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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的如此直白，五条悟也知道玩过了，立刻把国籍换成了法国。

　　　　“我开玩笑的，看在我一路从北海道狂飙过来，一秒都没耽误的份上，原谅我吧。”

　　　　“北海道？”

　　　　明理的表情微微一沉。

　　　　日本咒术界有三个地方最为特殊。

　　　　分别是咒术联盟本部的京都，拥有以五条悟、天元为首的诸多超规格存在的东京，以及在其他作品中不那么有名的北海道。

　　　　在咒术的世界中，北海道被称为“受试炼的大地”，被游离于咒术联盟边缘的神秘组织“咒术连”的结界包裹，连结界术第一的“天元”都难以干涉。

　　　　唯有那样的地方，才能暂时隔绝五条悟和东京的联系。

　　　　连续几天的音讯全无，再加上面罩都遮掩不住的疲惫……恐怕调虎离山的诱饵本身也不会简单。

　　　　不过这不是现在该考虑的事，当务之急是——

　　　　“我没你跑那么远，只是住的地方比较有意思，是伪装得非常好的封印之间。”

　　　　“原来如此。”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于是，刚刚因为陨石撞大地而解开压力的高层一干人等，再度被压得五体投地。

　　　　“我说过的，再有下次，后果自负——说吧，谁先死。”

　　　　话虽如此，五条悟放出的压力比沙奈朵更猛，压根就没想让人说话，仅仅过去一秒不到，就有人被压碎了骨头。

　　　　就在这时，一个踉踉跄跄地闯出废墟，用虚弱却坚定地声音喊道：

　　　　“助，助手！！！”

　　　　五条悟扫了一眼：“伊集院老头？我说怎么少了一个，来的正好，你也一起。”

　　　　说着，伸手一吸，将老人拉扯到面前，重重摔在地上。

　　　　老人虽然浑身破烂，不止一处往外渗血，表情却是十分平静：

　　　　“不是一起，是只有我。今次的行动是我独断专行，利用你不在的机会，想要独占神秘的精灵之力——后辈子孙不成器，为了保障家族的地位，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这就是你的理由？”

　　　　就算是做人不能五条悟的我，也听不下你这强盗逻辑。

　　　　为了保证收入不低于一爽，我只能去偷去抢去骗去偷袭？

　　　　“没错，我本来就是想赌一把，赢了什么都有，既然输了，我自当切腹谢罪，向明同学谢罪。”

　　　　说话之间，老人从怀中拔出一柄胁差，对着自己的胸腹就是一拉。

　　　　先横，稍一停顿，又是一竖。

　　　　这是名副其实的开膛破肚，血液混合着肠脏缓缓流出。

　　　　不止一人受不了这样血腥的场景，忍不住偏过头去。

　　　　做完这一切，伊集院老人本就伤疲交加的身体更加不堪，即便如此，他依旧强撑着调转刀柄，递到五条悟和明理面前：

　　　　“你们二位，谁来帮我介错？”

　　　　五条悟一脸嫌弃，看了眼明理，后者同样不为所动。

　　　　老人知道两人不愿，将刀丢到一边。

　　　　所谓介错，是指在切腹之后，另有他人将切腹者斩首，这才是完整的切腹流程。

　　　　之所以有这个流程，一是为了让切腹者少受痛苦。只是开膛破肚不会死的那么快，历史上也不乏肠子流出来，在塞回去，之后还能救活的例子。

　　　　二来，也是对死者的送行，对他敢于赴死的勇气的尊敬，一般会有死者的亲友担任介错人。

　　　　明理和五条悟显然不属于上述任何一种，自然不会答应。

　　　　伊集院老人对此心知肚明，所以没有强求，可能是为了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也可能是让流程不完整，自己死得更加痛苦来凸显出自己的悲壮与决意。

　　　　不管是哪一种，有一点始终绕不开——

　　　　“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与他人没有关系，希望两位不要殃及无辜。”

　　　　五条悟的鼻子嘴巴皱成一团，像是吃了苍蝇般恶心。

　　　　明理则的表情没那么夸张，但也是类似的心情：“殃及无辜？说得轻巧，你倒是说说哪些是无辜？哪些是有辜？”

　　　　“我已经说过了，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老人重复道。

　　　　明理呵地嗤笑一声：“你觉得我会信吗？这么大的事，把所有人都牵扯进去的一个局，是你一个人的注意，可能吗？现实吗？有功一起飞，出事一人背，把大家当傻子呢——真不想殃及无辜，就说实话，说出三四五六个同伙，我就不殃及无辜。”

　　　　“确实是我独断专行，不能因为我的错误，让其他人承担责任。”说罢，老人闭目待死。连死都不怕，这嘴自然硬的吓人。

　　　　“那这联盟本部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小沙，达克莱伊。”明理一抬手，麾下最强战力同时起飞。

　　　　“不可。”有人出声阻拦。

　　　　循声望去，竟是加茂当主夫人，明某人的便宜亲妈。

　　　　明理的眼神瞬间转冷，对面却没有退缩，反而快步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道：

　　　　“切腹是引责谢罪的最高等级的惩罚。按照传统，不能再追责，至少不能以滥杀的方式对其他人进行追责。”

　第一百六十章　我来接我的孩子回家

　　　　不同于暴力开路的禅院真希，明林美一路上十分平静。

　　　　抱着形影不离的冰六尾，平静地出门，平静地乘坐出粗车，平静地下车。

　　　　一直到终年为结界笼罩，对外宣称是私人领地的咒术联本部才遇到第一次阻碍。

　　　　“来人止步。”

　　　　“本部临时维护，不对外开放，请回吧。”

　　　　守卫明显是得到了上层的命令，出来拦人。

　　　　对此，明林美只是回了一句：“我来接我的孩子回家。”

　　　　“您的孩子是？”其中一名守卫问。

　　　　“他叫明理，被你们邀请来参加精灵研讨会。”

　　　　“特，特级！！！”

　　　　听到明林美的回答，守卫有明显的动摇。

　　　　抓捕明理是最高级的秘密，他们这些看大门的打工人自然不会知晓。

　　　　最年长的守卫略一犹豫，道：“女士请稍等，我去请示上级。”

　　　　这毫无疑问是最稳妥的做法，得到的答复却让所有守卫都吃了一惊，来自保卫科科长的命令：“连人带狐狸一起控制起来！”

　　　　虽然不明白上司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守卫们只能选择执行命令。

　　　　“冒犯了，女士。”先前去汇报的守卫咬着牙，满脸歉意。

　　　　混到他这个年岁，已经预感到自己这些小兵们是被当枪使了，但知道又有什么办法呢？本部规矩严，违抗命令的话不仅自己要倒霉，还有可能连累他人。

　　　　“该说冒犯的是我。”明林美摇了摇头。

　　　　止步三级咒术师的她比东京高专的那些天之骄子们更清楚底层咒术师的苦，怎么能会为难她们。

　　　　“麻烦你了，小达克。”

　　　　“唔。”

　　　　伴随着低沉的应答，幽幽暗影自明林美的脚下浮现。

　　　　起初只是一个点，眨眼间膨胀成一个黑暗的球体，将周围的守卫罩了进去。

　　　　差不多三秒钟后，黑暗散去。

　　　　负责守卫大门的六名守卫已然全数躺倒。

　　　　“谢谢你，小达克。”明林美对着暗处的守卫道谢，“对了，不要让他们做噩梦哦，单纯地睡一觉就好。”

　　　　话音刚落，守卫们略有些扭曲的表情迅速归于平静，呼吸也变得缓慢而均匀，这是高质量睡眠的表现。

　　　　“接下来也要拜托你了。”

　　　　说着这样的话，明林美继续迈步潜行。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京都地区多山，咒术联盟直接占山为王，守卫力量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六人小队。

　　　　大门口刚一出现异常，各种安保机制便相继触发。

　　　　卫队只是其中最平常的一环，真正厉害的是并不比京都的历史少多少的底蕴积累。

　　　　数百年来不断叠加的结界、式神、咒骸、机关乃至术式。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没能阻拦明林美的脚步。

　　　　生命体只要出现在视野中，就逃不过黑暗球体的吞噬，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而非生命体，都被骤然吹动的诡异气流和时刻环绕的黑色雾气阻拦，不得寸进。

　　　　黑色的球幕。

　　　　黑色的风。

　　　　黑色的雾。

　　　　黑色的三重奏犹如一个小型的黑暗领域，拒绝一切入侵之物，唯一的例外是正中央的明林美。

　　　　她就像是暗夜的主宰，在光明之下，走出一条漆黑的分界线，一路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差不多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第二个例外的出现了。

　　　　也是一个女人，与明林美年纪差不多，作传统打扮，脸上有着养尊处优的骄傲，也有着几分忿忿不平。

　　　　她是第一个没有遭到黑色球体迎击的生命体，同时也没有收到黑风与黑雾的影响，就这么来到与明林美相距一体的地方，冷声喝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接我的孩子回家。”不曾改变的回答。

　　　　我只是来接他回家，仅此而已。

　　　　“你的孩子？”拦路的妇人眉毛一挑。

　　　　“不然呢。”一直都温和处世的明林美罕见地表现出尖锐的攻击性，“他和我一样，都姓明。也许很久之前不是，但以后一直会是。我可是很感谢你的，给了我这么好的一个孩子。”

　　　　“你”妇人气急，双目差点喷出火来。

　　　　之所以是差点，是因为在爆发的前一刻，明林美的背后多出一双苍色的非人眼眸。

　　　　这双眼眸，她之前见过一次，正是这双眼眸轻而易举地覆灭了她身边的护卫力量，让她体会到了凝视深渊的恐怖。

　　　　根据之后的情报显示，那是明理对抗夏油杰的王牌，绝对的主力，也是联盟高层最为戒备的存在，一直都在收集祂的情报和信息。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明理会带着祂来到京都，却没想到他竟然将之这张王牌留在明林美身边。

　　　　意识到这一点妇人差点拔牙都要碎了，甚至顾不上质疑情报部门“黑暗精灵在东京带孩子”的错误情报。

　　　　真是孝顺啊，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把王牌留给这个女人，怪不得敢她敢人来到京都。

　　　　这一瞬间，她的愤怒与嫉妒盖过了恐惧，伸出手就要抓明林美的手腕。

　　　　可刚到半途，就见明林美抱着的小狐狸打了个哈欠，妇人顿时觉得一阵凉意袭来，从手心冷到脚底，大夏天的直打哆嗦。

　　　　“小心哦，我家小白音译可以叫士郎，希罗可以吐出零下五十度的冷气。”明林美一手帮冰六尾顺毛，一边“善意”的提醒。

　　　　冰六尾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抚摸，发出同样“善意”的叫声：“COOL”

　　　　感受到浓浓被针对气息的妇人这回是名副其实的“又气又抖又冷”，很想问一句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只不过还没问出口，就听明林美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和你争，是你一直在敌视我，到了现在都放不下。我这次来，不想和你翻旧账，我只问你一件事你是以什么样的立场站在这里？是加茂当主大人的夫人？咒术联盟的支持者？还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我”

　　　　妇人很想回答是前者，但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么回答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答案的明林美叹息一声：“你好自为之。”

　　　　说罢，不再浪费时间，继续登山，去往更高的所在。

　　　　与当主夫人错身而过的瞬间，山巅骤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