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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媛姐，我知道。”

　　　　夏梦晚上确实约了何云海。

　　　　她这次来上京的目的就是他，生意好谈，是真的合作对象，几句话就能找到共通点。她也有一定把握，两三天内，把合约给敲定下来。

　　　　时间有点急，又只能急着去处理。很多时候一家公司从筹备到一鸣惊人只有一次机会。

　　　　她筹备的基本差不多，就等何云海这个在国内律法界比之古舟行都逊色不多少的重要合作对象。只有让何云海深度入资，成为律所的重要股东。她才能够将线上出现的流量最大可能的转化为客户。让那些已经驻扎进普阳的线上律师，有离开普阳，或者双平台发展的可能性。才能够让其替代古氏，补足楚新的短板。

　　　　回酒店，困意不翼而飞。

　　　　她召来这次随行的两个助理，在房间里临时开了个短会后，才暂时空闲下来。而此时，夜色悄然来临。

　　　　夏梦抬了下腕表，晚八点之时，去往楼下开好的商务包厢。

　　　　约定地点就是这，她提前了好几分钟。到了的时候，仍是看到何云海已经等在包厢内。

　　　　四五十岁的年龄，头发背梳着，一丝不苟。衬衫，西裤，眼镜。衬衣宽松，国字脸上挂笑，竟是没有多少职业带来的严肃。反，看上去极好相处。

　　　　第一观感，夏梦心思更兀定几分。主动伸手：“何总，我看过您好多次演讲视频，是您忠实的粉丝”

　　　　何云海礼貌的碰手既分：“荣幸，荣幸。”

　　　　一句话，生疏稍淡。夏梦坐在他对面，起身斟茶：“来之前，张叔叔告诉我说您喜欢喝普洱。茶是我让服务生提前给备的，您先尝一尝怎么样？”

　　　　何云海抿茶夸赞几句，跟着笑了笑：“夏总，茶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次是带着诚意来这。你有所不知，在你托张先生找我拿联系方式之前。我已经提前打听过好几次你的联系方式”

　　　　“特别想亲自结识下。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思维如此天马行空，能够用普法论坛这种平台来打破行业圈的壁垒。不瞒夏总，你可能都没听说过我之前做的那两家跟风的公司所以严格说起来，我对夏总是既钦佩，又只能望普阳而兴叹。”

　　　　“听您这么说，我对合作更有信心。您直接称呼我小夏就成。从张叔叔那边论，您是长辈。”

　　　　何云海爽快改口：“那，小夏。就依着咱们之前定的那些，走合同好了。”

　　　　夏梦惊讶于这人之直白，又很快平复：“何总，还有很多事得跟您详聊。”

　　　　“不不不，今天吃饭为主，我请。生意上反而不必太拿它当回事你跟张先生渊源不浅，他又是我特别尊重的兄长。有这层关系在，那些俗套的琐碎，大可不谈。再则都是这行的人，合同上碰一碰最便捷，变相的能获悉对方法务的能力。这样，一会饭罢我留个邮箱给你，你让下属把合同做好，直接发给他们审核讨论。有分歧，再解决。”

　　　　夏梦愣了下。何云海所表现出的爽利，让她所有提前打好的腹稿，都成了废稿。

　　　　实在看不出这人到底是真爽快，亦或者是有其它的原因。但看不出破绽来，她只能当对方比自己更心急合作事宜。

　　　　一顿饭，两个小时，愉快而轻松。

　　　　期间，夏梦本因对方态度而心存的疑虑也慢慢减少。因为何云海对普阳太感兴趣，几乎每三句话，都离不开普阳。

　　　　经营方式，营销方式，经营思路

　　　　这些话非秘密，夏梦自动摒弃了一些不能谈的，知无不言。

　　　　她已经没必要去怀疑何云海。是第一次碰面，却不是第一次聊天。何况，她实在找不出，对方有什么理由就投资的事来刷着她玩儿。

　　　　没错，她的信心来源是张和裕，刘氏集团现任董事长。他决定让刘氏投资了楚新，又介绍的何云海。

　　　　晚上十点过七分，饭局在何云海主动告辞下结束。

　　　　夏梦把人送出酒店，送上车，看对方车尾消失后才看向身后不远处的温君洁：“温姐，跟腾达的相关合同，你亲自弄，明天把草案发给我。具体细则，等会我一一告诉你。”

　　　　温君洁点头答应：“看来谈的挺顺利。”

　　　　夏梦如释重负：“意料之中。我一直担心何云海是那种做什么事都比较循规蹈矩，按规矩来的严谨个性。那样的话，即便谈的再顺利，可能都要考虑换一家公司合作。现在看来，这人比咱们还要上心。”

　　　　“嗯，那你早点休息，明天不是还有个科技会得参加。”

　　　　夏梦盯着面前已经冷清下来的街道：“倒是想睡，未必睡得着。”

　　　　“有心事啊。”

　　　　“没有，不得帮你把思路找对么，会死很多脑细胞的。”

　　　　温君洁乐：“那简单点，几句话告诉我就成。反正合同你还要提前预览，我尽量让你少费心。”

　　　　夏梦伸了下懒腰：“少不了，比这费心的事都有”

　　　　“什么？”

　　　　夏梦随意拿起手机：“没什么，得跟我们家韩东先聊聊。去海城了，还没来及问他什么情况。”

　　　　温君洁识趣退后几步，两人先后回了酒店。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无题

　　　　电话很顺利的拨通，聊不几句，夏梦走进自个房间，靠坐着沙发：“都到海乡村　城了，也不知道打声招呼。”

　　　　“正准备打电话给你。”

　　　　夏梦打岔：“悦城情况怎么样？”

　　　　“比咱们俩想的还要糟糕，尤其星月湾，租户散的散，走的走。很多门店甚至都布满了灰尘，整条街没几分人气儿。再想正式启用，不说得重新装修也差不多。我这边刚临时开过会”

　　　　“也不怪黄莉她们经营不善。我出国那阵子，悦城财务吃紧。能把公司给维持着，已经不容易。”

　　　　夏梦蹙眉：“能不能给那条街换个名字，我不喜欢星月湾。”

　　　　“可以啊，换成什么？”

　　　　“你定。”

　　　　韩东稍稍沉吟：“等我想想叫什么名字好。对了，你那边顺利不。”

　　　　“我的工作你不用管。打电话给你一是问问你到海城没，再就是想跟你说件事。”

　　　　韩东察觉有异：“说啊，干嘛这么严肃。”

　　　　稍微沉默，夏梦直接道：“我怀孕了。”

　　　　“啊？”

　　　　“啊什么啊，前几天就已经发现，迟迟没想好怎么告诉你”

　　　　韩东一时难以接腔：“宝贝，没开玩笑吧。”

　　　　“这种节骨眼，跟你开这种玩笑干嘛，真的。具体几周我还没去医院查过。”

　　　　“那先去查一查”

　　　　夏梦深呼吸：“没必要去查，我也不想轻易去医院。”

　　　　韩东仍乱糟糟的：“都怪我”

　　　　“现在不是划分责任的时候，就问问你。这孩子，咱们是要，还是不要。”

　　　　韩东迟疑：“宝贝，等我忙完。碰面后再说这个好吗？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

　　　　“也行，我睡了。”

　　　　“等，等一等。你是怎么琢磨的。”

　　　　“当然是不要。我工作什么状况你了解，这个孩子，足以打乱我所有规划。”

　　　　“这样啊”

　　　　韩东还要再说几句，挂断声已然响起。他拿着手机，略感错愕。但并未多想，以为她是因为怀孕的事闹心，迁怒于己。不管怎样，她怀孕，他有很大责任。

　　　　于心莫名不安。

　　　　尚在悦城总经理办公室的韩东，起身踱步到了窗边。烈风呼啸，窗外酷寒。

　　　　韩东很艰难压制住想马上去上京的冲动，临时回身拿起了座机：“小莉，明儿一早让各部门领导去会议室开会。让大家都下班吧，太晚了”

　　　　吩咐几句，他也没再继续耽搁，离开公司上了黄莉车子。

　　　　大约等了十几分钟，黄莉步履匆匆进了驾驶位：“东哥，你住哪，我先送你过去。”

　　　　“去咱们招待用的那家酒店。”

　　　　“你不是在海城有一套房么？”

　　　　“太久没住，又没来及收拾，去酒店就成。”

　　　　“哦。”

　　　　黄莉慢慢启动车子，开出一段路，略感局促：“东哥，你是不是对我特别失望”

　　　　韩东稍楞，就明白她何出此言。估计是自己情绪不知不觉影响到了身边的人。

　　　　笑了笑：“我虽然很多时候不在悦城，对这里了解一点不少。现在这局面，是我自己都能想到的。跟你没什么关系，有责任，也得是我来担大头。”

　　　　“小莉，凡事要往前看。眼下已是这种局面，当务之急不是内疚，是要想一想如何走出困境。钱不是已经到了嘛，说说，你认为该怎么用。”

　　　　“我”黄莉支吾半响：“东哥，我认为这笔钱应该够做一做面子工程。”

　　　　韩东诧异转目：“然后呢？”

　　　　黄莉被看的愈发局促，眼眶泛潮，却又鼓足勇气：“然后把悦城卖掉。这笔钱，可能是最后一次能够卖掉悦城筹码。”

　　　　“东哥，我在这边呆了好久好久。全公司上下如今没有几个员工，还对未来抱有希望。他们之所以还留在这，除了薪水稳定，再就是你。现在悦城大半的员工都在等你过来，好当面辞职希望你能理解，没人想跟个废物一样。明明没做多少事，酬劳却只多不少。”

　　　　“还有，白市长被调离。新任海城代理市长，位置都还没坐稳。就有着一系列针对悦城等公司的举措，很不友善。”

　　　　韩东定神点了支烟：“就这些原因？让你萌生了，这么多负面念头。”

　　　　“东哥”

　　　　韩东打断：“你说这些是为我着想，还是你自己对眼下工作丧失了信心？如果是前者，我可以很直接的告诉你。悦城不会卖。如果是后者，你们都可以辞职。”

　　　　等不到回应。

　　　　韩东轻巧：“别想太多，我这个当老板的都不怕破产，用不着你来考虑这些。有困难去克服，克服不了告诉我至于大家辞职的事，明天早会后再说。压力每个人都会有，关键看你怎么去面对它。对于悦城，你可以当做是自己的一段经历。跨过去，或者跨不过去，离开后你都会进步一大截。”

　　　　“所以，继续熬着吧。等我看不到你身上有闪光点，不用说，我都得赶走你。”

　　　　黄莉想哭又想笑：“真到那一天，你也不要赶我，给我个自己辞职的暗示就成。我不要钱可以，要面子的”

　　　　韩东无奈：“本来一肚子的烦心事，还得来宽慰你。还闷着头开车，前面转弯，打转向。”

　　　　夏梦说是要休息，其实睡不着。哪怕懒倦乏力，还是觉得有许多事没来及做。忙碌中，先给温君洁发了些合同要则，跟着怔怔出神。

　　　　虽然决定要拿掉这个孩子，只心里五味陈杂。

　　　　哪有正常的母亲面对流产，可以坦坦然然呢。大人的错误，却需要让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来负责。何况，她对于二胎的排斥根本没那么强烈。

　　　　原定计划是再忙个两三年，一切都稳定下来。她退出职场，都未必不可以。到那时，再受回罪不迟。

　　　　可一切终究都不会如想的一样，顺理成章。

　　　　不管她后悔与否，烦躁与否。怀孕已成既定的事实。

　　　　昏昏然，听着轻音乐入眠。她一直睡到闹钟响起，才起床洗漱，化妆，换衣。

　　　　手机上有几个未接电话，大多是丈夫打来。

　　　　她暂未顾得上回，只通过微信询问他是不是有事。觉得镜子中的自己至少表面上恢复了光鲜后，去往楼下私人包厢用餐。快中午了已经，距离上京科技峰会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