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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老马刚才自己蹲在地上算了一下，他去年买这些羊绒花了将近8万块钱，现在才卖了六万七千块钱，这就等于说是，抛开他风吹日晒、骑着摩托一家一家去买羊绒的辛苦，光钱就净赔了一万三左右。

　　　　而实际上，他赔的远远不止这个数字，因为他那买绒的八万块钱，大部分都是借的，有利息的那一种。

　　　　一起算出来，估计赔得快有一万五千了。

　　　　坦白讲，正常情况下，他累死累活一年下来，也挣不到一万五千块钱……

　124【意外收获】

　　　　马富贵走了之后，又来了两个卖羊绒的，他们俩都是平时和南志强走的近一点的羊绒贩子。

　　　　当南志强从杨志斌那里借钱回来的时候，张建军已经收了1057斤羊绒，18万块钱转眼之间也只剩下了不到9万。

　　　　太费钱了。

　　　　张建军有些感慨，看这情况，他这第一批羊绒实际上也收不了多少。

　　　　“南叔，你赶紧给我雇两个整理羊绒坨子的婆姨，我估计今天下来，第一批羊绒就收的差不多了，所以，我打算明天就出发去送羊绒”

　　　　张建军随后就离开了南志强家，转而去了城南老赵修理厂那里，他希望老赵能够给他联系雇一辆卡车，去明东市送羊绒。

　　　　以老赵多年来开修理厂的人脉，雇一辆卡车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

　　　　“这个好办，我马上给你联系，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往返一趟如果没有3000块钱，怕没有人去，毕竟，从明东市到我们这里可不近”

　　　　老赵没有推辞，随即就帮张建军联系了起来。当然，在联系之余，他的内心实际上也是有些震撼的。

　　　　d县今年羊绒市场什么情况，他多多少少也有所了解，在大家都一片哀嚎、愁眉苦脸的时候，张建军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能够有本事人不知鬼不觉的和外地人取得联系，然后把羊绒收购起来再卖出去，这可是非常了不得的。

　　　　“好小子，你叔我没有看错，你这家伙天生就是干大事的料，按照你的说法，一个月之内给对方送10吨羊绒，我估计你从中间没少挣吧”

　　　　老赵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自从去年在那个羊肉馆见了张建军的第一面起，他就知道张建军不是个平凡人。他不用想也知道，张建军这次往外地卖羊绒，一定没少挣。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正常，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强者为王，每个行业都有拔尖的人，你见过哪个没本事的人挣过大钱？

　　　　“哎，也不容易，缺钱缺的厉害，不瞒叔，昨天晚上刚借了10万块钱高利贷，今天早上就全部没了，看这情况，只能每次少收点，然后多跑几趟了”

　　　　张建军摇了摇头，他要是有钱，何必这么抠搜的一次收一吨左右的羊绒呢？毕竟话说白了，多跑一趟就有多跑一趟的成本，算起来能挣点钱，可是这里花点，那里花点，最后真正落到手里又能有多少呢？

　　　　“今年过来，大家手里都缺钱，这也没办法，能撑一步算一步，你像我这个修理厂，去年后半年算计挣了不少钱，可年底真正落到自己手里的又有多少？很多人去年在我这里修了一年车，结果年底算账的时候却一毛钱也拿不出来，只能继续赊账，不瞒你说，我现在光握在手里的欠条就有半沓子，这些东西关键时候中看不中用”

　　　　老赵叹了一口气，外人都说做生意的人牛逼哄哄的，卡个墨镜、夹个皮包、穿双皮鞋就把钱挣了。

　　　　可实际上呢？外人眼中的爷，内行人眼中的孙子罢了。

　　　　“不过建军，你这个小伙子我是看好了，将来一定能挣大钱，你叔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现在手上能凑个5万块钱，你要是看得上，就先拿去用，利息我也不要，我这么做，就是希望以后你挣钱了，关键时刻也能拉你叔我一把”

　　　　“都说人老束胆，你叔我也不年轻了，总得防个后路”

　　　　张建军没有想到还会有意外收获，他并没有打算张口向老赵借钱，因为他觉得自己和老赵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个层次。

　　　　但没想到，老赵倒是很看重他，愿意主动给他借钱。

　　　　他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5万块钱能让他多收几百斤羊绒呢。

　　　　“赵叔，那就太感谢了”张建军赶紧给老赵递过去了一根烟，老赵能在他最难的时候拉他一帮，无论如何，这个恩情，他都不敢忘。

　　　　随后，老赵就把5万块钱找出来交给了张建军，而张建军也没有直接接过钱就走。

　　　　老赵信任他，不要他的利息，甚至不让他写借条，那是老赵的事，反过来，从他张建军的角度来考虑，他做人做事也有一定的准线。

　　　　所以，他当即就从皮包里拿出小本本撕下一张纸，趴在桌子上给老赵写了一张借条，并且表明利息是1分钱。

　　　　“建军，不用，我要是信不过你，就不主动张口给你拿钱了”老赵连忙摆手，不愿意接欠条。

　　　　“叔，你就拿上，咱们父子之间，以后还会来往，你说偶尔一次两次的还行，可是时间长了，要是没有个哈数（规矩），这也不是个事儿”

　　　　“好吧”

　　　　老赵最后点了点头，从张建军手里接过了借条，张建军其实说的也对，所谓亲兄弟都要明算账呢，以后时间长了，彼此之间不清不楚的经济往来，有时候还真容易出矛盾。

　　　　一码归一码，情义归情义，不能弄混了。

　　　　“叔，最关键的事，别给我忘了，赶紧帮忙给我把车联系好，3000块钱就3000块钱，无论如何，明天就得出发，不敢再拖了”

　　　　张建军在离开老赵修理厂的时候，再次对老赵说道。

　　　　他现在心里的的确确很着急，因为没钱的缘故，他只能多送几次羊绒，可是d县距离明东市也不近，一来一回，挺耽误时间的，一共就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之内不能把10吨羊绒送到金丝纺织厂，那他就误事了，属于违约，到时候金丝纺织厂那边不给他付款，那一切可就全完了。

　　　　张建军回到南志强家的时候，南志强已经帮他雇来了两个婆姨，两个婆姨蹲在院子里已然开始整理羊绒坨子了。

　　　　“叔，刚从老赵那里又弄了5万块钱，你赶紧拿起手机再联系联系，第一批羊绒，数量尽可能多一点”

　　　　“还有，叔，这一两天你就先别着急下乡去买羊绒了，还是先帮我把第一批羊绒装上车，等我们走了，你再去收，反正时间也来得及”

　　　　去明东市送羊绒，张建军肯定是要跟着去的，一方面，需要他去和金丝纺织厂那边交涉验货卸货，另一方面，也需要他和朱启明对接，结账。

　125【呸不要脸】

　　　　当天下午，张建军就把身上前前后后一共筹集的23万块钱花的只剩下最后5000块钱，还赊欠了一万块钱。

　　　　在南志强介绍来卖羊绒的羊绒贩子里面，有一个叫钱大有的，他一次性拉来了500斤羊绒，想都要卖给张建军，但最后算下来，张建军除开身上必须预留的5000块钱之外，再一毛钱也没有了，直接差一万块钱。

　　　　关键时候，南志强站出来做担保人，让张建军先把羊绒收下，给钱大有写了一万块钱的借条。

　　　　而在钱大有离开之后，张建军也是非常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做生意没钱，有时候真的能把人难受死。

　　　　说句实话，要不是去送羊绒有花销，身上不能没钱，他都想把最后那5000块钱也用来收羊绒。

　　　　不过，将近23万块花钱出去了，收获也不小。

　　　　一天下来，他一共收了2744斤羊绒，其中成色好一点的羊绒有1321斤，剩余的都是成色一般的羊绒，一共是1423斤。

　　　　成色好一点的羊绒他是按照每斤105块钱收到，一共花了138705块钱；成色一般的羊绒一斤75块钱，一共花了106725块钱。

　　　　加上之前在南志强那里赊的584斤羊绒，他现在堆放在院子里的羊绒，实际上已经达到了3300斤，比他计划中的2000斤，也就是一吨，要多了不少。这多多少少算是一个好消息。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张建军和两个婆姨，连带着南志强的帮忙，才把今天收的所有羊绒整理完，下午老赵打来了电话，说是卡车已经雇好了，明天早上六点准时到南志强家的院子外，让张建军他们这边准备好，等车一到，就直接装车。

　　　　“南叔，我就不瞎客气了，你也累了一天，赶紧睡觉去吧，我打算连夜回一趟家，赶明天早上六点之前就上来”

　　　　张建军在把羊绒整理完之后，顾不上休息，随即就骑着摩托出发了，他已经离开家有几天时间了，是死是活家里一点情况也不清楚，不管咋样，回去给家里人说一声，顺带着换几件衣服，身上现在穿的衣服，已经脏的不能看了。

　　　　城南，在路过南山家常便饭的时候，张建军猛地一脚刹车停了下来，虽说下午吃了点饭，但现在肚子依旧很饿。

　　　　正好看到食堂里面的灯还亮着，估计白芳和表姐她们还没有睡。

　　　　“呸，不要脸”当然，这些都是借口。

　　　　张建军就是想忙里偷闲瞅一眼白芳，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你总是一惊一乍的，不是大早上天刚亮来，就是大晚上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来”

　　　　张建军一把推开门走进食堂之后，愣是把表姐吓了一大跳。

　　　　“给我来碗炒米饭，越快越好”

　　　　张建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冲着表姐身后的白芳招呼了一句。

　　　　而白芳在看到张建军之后，也是偷偷的抿了抿嘴，一丝笑意不经意间在脸颊划过，“张建军这是喜欢上吃她做的炒米饭了？还是…”

　　　　随后，白芳就转过身走向后厨。

　　　　“你这又是什么情况？”

　　　　表姐白了张建军一眼，印象中，自从她这个食堂开业，张建军就没有一次是大白天正常的点来的。

　　　　“说来话就长了，我只能告诉你我吃完饭要连夜回趟家，然后赶在明天早上六点又得上来”

　　　　张建军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回去的时候得三个多小时，上来的时候又得三个多小时，那他这一晚上实际上几乎就没有睡觉休息的时间了。

　　　　没办法，现在的他，条件艰苦，只能豁出去了，靠着年轻去闯出一片天，想要享福过安稳日子，那只能来日方长了。

　　　　“挣钱重要，身体也要当回事，你这一天没白天没黑夜的到处跑，长期下去也不是个事”表姐看到张建军穿着的棉袄右肩膀针线缝开了，随后就起身从柜台下面的抽屉里拿出来了一个针线盒，看着架势，她是要给张建军缝衣服。

　　　　“姐，你就不忙活了，这衣服脏了，我一会儿回去正好要换下来洗，就让三妗子缝吧”

　　　　张建军说道。

　　　　“你高看你姐了，你姐我做饭还行，但这个针线活还真的不行，我是找出来让白芳给你缝，白芳会缝”

　　　　表姐这么一说，张建军的眼睛顿时亮了一下，这倒是个“好消息”。

　　　　“咋能麻烦人白芳呢，要不还是算了吧”张建军假装推辞了一下。

　　　　“看把你能的，我可告诉你，这两天晚上的天还是非常冷的，从城里到张家湾，三个多小时，骑摩托，你这肩膀开个缝，风到时候都钻进去，全身会凉飕飕的，小心感冒了”

　　　　“你现在吃饭，把衣服脱下来让白芳给你缝一下，顺带的事，等你吃完饭正好穿上，一点时间也不耽误”

　　　　“就是，你赶紧脱下来，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