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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剑狂刀记-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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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贯之大惊,道:“爹,一起走。”王叔瓒道:“今天不杀这个老匹夫,以后就没机会了。你赶紧回家去,带着你娘还有你妹妹回你外公家,以后好好练武,别再贪玩了。”王贯之从没听过父亲说过这般泄气的话,惊道:“爹,我们去找盟主,去找盟主……”王叔瓒大喝道:“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长不大!”
左平熙冷眼旁观,插口说道:“雨亭,待会儿这小子要是逃下去,你就跟着去,找到他们的老巢,当年这王叔瓒父子如何对付你陆家,你就一刀一刀奉还,末了一把火烧了,从此江湖上便算没他们姓王的这号人物!”陆雨亭道:“徒儿正有此意。”
那王叔瓒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就是当年那条漏网之鱼?”陆雨亭等了两年,就等他这句话,冷冷说道:“你当时想赶尽杀绝,只可惜功力不够。等一下我会记取这个教训,下手决不容情。”
王叔瓒脸上微微变色,与左平熙说道:“我原知陆渐鸿与你交好,一心想要从他那儿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却没想到你就在暗中帮忙。嘿嘿……姓王的算是无能。”左平熙道:“王兄弟不必客气,我没那个本事知道你何时要对付陆渐鸿,救雨亭的人不是我,是封俊杰。”王叔瓒脸上肌肉纠结,大骂一声:“该死!”
左平熙哈哈笑道:“你以为封俊杰平日不多话,就觉得他对你没意见吗?嘿嘿,他是不屑与你说话,什么九龙门派?到头来也不过是你和官彦深,还有那个老不死的白垂空三个人,一厢情愿的供奉膜拜,有谁把你们当一回事啊?当真好笑……”
王叔瓒眼神轻蔑,以颇为不屑的口吻道:“你们这些人自认聪明,却把别人都当成傻瓜,哼,你以为官彦深很在乎你们这几个所谓九龙传人吗?在九龙门派里,最不重要的就是人!官彦深的志业,是创立一个能与少林丐帮比肩的武林第三大门派,这其中最重要的是什么?首先要有相当的财力,而且来源要能持续不虞匮乏;第二是名声,大而无当,臭名在外,官彦深还不屑为之,这也是官彦深唯一要缠著『九龙殿”三个字不放的地方;最后是人势,想那丐帮弟子成千上万,阶级分明,帮主地位崇高无比。那少林寺就更不用说了,五百年来出于少林的出家弟子、俗家弟子不知有多少,九龙门派光凭你们这几个,成得了气候吗?“
左平熙道:“彼此,彼此,我若不是早知道官彦深有此盘算,我还会冒险去拿回寒月刀吗?”王叔瓒一愣。左平熙道:“原来你不知道。经过我的调查,寒月刀早在官彦深的手中,并把它藏在终南山某一处山麓的秘密宝库中,被我去挖了出来,嘿嘿……”王叔瓒确实不知这回事,但仍兀自嘴硬道:“所以你一家人死得也不算冤枉。”
左平熙也不动怒,淡淡说道:“好了,都经过了这么多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丹田里的真气,到现在仍然无法凝聚?我劝你别白费功夫了,依我的判断,你还得要一个时辰的时间,才能完全恢复功力。”
王叔瓒大怒,将儿子一把推开,喝令道:“走!”同时身子往前冲去,两手一翻,已经按到了左平熙的左手臂上。左平熙左肩一沉,右掌突出,倏地拍向他的太阳穴。王叔瓒本不愿与他硬碰,却没想到一上来不到两下,左平熙这一拍又狠又快,却是非挡不可,百般无奈,只得抬肘挂捶,封住他这一掌。但这回王叔瓒连退三步,脸色铁青,显然已经相当吃力。
那左平熙正待乘胜追击,一旁王贯之忽指着他身后大叫道:“左平熙,你儿子快被烧死了!”
原来左元敏曾经被一群黑衣人所胁持,并以张瑶光的性命逼迫他去取寒月刀,在当时的那群黑衣人之中,就有一个是王贯之,所以他才知道左元敏是左平熙的儿子。而依他的武功,就算继续留在这高台之上,也不能帮父亲一点忙,但要他就这么自顾逃走,却又有所不能。这时忽然见到左元敏爬在杆上救人遇险,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大嚷大叫,希望能够引开左平熙的注意。
左平熙自忖王叔瓒一时无力反击,也不怕王氏父子耍花样,便转头看去。果见左元敏爬在杆子顶上,火舌已经烧到他的脚下,却仍固执坚持,还在上面手忙脚乱。左平熙又惊又怒,急忙舍了王叔瓒,飞身来到着火的旗杆底下,突然发起一掌,奋力打去。陆雨亭舞起大刀,在他身后戒护。
只听得“碰”地一声,旗杆摇晃,火星瞬间像下雨一样落了下来。但左平熙不管,也不怕燃烧中的火焰,一掌过后,接着又是一掌,这回旗杆摇晃得更厉害,火星也落下更多,突然“啪”地一声巨响,旗杆折断,向台中央倒了下来。
那左元敏一边用身体去扑灭火势,一边又要去解绳索,情急之下,正是欲速则不达,不但无法解开李云梦的束缚,还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头。而李云梦起先因为事出突然,显得有些惊张失措,但后来思虑恢复,脑筋逐渐清醒,见火势来得猛烈,便要左元敏先行逃命。
左元敏如何肯依?只当作充耳不闻,继续埋首苦干。李云梦心中一急,便道:“小左,你再不下去,我只好咬舌自尽了。”左元敏大惊,说道:“你咬舌自尽,我就抱着你一起被火烧死。”
李云梦心中一凛,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之说些什么好。便在此时整根旗杆剧烈一晃,左元敏差点给摇下来,他往下一看,见是自己的父亲正在击打旗杆,心中骂道:“你现在到底又想做什么?”这个念头才转完,旗杆又是一震。那杆身给火烧了这么一会儿,早已经有些脆弱了,哪里经得起左平熙这般摇撼,“啪”地一声,当场垮了下来。
左元敏大叫:“不好!”原本他只要抓准时间,在杆身欲接触到地面之际,飞身跃起,还是不至于受伤,可是这会儿云梦还绑在上面,自己要是跃开了,岂不要摔死她了?当下便抱着云梦在半空中扭腰转身,准备以自己的肉身当她的垫子时,远远地却见左平熙已经迎在下面,双手半举,如虚托千斤宝塔。左元敏急切之中无暇细想,一手连人带杆的抱着云梦,一手运劲向左平熙的双掌拍出。
父子俩在那一瞬间心意相通,都用上了太阴心经中无上的柔劲,先求抵销两人坠下时大部分的重力,接着一吸一吐,将这其余的力道,转成横向推出,但见左元敏带着云梦平平向后飞出,“碰”地一声,掉落在台上,不过下坠高度只有三四尺,最多皮肉挨疼。
这下子死里逃生,左元敏连滚带爬,第一个反应还是去瞧云梦的状况,见她表情痛苦,也不知摔着了哪里,赶紧要拿刀出来替她解开束缚,但手这么一摸,这才发现:“我的刀呢?”
一片混乱中,他也忘了寒月刀是何时离手?爬起身来四处寻找,却见左平熙怒气冲冲地迎了上来,指着他骂道:“你不是已经下去了吗?什么时候又跑上来了?为了女人,连性命也不要了,你还配当我左家的人吗?”
左元敏大怒:“你左家的人怎么样?天底下姓左的人何只千百,我自姓我的左,跟你有什么关系?”左平熙怒道:“你……”
王贯之拉着父亲,本想就此趁乱逃下台去,没想到王叔瓒个性冷僻好强,跟着儿子奔到火线边上时,忽然一个停步,转到他的身后,双手托起,把他推了出去,口中说道:“赶快回家去!”
陆雨亭见状,也不须左平熙再交代,立刻跟着跃了出去。王叔瓒大惊,连忙往前一捞,却终是迟了一步。跟着冲下去嘛,那刚刚就不必刻意要独自让儿子走,而且这样也算是夹着尾巴逃了;不跟下去嘛,却又担心儿子不是陆雨亭的对手,王家会有重大生存危机。
便在犹豫之时,突然“啪”地一声,有样东西掉到他的脚边,回头一看,竟是那把寒月刀。原来那左元敏在旗杆将倒半倒之际,因为又要顾到李云梦,又要配合左平熙,以至于寒月刀脱手掉落而浑然不觉。而说巧不巧,就掉在王叔瓒的脚边。
王叔瓒大喜,瞥眼见到左平熙正为了搭救儿子,正背对着自己,全神贯注地不知在忙些什么。自己提了几次内劲,丹田仍然空空如也,此时寒月刀落在身边,正是天意。王叔瓒再不迟疑,拾起寒月刀,身形一动,就往左平熙背后砍去。
他这一下无异偷袭,但若不如此,今日一役,姓王的只怕要全军覆没,因此他这刀砍去已是竭尽所能,并且刻意放软关节,以求无声无息。果然王叔瓒一刀就要斩到左平熙右肩之际,耳里犹听得他们父子俩不知为何相互叫骂,心中暗喝一声:“去死吧!”寒月刀刀锋,同时斜斜地划过左平熙的右肩。
王叔瓒只见一条鲜红色的血线,瞬间从左平熙的背上迸发出来。王叔瓒也好像听到有人高喊了一声:“小心!”那是谁喊的?不重要了,因为当他用着“凶刀”划过仇人的身体时,那种无比的畅快,早已麻痹了他全身上下每一条神经,一身功力,好像也在瞬间恢复。
八年前,因为左平翰与霍不同内哄在先,导致双双受伤,而给了王氏兄弟可乘之机,终于造成无可挽回的悲剧。八年后,虽然时空更迭,但左氏父子却仍为了一点小事,再度重演了那仿佛是老天刻意嘲弄的宿命戏码。
讽刺似的,王叔瓒忍不住放声大笑。那左元敏的视线,正好给左平熙给挡住了,只能见左平熙脸上肌肉抽动,还以为他怒极以致如此。又听得王叔瓒莫名其妙地大笑,更是心烦意乱,当下转过头去,两手拉住绳索的两边,使劲一条一条地崩断它们。
忽然间,但听得左平熙狂叫一声,接着又是霹哩啪啦地接连声响,左元敏知道左平熙又与王叔瓒斗了起来,只是他刚刚那一声怪叫,颇有些令人毛骨悚然,这才忍不住回过头去看。
岂知他才一转头,触目所及,便是一道白光迎面罩来,左元敏想也不想,反射性地缩头、侧身、扭腰、翻滚、接着一个鲤鱼打挺,身子已经在六七尺之外站定。待凝神定眼往前瞧去,不禁大吃一惊,只见王叔瓒手执寒月刀,一脚踩在还来不及解开束缚的云梦身上,刀尖就挨在她的脸蛋旁。再往她身后望去,左平熙直挺挺地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左元敏不知道为何寒月刀会落在王叔瓒的手中,但情势糟糕至极,简直无以复加,左平熙的生死不知,更加令他感到彷徨失措。一愣之下,就此站着不敢动弹。
王叔瓒也没别的动作,在压制住李云梦后,两只眼睛就这么盯着左元敏瞧。原来那王叔瓒虽然一刀砍中左平熙,但他在临躺下前,还是转过身去做了几招猛烈的反扑攻势,王叔瓒一一招架,体内脉息紊乱,早已上气不接下气,刚刚又榨出最后一点力道去砍左元敏,这会儿还能够死撑站着,已经是他登峰造极之作了。
所以他以刀尖抵着李云梦,根本是虚张声势。要是左元敏抓准的第一个时机,毫不犹豫地立刻抢上,王叔瓒不攻自破。只可惜左元敏毕竟年纪太轻,第一步迟疑未动,接下来则越不能动、不敢动。相对的,王叔瓒则是紧紧地把握这个时机,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凝神静气,一点一滴地找回丹田里的真气。
四边火势越来越大,只要再过片刻,目前还在台上的这几个人,就无一能够幸免。也许王叔瓒打得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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