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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一开始是不想动手的，但一进来，便看到元傅肮脏的指甲里还残留着血迹。

　　　　她伤了苏也。

　　　　元傅疼的满头是汗，手在颤抖，声音有气无力的：“来人！快来人！有人打犯人了！”

　　　　外面的人听见了，但没人动弹。

　　　　元傅不知道眼前之人到底是谁，公开伤人，竟然没人敢管，她无知地叫嚣：“反正我已经是死刑犯了，你们想知道的，我偏不说，有本事你打死我！”

　　　　薄云礼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底一点一点阴下去：“看来你还是不知，死和死，是有区别的。”

　　　　一张照片从空中飘下，正好落在元傅眼前。

　　　　元傅强睁开眼看，下一秒，瞳孔紧缩：“你、你想干什么？华国是讲法律的地方！”

　　　　薄云礼直接笑出了声。

　　　　她还知道法律？

　　　　元傅再次看向薄云礼，眼神里满是恐惧，她见威胁不成，便开始祈求：“我真不是故意不说，一看你就是有身份的人，你肯定听说过天网吧？那人就在天网里，我要是得罪了他，后果一定很……”

　　　　她话说到一半，就听头顶男人意味不明地叹息一声。

　　　　紧接着，阴影降落，男人朝她蹲了下来。

　　　　元傅几乎是反射性得扭曲着身体往后躲。

　　　　这一瞬她似乎感受到了，那些被她杀害的女孩临死前的恐惧。

　　　　她闭着眼，但仍然感觉出眼前亮了一下。

　　　　薄云礼从手机里点出一个画面，置于她眼前，语气似笑非笑：“你说的天网，是这个？”

　　　　元傅一开始眼睛只睁开一条缝，可当她看清屏幕里的内容时，眼睛倏地睁大。

　　　　X语她看不懂，但她能看懂等级处的三个S、账户余额里那串数不完的数字、以及最下方权限所有人后面的三个汉字。

　　　　‘薄云礼。’

　　　　薄云礼就那么肆无忌惮地让她看他账户最隐私的资料。

　　　　他越是从容，元傅就越是恐惧。

　　　　毕竟、谁会怕死人开口说话？

　　　　元傅浑身不受控地颤抖起来，喉咙因紧张而快速滚动。

　　　　眼前这男人，比当年那人还要恐怖……

　　　　半分钟过后，薄云礼收起手机，露出一抹让人脊背发寒的笑：“我的耐心，只到今天。”

　531　查到了……

　　　　元傅以为警方的人一次次找她，是想等她给个机会说出实情，其实她大错特错，一直以来，都是薄云礼在给她机会而已。

　　　　薄云礼没什么耐心，也不等元傅回复，便起身往外走，差不多到时间带小姑娘出去吃饭了。

　　　　这才是正经事。

　　　　屋外，余厅长看一眼身旁几名狱警，不放心地提醒一遍：“薄先生不出来，谁也不准进去。”

　　　　“是。”

　　　　声音刚落地，屋门被推开，薄云礼走了出来。

　　　　他很有素质地将一次性手套扔进一旁垃圾桶里，面色如常、神色淡定，看不出任何异常。

　　　　若不是刚刚元傅的惨叫他们都听到了，真以为什么都没发生。

　　　　薄云礼很温和地朝余厅长点了下头：“先回去了，一会儿等元傅交待清楚，你再联系我。”

　　　　余厅长咽了咽唾沫：“没问题。”

　　　　薄云礼瞥一眼里屋，语气挺真诚的：“给你添麻烦了。”

　　　　余厅长连忙摆手：“哪里哪里！”

　　　　哈雅跟着薄云礼出去，目光从头到尾没离开他。

　　　　这男人看起来斯文优雅，做起事来却杀伐果决。

　　　　虽然会游走于法律边界，但又绝不是恶人。

　　　　哈雅不自觉地就想起之前在门外偶遇的女人。

　　　　怎么办！

　　　　两个都很好！

　　　　不知该选哪个了！

　　　　她一路纠结至监狱门口，然后就见薄云礼背对着她环抱住一个女人，声音是跟刚刚截然相反的宠溺：“怎么在外面等？想吃点什么？”

　　　　哈雅头顶小天线‘兹’地竖起。

　　　　这女孩就是薄云礼的未婚妻了。

　　　　她从侧面绕过去，那女人的身影便渐渐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就在她要看到苏也的瞬间，苏也同时也偏头看向她。

　　　　两个人来了个对视。

　　　　哈雅脸色一变、身子向后一仰：“是你？”

　　　　苏也朝她抬了抬下巴。

　　　　薄云礼搂着苏也的胳膊没松，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穿梭：“你们认识？”

　　　　苏也挑了下眉：“刚认识的。”

　　　　薄云礼沉吟不语，心头忽然莫名升起一阵危机感。

　　　　他扯起苏也的手直接往车那边走，后背留给哈雅：“案子的事告一段落，如果你需要导游，让陆文彬陪你。”

　　　　直到两个人车子开走，哈雅还站在原地，抿着嘴唇抖动。

　　　　他和她，他们竟然是一对！

　　　　还让不让人活了！

　　　　闫政威赶来监狱的时候，正看见哈雅站在门口张牙舞爪地挠头跺脚。

　　　　闫政威眯起眼睛，悄悄从一边绕着走的：“……”

　　　　现在社会压力大，民众的精神状况真是越来越让人担忧。

　　　　对了，下一期警局大会不如就以此为主题！

　　　　——

　　　　车上，苏也问薄云礼：“你刚刚说案子的事告一段落，元傅说了？”

　　　　薄云礼语气没有犹豫：“今天之内出结果。”

　　　　后来两个人刚到饭店包厢，薄云礼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

　　　　小余：元傅已经同意配合警方交代了，这边正在做笔录，结束后发给您。

　　　　薄云礼回过去。

　　　　＇好的，发短信就行，不要打电话。＇

　　　　影响小姑娘吃饭心情。

　　　　今天吃的西餐，苏也说想吃肉了。

　　　　米其林三星的牛排分量小，薄云礼就不厌其烦地一盘盘给她切，递到她面前，然后再把空盘子拿走。

　　　　很尽责的饲养员。

　　　　一个多小时后，薄云礼手机收到一份笔录的扫描文件，他没立刻告诉苏也。

　　　　后来余厅长带人去元傅家搜集了些证物，晚上的时候，将所有东西一起送到薄家。

　　　　余厅长来薄家的时候，苏也还在里屋接徐焕英的电话。

　　　　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内容，就是问她和薄云礼吵没吵架之类的。

　　　　后来余厅长离开，薄云礼敲了她房门。

　　　　苏也一看他手里大大小小的塑封袋，就知道是元傅那边有消息了。

　　　　挂了电话，薄云礼进屋，关上门，把东西给她看。

　　　　塑封袋里是一些很有年代感的快递单。

　　　　是当年那人给元傅快递病毒溶液的快递单。

　　　　那人应该也没想到，十几年前的单子，元傅这个疯子竟然还留着，更没想到，元傅会把这些都一五一十的交给警察。

　　　　快递单经过加密，但能解出发件地址。

　　　　单子很多，薄云礼联系了林盏，苏也摇了雷杰。

　　　　三个人一人分几张，立刻就开始破解。

　　　　薄云礼就陪在苏也身边，不出声，不打扰，苏也需要什么，他立刻给拿。

　　　　22点多，三方连线视频。

　　　　那人确实已经很谨慎了，所有快递的发件地址都不一样。

　　　　除了一些无迹可寻的公共地址外，有三处是国外的私人住宅。

　　　　那三处私人住宅现在都分别属于三个不同的人，中间被买卖过很多次。

　　　　苏也他们直接将这十几年的买卖记录全部调了出来。

　　　　发现这些房子，在十几年前，都曾经属于同一个人。

　　　　‘江戚’。

　　　　苏也缓缓吐一口气，再追查江戚的资料，就简单多了。

　　　　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江戚不会让他们查到，但他的个人资料查起来很简单。

　　　　他有一个弟弟，叫江景天。

　　　　他还有一个儿子，叫江郁……

　　　　原来伊藤佐的心腹手下，就是江郁父亲。

　　　　苏也他们最终要查的是被江戚保护起来的伊藤佐，未免打草惊蛇，警方还是会暗地里行动。

　　　　从江景天的表现来看，应该是对江戚的事毫不知情。

　　　　至于江郁，不能确定。

　　　　——

　　　　周一，苏也直接去了计算机系大楼上课。

　　　　对于这位考试门门第一却不来上课的稀客，教授都相当欢迎。

　　　　江郁见她来也是眉眼舒展，还跟往常一样给她留了位子。

　　　　苏也也没看旁的位子，直接就坐了过去。

　　　　上午两节大课，苏也并没表现出什么异常，江郁心情看起来很不错、上课也格外有精神。

　　　　中午休息，江郁去了趟厕所。

　　　　男女生的厕所在对面，中间是洗手池。

　　　　江郁从厕所出来，到洗手池洗手，洗完，抬头扯纸巾的时候，余光扫见苏也站在一旁看他。

　　　　他语气有些不易察觉的惊喜：“你还没走？要不……一起去食堂？”

　　　　苏也抱着胳膊，背靠着身后的墙，并没有要去食堂吃饭的意思：“问你个事儿。”

　　　　江郁：“什么事？”

　532　有时候真希望她能渣一点

　　　　自从上次薄云礼胳膊骨折后，苏也就更新了他们天网账号的防火墙。

　　　　一直到最近，她还会时常追踪防火墙日志。

　　　　她发现从今年起，神秘程序攻击他们账号的频率越来越少。

　　　　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那边人觉得多次攻击都没成果，打了退堂鼓。

　　　　但就伊藤佐和江戚的性格，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至于第二种可能……

　　　　苏也掀起眼皮看向对面江郁：“你父亲……经常去s洲？”

　　　　江郁略微愣了愣，却也没有特别惊讶：“前两天回来一趟，跟叔叔他们一家吃了顿饭，第二天就回去了。”

　　　　他说的很仔细，与其说是同学间的闲聊，不如说是在回答警方问话。

　　　　苏也更确信之前的那第二种可能了……

　　　　“你父亲的事、你知道多少？”

　　　　江郁笑容温和，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她的提问：“不多、暂时应该没有你需要的。”

　　　　苏也听他都这样说了，便也没再墨迹，直接了当：“你知道我是谁？”

　　　　她问话的时候，石磊正好从男厕所出来，一头雾水地看了看两人。

　　　　她是谁？

　　　　她不是苏也吗？

　　　　不过他江哥好不容易有机会跟医学系校花单独相处，他也不敢当电灯泡，手都没敢洗，赶紧溜了。

　　　　苏也对面，江郁笑容没有任何变化：“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

　　　　他自动给后面的那个英文字母消了音，只做了口型。

　　　　他说：‘y’。

　　　　洗手池顶的黄光打下来，映在他脸上，有些高深莫测。

　　　　苏也默了片刻，忽的笑了：“什么时候猜到的？”

　　　　江郁垂了下眸：“期末考试。”

　　　　计算机系的编程考试里，苏也赢了他。

　　　　虽然教授和其他学生也很惊讶，但他们的惊讶仅限于苏也一个几乎没怎么上过课的人，竟然能赢。

　　　　他们并不知道，在他全力以赴的情况下还能那样碾压他，到底意味着什么。

　　　　江郁回忆起那天的情景，勾唇笑了笑，继续道：“不过真正确认，还是在刚才。”

　　　　程序是父亲做的，而他的任务，就是每晚下课后，回宿舍对那两个天网账号进行攻击破解。（这个前面有埋伏笔哦~）

　　　　并将所有有效数据反馈给父亲。

　　　　苏也‘啧’了一声，偏头看他。

　　　　难怪从今年开始，账户被攻击的次数才减少了。

　　　　“另一个账号，是你未婚夫的？”江郁笑容有些苦涩。

　　　　两个人边说边往外走。

　　　　反正自己的账号已经被她知道，苏也也没必要再瞒，点了下头。

　　　　江郁脚步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