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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震九洲-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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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心里也还有我。”
析圣因星眸半睐,软绵绵的身子斜靠着她丈夫宽厚的肩膊,如怨如少年说道:“我不关心你还关心谁呢?”那汉子苦笑道:
“我道你只关心那个孩子,因为他是李、李文成的孩子!”祈圣因道:“李文成早已死了。一死百仇消,何况他本来和你没有什么仇恨。难道,你,你——”底下的话不好意思说出,那汉子却替她说了出来,苦笑道:“我不是还在吃死人的醋,我只怕、只怕李文成虽然死了,他的影子却总是还在你的心头!”
祈圣因玉颜变色,柳眉一竖,霍的挺直身子,离开她的丈夫,冷冷说道:“大哥,你既然不肯相信我,也不肯原谅我,连一个孩子也容不下,那就不要也罢。反正这孩子也已经给人家抢去了。不过,咱们夫妻闹到如此田地,在一起还有什么味儿,不如也趁早散了吧!”她越说越气,“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那汉子连忙将祈圣因揽住,说道:“因妹,你先别生气,你听我说。李文成出事之后,你离开我,我早已知道你是要去救他的孩子了。我不瞒你,在他生前,我确是一直在妒忌他,但在他死后,我也早想过了,他毕竟也还是我佩服的一条好汉,他的儿子无父无母,我还能对一个可怜的孩子存着敌意吗?其实;你如对我明说,我也会帮你去救这孩子的,你离家后,我悄悄的随后追踪,却又不敢让你知道,就是怕你遭遇意外。”
祈圣因大为感动,不由得又化怒为喜,“噗嗤”笑道:“我早已知道了,要不然我刚才怎会呼唤你来?";
那汉子举袖抹去妻子嘴边的血污,说道:“我之所以不愿露面,是想让你单独救这孩子,好了却你一重心事。我打算,以后你如对我明言,我就把这孩子当作亲生抚养;你如不相信我,瞒着我另作安排,我也就诈作不知,”
祈圣出不由得又是感激,又是惭愧,心道:“想不到大哥对我这佯体贴入微。其实我对这该孩子也还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爱护呢。我恨他的母亲,对他是在怜爱之中也有憎厌。我的心胸,其实还没有大哥这样宽大。”内疚于心,不觉叹了口气。那汉子以道她是失了孩子而难过,忙道:“是谁抢去的?我一定帮你抢回来,成全你的心愿。”
祈圣因道:“是鹿老大,我臂上的伤,也是他鹿角叉刺的。”那汉子颇感诧异,说道:“是鹿老大?奇怪,他也来管这闲事,还胆敢把你伤了。我还一直以为是这臭丫头呢。”
那汉子与妻子情意缠绵,这时方记起了旁边还有个江晓芙,提起剑来,说道:“待我料理了这臭丫头,再找那鹿老大算帐。”祈圣因吃了一惊,忙拉着他的袖子道:“怎么,你还是要杀她?哎哟——”她情急之下,用力过度,牵动伤口,半是撒娇,半是真痛,叫出声来。
那汉子道:“因妹,你受伤不轻,咱们可得赶快离开此地:
难道还能叫这丫头变作咱们的累赘吗?料理了她,咱们才好走路呀!”
祈圣因道:“你把金创药给她敷上吧,也费不了多少工夫。”那汉子道:“因妹,你在江湖上也非新出道的稚儿了,怎的如此不明?”祈圣因道:“不明什么?这女娃儿可是江海天的女儿呀!”
那汉子笑道:“就因为她是江海天的女儿,更是非杀她不可,你难道还没有听过这句俗语,捉虎容易放虎难,咱们把江海天的女儿打得重伤,再放她回去,岂不正是自我麻烦?江海天是武林第一高手,他肯让女儿平白受人欺负?咱们放她回去,只怕江海天不领咱们的情,他可不肯放过咱们呢!我不但要杀她,还要把她毁尸灭迹,有谁知道是咱们干的?”
祈圣因道:“我曾在萧志远手中抢了孩子,他认得我。日后总会猜疑到我身上。”那汉子道:“那也只是猜疑而已,到底没有真凭实据,总胜于留下活口,让这臭丫头日后指证咱们。”
这汉子说得也确是有他的道理,祈圣因心乱如麻,失了主意,拉着丈夫的袖于道,“这个,这个……”“这个,这个”的,却也说不出道理来,不知该不该让丈夫杀人?只觉得杀害无辜,总是有点于心不忍。
那汉子已是极不耐烦,说道:“别这个那个的啦,常言道得好: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蓦地举起宝剑,一剑就向江晓芙胸口插去!祈圣因虽是扯着他的袖子,气衰力弱,哪里拦阻得住?
祈圣因大惊之下,忽听得“叮”的一声,不知从哪里飞来一颗石子,不偏不倚的上打中那汉子手中的宝剑,剑尖荡歪,石子也弹过一边,又恰恰从祈圣因的额角擦过,祈圣囚正自慌乱,忽地又遭意外,额角擦破,虽然伤得不重,已禁不住失声惊呼!
那汉子大怒道:“来者是谁?但敢与我作对?因妹,你怎么啦?”这刹那间,那汉子也禁不住手忙脚乱,既要防备敌人偷袭,又不知妻子受伤如何,必须要照顾她,一时间也就无暇再去杀江晓芙了。
飞蝗石连珠般地打来,那汉子抱看妻子,挥剑把石子一一打落。他已有防备,当然不至于再吃亏了。但饶是如此,被那一顿暴风骤雨般的飞石也打得他退后了十几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条人影已是如飞赶到。
那汉子凝神一瞧,淡淡的月光之下,隐约可以看得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这少年发现了躺在地上的江晓芙,“啊呀”一声,似是吃惊不小,顾不得再用石头打那汉子,慌忙便朝着江晓芙奔去。
那汉子也不禁有些骇异。心道:“哪里来的这个小子,年纪轻轻,居然也有如此功力?”但他虽然心头微凛,待看清楚了是个陌生的少年之后,倒放下心来,不是那么吃惊了。
原来他最初还以为是江家的人来到,他是知道江海天未曾收过徒弟,也没有儿子的。江家老小,共是四人,他没见过,却也知道,一个是江海夭的父亲江南,年已将近六旬,江海天本人是四十左右的中年人,另外两人,就是他的妻子和女儿了,那么这少年人当然不是江家的人。
那汉子放下了心,杀机又起,心道,“若是给他把江海天的女儿救了出去,祸患不小,一不做,二不休,且把这臭小子也杀了灭口。”他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不肯对后辈偷袭,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接接我的暗器!”一抖手打出了两枚透骨钉。但他虽是先出声警告,手法却毒辣非常,射向少年那枚透骨钉用双指弹出,故意弄得铮铮作响,另一枚透骨钉却使了巧劲,无声无息的向躺在地上的江晓芙打去,而且是不同的方向,不同的力道,打江晓芙那枚力道更强,由于用上了巧劲,还可以后发先至。原来这汉子已试出了少年的功力,深知一枚透骨钉未必就能伤得了他,故而用出如此毒辣的手法,教那少年无法替江晓芙抵挡,先杀了江晓芙再说。
这少年武功不弱,也具有“听风辨器”的本领,可惜经验无多,对这等毒辣的手法,他连想也没有想到,更不用说有所提防了。
这少年听得暗器侠风之声,拔出了随身所带的判官笔,反手便是一挑,他辨别方向,准确之极,这一挑挑个正着;把那枚透骨钉反射回去。可是就在这时,只听得“铮”的声,随即是江晓芙发出了呻吟,一听就知是她中了暗器。这时,他和江晓芙之间的距离还在三丈开外。
这少年又惊又怒,喝道:“尉迟炯你这恶贼,你胆敢伤害江大侠的女儿!”那汉于听得少年叫出他的名字,吃惊更甚,原来这尉迟炯是个横行关外的独脚大盗,中原武林人士听过他的名字的已经不多,认得他的更是非常之少。想不到在一个陌生的少年口中,竟然把他的名字叫了出来。
尉迟炯呆了一呆,最初还想问那少年的来历,蓦地心念一转,举起宝剑,便向那少年杀去!
原来尉迟炯怕问出了这少年的米历,倘若他的师父和自己有什么渊源的活,那就不便下手杀他了。要知那少年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他就不能不为自己打算了,若不杀人灭口,这少年将他杀了江海天女儿之事泄露出去,江海大还焉能容得他夫妻活在人间?
尉迟炯心想:“即使他是我哪一个好朋友的儿子,我也是非杀他不可了!”他十八般武艺,件件皆能,剑术虽非专长,但使的是天下无双的宝剑,在他手中,如虎添翼,一剑刺出,剑光暴长,威不可当!
这少年一个回身滑步,判官笔反手斜挑,只听得“铮”的一声,火星溅起,判官笔损了一个缺口,还幸他已避开正面,迎其偏势,判官笔这才没有给宝剑削断。这少年也好生了得,他使的是一对判官笔,左乎这支判官笔一架剑锋,右手那支判官笔迅即便戳过来,黑夜之中,认穴奇准,笔尖一颤,一招之内,连袭蔚迟炯胸前三处大穴。
尉迟炯来不及回剑防身,对方的笔尖已指到了他的胸前,尉迟炯内功深湛,这刹那间,陡地吞胸吸腹,笔尖戳破衣裳,就差那么半寸不到,未刺中他的穴道。这少年正要跨上一步,使劲再刺。尉迟炯身形向后一挪,宝剑转了个圈,已是一招“横云断峰”,向判官笔当中切下。
这少年认得宝剑的厉害,连忙移步变招,双笔虚虚实实,攻他四脉八穴。尉迟炯处处需要提防,只好暂且回剑防身。要知道这少年使的乃是一对判官笔,手法又精妙绝伦,尉迟炯宝剑虽利,也没把屁一举便削断他一对判官笔,倘若只削断一支,给另一支戳中穴道,可就不划算了。
这么一来,双笔对单剑,成了游身缠斗的局面。那少年身法也是轻灵迅捷之极,双笔一出即收,一沾即退,以攻代守,迫对方防御,刹那间拆了三十余招,双笔竟未曾再给宝剑削着。尉迟炯剑术非其所长,功力虽是较高,兵器虽占便宜,但论到招数的精奇,可就远远不及对方了。
尉迟炯心挂妻子的伤势,无心与这少年久战,大喝一声,舍剑用掌,一掌劈出,这少年身形一晃,闪过一旁,掌力虽然也波及他,他却没有跌倒,趁着尉迟炯换掌之际,双笔又攻过来。
尉迟炯大怒,剑掌兼施,剑光化作了一道光幢,护看了全身穴道,一掌紧于一掌,掌力向四方发出,那少年近不了他的身子,登时便给他反客为主,占了上风。可是尉迟炯想在一时三刻之内杀这少年,也实是大不容易。祈圣因无力帮忙,焦急说道。“大哥,天快亮,放过他吧。”
尉迟炯听了妻子的催促,心里委实踌躇,这时他正自占到上风,那少年接了他数十招,已是大汗淋漓,气息重浊,尉迟炯胜算在操,却没把握一定可以在天亮之前将他击毙。尉迟炯一米担心天亮之后,江家会有人来;二来也怕他妻子受伤,支持不住,须得赶快离开此地,另找个地方,给妻子医治。但他更怕留下活口,后患无穷,既已胜算在操,又怎肯轻轻放过?
尉迟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忽他说道:“因妹,你去看看那臭丫头死了没有?给她补上一剑。”他估量江晓芙着了他那枚透骨钉,早已是死多活少,但毕竟还是放心不下,故而叫妻子去斩草除根,他妻子虽也受伤,但杀人的气力总还是有的。
江晓芙气息奄奄,却还活着。原来她因为身穿宝甲,那枚透骨钉打不进去。但她先前所受的伤已经很重,这枚透骨钉叉正打在她心窝的部位,虽没穿过宝甲,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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