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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我装的-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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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再不想回家,今天都不得不回。

    夜已深,三楼灯亮着。

    回去面对蒋措需要极大的勇气,宁思音在楼下吹了二十分钟的夜风,冻得直打哆嗦,才在寒冷的压力下勉勉强强把勇气值逼上去。

    她心一横。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现在他已经知道,趁今天把婚离了得了。

    抱着蒋措的西装回到三楼,发现蒋措不在卧室。书房门半掩,一半光一半暗,宁思音站在门外,慢慢推开。

    灯是暖橙色,照出一室温暖明亮,蒋措坐在椅子上,肘部搭在两侧扶手,双手在身前交叉。

    他安静地坐着,目光越过开启的门,缓缓落到她脸上。

    “回来了。”他说。

    那么平静,比平日还要更平静。

    “你还没睡啊。”宁思音走进来。

    “嗯。”蒋措拿起放在桌面上的一叠纸,“找到一点东西。”

    宁思音瞟过去,别烫着似的立刻移开。

    她藏起来的离婚协议书。

    “一一,你想和我离婚?”

    这一声“一一”,不知为何令宁思音眼酸。

    她眼睛四处飘,找不到落点,最后勉强盯住一处桌角。

    “我本来跟你结婚,就是为了哄我爷爷,你知道的。其实爷爷去世之后,我们就该离的,不过……”

    说到一半,冷不丁听到蒋措问:“你说全世界最喜欢我。现在不喜欢了吗?”

    宁思音愣了。

    想了一千遍,都没想过他会这么问。

    “我……”她张了张口,“喜欢”和“不喜欢”,都说不出来。

    如果是以前那个蒋措,那么她是喜欢的——这一点,其实最近才明白。

    不同的语境,沉默有不同的含义。

    蒋措在她长久的静默中猜到了答案,他低眉看着协议书,神色让宁思音捉摸不定。

    她没想到,真到了这时候,自己的心情竟然不是解脱的松快,而是烦躁。

    说不清来由的烦躁。

    可能是因为内疚,她这样想。

    她把零零散散的勇气聚集起来,让自己冷静下来:“财产分割我已经让律师帮忙做好了,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如果你有什么不同的想法,或者想要补偿,可以再商量。”

    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

    说得竟如此容易。

    起先蒋措没反应,过了一会才说话。

    “你知道我不会强迫你。如果你想离婚,我会成全你。只是被你利用了这么久,过完河就要拆桥,我总该讨些回来。”

    宁思音脑子里顿时闪过七七八八有的没的。

    他想讨什么?难道是精神损失费?——他要风得风富甲一方,应该不稀罕吧。该不会是“再陪他睡一个月”,或者“等他玩够了就放人”之类的变态要求吧。

    宁思音经历了一番并不算太激烈的思想斗争。

    “你想讨什么?”

    蒋措拿起那份协议,轻轻撂在她面前:“把这份协议抄一百遍。”

    宁思音木呆呆地愣在那儿,怀疑自己听错:“抄协议书?”

    这是什么奇葩要求?

    这么简单的吗?

    等等——抄一百遍?!这协议这么多字,抄到猴年马月去啊!

    她眼睛瞪得像铜铃,给她一百次机会,都猜不到蒋措竟然会提这种小学生罚抄的条件。

    一百遍……他应该只是生气,想用这种惩罚来撒撒气吧。虽然想一想就令人头大,至少,对她来说这已经是最简单的条件了。

    到底做过一年夫妻,蒋措对她还是手下留了情。

    宁思音很快说服自己,心想,这种东西他肯定不至于浪费宝贵时间亲自一页一页地检查,找几个“代笔”还不容易吗?

    她再次确认:“抄完就可以离婚吗?”

    蒋措道:“等你抄完,你想离婚,随时都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抄是不可能抄完的。

 61、我装的

    连着几天; 宁思音一开完会、忙完要紧事,就趴在办公室写东西。

    那认真的样子,像极一个勤学苦读、备战高考的学生。

    王秘书瞧见多次; 好奇极了,给她泡茶进来的时候; 往桌子上瞄。“您在写什么呢?”

    宁思音忙拉过白纸往上头盖住; “嘘。机密; 别问。”

    时间虽短; 还是瞟见一些什么,顶头一行书写的几个字; 什么什么协议书……手写的,她没看清,一脸天真地问,“您在手写协议书吗?不累吗?我帮您打印吧……”

    宁思音:“……”

    眼怎么这么尖呢。

    她露出一个微笑:“小王,知不知道做秘书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

    王秘书试探回答:“业务能力?”见她仍是那副微笑; 又想了想。“想上司之所想,急上司之所急?”

    宁思音:“是离上司的秘密远一点。”

    王秘书:“……哦。”

    下班回家的娱乐活动,同样是抄协议。

    自当晚说开之后; 这段时间以来微妙的心情,反而似乎消解了。

    虽然她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象中的轻松愉快; 但紧张防备解除; 面对蒋措自然许多。

    蒋措对她的态度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他不是一个黏糊话多的人; 也从未对她冷漠过。

    他们可以相安无事地坐在一起吃饭。

    大家好聚好散; 这样的解决方式很和平。

    很好。

    现代社会依赖于电子产品,自打毕业之后,她已经很久没写过这么多字了。抄写效率不高; 花了两天半,才刚刚把财产分割部分抄完。

    她把蹦到纸上参观的铁蛋拨开,伏案继续,打算一鼓作气解决最后一段。

    趴在她脚下打瞌睡的旺仔突然支棱起耳朵,听到上楼的脚步声,裂开嘴吐着舌头欢欣鼓舞地跑去迎接。

    脚步声停在半途,伴随着旺仔撒娇的哼哼唧唧。依蒋措的习惯,这时应该在抚摸旺仔了。

    轻缓的脚步声再度响起,到卧室并未停止,反而径直朝书房而来。宁思音抬头,看到蒋措进来。他走到她身后,从她手底下拿起写了半面的纸。

    “写得很认真。”他评价。

    每晚都在书房“用功”,她对待这件事的态度确实够认真。

    不像他从小跟着老爷子练书法,一手字写得特别漂亮,宁思音的字说不上丑,但那个字体在他面前,稚嫩得像小学生。

    她不想让他看,把纸抽回来:“我还没写完。”

    “很晚了。”蒋措说。

    宁思音低头写字:“你先睡吧。”

    话说一半,手里的笔被人拔走,放到桌子上。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蒋措弯腰,抄着腿弯将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你抱我干嘛?”她脸颊莫名其妙飞起红,主要是因为这姿势——之前蒋措也这样抱过她,无一例外都和某件事有关,不是从浴室出来,就是在去往浴室的路上,而她大概率没穿衣服……

    蒋措十足淡定,抱她回卧室:“睡觉。”

    宁思音强撑:“我这遍快写完了,写完再睡。你睡你的吧,不用管我。”

    看蒋措没有听从的意思,妥协,“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卧室跟书房挨着,这么短一段路,价没讨完,已经到了。

    蒋措将她放到床上,开始脱衣服。

    宁思音一看这情势不对,屁股一挨到床就马上坐起来,稍微有那么一丝语无伦次:“我们都要离婚了,就不用内、内个了吧……”

    “准确来说,还没离。”蒋措慢条斯理地摘了领带扔到床脚凳上,俯身贴近她,嗓音也压得低沉,像一群蚂蚁在耳廓上噬咬。“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履行义务,是合法的。”

    听起来好像有道理……

    宁思音没有多余的脑细胞去挖掘他逻辑中的bug,她整颗脑袋都在发热,像是一锅水,在即将烧开的边缘,慌不择路就想逃跑。

    “我……我先去洗澡。”

    刚从他和床中间溜出去,拖鞋都没穿,被他捉住手腕扯回来。

    她跌倒在床上,被蒋措扣着下颌吻住,抗议也好、讨价还价也好,全被堵在口中。

    大意了!

    她从未蒋措会来这一招,意志力不够坚强,防守简直不堪一击,在美色攻击下很快就弃城投降。

    投降得虽然快,战后对待战俘的折磨过程却格外长,宁思音的力气被榨得一干二净,用充分理由怀疑,蒋措就是想在离婚之前多做点捞回本。

    真是无奸不商啊,这才当上总裁多久,就把资本家把人当果汁榨那套融会贯通了。

    …

    第二天精神不济,开会都想打瞌睡,哪还有力气抄协议。

    宁思音在网上匿名找了一位代写,把自己抄好的那份发过去,让对方模仿她的笔迹,降低穿帮风险。

    “代笔”下班之前就把第一份试抄送过来,请她验收。还是个学生,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接活儿赚零花钱,看着单纯又真诚。

    宁思音检查作业,笔迹模仿很到位,连她自己打眼一瞧都差点信以为真。

    很不错。她爽快付了一半酬劳,达成这笔交易。

    不过虽然找好了代笔,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宁思音的空闲时间照旧待在书房,抄抄写写,做出一种每天头悬梁锥刺股抄写一万字的假象。

    她万万没想到,都要离婚了,蒋措斤斤计较的那一面终于暴露出来,要求她义务的次数显著增加。

    那天晚上的状况不断重演,经常她抄着抄着,就被他从书桌前抱走了。

    白天抄离婚协议,晚上又要履行义务,冰火两重天,宁思音都怕时间长了自己的灵魂搞分裂。

    临近圣诞节的一天傍晚,她下班回到家,发现抄好放在书桌上的那一沓纸上多了好几个洞,像是被什么凿穿了。

    一大半都报废,粗粗一数十来份。

    宁思音懵逼地拿起那些破了洞的纸。

    蒋措应该干不出这么低级的事;家里佣人很有规矩,未经允许从不进出书房,更别提乱动她的东西;旺仔并不喜欢玩纸,它的牙也咬不出这么大的洞。那就只有……

    她转向窗边站架上正吹着晚风梳理毛发的铁蛋。

    铁蛋感受到她的注视,大概误会她被自己的美貌折服,骄傲地抖抖羽毛,爪子抓着站架往下一倒,吊在空中荡秋千,边荡边骚包地歪头看她。

    “……”

    宁思音成功被这个逆子气到了。

    “还跟我臭美?信不信我把你尾巴毛给你拔了。”

    铁蛋“嘎”地一声马上站起,不知道这个女人又吃错了什么药,要对它下毒手,仓惶逃走:“头可断!尾巴不可断!”

    然而阴险的人类早已摸透了它逃跑的方式和路线,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它给逮到了。

    未经审判就直接被定了罪的铁蛋被迫接受“面对面恐吓”的刑罚,等蒋措回来的时候,它整只鸟已经蔫了,瘫在桌子上,犹如一只死鸟。

    旁边就是它的犯罪证据——一叠满是洞的纸。

    宁思音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眯眼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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