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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如青丝莫成雪-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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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声自言：自从生了孩子之后，许久都没跳舞了，都生疏了呢……
少倾……
香儿抱着小公主轻轻敲了敲张才人的门框。
小公主本和张才人在一间三连间的屋子内，待到满月之后，仁宗怕张才人睡不好，便从一旁打了个隔断，隔开了一间屋子又另开了扇门。
奶娘便带着小公主睡在那边的小屋子里……
这不，张才人正在里间自顾的跳舞，香儿怀抱着小公主站在了两间屋子的连接处。
但是香儿一抬头，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才人！”香儿惊恐的唤道张才人。
张才人似是没听到香儿唤她一般仍旧自顾地跳着舞。
香儿有些慌了，她低头看了眼小公主，依旧不假思索的上前拦住了张才人。
“才人，才人，您这是怎么了？！”香儿满脸的惊慌。
“回来了啊……”张才人笑笑。
“才人，您，您没事吧？”香儿见张才人马上就回了神，自己反而有些回不过神来。
张才人又笑了笑说道：“香儿，我刚刚跳得如何？”
“才人跳的一直都是最好的……”
刚刚的她还以为张才人突然中了什么邪，怎么就突然跳起舞来了呢？
她当然不能这么直接问张才人。
不过张才人倒是自己说了。
“这许久都没跳了，怕生疏了……练习下，好再跳给官家看啊……”
香儿微微舒了口气，她心想：不是才人中了邪便好……
403 最兴来薨
“昭仪，昭仪，不好了！”
竹儿进了院子便唤着温言，慌张的跑进了屋子。
温言看着面色惨白的竹儿，不免跟着紧张了起来……
“你别急，慢慢说，怎么了？”
“昭仪，出事了！”竹儿急的直跳脚。
她的眼眶微红，情绪激动。
温言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但她心里念着：不要是，不要是……
“竹儿，你说……”温言试探的轻轻问道。
“昭仪，小皇子赵昕他，他……”
温言的心“咯噔”一下……
最不想听到的，还是听到了，曾经的预料，竟然也真的成了真……
她立在那，有些恍惚。
她稍稍定了定神，问道竹儿：“现在，苗德妃可还好？”
竹儿深吸一口气，叹了气说道：“怎么会好？据说人已经昏了过去……”
“那官家呢，去了么？”
“嗯，官家接了消息直接就赶去了……”
“哦。”温言淡淡的应了下。
她的心，隐隐作痛……
赵昕还那么小，还不到两岁的他，怎么就没就没了呢？
温言这么想着，眼泪划过了她的脸颊……
“昭仪，我们是不是也要过去的？”
“是的，稍等我缓缓……”
“嗯。”竹儿静静的候在一旁。
她心疼的看着温言，温言的眼泪还在一个劲儿的往下掉着。
过了很久，温言才抬了抬手：“竹儿，叫上小梁公公，我们一起去吧……”
“好的昭仪……”
少倾，温言心情沉重的站在了苗德妃的院子里。
往日略微清静的小院，此刻挤满了人，显得有些嘈杂。
温言眯着眼，辨别着面前的人，她一一打了招呼请了礼。
“颜昭仪……”苗德妃的小婢女见温言过来，泪眼婆娑的请了礼。
“你们德妃呢？”
“回昭仪，德妃还在昏迷。”
温言心想：是啊，这般重大的打击……
而后，温言在较为角落的地方看到了仁宗。
“官家……”她轻轻唤道。
一旁的小太监低头对仁宗耳语了几句。
仁宗抬了脸，眯着眼看向了温言。
温言从未见过如此悲恸的仁宗，她不禁心疼起来……
仁宗深吸一口气：“如玉啊……”
温言的心怔了一下，官家还是第一次这样唤自己吧？
她拽了拽衣裙，蹲在了仁宗身旁，拉起他的手：“官家，你要相信我们的小最兴来去到了更好的地方……”
仁宗望着温言没有说话。
就在温言拉上他手的那么一瞬，仁宗就觉得倍感安心了。
那是种神奇的感觉，他盯着二人相牵的手，有些出神。
温言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不免越发心疼。
因为她还记得当初的景象，仁宗那满心欢喜的样子，他给他起名“最兴来”时候的开怀……
即便被很多人否决了，他依然像个孩子那般小小的倔强着，坚持着……
当初的那一幕浮现在温言的眼前，她的眼泪又开始一滴一滴的掉落……
她也记得不久前仁宗赐名最兴来赵昕这名字时候那开怀的笑与满心的企盼……
可现在……
在今日……
庆历元年（1041年）二年二月十九日，赵昕薨。
404 赐名赵昉
仁宗的皇次子赵昕，也这么去了……
那一段时间的仁宗不得不留宿于温言那里。
即便他有再多的妃嫔，但能给与他安心的就只有温言……
只要他闭上眼睛就全是最兴来伸出小手嘴里唤着爹爹……
这叫他还怎么睡得安稳？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概两个月，仁宗的心境才稍稍好转……
而福康公主还并不是很明白离世的意思。
所以她也一直不知道赵昕去世的消息。
苗德妃只是告诉她，她的弟弟去到了另一个地方，那里满是欢乐，再没有疾苦……
同年……
庆历元年（1041年）五月，仁宗追封皇长子为褒王，赐名赵昉，赠太傅，諡曰怀靖。
消息一出，彼时已经是婕妤的俞氏感动不已，她想：即便小皇子早夭，官家心里还是有这个孩子的……
“才人……”香儿轻轻唤了张才人。
张才人正在寻思着舞蹈的动作，她迟疑了下看向香儿：“嗯？”
“才人，官家今日追封了皇长子为褒王，还赐了名字……”
张才人微微皱了眉，思索了下，淡淡的应道：“哦。”
“您不意外么？”
“这有何意外的？”张才人收了动作，看向香儿。
“那好吧，婢下只是觉得，官家是不是因为最兴来才……”
“我倒觉得是你想得太多，毕竟那曾是官家最盼望的孩子。”
“好吧……”
张才人说完又转身去琢磨舞蹈动作去了。
“才人……”香儿又唤道她。
这次张才人有了些许的不耐烦：“又是什么事？”
“才人，您这三个多月以来一直每日练习，婢下是心疼您……”
“这官家的寿宴没几日了……”
“您是想在官家的寿宴上献舞一曲么？”香儿表情微微讶异。
“有何不妥么？”
“才人，您已经许久没在那般大庭广众之下跳舞了……”
“那有何不可的，嘘……”张才人对香儿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这可是秘密呀……”
“您是想要给官家个惊喜么？”
张才人笑了笑说道：“是呀，这可是我这几个月费尽心血编排的舞蹈……”
“才人……”香儿欲言又止。
“嗯？”
“您最近与乐师走的颇近，外面，外面……”
张才人凝上眉梢：“外面又说什么了？！”
香儿知道张才人又生气了，她明知道她听了这句话会生气，但是仍觉得有必要说出来……
“说您，说您与乐师……”
“好了，我明白了！”张才人微微喘了粗气。
她是生气了，她对仁宗的一片心意就被这么曲解了……
她大喘了几口气，甩出一句：“清者自清！”
“才人，婢下明白您的……”
“知道了。”张才人摆摆手，示意香儿退下。
香儿请了礼，退了出去。
她候在门外，心想：虽然张才人有些跋扈，但是她对官家是真心实意的……
所以，她决定要帮着张才人维护着这种感情，任谁不相信她，可是自己一直在她身边，自己还不知道么？
也是自从上次张才人为了维护香儿打了连婕妤小太监那件事，香儿对张才人也改观了不少。
405 才人有喜
过了几日……
仁宗生日，喜宴之上，热闹非凡……
好像众人都想在借着这喧嚣，要把那悲伤之事全都抛之脑后……
但仁宗依旧愁眉不展，他开心不起来。
现在的他又一个儿子都没有了。
他后悔，他后悔最兴来生病的时候没能好好陪伴他。
后悔耽误了最好的治疗时间，后悔……
可现在他再怎么后悔，也于事无补了吧？
就在仁宗一筹莫展的时候，他忽而眼前一亮……
他看到了张才人正在喜宴的舞池中央献舞……
那一刻的仁宗是心动的，他知道这是张才人为了自己特意准备的。
不仅仅是为了抚慰自己失去最兴来的悲伤之心，更是……
想到这，仁宗不免感动不已。
也是从这一晚，仁宗又开始流连张才人那里数日。
这日……
“才人，您最近心情很好的样子。”香儿也不禁开心起来。
“是啊，这么明显么？”张才人掩饰不住喜悦的摸上自己的脸。
“是因为官家最近都守着您么？”
最近的香儿也是斗胆了起来。
放到以前的话，她定是不会这么问道张才人的吧？
也赶上张才人近日的心情好，她笑着说道：“是啊，又好似回到了最初的那段日子呢……”
香儿听着并未接话，她想：这哪一样？不过平日里隔三差五的官家不也是会来的么？
不过她皱皱眉，又想：才人怎么想那是才人的想法吧，随她去吧，她开心就好……
又过了几日……
这几日的张才人憋着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才人……”香儿试探的唤着她。
只见她满脸怒气的看向香儿。
香儿心中不免一颤，因为这是张才人惯有的神情，不过好似已经许久没见了……
“香儿！”
“才人，婢下在，您吩咐。”香儿请了礼。
“怎么这几日宫里新晋了个小郡君，并且直接封了才人这事，你怎么没同我讲呢？！”张才人满脸的怒气。
“才人，您息怒……”
“息怒，息怒，你现在都开始学会隐瞒我了不成？！”张才人一下子站起了身子，扬起了手臂。
香儿下意识的缩了头，可却没等来张才人的这一巴掌。
她抬了脸……
“才人！”
张才人昏了过去……
过了许久……
天色渐晚，张才人依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香儿本以为是张才人的急火攻心，用不了多久便会醒的，可眼下……
她有些慌了，忙去唤了太医。
“赵太医，这？”仁宗一脸的担心。
赵太医神色凝重，不过少时，他便笑着恭喜道仁宗：“官家，恭喜啊……”
仁宗愣了下，继而开心的笑了……
仁宗知道赵太医的这一句恭喜，是张才人的肚子里又有了自己的骨肉。
这怎能叫他不开心？
“赏！”
“多谢官家……”
赵太医在小太监那里领了赏，谢过仁宗之后退了出去。
仁宗一脸柔情的看向张才人，轻声呢喃着：“爱妃，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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