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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的晚年生活-第4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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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咱几个得确定一下,这次的病毒绝对不是禽流感那种级别的,从我收到的国内外的报道、分析来看,湘北病毒已经到了SARS级别。只有到了这个级别,站在这个角度,分析我们今晚上的布局,才有意义,才有着重点!”卧蚕眼双手抱胸。
“想想阿里巴巴怎么发财的?正好是SARS期间大家出不了门憋出来的,现在一样啊!早上全网爆出湘北病毒——官方盖章!上午传出来湘北市要封城,我们公司众城会的那帮人被堵在湘北就是证明!现在,从我手上掌握的资讯来看,全国已经有十个省的大医院接收了湘北病毒的疑似病例跟确诊病例!那明天吗?哥几个想想明天、后天、大后天?只要病毒这么传着,过不了多久,哪哪都要封城,跟二零零三年一样的!”和尚头拍着沙发有点激动。
“嗯嗯……”另三人点头。
“所以,我觉得现在室内消遣的东西绝对要上销量。购物网站呀、快递公司呀、生产室内健身娱乐产品的公司、生产口罩的公司……”大胖子顺着说。
“要想赚大的,就赌口罩生产机,其他的慢,不一定押得准!今天不是有专家说了吗?口罩能抑制病毒,戴口罩能抑制病毒传播!这已经是国内外的共识了,要不为什么一夜之间全国的口罩脱销、大陆人跑国外买口罩?”高个子小眼锐利。
“哎呀……咱已经聊了三个钟头了,饶了一圈又一圈,哥哥们我累了,投口罩生产机吧,就那个……那个什么信年医药器械、天标医药科技都可以,实在不行两个都投点。”大胖子微微不耐烦。
“照着SARS的经验来,SARS期间到处发香皂让大家洗手、室内用白醋熏、教室里学校用农药管子杀菌……我看这次一样,凡是对洗手杀菌有用的绝对赚钱!”和尚头转着佛珠信誓旦旦。
“有道理!有道理……”
四人从晚上七点讨论到凌晨两点,筛选再筛选,研究再研究,最后定出三家要投资的企业,每人投了不小一笔钱,然后坐等发小财。凌晨三点,几人喝了些红酒小小庆祝这次的投资之后,在卧蚕眼家里的几个客房睡下了。照看客人睡下以后,卧蚕眼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深夜中品味红酒的苦涩。
卧蚕眼,中年单身、白面秀气、一身儒雅,靠着实体与投资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的策略走到现在,名下几套房子,算得上是中产阶级里的小富群体了。只可惜,身边少了相思人。喝了一口红酒,他打开微信,习惯性地点开了马桂英的个人页面,看了又看。没错,卧蚕眼正是王福逸。在全国抢口罩的时候,他约了三个投资高手来家里寻觅商机。
大胖子是个富二代,三十岁刚过,整天穿着扎眼的大卫衣和大靴子,不务正业,一门心思想着投资、投资、投资,去年在一酒会上认识王福逸之后,震撼于王福逸的投资眼光、买房策略,于是主动结交,还给王福逸的厂子入股了。高个子是一家基金公司的基金经理,王福逸在那家基金公司买了几年的基金以后,两人成了朋友,高个子的谨慎小心王福逸非常欣赏,于是今夜邀来给众人当投资风险的把关人。和尚头见王福逸聪明,这些年赚到了不少钱,于是这两年跟他走得格外近。这和尚头是谁?大圆脸、油光面、中山装,整天佛里佛气,脖子上挂珠子、手腕上戴串子,一心油滑,八面玲珑——没错,和尚头正是隆石生。
王福逸见桂英半夜了还在安科行业的微信群了跟人闲聊、回答问题,一颗心躁动,凌晨四点,他忍不住在微信上跟桂英聊了起来。
“马大姐还没睡?”
这边正在守夜的马桂英见是王福逸,有些欣喜,回应道:“没呢!这会儿我守夜。”
“西安冷不冷呀?”
“冷,很冷。”
“那你多穿点儿,这时候你是拿主意的那个人,可别倒下了。”
“我没那么容易倒下,只是到这边才一周,瘦了十几斤。减肥减了二十年没成功,没想到这几天竟然自己瘦了。”桂英苦笑。
王福逸一看瘦了十几斤,心疼来得猝不及防,男人惊讶于自己隔着千山万水的揪心,沉思了一会,他继续发送消息:“有个投资机会,我跟几个哥们研究了一晚上,你要不要加入?”随即,王福逸将自己基金和股票投资的相关数据截图发给了桂英。
桂英一看数字惊人,仔细看了好几遍,最后笑了。最近的世界有点荒诞。而后,桂英向王福逸打去电话,问清了相关信息,她入股了两家公司——信年医药器械投了十万,送菜上门的一家购物网站入股了七万元。虽此时马桂英没有投资的兴趣,眼下可能要用大量现金,但也不想错失机缘,于是随喜跟了一点份子。深夜里,两人聊完投资的事情,聊到了马兴邦今晚的急救,聊完急救聊到了湘北病毒,聊完病毒聊到了天气、温度、中午饭、昨夜梦、明天的彷徨、未来的不可期……
谈话有点暧昧,好像两人在轻缓的钢琴曲中面对面坐着相顾笑谈,好像两人在淡淡的月光中轻轻挨着在屋顶上仰望银河,好像浓郁芬芳的丛林地球上只剩两人在暖风中结伴而行……这时候,脆弱紧绷强撑着的马桂英需要一处释放,释放内心的小女人和大女人,释放内心的绝望和呐喊。
夜色很美,无论南国还是北国。昨夜天地熙攘,明日不知晨光如何。
90中 老父亲神情恍惚两娃受苦 众城会出湘入粤两头被禁
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
灵魂疲惫至无法分裂、无力掩饰,此时的老马像极了一个七旬老头,一个瘦弱而伤感的腐朽之躯。也许他不安的灵魂是个张牙舞爪的牛犊子,他强势的性格如同夏天聒噪的知了,马家屯带给他的阳光、纯真、正气、能量使他错过了真实自己的另一面——迷惑、沉默且悲观的一位老人。他不敢再有任何幻想,因为心底全是绝望。
生与死一步之遥,万物的生命不过昙花一现,有开合自有终时。所以,阳台的长寿花、路边的铜钱草、地里的小麦苗,是谁在浇灌?谁决定它们的生?谁决定它们的死?
冥王和死神坐在老马身后的沙发上,欣赏着一位老父亲的悲哀,如同欣赏今晚的明月——真实、安静、缓慢,叫人感动,让人震撼。
没有悲伤,只是失魂落魄的疲惫,好像从很远很苦的地方刚刚回来,老马睁着眼,却一直醒不来。
死亡是什么感觉?匮乏、虚弱、燃烧、冰冷、爆炸还是单纯的疼痛。临终前人有何样感受?难过、迷醉、疯狂、激烈还是征服与被征服,抑或只是悲伤后悔。老马见过在睡梦中死去的老人,他猜测那些寿终正寝的人咽气时一定以为自己是被命运决定了、被更高更大的造物主主宰了这一生,如同自杀的人最终闭眼时一定认为自己是自己的大师、自己决定了最终的离开一样。绝望到极处,会生出一股烈火般的冲动——朝向自己的冲动。同样,脆弱到极端,人也会异样地爆发——朝向自己的爆发。有时候,人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如何发生,却非常清醒结果是什么。
从精神到肉体,老马好像在被动地做一场准备死亡的训练。越来越强烈的意志引导越来越疲弱的身体,当意志的方向是朝着死亡时,身体也朝着生命终结的目标前进。
等待,人好像一直在等待。黎明近在咫尺,新的一天新的消息老人有些承受不起。世界上每一天有很多人跟儿子兴邦一样拿到了相同的结局。有人胆怯哭哭啼啼、拖拖拉拉,有人勇敢自己为自己做决定。人终有一死,如果能在梦里终结那该多好,醒着不必愧疚也无恐惧。躺下来,闭上眼,翻车了,瘫痪了,昏迷了,入院了,病危了,被抢救……这样的指令在老马的脑海里重复。没错,老头幻想着人死之前的样子,好像这一刻他正好坐在儿子的病床边,看他最后的容颜。
目睹这位白发苍苍的老父亲神魂颠倒、僵死如此,死神忽然心生怜悯。直到老头眼睛湿润,鼻子通气,脸上淌下两行泪,顽皮的冥王才带着死神甩袖离开。
一月二十一日,这天是农历腊月二十七,一早老马忙着去小区楼下的快递柜收东西。小区里人少了很多,往常在小区花园里带孩子、遛狗的人忽然不见了。透过围栏瞭望街上,上下班的时间点真没什么人,倒是多了一层稀疏落叶。老马拉着大件小件的包裹往回走,一路上盘算着给两娃儿整些什么早饭。外面卖早餐的原本这时好多回家过年去了,赶上有病毒流感不打算回家的也不愿出来卖早饭了。
回到家还没喘口气,老马接到了致远每天定时打来的电话。得知昨夜儿子病危险些过去,虽然凌晨抢救过来了,但老马整个人顿时变得不好了。好像到了这一刻,他才知道儿子车祸后伤得有多重。先前他总幻想着会好起来,车祸后没有接到第二条坏消息的老父亲以为一切真的会好起来,直到这通心脏骤停、病危抢救的电话。
大脑忽然反应迟钝,脸上连带浑身的肉格外僵硬,老马挂了电话,艰难地走到摇椅上,发干的嘴唇久久地合不住。方才想着为两孩子煮鸡蛋的心思早没了,一个人干巴巴、硬邦邦躺在阳台边,如沉沉睡去,如刹那死去。呼吸起伏沉重,两眼直勾勾不眨不动,灵魂在没有边界的沙漠上行走,肉体累到麻木发抖。年过七旬的老村长是见过世面经过风波的人,只是这一刻,他大脑空白,目瞪口呆,神魂失据,不受控制。
早上九点半,刚醒来的仔仔听到爸爸发来的语音,得知爸爸告诉了爷爷舅舅昨晚病危的事情,少年穿着短袖短裤火速下了床。隐约中,他瞧见爷爷躺在摇椅上,一动不动,静得跟摇椅合二为一,好似阳台上摆着的泥像石雕一般。少年轻轻走过去,轻声呼唤。
“爷爷?爷爷?爷爷……”
“嗯?”老马从肺腑中嗯了一声,魂灵被拉了回来,眼珠子转了一下。
仔仔看不见爷爷的表情和眼神,只是用手晃了晃爷爷的手腕问:“爷爷你几点起床的?你早上一直在椅子上睡的吗?”
“不……”
“爷爷早饭吃什么呀?”少年试探。从爷爷只言片语的回答中,他明明白白地感觉到了爷爷的空心。
“哎……让爷休息会儿,你看有啥吃啥吧!”
“嗯。”
仔仔蹲在旁边观望片刻,然后转身离开,回房取了条薄被盖在爷爷身上,继而去看妹妹。妹妹昨晚睡在爷爷床上,此刻还没有睡醒。小孩斜着身子躺着,半截身子露在外面,仔仔为她盖好被子,重回了自己被窝。
湘北病毒差点转移了老马对儿子的担忧,直到今早这一通电话。如今老人家深陷虚妄,悲痛中很快昏昏入睡。漾漾原本每天早上准时起床,奈何最近小孩的生活频频被打断,导致生物钟乱了,今早睡到十点也没醒。十点半仔仔吃了零食,十一点漾漾起床后吃了点糖果,口渴的她跟哥哥和爷爷要水喝,爷爷睡着不搭理,哥哥总说“等会”“等会”,小孩渴坏了,最后去自来水龙头喝凉水解渴。
上午高中老师打来电话,通知何一鸣明天不用来校取期末考试的成绩单,班主任已将电子成绩单发到个人邮箱里,另叮咛学生寒假外出要注意安全,没有重大事情尽量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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