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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的晚年生活-第3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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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洱,好茶!配得上你的职位!”老隆说完,三人围着茶盘哼哼笑。

    “春岩,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呢。”马经理说。

    “没,人事有考勤呢!咱是合格员工,坚决不早退!”

    雷春岩说完,三人又呵呵笑。

    “也就每次展会过了,大家坐在一处聊聊天打发时间,一忙起来几乎两三个月咱展会业务部没一天是全员坐在办公位上。我这几天路过,回回见坐着好多人,特别意外。”马经理说。

    “哎真是闲,杨姐天天聊枸杞菊·花人参灵芝,宋晨天天说他女朋友,岩若玲一开口是小孩,高白冰老在聊车……你说咱这群业务,变成大叔大妈了都——太油腻啦!”雷春岩闭眼摇头。

    “你们还好,我这里还有些善后工作要做呢!”马经理无奈。

    “您是经理呀,您有年薪呀!我们年薪多少?二万二!”隆石生说完调皮地竖了四根指头——左手两根,右手两根。滑稽的动作惹得三人抖着身子大笑。

    “业务员天天地东奔西跑,前段儿我还去了好几趟广州呢,二万二——还不够我一年的油钱呀!”雷春岩抱怨。

    “你广州那几个客户不错呀,展会上场面很气派呀!”水开了,隆石生给两人沏茶。

    “凑活吧!大客户全在您二位手里呢。”春岩摊手指着两人卖惨。

    “我今年走了不少,有点可惜呀!”马桂英摇头啧啧。

    “来来来!正宗的云南普洱,七年的老茶,只此一家!”隆石生说着一手端起一碗茶递给两人。

    浓郁的香味八方溢出,那味道既像草香又像药香,有点儿发霉的陈味儿又有点淡淡的桂圆香,有种原木味儿又有点烟熏味儿,有些淡淡的荷花香又有些散散的糯米味儿。三人一气喝了三泡,隆石生于是重烧一壶新水。

    “现在众城会那边怎么样了?”马经理问两人。

    “一头到了武汉,一头还在上海。上海那边快完了,过两天去苏州。”隆石生答。

    “隆哥,今年众城会怎么样?”雷春岩问。

    隆石生闭眼摇了摇头,悠然开口:“会议内容全是炒旧话题,压榨的全是新型的有钱的小客户,没几个大赞助,还不如去年呢。”

    “今年冷呀!别以为只有排头兵大深圳冷,全国在降温呀!昨天我一客户打来电话,跟我咨询众城会的事儿,这一聊才知道,自己人撬自己人的客户。哎呦……”马经理说完唉声叹气。

    “你怎么说的?”雷春岩问。

    “老规矩呀!从我这走呀!那是我的客户,分成肯定分到我这儿!”马经理义愤填膺。

    “谁呀?”隆石生打听撬客户的那位。

    “哎呀算啦算啦,这个别说啦!”马桂英不想提。

    “诶隆哥,老钱总那事儿……你有消息吗?”雷春岩低下头,小声问隆石生。

    “不好说!没……没确定,我不敢随便开口。”

    “几天没来公司了?”马经理小声问。

    “展会后一直没来过!按惯例一般展会结束后会有个总结大会,现在都十天了,没见人影!”隆石生抖着大脑门子。

    “老钱不在,小钱真是没人管了,这几天还扬言要整顿展会业务部呢!说咱们管理松散、业绩不行、业务员没能力!我去,什么屎盆子都往咱这儿扣!他那边众城会半死不活的,两眼还瞪着咱们安科展,逗不逗呀!”雷春岩说。

    马经理一听“管理松散”,压力顿生,无话可说。

    “那他只能这么说呀!难不成承认他们众城会半死不活吃老本?放心吧小马,有李总呢!”隆石生安慰马经理。

    “最近两人闹得很厉害,听说在家族开会时吵没吵出名堂,现在又在公司公然翻脸!搞得人心惶惶,大家出去吃饭全在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俩……只是为裁员的事吗?”雷春岩问隆石生。

    “肯定不止啦!想都不用想!”正说着水开了,隆石生继续冲茶。

    抿了几碗茶,一阵沉默,雷春岩憋不住开口:“到底什么事呀隆哥?搞得公司里人人心神不定的。”

    “等等吧!至少现在我不能说,这事儿啊,要今天从我这里传开来,那老哥就不用混社会咯!你朝客户打听打听,行业里有些知道的。”隆石生说完后,目光投向马经理,稳稳地看了三秒。

    马桂英会意道:“你说王?”

    隆石生点点头。

    “怎么还打起了哑谜呀?”雷春岩张嘴不满。

    “马上有消息啦,急什么!”老隆呵斥。

    一阵沉默后,隆石生盯着雷春岩说:“南安传媒十年来最大的新闻,我敢说吗我?要是什么也没发生一切平安最好,要是真发生了指不定咱都得散摊子!雷啊这不是小事,不是平常的花边糗事八卦笑话,不能随便说。隆哥只能告诉你——快了!”

    下午五点,桂英提前下班了。回到金华福地后在楼下吃了晚饭,六点半上楼接漾漾,而后去学校接仔仔,母子三人一道儿去看望学成。晓星早在家等着了,八点刚过三人到了富春小区,晓星和桂英在客厅沙发上聊,两孩子经允许悄悄开了学成的房门。

    浅蓝色的儿童房里略显陈旧,一进门东墙下是个一米八长的大衣柜,南墙下是双层的实木床,实木床靠着窗口,窗口北边是书桌,书桌过来是北墙下的书架。原本这间房子是专为雪梅准备的,买的时候是八十多平的两室一厅,那时候从未想到会生二胎。后来雪梅爷爷奶奶来深圳带孩子,钟理将家里的大阳台隔成了小房子,勉强算是三室一厅。钟雪梅大学走后,房子空着,晓棠偶尔过来住。这次学成被打之后,晓星将儿子安置在这间房子里,只因为这间房子阳台朝西,每天有五六个小时的阳光照进来。

    “学成,你在睡觉吗?”仔仔推门进去,走到了学成面前。路上妈妈交代再三,仔仔心里提着,处处顾忌。

    “学成哥哥?学成哥哥?”漾漾欢欢喜喜地跑进来,站在哥哥腿边。

    钟学成坐在床上趴在书桌上,正在画画,见哥哥妹妹来了,一言不发,头也不转,只是眼睛斜瞅着默默关注。

    “你在画什么呢?”仔仔坐在床边问。

    “你在画什么呀?”漾漾鹦鹉学舌,说话间右手不停地摸学成胳膊下的画纸。

    仔仔隔着一米远看画,那是一只恐龙,乌龟的身子,鳄鱼的尾巴,鸡嘴狮子脸的龙头,头很大,尾巴上还有一个龙头,浑身颜色杂乱,张口獠牙犀利,尾骨布满了刺头。见学成不理不睬,仔仔自问自答。

    “恐龙啊!哇脚趾甲好大呀!”

    “是恐龙啊!一个头!两个头!一个盖盖,两个盖盖,三个盖盖……”漾漾凑到画跟前,伸手在数恐龙脊背上凸起的部分。

    “耳朵还疼不疼呀?”仔仔问。

    学成不答,纹丝不动。

    漾漾数完盖盖,又去数恐龙尾巴上的黑刺头。

    “一个尖尖,两个尖尖,三个尖尖,四个尖尖,五个尖尖……”数到十以后,小人儿不会数了,卡住了,望着学成哥哥哈哈大笑。

    “你头发长了,改天哥哥带你剪头发去!”

    仔仔说着微微笑地摸了摸学成的头发拍了拍学成的肩膀。学成不理,闪过身子,意思是不让碰。仔仔收回手,不知该做什么。漾漾仰着脑袋踮着脚尖目睹这一切,似是看出了眉目,又好像一切一如往常,小人儿见哥哥不理他,天然地靠在学成哥哥身上,伸手去戳哥哥的脸蛋。

    “学成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呀?你为什么不笑呢?”

    见学成哥哥依然不理她,漾漾一把抱住哥哥的腰身,将头埋在哥哥怀里偷偷乐。自小亲近惯了,小孩子用她的方式在解锁一个哥哥的冰凉、一个好朋友的闷闷不乐。

    “矜持!矜持!”仔仔亲情提醒。

    漾漾不懂何为矜持,但听出了哥哥的意思是不让她抱,所以,小人儿更加猛烈地抱着小哥哥,还不忘回头朝大哥哥噘嘴做鬼脸。仔仔见状,忍不住笑了。笑完后,空气又开始降温。

    好不容易早下了两节自习课来看钟学成,谁知他全程没反应。仔仔观察了几分钟,有些沉闷、有些不解、有些担忧,开了几个玩笑毫无回应,只得双手插兜地任由漾漾胡闹,指不定漾漾能和学成聊起来。少年正对书架,无聊间看到书架上摆着他送给学成的乐高汽车,大跨步走过去,两脚盘着坐在书架前,没趣地玩起了乐高。

    “你怎么啦?你不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木头人?原来你是个木头人……”

    漾漾见学成哥哥不回应,任性地伸出手拉开他的嘴唇、揪他的头发、戳他的鼻孔、挠他的胳肢窝……

    “星儿你听!漾儿跟个话痨似的,在熟人面前一点不含蓄!”桂英忽然打断对话,指着学成房门对晓星说。

    “娃娃间可能好说话。”

    两家长说着偷听了一会,听到的全是漾漾的胡说八道。这撩人的童音在此刻成了神奇药丸,解郁舒心。

    “哎呀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焦虑,一晚一晚地睡不着,真担心他……哎……从那天到现在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快四天整了,一句话没说!你说一个娃娃怎么能憋这么长时间呢?”晓星倾诉。

    “也不是憋着!可能是心里的一个决定吧!决定现在开始不开口说话了,就跟我对漾漾说今天开始自己洗脸一样。”桂英试图解释。

    “我特别特别担心他上学的事,现在连棠儿也不想见,那他怎么愿意见老师和同学呢?耳朵的问题且好说,这要是不愿意上学,你说怎么办呀?”晓星发愁。

    两人一阵沉默,桂英忽然挠着头发说:“我今个过来匆忙,没带啥东西。我这有几张购物卡,客户送的,我用不上,星儿你用吧。”说完马桂英将几张购物卡塞进了晓星手里。

    包晓星低头看了看卡,点了点头,收进衣兜里。

    “别愁!这不是跟漾漾聊得还可以嘛!”桂英拍着晓星的膝盖笑了。

    两家长继续偷听屋里的动静。

    “我也要画画!给我一下下笔嘛!可不可以?学成哥哥!你有听我说话吗?”

    原来,漾漾犯了画画的瘾——瞧着书桌上的几十个彩笔也想画画,见哥哥手里抓着铅笔,她也想要铅笔。学成紧紧握着铅笔,任漾漾如何掰他的手也不松开。

    “你是不是聋啦?听不到我的话吗?我只用一下下,画个小树苗就好啦!”

    漾漾也有些恼,不被搭理的滋味并不好受。见对方无反应,傲慢的小孩更加蹬鼻子上眼,捏着钟学成的右耳大声喊话。仔仔听漾漾说到“耳聋”两字,立马回头叱妹妹。

    “别碰哥哥耳朵!听见没!”

    “就碰!”

    漾漾听哥哥吼她有点儿小恼,回头故意轻拍了一下学成哥哥的右耳,然后冲着自己哥哥噘嘴卖弄,哼了一声。也许是来的车上漾漾听到妈妈一路朝哥哥叮咛,并不明白因为何事,但却分明听到了“学成”、“耳朵”、“耳聋”这些字眼,小孩家天性好奇,最爱挑衅禁忌。

    仔仔知道学成耳朵被打成重伤,奈何忘了妈妈说的是哪一只耳朵,见妹妹又碰便回头大吼:“啧!你找打是不是?”

    兄妹俩一阵大眼对小眼,仔仔心软示弱:“你打学成哥哥,他以后不喜欢你不理你了怎么办?”

    “嗯——不会哒!”漾漾拐着弯撒娇。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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