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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的晚年生活-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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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致远如是自问。

    他在跟自己谈判吧。

    思索良久如是所答。

    他想找份工作,他在等待自己行动;他想做回原来的教师,他在等待自己的同意和支持;他多年懒散忽然要重回社会,觉压力太大,所以他在等自己下决定并迈出第一步他有很多很多想法实际或不切实的、愚蠢或可行的、天真或有可能的他在等待自己做抉择。

    何致远无法彻底地调动自己,于是他在等待,等待一个强有力的自己出现。

    这段在外的日子并不好受,甚至十分煎熬对年龄的煎熬,对自信力的煎熬,对毅力的煎熬,对前途或后半生的煎熬他什么也没做,却坐如针毡。大脑每天涌现出无数的想法,理智却给自己打出不及格的分数,该怎么形容这种中年人的不自信呢毕竟,他并非一个二十出头初入社会的、好高骛远没有技能的、找不到工作便回家啃老的、实在不行寻个有钱人嫁了或者取个媳妇生娃的年轻人。

    桂英每天那么忙,他很羡慕她。他羡慕所有有工作可忙、有事业要奋斗、有使命在履行、有梦想在追求的人。他呢,想法太多,只是少了一颗追求的心。

    生活变得不再轻快,也不那么顺利或简单。何致远以为他还能写出和原先一般无二的灵飞经,可是,他手腕僵硬、用力太猛,不是手抖就是捺、撇折、弯勾写得过于粗重,写完后自己看自己临摹的,连书法也远谈不上。

    他以为他还可以,实际上他差得远。何致远在和自己对赌,却不敢拿出对赌的东西。在恐惧失去家庭之前,他恐惧自己先一步失去自己。

    还要再写吗算了吧。

    接下来干什么静心吧。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何致远翻出道德经,打算将这一章背十七遍,然后入睡。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轻则失根,躁则失君。”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

    他每晚都在背,随手翻到一章,或者找一章能安神定心的,可惜没有一晚能够用心于一地背到第十七遍。杂念像沸腾的水一样,呼噜噜地灌进他脑壳里,搅乱他原本从不二用的一颗心。这段时间在出租屋里,他从未凌晨三点以前入睡过。

    一颗心不静,哪怕在狭小幽暗的石窟里独自一人不见光地打坐三年三月零三天,出了石窟依然心迹杂乱、难抵欲念。

    “星儿姐,怎么了你愣神了还”晚上十点多,孔平又提着几样水果进店了,切好以后,他用盘子将水果端出来放在店门口的那张桌子上。

    包晓星想起儿子又回到了农批市场,不知儿子是否适应、会不会害怕、和钟理处得如何,同时深深地责怪自己没有本事让儿子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为此想着想着走了神。

    “这会儿店里没人,吃点水果吧”孔平将两瓣火龙果递给包晓星。

    晓星推辞,孔平硬塞,于是她接过了。待窦大哥过来一起吃的时候,她才同吃。

    吃完水果三人一起嗑瓜子,边嗑边聊,窦冬青永远望着店门口,时时等着客人来。孔平最近有点心散,两只眼老是围着晓星转。晓星思念梅梅、心疼学成,忙的时候空心忙,闲的时候肚里全是一双儿女。十点半,到了晓星下班的时间,她正收拾东西要走,忽然孔平也麻利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过来搭话。

    “星儿姐,要不要我送你”圆头圆脑的孔平笑得无比灿烂,灿烂中透着三分英俊、三分明朗。

    晓星拎起包,刚跟冬青打完招呼,回头见孔平冲她说话,忙摇了摇头:“不用不用”

    “现在是十一月,天黑得早,店里的生意也没有夏天那么忙了,你一个人半夜回去,不怕路上出事吗”

    “哼这是深圳”晓星冷冷一笑,笑里泛着诧异。

    “我搬地方了,在北头的村子里,刚好跟你顺路”孔平撒谎。

    “我骑车回去,出了村扫到自行车就先走了,太晚了,走路费时间。”晓星回避。

    “那成,咱一块给你找车去吧”孔平厚着脸皮跟着包晓星去找车。

    找到车以后,目送晓星离开,孔平重新返回麻辣烫的店里。他哪有搬家呀,天天晚上挤在他表哥店里的顶棚住,并非为了省钱,而是给冬青看店。

    孔平踏进店门口的时候,窦冬青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表弟,无奈地摇摇头,一笑了之。

    自从生了这心思之后,孔平日日揣摩。晓星在深圳有房有家有儿女,自己呢一无所有。要想让星儿姐对他有意思,必定要有自己正儿八经的事情做。继续留在表哥的店里混日子、躲清闲、疗情伤,实非长久之计。时不我待,要得到心仪的女人,首先需要在深圳立足。

    此时的孔平早非以前的孔平了。

    孔平并没有告诉表哥他对晓星的情感,他知表哥早看出眉目来了,也清楚表哥的态度。今晚关店以后,他打算告知表哥他琢磨良久才定下来的大主意在深圳开家五金铺子。格局不用太大,地段儿不用太好,只要表哥赞助一点点启动费,加上他原来还有的积蓄,再朝家里的亲戚借一点儿,开五金店的想法并不缥缈。干五金行当是他从小到大唯一能干出眉目、有点成就的事情,孔平把这看作他的本行。倘若有家店,慢慢盘算、精心运营、努力攒客户,迟早会在大深圳扎下根来。到那时候,再向晓星开口,结局一定不会太差。

    唯一的问题就是要快,兵贵神速,别等晓星那头有动静了他才开口,岂不晚了错失眼前良人,恐怕终身遗憾。浮躁的孔平近来无意识中早开始在周边寻找开店的铺子了。

    晚上马桂英请了五家客户经理吃饭,饭后送了两位远道而来的回宾馆,送完人已经十点半了。今天是郑小山做手术的重要日子,她心下过不去,愣是晚上十一点从南山那边赶到了市中心的医院。手术后的郑小山还在麻醉期,老郑见桂英来了,三言两语地交代今天手术的结果。

    “手术不是很成功,外伤修复了,视网膜没法子修。医生说右眼感光可以,以后看东西怕是不中了”老郑滴滴答答讲了很多,一脸的颓丧深不见底。

    桂英不知如何应答,跟老郑坐在小郑床边,干巴巴地坐着,权当在这里喘口气,休息休息,安静安静。今天在展馆内跑了一天,小腿和脚早肿了,膝盖感觉磨损过度有点僵硬,衣服汗湿了好几次,说话说得嗓子沙哑,电话打得手机发烫,喝酒喝得肠胃痉挛,赔笑笑得脸蛋酸胀此刻清清静静地坐在这里,挺好的。

    “小山家不容易啊,他一个人养着媳妇和娃儿,上面还有个老娘呢”老郑有一搭没一搭地开腔。

    “哦一直没听说,只知他老婆孩子。”桂英回道。

    “不是亲的他爸原先娶了一个,生了他,他亲妈坐月子的时候走了。后来娶的现在这个,比他爸大好些岁数呢。”

    “现在小山养着他继母吗”

    “诶对头老太太人好,心善,信佛,天天在屋里念经呢。苦命人呀,嫁了三回三个老汉全死了人家说她克夫。”

    “哦”

    “好在那人对小山好,他爸走后那婆娘一个人种地养活小山,养到高中以后,村里人看着都不容易。”

    “那她没其他孩子吗”桂英问。

    “有人家不要她了她亲子在大城市买房的时候嫌她不出钱,后来她子生娃了,打电话叫她进城带孩子,她说小山没人养,结果得罪那边了那儿媳妇也嫌她又老又脏的,老太婆去了几回城里,人家两口子不待见现在快七十了呢,你知小山才多大二十多那婆娘比小山他爸大了十来岁呢奇怪人家两感情还好,可惜他爸出事后死了”

    “哦”桂英轻叹。

    “现在好些。小山媳妇在外面打工,小山他娃儿给他妈带呢,老婆子七十了身体利索得很,带娃没问题。我那天打电话说小山出事了,老婆子哭得哇哇地,哎”老郑摇头。

    听老郑讲了一会儿,最后没话了,时间也太晚了,老郑频频打哈欠,桂英于是撑起无力的身体,和老郑作别。一路开车回来,强打着精神,到家时整个人早虚脱了。没卸妆没脱衣,女人倒在床上喘大气,盼着三秒睡着,却怎么也睡不着。

    每个人都是一条线命运之线,在无数个别人的生命里穿来穿去,将自己和别人交织成一张大网。推而广之,世界看起来如此偶然,偶然如小山被大灯砸伤一般。造物主随意地在大地上洒了一把五花八门的种子,给它各色各样的成长条件,然后坐观其后,看它长成何种面目。也许,人类是造物主的一场以偶然性、必然性为主题的实验,实验结果既在预料之中,也在预料之外。想想自己和小山的偶然相识,和小山妻、子、继母的间接认识,桂英认为命运看起来更像是一场偶然的碰撞,谁也不能左右什么。

    老马念叨第一天开展,桂英肯定忙个底朝天,昨晚等她回来,等到十一点半还不见人,打盹儿的老头拍拍腿心想算了,回房睡去了。今早儿一醒来,老马穿上外套,来不及洗脸刷牙换背心,来不及抽烟醒神撕黄历,来不及穿长裤系腰带梳白发,起床后悄默默地提着布袋子出去买早餐,只为了给桂英节省些时间多休息休息、放松放松。

    出门后老头才知忘了换鞋,一路上踩着拖鞋噗嗒噗嗒地大步疾走,哪里顾得上他老村长的光荣形象。黑夹克套白背心、下身蓝色运动短裤、底下一双黑拖鞋、手上缠个红红的布袋,一头白发随风乱舞,敞开的夹克来不及拉拉链谁能想象七十年来一直自以为是、极爱面子、注重外在形象、穿衣紧跟县城最新风尚的马建国同志,有一天会这般仓皇

    掐着时间,一来回四十分钟,老头提着一大包早餐蹑手蹑脚地回来了,到家时夹克里背心早湿了。开门后仔仔起床了,桂英还没醒。老马取来碗盘筷子将早餐跟桂英昨日一样精心摆成四份。忙完以后,桌上的包子、粥、炒粉啥的还是热乎乎的。

    “我天今天怎么了比昨天还隆重”仔仔刷完牙出来一看,蓦地驻足,惊呼不已。

    “别喊,你妈睡觉呢前晚上她一晚没睡,昨晚上不知几点回的,睡没睡着还另一回事呢,你悄默默吃你的,吃完赶紧走人”老马皱着眉小声说。

    “呼这么直接我妈在你心里的地位什么时候升到这么高了爷爷你放心,我很知趣的,吃完立马闪人,绝对不碍您眼”仔仔小声拌完嘴,然后在一大桌子的丰盛早餐里挑拣自己爱吃的。吃完拎着书包果真一声不吭地走了,招呼也不打,只留下一个鬼脸笑。

    老马被仔仔的鬼脸逗笑了,笑完后一声长吁,点燃水烟,等着桂英。快七点时桂英醒了,看到一桌早餐,特别意外,迟迟不敢相信,白眼仁亮了好几分钟。

    “你昨晚几点回来的”

    “快一点。”

    “啥时候睡着的”

    “不知道哼哈这几年失眠失得久了,我有个经验,就是失眠了千万不要看表一看表更睡不着了。只要不看表,不管几点睡着的,还觉得睡得不错”桂英边吃边说,说完从鼻子里笑出一声中年人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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