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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连丁丁都给他捧了，武宏琅也是尽可能的客气。

　　　　今天的郭主任更客气，又是一串爽朗的笑声，才道：“老武，听说你请来的云医的凌然，牛逼的不行？”

　　　　武宏琅眼珠子一转，道：“年轻，技术好，是挺牛逼的。”

　　　　他不知道郭主任是什么意思，也就循着对方的话来说。

　　　　郭主任笑笑，道：“是你请来的，我就直接问了哈，比咱们上次请的王敬聪教授怎么样？”

　　　　王敬聪教授是京城有名的普外科的教授，也是浮台港第一人民医院经常请的飞刀医生，或者说，王敬聪是浮台港一院所能请到并经常请来的技术最好的普外医生，同样是武宏琅的关系之一。

　　　　对于一家医院来说，请哪里的飞刀医生，能不能请到，频率如何等等，并不是单纯从技术方面考虑的。

　　　　飞刀医生的技术固然重要，但性格品德等等，也是需要考虑的，时间和个人意愿更是非常的重要。

　　　　武宏琅常请王敬聪教授过来，也是因此有师门之宜，此时听郭主任这么问，顿时明白过来，略作思忖，就相对直接的道：”这边的凌医生毕竟年轻，不谈学术方面的道道，单说临床的手术，他对肝切除的把握还是相当大的……”

　　　　他补了两句好听的，但还是将凌然排在了前面。

　　　　技术是做不得假的，尤其是他亲眼所见凌然的肝切除以后，王敬聪教授就得远远的排在后面了。

　　　　尤其是武宏琅听出郭主任问话的意思，明显也是奔着手术技术来的，他也不能胡言乱语。

　　　　毕竟，问手术的，多半是要做手术的。

　　　　这时候，果然见郭主任点点头，道：“既然是这样，老武，我得麻烦您一个事。帮忙给安排台手术，请凌医生做。”

　　　　“具体是啥情况？”武宏琅并不意外。

　　　　郭主任装模作样的苦笑两下，道：“你知道，我老婆特别爱管他们老家村子里的情况。前阵子不是有个老大爷到咱们医院来看门诊嘛，老人年轻的时候吃的太差了，积累到现在，肝内胆管结石比较严重了，本来就说着，看什么时间做个手术的，当初是找的你，因为还没到必须做的程度，就想再拖一拖……”

　　　　武宏琅情绪平静，他自然不可能记得每一个门诊的病人，不过，若是郭主任介绍来的病人，他显然是应该有印象的。

　　　　然而，武宏琅并没有印象！但他不准备追究这种事，自家人知自家事，就他的水平，在浮台港都不是顶配的，郭主任也是业内人士，不找他亦是正常，虽然有些伤人就是了……

　　　　“您现在是想让凌然给这个大爷做手术？”

　　　　“恩……他现在飞刀是怎么算的？”郭主任问了一句，又解释道：“我得替老家人问好了，这钱我们出也不合适的。”

　　　　武宏琅迟疑了一下，道：“说实话，我这趟本来不是请他来飞刀的，那我帮您问问看。”

　　　　“行。”郭主任也不多言，知道武宏琅肯定会办利落的。

　　　　目送郭主任离开，武宏琅重新整理了一番衣服，不由思量起来。

　　　　算上刚才那个主治，他现在等于帮凌然接下了两台手术。当然，凌然要是不做的话，他是没事儿，武宏琅自己反而得解释一番了。

　　　　但是，突然之间追加两台手术，武宏琅也得好好想想，怎么给凌然说明。

　　　　这么想着，又见护士长带着一名护士进来了。

　　　　“武主任，拜托您个事。”护士长笑么么的打招呼，并上下打量了一番武宏琅的装束。

　　　　武宏琅站了起来，问：“关于凌医生的？”

　　　　“武主任您是偷听我们说话啊。”护士长胡乱的开着玩笑，再示意旁边的小护士说话。

　　　　“武主任。”小护士低声道：“我家叔公最近准备住院做手术的，正好遇到凌医生，我就想，能不能请凌医生给做手术？”

　　　　“我问问凌然吧。”武宏琅叹口气。他的情绪是有些奇怪，一方面，他知道自己在肝切除方面没什么名望可言，但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大家纷纷找凌然做手术，有些令人难言的尴尬。

　　　　或许，这份尴尬是只有他才能深切的感受到的。

　　　　站在对面的护士长，此时却觉得武宏琅回答的太快了，不由道：“武主任，您可得帮忙好好问问，我们小刘的这个叔公，以前还是咱们的同行呢，老人退休的早，这么些年又是重病缠身，挺不容易的。”

　　　　“没问题，我去请凌医生留下来就是了。”武宏琅心道，有三例手术的话，请凌然留下飞刀，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最好能把凌医生的团队都留下。”护士长家补了一句。相对于主刀医生来说，整个团队都留下，手术效果显然会更好。

　　　　武宏琅从善如流的应了下来。

　　　　护士长这时一笑，道：“说来也巧，正好凌医生这边带的团队成员多，等于一助二助三助全都有了。”

　　　　“这可不是正好了。”

　　　　“不是？”

　　　　“人家就是这么开飞刀的。”武宏琅要是再不明白凌治疗组的开荒模式，他就是个傻子了，可仔细想想，武宏琅又只有佩服的份，不禁道：“凭技术开疆辟土的医生我见过不少，他这种的，我还真是第一次。”

　第1137章　护士长的名单

　　　　“超声刀。”

　　　　“调高频。”

　　　　”注意抽吸。”

　　　　浮台港第一人民医院的手术室走廊里，凌然的声音在老旧的水磨砖之间碰撞回旋，宛如一首难懂的咏叹调。

　　　　武宏琅踩着很重的步伐，从一个拐角，到另一个拐角。

　　　　每个拐角，都有至少一只小护士或小医生或病人或病人家属，倚着墙壁，竖着耳朵，好像玩手机的样子，实际上可能手机都是黑屏的。

　　　　“咱们这个手术室的隔音，真该处理了。”武宏琅内心燃起强烈的念头，走到了手术室内，方才喘了一口气浊气，像是在球场上被盖帽的选手，走过拉拉队的身前一样，他知道没人关注自己，但还是想要表现出自己的态度来。

　　　　守在手术室里的护士长“恩恩”两声，算是回答了武宏琅。

　　　　武宏琅翻翻眼：“您就不能敷衍的认真一点？”

　　　　“臣妾卖艺不卖身的。”护士长一句话，就让手术室内的小护士们第n次升起了崇敬之情。倒不是这句话有什么难说的，而是这句话真是难说。尤其是在工作场所里说出这句话的女人太厉害了……

　　　　换做别的单位，大家可能会用佩服的眼神看向护士长，但在医院手术室里，大家只会用佩服的眼神看向护士长。

　　　　武宏琅则被卡的不上不下，赶上哪个小护士这么呛人，他肯定要说买身之类的话，然后坐看对方露出娇羞的表情来。

　　　　可看看护士长，武宏琅既怕护士长真的答应了，又怕护士长拒绝并露出娇羞的表情来。

　　　　“手术顺利？”

　　　　武宏琅岔开了话题，令一众想要听八卦的护士和医生们失望长叹。

　　　　护士长得意一笑：“手术肯定是顺利的，凌医生做的手术，挑不出刺来。”

　　　　“就是让手术科都跟着忙活了，辛苦大家了。”武宏琅拿捏起了主任的架势，情绪更加饱满了。

　　　　护士长轻轻一笑，只道：“主任记挂在心就行。”

　　　　武宏琅不觉有些惊讶。

　　　　照他想的，自己都说出“大家辛苦了”，那护士长趁机诉诉苦，要要补贴加班费啥的，都属于正常流程。

　　　　偏偏护士长不按规矩来。

　　　　总不能是护士长听不懂倒装句吧——武宏琅想着独属于自己的冷笑话，成功的把自己给逗笑了。

　　　　接着，武宏琅又开始琢磨护士长的奇怪态度来。

　　　　今天一天，凌然已经做了8台手术，夜以继日的工作，除了向武宏琅证明，比你有天赋的医生比你更努力之外，更是调动了浮台港一院肝胆胰外科的全部有生力量。

　　　　与普通人想象的不同，三甲医院层面上的大手术，对于任何一个科室来说，都是具有一定挑战性的——如果轻车熟路的话，科室内的高阶医生肯定会尝试着向更高难度的手术挺近，从而制造出更具有挑战性的大手术来。

　　　　而对于具有挑战性的手术来说，大部分的医院科室都是会超量配置手术人员的。

　　　　就浮台港一院来说，凌然的8台手术，起码消耗了手术科两个班的护士，外加本科室两个班以上的护士以保证术前术中和预后，考虑到日常的手术，影响不可谓不大。

　　　　若是武宏琅这么做，或者说，假设他意气风发的想要这么做的话，甭管是本科室的护士长，还是手术科的护士长，绝对都是不好说话的。

　　　　除非……武宏琅看了一眼凌然的脸，又摸摸自己的脸，不由老脸一垮：“现在人啊，真的是……”

　　　　“真的是什么？”护士长笑盈盈的瞥了武宏琅一眼，似乎一言不合就会扑上去亲他一口的样子。

　　　　武宏琅抖动了两下：“我的意思，咱不能白给人做事吧。哪怕人长的帅，是吧？”

　　　　护士长笑出了声：“怎么可能白做事，咱们院的绩效可是按照手术量算阶梯的。大家现在可都铆足了劲。怎么的，你以为大家喜欢凌医生，就光是喜欢长的帅啊？”

　　　　武宏琅愣了又愣，总算是反应了过来，按照本院的政策，不管是自己科室的护士，还是手术科里参与了手术的护士，本月的手术量，尤其是大手术的量必然会因为凌然和他的组员们的参与而大幅度的提高，若是因此与其他科室拉开距离的话，那以全院为对象的绩效，还真的会偏向这边。

　　　　再算上手术本身的提成，那还真有可能落下一笔不老少的收入。

　　　　这也是大家喜欢请飞刀的原因之一。

　　　　飞刀费是额外开支的，而手术本身又是真实存在且顺利完成的，从全院绩效的角度来看，请飞刀就像是中超球队请外援一样，短期来说效果突出，近乎外挂的存在。

　　　　武宏琅做了这么久的主任，默默估了估参与手术的科室员工的收入增加数额，特别是护士们增加的奖金，不由啧啧舌。

　　　　“武主任，像是凌医生这种年轻有为的医生，您可要多请来几次啊。”护士长半真半假的又来了一句，缓解了武宏琅刚刚升起的尴尬情绪，生发了新的尴尬。

　　　　“飞刀咱们不是一直都有请嘛。”武宏琅嘟囔了起来。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凌然的治疗组每周都能出飞刀。另一方面，武宏琅也意识到，自己想稳定的请凌然来做飞刀，似乎也是需要用些功夫的。

　　　　护士长自然是明白人，往手术台的方向看了看，哼哼两声，道：“也不指望您一直请凌医生来，偶尔请过来，也能振奋一下士气嘛。最好每个月的月末，特别是三六九和十二月都请人家凌医生过来。”

　　　　她这么一说，跟前人都笑了出来。

　　　　“对了，前些天，你手底下，不是有个护士的亲戚请凌医生做手术吗？做的怎么样？”武宏琅赶紧将话题往偏里拉。

　　　　“极其成功。”护士长用非常不符合自身气质的语气赞了一句，又道：“这个话是老卓说的。“

　　　　”卓文昊？他来搞什么？”武宏琅对普二科的科室主任向来是直呼其名的，尤其是在几名师兄弟闹掰，分别成立普二科，普三科和肝胆胰外科以后，面子上的融洽都不用维持了。

　　　　护士长轻笑：“他肯定是想，又不是只有肝胆胰外科能请凌医生飞刀……”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