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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龙决-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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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都已经四处逃散，哪里还有家可以回去？
还有一部分则是被水贼掳掠来的，距离自己的家已经是千里迢迢，纵然想回去，关山重重，一个孤身女子又哪里回的去？
这些女子又与蕴儿，众人相处甚是融洽，如同姐妹一般，自谓平生从没有如此轻松，坦然地生活过，因此个个都不愿再离开。
只有几个被骆兴波从各处买来的优伶和娼妓，她们不愿过这样颠簸流利的生活，私下里商量过后，和林玉娆说了，肃羽与蕴儿给她们发了金银，在大船停靠在码头上后，便让她们蹬岸走了。
码头两边，停靠着许多运粮的漕运船只，一个个衣衫褴褛的装卸工正负重来往穿梭在跳板上，把一袋袋粮食运到岸边仓库里去，用芦席围成的粮仓尖顶上插着各个粮号的旗帜，弯弯曲曲延绵在河岸边，在风中“扑拉拉”地摇摆。
肃羽与陆蕴儿心中急着寻找羽罗的下落，让林玉娆与众女子留守在船上，嘱咐她们看护船只，二人也随即上了码头。
穿过乱糟糟的码头，来到店铺林立的街道上。
大街上行人很少，个个行色匆匆，只有一些穿着破烂，面成菜色的乞丐，拄着棍，手里端着一个破碗，蓬头垢面的沿街乞讨。
各处店铺虽都开着门，似乎都没有什么生意，有的店家坐在店里打瞌睡，有得则斜靠在门边，探头往外看。
肃羽与陆蕴儿见此光景与前些时候来大都之时，那种熙熙攘攘的繁华景象，差距甚大，不免差异。
抬眼见前面不远便是一家酒楼，二人有心去吃点饭，顺便打听一下大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刚到酒楼门口，就听见里面一声喝骂，一个衣衫破旧，白发苍然的老头，一手拿着一根竹棒，一手端着一个破碗，被人推了出来，双脚绊在门槛上，一头跌翻在地。
手中的破碗“咣当当”扔出老远。
一个伙计装束的人，紧跟到门口，指着老头怒目横眉地骂道：“你这个该死的老东西！没看见我们酒楼到现在还没开张呢！只管来要饭！我们都快没饭吃了！哪有剩饭给你吃！还不快滚！下次如敢再来，小心把你老腿打断！”
第一百二十一章姑娘今天管闲事
肃羽因为凌猗猗的缘故，对于行乞之人都很是同情与亲切。
见瘦骨嶙峋的老人被推倒在自己面前，匍匐在地上，心中不由得大怒，急忙跨步来到老者面前，怒目看着那个伙计道：“他这么大年纪了，只是向你们讨一口饭吃，你给不给都可，可是为何要推搡他？”
伙计先是一愣，听肃羽一副外地口音，欺他不是本地人，也瞪大眼睛，叉腰耍横道：“怎么了？我想推搡他！管你什么事？”
肃羽愤然道：“古人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都那么大岁数了，你这样对待一个老人，难道你自己家里就没有老人吗？”
伙计鼻子里哼出一口气，道：“爷我想怎样，就怎样，你管不着！”
肃羽见他如此，知道争辩也是徒劳，不再理他，蹲身欲去搀扶老人，只见老者双眼紧闭，用另一只手在地上乱摸，分明是一个盲者。
陆蕴儿也过来，蹲身拉着老人的手臂，柔声道：“老人家，别找了，那只碗已经摔碎了！”
老人听罢，才停手，颤颤巍巍，抖抖索索地起身，喃喃自语道：“碗，我的碗没有了，以后我……我拿什么讨饭呢？唉！”
蕴儿用手抚着他的手臂道：“老人家你别急，这个店里的伙计弄坏了你的碗，一会儿我让他们赔你一百个新的！”
老人抖抖索索地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了姑娘！他们能给我一个破碗就行了！”
陆蕴儿道：“好！就依你！现在你随我们一起进去先吃点东西再说吧！”
说着，与肃羽一起左右搀扶着老人往酒楼里面走。
那个伙计一愣，张开双臂将他们挡住，歪头斜眼地道：“哎！你们这是要干嘛呀？”
肃羽冷冷看他一眼，道：“你没听见吗？我们要进去吃饭！”
伙计依然挡着门道：“你们想吃饭，可以进去，但是这个老乞丐不能进去！”
陆蕴儿心中早已经不耐烦，脸上却挂着一丝甜丝丝的笑意，望着伙计道：“小二哥哥，你还是让他进去吧，饭钱我们会给你的！行不行？”
伙计见蕴儿如此低三下气的求他，更是来了精神。
双臂抱拢在怀中，瞅着蕴儿道：“小姑娘，不让乞丐入内，这是我们店里的规矩，你也不要让我为难！”
蕴儿依然笑道：“他呀，可不是乞丐，他是我爷爷，我请我爷爷吃顿饭总可以吧？嘿嘿”
伙计一愣，道：“他……怎么可能是你爷爷？”
陆蕴儿转脸瞅着老头，甜甜笑道：“爷爷，我跟这个伙计说你是我爷爷，他还不信呢！你告诉他，你是不是我爷爷？嘿嘿”
老者听罢，一丝倍感欣慰又极痛楚的表情，在皱纹堆积的脸上交织变换，稍纵即逝，迟迟疑疑地点点头。
蕴儿冲着伙计笑道：“怎么样？这下子知道了吧？嘿嘿”
说罢，又要往里走，那伙计又挺身拦在中间，冷笑道：“小姑娘，你就别骗我了！这个老头子在这一带要饭都好多天了！也不见你们来找啊？更何况你与他的口音也完全不同，哪有一家人口音差那么多的？我看，你们也别让我为难，你们自管进去吃饭，若真心善，我去弄一点吃得给老头子就在门外吃了，一会儿你们一并结账就行了！你们看这样如何？”
不待蕴儿说话，老者连忙点头道：“好好，只要有吃得就行了！我一个老乞丐不挣就这些的！”
蕴儿拉一下他的手臂笑道：“那怎么行呢！爷爷，你怎么自己也当自己是乞丐了呢，我那么孝顺，可不忍心让你在外面吃！”
老者面露难色，小声嗫嚅道：“可是……他不让进呢！”
蕴儿笑道：“爷爷，你别急，一会儿我请个招呼给他，他就让我们进去了！嘿嘿”
肃羽与老者都愣了，不知她要让谁给伙计打招呼。
肃羽忙道：“蕴儿，吃个饭，犯不着还找人打招呼，要不我们到别处就是！”
那伙计也听得清楚，亦接话道：“这是我们店里的规矩，谁打招呼也不行！你小丫头，就别……”
话音未落，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那伙计脸上早被一个大嘴巴扇在脸上，“哎呀”一声叫，身子腾空，扑飞出一丈多远，重重摔在地上。
蕴儿拍拍手，冲着老者笑道：“怎么样爷爷，我的这个招呼管用吧！一下子就让开了！嘿嘿”
说罢，拉着老者的手臂，大踏步进入了大厅。
那伙计趴在地上，还想起身去拦阻，却又没了胆量，只得眼瞅着他们上二楼去了。
三个人来到一处靠窗的桌子边，坐下。
陆蕴儿便大声喊小二，楼下的伙计已经起身，听见喊，犹犹豫豫地不敢上楼应承。
蕴儿喊了两声，不见伙计上来，故意大声笑道：“这店里的伙计估计是被我的招呼给招呼聋了吧！怎么都不来招呼客人了？嘿嘿”
肃羽只是微微一笑，老者在一旁，插话：“他好像不认你说话，只认你的招呼呢！”
蕴儿大笑道：“爷爷说得对！那本姑娘就再给他请一回招呼吧？嘿嘿”
伙计听见，赶紧跑步上来，距离蕴儿稍远处，站住。
一手捂脸，挤出一丝笑容道：“姑娘，招呼就不必了！您只管吩咐就是！”
陆蕴儿笑道：“招呼果然管用，我还没用，只是提一下，你就上来了！不过呢，本姑娘性子急，让你做什么，你可快着点，否则我忍不住就可能招呼你！嘿嘿”
伙计也不敢反驳，连连点头应承。
蕴儿也不再理他，从他手里接过一份菜谱，瞅了瞅，冲老者柔声道：“爷爷，小二给我一份菜谱，我念念给你听听，你喜欢什么，尽管选就行！”
说罢，正要念，老者忙摆手小声道：“姑娘，我不能让你破费，我是一个乞丐，也吃不得什么好的！你就让他们给我弄一点残羹剩饭就行！”蕴儿低声冲着老者道：“你可别忘了，他们还摔烂你一个碗呢！这顿饭，我会让他们出的！你呀！尽管要，越多越好，到时候吃不完，你可以让街上的乞丐都来吃！嘿嘿”
老者顿时明白了，等到蕴儿再拿起菜谱读菜名之时，他忙摆手止住，大声道：“你别念了，别念了！一个个念出来听着怪馋人的！你让他们把菜谱上所有的菜都弄来，我们尝尝不就行了嘛！”
肃羽听得一皱眉，正要出言阻止，蕴儿冲他使了个眼色，回头瞅着伙计道：“小二，你听见没有？我爷爷说了，这菜谱上的菜都要了！你们赶紧去准备！不过，可要快些，否则招呼伺候！”
伙计听得眼睛都直了，过了些时候，才磕磕巴巴道：“姑，姑，姑娘，我们菜谱里有一百多道菜呢！你们就三个人，怎么吃得完呀！我看，干脆点上七八道我们店里的主打菜，再弄一坛子尚好的老酒，也就不少了！”
蕴儿听罢，不觉蛾眉倒竖，小手一拍桌案道：“本姑娘吩咐你，你就只管去弄，若再啰嗦，招呼伺候！”
伙计浑身一哆嗦，急忙答应一声，转身下楼。
不多久，只见酒菜便源源不断的摆上来，肃羽与蕴儿都只是随便吃点，老者饥饿已久，闻到酒菜香味，喉结乱跳，放下筷子不用，只管一手端酒，一手抓菜大吃。
蕴儿见他这样，忙叮嘱道：“老人家，你吃得慢些，菜还多着呢！等一会儿，菜上来了，你却吃饱了，怎么办？嘿嘿”
老者听得有理，笑着点头，减缓了抓食的速度。
大约两个多时辰，一百多道菜才算上完。
而此时的老者早已经撑得挺着肚子，身体后仰，听着菜肴摆上的声音，再也吃不下了。
蕴儿见他这样，故意还要端新菜让他，老者话都难说，只能挺着身子，连连摆手。
肃羽担心老者年岁大了，经常饥饿，突然吃的太多，肠胃难支，忙劝住蕴儿。
陆蕴儿笑着，也就停手，冲着老者道：“老人家，你吃饱了没有？”
老者急忙点头。
蕴儿这才起身，冲楼下喊了一声，那伙计就坐在木梯上等候着呢，听见她喊急忙上来。
以然手捂着脸，点头哈腰道：“姑娘，你有何吩咐？”
蕴儿用手一指那满桌子，满地板的剩菜道：“这些菜给我们打包，一会儿你挑着给我们送家里去！”
说罢，起身就往楼下走。
伙计答应着，看一百多碟子，盆，一时也无法下手，只得又回到楼下从后厨喊了两个人出来，上楼打包。
自己回头见他们三人就坐在门旁边的桌子旁，肃羽面色平和，侧身坐在凳子上，老乞丐挺着身子，几乎躺在了长凳子上，一只手臂斜撑着身体，一只手不住地揉着鼓鼓的肚子。
而陆蕴儿背靠着桌子，两只手臂放在桌边，两条腿在凳子下面，逍遥自在地荡来荡去。
伙计见他们都没有结账的意思，有些不解。
虽然对于蕴儿的招呼甚是忌惮，但也不得不往蕴儿这边走了两步，还有些距离时，便停下，冲着他们三人，赔笑道：“呵呵，三位，不知觉得我们酒楼的菜品如何？”
肃羽只是点点头，老乞丐眼皮都不抬，只是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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