆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家大业大的古灵阁，然后他们赶紧跑路。

　　　　他们甚至连跑路的地方都找好了：东瀛。那里情况特殊，欧美魔法界鞭长莫及。

　　　　卡卡洛夫打了一个消息差。要是妖精们知道格林德沃也惦记上了这所魔法学校，他们一定会把卡卡洛夫“请”出古灵阁的。他们还会收他一笔餐费。

　　　　在妖精们眼里，卡卡洛夫和董事们就如同一群败家子。这可是欧洲三名校之一的德姆斯特朗！他们居然想整个卖掉！他们一开始还以为是德姆斯特朗想让古灵阁入股呢。

　　　　妖精们逐渐理解了当年美国人想向法国人买个新奥尔良结果被拿破仑硬塞了一整个路易斯安那的心情。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为什么啊？没道理啊！

　　　　妖精们有些困惑。但是他们已经派精练干员去调查了。

　　　　这时一名青年妖精走进了贵宾室，在艾斯特斯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艾斯特斯神情一松，露出了笑容，饶有兴致地看着卡卡洛夫，“我倒是理解了您的行为。德姆斯特朗最近的经济压力不小吧？而您，伊戈尔·卡卡洛夫，好像最近还投资失败，欠了美国那群叛徒一大笔高利贷？啧啧啧，您要是想借钱，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古灵阁呢，利息肯定很优惠，不是么？”

　　　　说完他就大笑起来，贵宾室内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卡卡洛夫真的像是底牌被看穿一样，脸色变得惨白。他又要了一杯鸡尾酒，艾斯特斯哈哈大笑，表示今天卡卡洛夫就算想喝一吨酒，古灵阁也会无偿赠送。

　　　　“一个经营不善的学校，我们真的要考虑收购的价格了，毕竟古灵阁不想做亏本生意。”现在轮到艾斯特斯慢条斯理的说话了，“而且好像它只有四层楼，而且只有在施魔法时才能点火？霍格沃茨比它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艾斯特斯口中的德姆斯特朗变得一文不值起来，就好像一只垃圾股票。可室内其他年长的妖精听见艾斯特斯这么说话，都纷纷皱起了眉头。他们心中暗骂：这个该死的纨绔子根本不懂得谈判！

　　　　果然，卡卡洛夫听他这么说反而神情舒缓了起来。不怕你挑刺，你这态度简直就是摆明了想买还想占便宜。

　　　　“德姆斯特朗有着悠久的历史，早在1294年就已经存在。这样的学校是有底蕴的。”卡卡洛夫强调了一下德姆斯特朗的悠久历史，“如果您的价格不合适，大不了我不卖了。妖精开的银行又不是只有一家。美国也有古灵阁。”

　　　　“顺便，我想提醒您，虽然城堡没有霍格沃茨城堡这样大，但我们拥有更广袤的场地和壮丽的景色。除此之外，学校后方还有一个高山湖泊。这些地盘是霍格沃茨的三倍大。而且据说德姆斯特朗还隐藏着控制北海巨妖的方式。”

　　　　艾斯特斯脸色一僵。这次轮到卡卡洛夫大笑了。

　　　　“您看我们还能正常谈判吗？您就不要考虑压价了。”

　　　　“好。”艾斯特斯从牙缝里吐出来了一个单词。对妖精来说，没赚就是亏。刚刚那么大一个漏洞没抓住，这让年轻的部长心中吐血。

　　　　卡卡洛夫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牛角杯，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稀奇古怪的符号，杯子上还有五个大小不一的空洞。“这就是德姆斯特朗的‘地契’，上面是新弗萨克文——如尼魔文的一种形式。别想动歪心眼，还有五件‘权柄’在董事会五长老手里，你们只有牛角地契是不能掌握德姆斯特朗的。”

　　　　艾斯特斯眼中刚刚燃起的贪婪之火迅速消散，“您说笑了，古灵阁一向以诚信为本。在这里您不用担心自己的财产安全。”

　　　　他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

　　　　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在此期间，卡卡洛夫和妖精们进行了漫长的谈判拉锯战。妖精们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巫师竟然很懂经济学。这和其他巫师完全不一样！其他的巫师连换算加隆西可纳特都不利索。

　　　　“您有这样渊博的经济学知识，结果怎么能欠下这样一笔巨款。”艾斯特斯忍不住吐槽到。

　　　　“淹死的永远是会水的。”卡卡洛夫冷冷的回答。

　　　　其实这都是董事会为了麻痹古灵阁做出的假象——当然他为此真的借了一笔高利贷，学校也确实因为助学金等开支过高而陷入财政问题。

　　　　“我可以再做些让步，德姆斯特朗的幽灵船也可以卖给你们。这些船可以在地底行驶。它们是上古遗物，建造方式已经失传了。”卡卡洛夫又从貂皮大衣里摸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一小片海洋，有一艘缩小了的船漂浮在海面上。“黑珍珠，当年纵横七海的船，也是七海上最快的船。”

　　　　“那是老黄历了！”艾斯特斯反唇相讥，“现在麻瓜们的船比它快得多。”他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以每条两百万金加隆的价格购入了德姆斯特朗现存的三艘幽灵船。

　第二十二章　收网

　　　　“最终的结果就这么定了？”艾斯特斯用沙哑的嗓音询问卡卡洛夫，卡卡洛夫脸上的疲倦也根本遮掩不住。他表示了赞同。

　　　　双方谈判了将近五个小时才定下了最终的交易额。三亿两千四百万金加隆购买德姆斯特朗，另外六百万购买三艘幽灵船。总计三亿三千万金加隆！

　　　　“古灵阁已经拿出了绝对的诚意！”艾斯特斯表示。三亿三千万金加隆绝不是小数目。

　　　　虽然金加隆本身的含金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但是一枚也能换6克黄金！（注一）

　　　　如果把这3，3亿换成黄金，能换1900吨！和中原的黄金储量差不多。也就是古灵阁这种有底蕴的银行才能掏出这么大一笔钱。

　　　　但是卡卡洛夫并不买账。“我们只需要三千万金加隆，剩下的麻烦全给我们换成东瀛甲州金。”

　　　　他要流亡东瀛，肯定不能带一大笔金加隆过去。（注二）

　　　　妖精们不乐意了。谁给你找那么多甲州金去！爱要不要！

　　　　最终讨论的结果就是给卡卡洛夫八百万两，2，3亿金加隆，其余的部分用黄金代替。

　　　　皆大欢喜。剩下的事情就是古灵阁的妖精们把钱送到北欧了。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你让卡卡洛夫一个人拿着3亿金加隆，他敢吗？他不敢。

　　　　很快，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妖精们和卡卡洛夫一起出发了。每个妖精都携带着一个施展了无痕伸展咒的储物袋。

　　　　队伍人员众多，古灵阁精锐尽出，几乎把安全保卫部抽调一空，随行的还有三位董事。

　　　　此时，遥远的北欧，大雪漫天。森林里有一间小木屋，外面风雪交加，屋里炉火正旺。一个老人正在炉火旁边看信。

　　　　“格林德沃爷爷，许久未曾相见，陆仁甚是想念……”

　　　　格林德沃慢慢的把信看完，正想写回信的时候，炉火猛的变成碧绿色，有一人多高，然后一个人影从炉火里飞了出来。

　　　　“鱼儿上钩了。”那个人单膝跪地，毕恭毕敬的对格林德沃说道。

　　　　“知道了。辛苦你了，巴吉。”

　　　　“是我的荣耀。”巴吉·阿图尔低下头，虔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