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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天左右，寒毒便能清除。”

　　　　话刚说完，他便满心懊恼。这等寒毒之症，以他身上至刚至阳之功法，再慢，也无需三天……他这是怎么了？

　　　　却听小姑娘毫不怀疑，甚至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太好了。我就知道前辈没问题——咳咳，那就劳烦前辈了，要用什么药什么材料，我们都有。”欢天喜地的模样，仿佛得救的是她自己般。

　　　　秦书臻大松一口气，温婉浅笑道：“多谢前辈相助。”这一笑，宛如春花绽放，将那苍白羸弱的娇容衬托得娇美，惹得对面两名男修频频注目。

　　　　玄真淡淡扫过，敷衍颔首：“应该的。”美则美矣，少了些“灵药”的聒噪……和鲜活。

　　　　美人白骨，不过皮相。

　　　　当日午后，与秦书臻、“灵药”约定的时间即将到来。

　　　　玄真心里第无数次质问自己——为何要提出最慢的治疗法子？

　　　　他喜欢探究佛之本源，如今既有问，他定会找出因由……

　　　　院里洒扫的小沙弥被喊过来当陪客，以示避嫌。他见玄真单手负于身后，静站在屋门前，小心道：“师叔祖，要不您先进去歇着，待凌施主她们过来，晚辈引她们进屋。”

　　　　玄真回神，淡淡道：“左右无事。”

　　　　小沙弥：“……哦。”师叔祖以往不是非常忙吗？每日光坐禅诵经、佛论、看书、修炼……连晚上都不歇息，此刻竟然“无事”？

　　　　院里刚安静下来，便听得远处传来轻快的说话声。

　　　　“……要是疼了别忍着，玄真禅师很温和的，肯定不会笑话你。”

　　　　温婉的女声似有无奈：“师姐，我又不是小孩子。”

　　　　“谁还不是个孩子呢？就算你现在一百八，还是我师妹。”

　　　　“……好吧。”

　　　　说话间，一高一矮两位姑娘转进院子。

　　　　看到站在檐下的玄真和小沙弥，略高些的秦书臻急忙停下，有些拘谨地行礼：“前辈。”

　　　　“灵药”却笑眯眯打招呼：“前辈好，小师父好啊，是在等我们吗？”

　　　　小沙弥忙合掌弯腰：“两位施主好。”

　　　　玄真则微微颔首：“进屋吧。”甩袖转身，慢慢踱步进屋。

　　　　“好呀。”

　　　　秦书臻尚未反应过来，便被搀扶着跟上去。

　　　　既是治伤毒，玄真也不浪费时间寒暄。让“灵药”将秦书臻安置在罗汉榻上，并起双指，一口气封住其心脉穴位。

　　　　“接下来，贫僧会开始导出寒毒，或许会有些难受。”

　　　　秦书臻了解，轻声道：“有劳前辈了，前辈尽管动手，晚辈受得了的。”

　　　　玄真“嗯”了声，双指点在其右臂脉络上，至刚至阳的灵力压成细丝，缓缓送入其体内。

　　　　秦书臻瞬间变了脸，咬紧牙关，不再说话。

　　　　“灵药”滴溜溜的杏眼来回在俩人脸上打转，想问又不敢吭声。

　　　　轻松自如的玄真看在眼里，垂下眼眸，正好将葱白玉手收入眼帘。

　　　　那手的主人一如她脸上神态，竹绿腰带在葱白玉指上缠绕，绞得指尖有些发红。

　　　　玄真差点伸手去拽。

　　　　秦书臻的闷哼声恰好响起，将他的神智拽回来。

　　　　他顿了顿，缓声问道：“凌施主的名字，是哪两个字？”问完又是一怔。这与他何干？

　　　　杏眼姑娘却立马睁大眼睛，看看他，再看看冷汗涔涔的秦书臻，敬佩道：“前辈你竟然还能分神？”

　　　　玄真敛眉，微微颔首。

　　　　“好厉害……啊，我叫凌瑶。会当凌绝顶的凌，瑶池的瑶。”小姑娘举一反三，开始介绍秦书臻，“我师妹的是书籍的书，百福并臻的臻。”

　　　　玄真：“……好名字。”也不知是说谁的名儿好。

　　　　屋里安静了下来，只有秦书臻偶尔的闷哼之声。

　　　　又过了片刻，玄真抬起手。

　　　　“今天到此为止。”他淡声道，“秦施主先绕过贫僧封印的穴位，运功调息。”

　　　　秦书臻睁开眼，声音微弱道：“是。”

　　　　凌瑶茫然：“这就好了？”

　　　　玄真“嗯”了声：“积毒积寒颇深，慢慢来。”

　　　　“哦。”凌瑶也不细问，看了眼站在一边的小沙弥，压低声音，“前辈，我们出门前，师父给我们塞了很多东西……待会给您？”

　　　　玄真：“……为何？”

　　　　凌瑶笑嘻嘻看着他，声音虽小，态度却极为坦然：“贿赂你啊——啊不对，也不能算贿赂，充其量算是治疗费。”

　　　　玄真：“……不必了。”

　　　　凌瑶看了眼犹自闭目调息的师妹，再度靠近：“那怎么行呢？您要辛苦二十天呢，东西不要白不要啊……再说，我师父富的很，您尽管收，不够我再回去找她要去！”

　　　　玄真：“……”他温声道，“贫僧不差东西，凌施主手头药材若有余裕，不妨拿出去治病救人，普济众生。”

　　　　凌瑶摆手：“不行，我学艺不精，不敢乱下手，万一治死人了怎么办？”

　　　　玄真：“可从治伤开始。山中野兽打斗者众，时有受伤，凌施主可多去后山逛逛。”

　　　　凌瑶眨眨眼，迟疑道：“我修为太低，不敢往里走，只敢在见真寺阵法内晃悠……昨晚我晃了一圈，也没看到几只啊。”

　　　　玄真顿了顿，鬼使神差道：“若凌施主不嫌弃，贫僧可带你出阵找找——”

　　　　“好啊好啊！”凌瑶立马打断他，双目灼灼道，“那就有劳前辈了！”

　　　　玄真：“……”对上小沙弥震惊的目光，他自己也茫然了。

　　　　凌瑶以为他想反悔，急忙拍拍胸口，道：“前辈放心，我是去治伤的，肯定不会拿它们祭五脏庙。”她甚至举手立誓，“跟前辈出去学习期间，我凌瑶定然不杀生、不吃肉，让前辈带得放心、教得放心！”

　　　　玄真：“……”

　　　　作者有话要说：　　看情况这个番外会有好几章……

　　　　前面两章番外避不开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所以跟第一、第二章有一点点撞，后面就会少一点了。

　　　　注1：半见，米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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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第87章　第087章　番外

　　　　玄真站在水边。

　　　　山风悠悠；　　溪水潺潺，青山绿水倒影水面，远山近林鸟叫虫鸣。

　　　　端的是禅意无边。

　　　　他缓缓捻动手中念珠；　　眉眼半阖；　　微微翼动的薄唇默诵《莲华经》。

　　　　直到一道气息逐渐飘近。

　　　　“前辈！”欢快的呼喊声由远而近。

　　　　玄真动作一顿，缓缓睁开眼，待听到身后有些笨拙的落地声，微微皱了下眉。

　　　　“前辈，等很久了吗？”凌瑶蹬蹬蹬跑过来；　　略到歉意道。

　　　　玄真转回来；　　视线在她粉腮杏眼上快速滑过；　　望向郁郁葱葱的山林；　　淡淡道：“无妨，贫僧也是刚到。”

　　　　凌瑶松了口气：“那就好。”下一刻又高兴起来，“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玄真“嗯”了声：“这片山脉占地辽阔，兽类众多，你……慈心谷似乎不擅身法，你的身法如何？”

　　　　凌瑶挠腮：“身法啊……能飞算不算？”

　　　　玄真：“……”

　　　　凌瑶尴尬：“看来是不算。”她小心翼翼；　　“那，还能去吗？”

　　　　玄真：“……当然。”

　　　　凌瑶立马笑开了。

　　　　玄真不再多说，缓缓飘起：“出发吧。”

　　　　凌瑶连忙运功跟上。

　　　　考虑到小姑娘只有筑基修为，玄真将速度压慢，边飘边介绍：“见真寺附近山脉多平缓，大凶兽较少；　　普遍都是温驯的……”刚说几句，他察觉不对，扭头看去。

　　　　穿针鲜嫩颜色的小姑娘姿势翩翩；　　但速度极慢，短短时间，便落后他数丈远。

　　　　玄真心中闪过抹狐疑。慈心谷对弟子修行如此轻忽吗？

　　　　那头，凌瑶发现他停下，脸上显出几分紧张和着急，却依旧飞得慢吞吞的。

　　　　玄真也不催，只飘在原地等着。

　　　　最后，凌瑶在他身前数步外停下，面露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我飞得比较慢。”

　　　　玄真看了她一眼，挪开视线，淡声道：“无妨。”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慈心谷是不是不太重视身法修行？贫僧记得，贵师的身法武技还是颇为出彩的。”

　　　　凌瑶急急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们谷里还是很重视的……”她有点尴尬，“是我学艺不精。”

　　　　玄真：“……”

　　　　凌瑶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是不是太慢了？”她抿了抿唇，沮丧道，“前辈若是不得空的话，我自己也可以的，见真寺的阵法很大，总能找到受伤的小动物……”

　　　　蔫蔫的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玄真数百年来见过无数的生离死别和苦难，旁人看他四处行善、慈悲为怀，于他而言，不过是修行的一种。人、兽、妖、魔，在他这里，都只是世间蝼蚁，再苦再难，也不过是天道、是轮回命道。

　　　　他佛心坚定，看众生如看万象，众生平等，亦是万象无相，喜怒哀乐怨，皆是浮云。

　　　　可他却突然见不得小姑娘这般模样。

　　　　他微微用力捏紧念珠，定了定神，道：“贫僧既然应了此事，便不会反悔。”

　　　　凌瑶双眼一亮：“真的吗？”她瞬间恢复神采，“前辈您真是大好人，我昨晚果然没看错！”

　　　　玄真不答话，转身，再次出发：“走吧。”

　　　　凌瑶喜滋滋跟上。

　　　　玄真这回速度放得更慢，同时轻声指点：“凝气于足，气聚而不定。”

　　　　凌瑶茫然：“哈？”

　　　　玄真顿了顿，耐心解释了一遍。

　　　　凌瑶恍然大悟，按照他说的方式调整内息，果真整个人稳当许多，真有那种如履平地的感觉，还能调节速度，顿时欣喜若狂：“天啊好好玩！前辈你太厉害了！”对上玄真幽如深潭的黑眸，她顿了顿，小声解释，“我原来不懂事，没好好学……”

　　　　玄真挪开视线：“是吗？凌施主往后还是需要多加努力，出门在外，方有自保之力。”

　　　　凌瑶连连点头：“嗯嗯，前辈说得对，我以后一定好好学！”

　　　　玄真默然。

　　　　凌瑶刚学会飞行新技巧，满满新奇感。面前的玄真虽然辈分高，但俩人昨夜里畅聊过一番——虽然都是她再说。距离感却着实没有拉开太过，故而，她便运转着气息，踩着风力各种尝试。左转向，右转向，腾空上升，下沉，还绕着玄真转了个大圈……

　　　　玄真面容沉静，仿佛只专心飞行。四处搜寻受伤小兽的神识，却忍不住分出几缕，仔细看着这小姑娘玩耍。

　　　　凌瑶飞的时候也没有半分安静。

　　　　“前辈，这样不会倒诶！”

　　　　“前辈你看我转圈转得如何？”

　　　　“前辈，我能斜着飞啦！！”

　　　　“哈哈哈前辈你看我看我，是不是风度翩翩、潇洒风流？”

　　　　聒噪一如昨夜。

　　　　玄真却不觉刺耳、厌烦，只是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脸上依然是风轻云淡的模样。换了旁人，怕是早就正襟危坐、半句不敢多说……也亏得凌瑶不紧张，放松自在地很。

　　　　也不知慈心谷是如何教导的。

　　　　在凌瑶的叽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