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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的晚年生活-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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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1)不如意打梆唱戏 悔多情写词发诗

    因本章字数过多,遂分两次更新,以下内容为51上的上半部分。

    周三上午十点,高二三班和高二七班同时上体育课,这几乎是顾舒语每一周最期盼的时刻,因为只有这时候她才能正大光明地见到自己的心上人李子睿。

    李子睿是学校篮球队的队长,从高一起效力于校篮球队,为学校挣过不少荣誉;不仅如此,他还擅长辩论、唱歌和书法。如此之人要长相有长相,要才艺有才艺,要核心技能有核心技能,关键人还很谦和、友善、仗义真可谓温尔雅、风流倜傥,不枉舒语倾心许久。

    说起李子睿的好,顾舒语恐怕一天一夜也喜滋滋地讲不完,可问题是他们同校同级一年半了,她竟愣是从没和李子睿说过一句话!她为他“过五关斩六将”进过啦啦队,为看他的球赛她挪用了自己大多数的课外时间,甚至还不止一次地翘课去看他的辩论赛可怜的姑娘,至今半句话也没跟人家搭上过。为了能成就自己的心意,舒语在得知李子睿将以体育特长生被保送到北工大学以后,她把自己的高考目标也设定为北工大学,全心全意想着能和他在一起。

    在操场角落抓着铁丝网傻傻看人家的顾舒语,忽地看到了惊人的一幕。一个露着小蛮腰、肚脐眼的长发淡妆女生,正拿着一瓶水去给李子睿送水,李子睿拧开瓶盖,自己一口气喝了一半,然后那女生自然地接来瓶子也喝了三五口,李子睿见水没完,再次夺过水瓶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然后将空瓶子交给女生,接着两人笑嘻嘻地你一句我一句。所以,他们共用一个水瓶。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发生在情侣之间再自然不过,可是

    舒语看得心慌,她早知很多女生喜欢或暗恋着李子睿,也早知有很多大胆的貌美女生公开倒追他,可是,李子睿对外一直声称自己是没有女朋友的舒语自卑地想着,忽地张口结舌、两眼圆瞪,被接下来的一幕又吓坏了!

    趁着体育老师让同学们中场休息的空档,李子睿和那女生两人喝完水走到了小操场的角落里,他们面对众人,背对舒语。只见李子睿的一双大手从后面伸出来放在了那女生的右侧臀部,然后捏了又捏!

    舒语捂住两眼吓得赶紧转身,彷如方才自己身处连环杀人案的第一现场,小心脏噗噗噗地狂跳,怎么也停不下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在操场上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深呼吸朝天看。可有时又忍不住想再偷看两人一眼,亲昵的接触没有了,只见那女生朝着李子睿又是拍肩膀撒娇又是将头埋在他怀里偷笑。

    他们的关系不一般。顾舒语不傻。那女孩扎着两条辫子,肤白唇红,身材纤细,看上去妖娆又健美,俊秀又奔放,关键她打眼目测那女生竟有一米七那么高,和一米八五的李子睿站在一起真是般配。那女生完美得让舒语嫉妒。再瞧李子睿,一边享受和那女生的亲密,一边又有些避嫌地微微退让或远离;一边伸出食指去挑逗女生的下巴,一边又和其他女生热情微笑。

    难怪,关于他的粉色八卦在校园里到处弥漫。先是传言他和校花赵千茹暧昧不清,接着传言她和学校尖子生易语曦拥抱又吵架且有图有,后来说是什么千金小姐谭佳燕在追他,再后来是听说他和学校女篮的主力王博雅复合了人如其名,果然是人如其名。

    顾舒语反观自己对他的喜欢,九成九是出于相貌和虚名吧。如果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如果他是朝三暮四的、擅于哄骗的、污浊无底线的,她该怎么办?崇拜了他那么久,继续还是停手?失落、否定、破碎、后悔、气愤心不由己的顾舒语一下课跑到了操场最北端的大榕树下,她掏出手机,在相册里找来四张纯色的信纸图片,分别在上面写下一句诗词:

    “惟觉尊前笑不成,而今真个悔多情”。

    “思往事,皆不是,空作相思字”。

    “飘零心事,残月落花知”。

    “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毕了,少女将四张图片发在了朋友圈里,然后收了手机,绕远路往教学楼走。一路上长吁短叹,满眼粉红的忧伤。

    那头朋友圈刚发出来,这头的小伙子没三分钟便收到了。一天几十次翻顾舒语朋友圈的何一鸣,早养成了一个小习惯:手机一解锁他先瞧顾舒语的朋友圈,一见她没有更新,于是关了手机继续听课,如此反复,仿佛他的手机只是为顾舒语准备的。所以,每每一开手机是顾舒语,关手机前也是顾舒语。

    “哇!这么难!什么意思呢?”语向来不太好的何一鸣皱眉盯着手机里的诗词,除了能看懂她不高兴,具体什么意思他没学过那诗词怎么也看不懂。私下偷偷查了以后,知道这些诗词出自纳兰词,他便一首一首地找来原词,然后看着译揣摩。隐约中,他懂了,并从中得出了几点:第一,顾舒语喜欢并擅长使用纳兰词;第二,她的感情遇到了挫折;第三,舒语需要倾诉却无可倾诉,于是只能发朋友圈。

    他该怎么做呢?这一天小伙子脑子里全是这个问题。幸亏是中秋节的前一天,各科老师讲得都不太难,要不心急如焚的何一鸣真要落下不少课程了。

    “喂?大!”正在吃中午饭的老马接到了一通电话,打开一看是他老大兴邦的。

    “咋了?”老马擦了嘴囫囵开口。

    “我明个到深圳,跟你说一声。”电话那头的兴邦一口向领导请示的口吻。

    “来就来嘛。”

    “那你缺啥东西不?我顺便给你捎过来。”

    “不用不用,英英家啥都有嘞。”老马得意得竟不自知。

    “行,那我到时候过来。”

    “成成成。”

    言语寡淡、情感障碍的父与子通完话,各自顿了三秒,最后老马挂了电话。

    无论怎样儿子给老子打电话,老马总是高兴的。有时候父子之间的战争不关乎一句话、一件事、一个人,可它就像拉满的弓一样,一个撑着弓弦一个拽着弓面,谁也不松一口气。谁想这战争的消解却常因一句可长可短的话、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个袖手旁观的人。

    无论如何,老马要见儿子了,他也想见儿子了。节日是个好日子,他不想错过,哪怕明天跟他好好聊半个钟头、跟娃儿们耍子一耍、面对面抽抽烟他也是开心的。自己的脾气不好他清楚,总是委屈儿女晚辈迁就自己他也清楚,他后悔过自责过,可这倔脾气一上来他也控制不了。

    老马饭后在摇椅上眯瞪,忽地电话响了,是马行侠打过来的。他还没搞明白有啥急事行侠早挂了电话说他要过来,让他在家里等着他。老马只得备好茶酒、水果等他。没一会儿,两点不到,门铃响了,果真是行侠来了,还提着一盒月饼。

    “哎呀,建国哥,今个要打搅你了!”马行侠一见老马,摇头叹气。

    “客气啥,我一个人在家里听戏,能打搅个啥!”老马将行侠请进了客厅。

    “我是实实找不着个人说话了!再不寻你我真的要憋死喽!”行侠不客气地坐了下来,老马去端水。

    三杯茶下肚,二老也客气完了,行侠开门见山:“明个中秋,为送礼的事儿她两马行侠的媳妇和儿媳妇又闹起来,早上先是嘟囔,后来面对面地又吵又骂,我老婆子气得不行伸手指她,结果她把我老婆子的手打开了,我上去帮我老婆子谁想哎”行侠摇头晃脑,双眼花了。

    他擦了擦泪,接着说:“谁想人家把我给打了!我好歹也是个老爷们!我也要脸哇哎!”

    马行侠说不下去了,低头抿嘴,咬牙沉默。半晌,他哽咽着开口:“我在我们那边的公园里坐了两小时,这才来找得你!我实在是哎呀老哥、村长啊,你说这一家人咋闹成这样!不把我两当人看也就算了,还动手”

    见行侠两手攥着大腿肉低着头许久不言,老马开口道:“我给你取酒去!今个咱两喝它个一瓶两瓶的。”

    几杯酒喝完了,身子热了,行侠肺腑豁然,接着讲:“前阵子我大孙子老是呕吐,她脾气不好,无处发泄,动不动冲着我两发脾气,好好地来一句难听话,干活不快了蔫蔫地催促,洗碗洗不干净大声地骂!妈的,这要搁在村里我非打死她不可,什么媳妇呀这是!迟早得退婚!”

    “这些事儿你子知道不?”老马好奇。

    “我子性子软,人家说什么他听什么,前段把我子气得也离家了,跑到宾馆住了一个晚上!”

    见惯了盎盂相击的老马扯高嗓门不屑地说:“过不了就离婚呗!受这恓惶罪!”

    “哎!我子早都想离了,他妈不让!现在老二那么一点点,你咋舍得让娃儿不到两岁就没爸没妈呢!我俩一想离婚了娃儿可怜得不行,罢了罢了,我两受受委屈算了”行侠提起孩子又抹了两行泪。

    “想过没办法好好过,想离又不乐意离,那你这弄得”老马愁得拍大腿。

    “可不是嘛!还不是为了我娃儿!那是两个孙子呀!要法院判给她了我老两口咋活呀!”

    “她又没工作,怎么可能全判给她!”

    “就是判一个也不行啊!将来改嫁了那我娃不成别人的了?”行侠急得一脸褶皱。

    “我就不相信了,除非她长得跟那西施貂蝉一样!她一个当妈的、没工作、臭脾气的中年人,怎么可能说改嫁就改嫁!二婚哪那么容易!”

    “哎呀,那怎么着你也不能拿咱孙子冒险啊!”

    “我看呀,你两口就是被她用娃娃钳制住了!人家吃定你一家三口了!”老马说着点燃了水烟,呼噜呼噜起来。

    “其实根本原因不是这个。前段我儿子提工资又没提成,这已经两年没涨工资了,媳妇不高兴为这个呢!”

    “你子多少钱一月?”老马探头眯眼打听。

    “一万八,有时候多几千,最低这个数!”

    “好家伙!一万八还不高兴!她这是要掀天吗?”

    “哎,一万八一个人是高,那养活六个人你说说还高吗?我家这一个月几万几万地开销!真不知道他两口子咋算账过日子的,我这儿媳妇大手大脚得很呐!没法子,你管不住呀!”

    一番倾诉之后,二老酒意已浓,老马知家事家愁外人无法安慰解脱,于是提议唱戏,行侠拍手叫好。可惜二胡没弦了,老马找来两根筷子和仔仔的小提琴,用提琴的音响面板当梆子,试了试敲了敲,勉强可用。在手机里找来行侠要唱的三娘教子的戏曲,按照仔仔教的关掉原声,放了一分钟。

    “对对对,就是这个味儿!”行侠两手一拍,找到了几十年前在麦场上唱戏的感觉。

    “你唱哪段儿?”

    “呃”行侠望着天花板沉思片刻后,道:“小奴才不读书那块儿!”

    “我不会调这个,咱先放着!”

    曲调一来,两老头忍不住地合唱了起来,一个摇头晃脑两手打拍,一个握紧筷子在敲提琴面板。

    “奴家,王氏春娥配夫薛广,去往镇江贸易,不想命丧镇江,多亏薛保搬尸回来,可恨张、刘二氏,见儿夫一死,一个个另行改嫁。是我对天洪誓大愿,永不改嫁,抚养前房之子,取名倚哥,南学攻书去了。我不免机房织绢便了。正是:云雾不知天早晚,雪深哪知路高低。王春娥坐草堂自思自叹,思想起我儿夫好不惨然。遭不幸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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