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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打更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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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死者竟然提前归来,当场捉奸,双方起了冲突,于是奸夫一怒之下,抓起花瓶或者其他钝器,打死了死者。”

    “张杨氏和奸夫匆忙处理了现场,并将死者拖到院中,伪装成贼人入宅偷盗。”

    “奸夫既然要幽会,所以提前踩过点,摸清了夜巡士卒的规律,这才没有被御刀卫的士卒遇见。如果贼人真的是求财的话,就绝不会选在那天晚上动手,而是会等死者把收租来的银子兑换成银票,揣入兜里就能带走。”

    “张杨氏给出的说辞,正好是借了收租的东风,把你们的想法往求财这个方向带。”

    满屋子的捕快,瞠目结舌。

    “这,这单凭看了卷宗,就能判断出凶手?”

    “宁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别瞎说啊。”

    “可是,不觉得很有道理吗。”

    许七安的这番操作,给他们的感觉就四个字:不明觉厉。

    “我只是根据案件的细节,大胆猜测,这未必是真相,需要去验证。”许七安回应吃惊的同僚们。

    破案的过程就是收集线索,然后推理分析,最后去验证;收集证据。

    贼人瞒过了夜巡的士卒入宅偷盗的时间不对用钝器杀人而非利器张杨氏怀孕经过许七安的推敲,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汇成了附和逻辑的线索。

    王捕头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打开了全新的大门,深吸一口气,平复激荡的情绪,细品之后,发现许七安说的话里,有一点让自己疑惑不解:“你为什么会觉得奸夫是死者的儿子?”

    “我怀疑他的理由有两点,”许七安慢悠悠的喝口茶,在王捕头和众同僚急切的眼神里,徐徐道:

    “死者儿子张献在供词上说,当晚他在书房看账目,没有和妻子一起睡。既然他是醒着的,又怎么会听不到院子里的动静?”

    “张杨氏被惨叫声惊醒,说明动静极大,而他一个醒着的人,却没有听见半点动静,合理吗?”

    “第二点,如果找不到贼人潜入时在花圃留下的痕迹,那么这个所谓的贼人很有可能是不存在的。以此推测,死者儿子的嫌疑就很大。”

    醍醐灌顶。

    王捕头问道:“所以,那墙上的脚印,很有可能是故意留下来迷惑我们的。”

    许七安猜测:“是的,对了,直接去对比一下死者儿子的靴子。”

    “肯定不会留自己的脚印吧。”王捕头说。

    许七安满脸佩服,一记彩虹屁拍过去:“头儿果然英明神武,一点就通。真乃大奉神捕也。”

    许七安刚长篇大论的抛出惊人之语,树立形象,然后扭头就是三百五十度无死角的舔,这就很舒服王捕头黝黑老农般的脸上绽开笑容。

    感觉自己的形象也拔高不少。

    “我立刻去找朱大人,你们几个准备好,随我再去一趟张宅。”王捕头那张老农般的黝黑脸庞,露出了激动难耐的神色。

    手指头点了点许七安,发出两声拖拉机般的笑声,火急火燎的奔出休息室,到后堂找县令老爷去了。

    ps:感谢“小海豚的翎小晨”、“大哥带我飞”、“西皮右”、“李佩云”四位大佬的打赏。

    我先记着,盟主都先记着,到时候上架了一起还。

 第十三章 审问

    许七安看着他的背影,并不怎么乐观。

    时隔多日,取证太难了。

    “验不了指纹,想取证几乎不可能。鞋印肯定不可能是张献自己的嗯,刨除这些,还有什么手段适用这个时代,能帮助破案的”他搜刮肚肠的想办法。

    “这帮无能的胥吏,捞油水的时候一个个精明的跟猴似的,石头都能榨出油水。到了办正事,全是无能的狗辈。”

    县令老爷正在内堂发火,命案本就是大案,偏死者还与给事中的徐大人沾亲带故。

    给事中当差的是什么人?

    是自诩清流的言官,逮谁咬谁的疯狗,看谁不顺眼就上书弹劾,

    留着山羊须,面容清瘦的徐主簿陪在一旁,笑呵呵道:“大人再这么逼迫下去,他们得摸鱼了。”

    都是老油条,手底下的胥吏打什么注意,长官门儿清。

    论起官场上的骚操作,胥吏最多就是小学生水平,段位最高的在庙堂,其次是封疆大吏。

    “摸鱼?”朱县令哼一声:“往日里也就罢了,京察在即,回头被人以屈打成招为由弹劾,本官如何自处?”

    正说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王捕头进了内堂,跨过门槛后停下,态度恭敬,语气中充斥着兴奋:“大人,张氏一案,小人已经有眉目了,请大人发一份牌票,小人这就拿人去。”

    朱县令和徐主簿相视一眼,前者冷笑,后者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

    见两人神色不对,王捕头催促道:“大人?时不可待啊。”

    朱县令拍了一下桌子,骂道:“蠢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摸鱼。你是猪脑子吗。”

    屈打成招在平日里是可以用的,但这里有个问题。

    犯人招供后,供词和卷宗要上交刑部,由刑部核实后,给出判决。

    年底就京察了,京城官场气氛紧张,大家一边收拾自己的尾巴,一边又相互监视,恨不得抓住政敌的马脚。

    这是说翻案就翻案的时期。

    王捕头急忙辩解:“大人误会了,小人是真的有把握抓住真凶,绝非摸鱼。请大人相信我。”

    你什么水平,本官不知道么朱县令对此并不放心,瞅了老王一眼:“你仔细说说。”

    王捕头心说,也到我人前显圣的时候了。

    “大人,且听我细细道来,张氏一案中存在诸多疑点”

    老王把许七安的推断,原原本本的复刻一遍,说给两位大人听。

    朱县令一开始面带冷笑,听着听着,腰杆不自觉的挺直。到最后,一发不言,却满脸严肃。

    他在思考。

    “妙啊!”徐主簿一击掌,啪的响亮,显得非常亢奋:“抽丝剥茧,调理清晰,竟能从这些不起眼的细节中推测出案件始末。刑部的老手也不过如此了。”

    虽说还有待查证!

    但这套推理,无疑给一头雾水的县衙众人指明了方向。

    王捕头笑道:“大家过奖了。”

    朱县令嗤笑一声:“说说,谁教你的。”

    王捕头略一沉思,按下了揽功的心思,如实道:“快手许七安。”

    快手不是直播平台,许七安也不是主播,快手是快班胥吏的称呼,也叫捕快。

    许七安朱县令率先反应过来:“是他啊。”

    朱县令和许平志喝过几次酒,有几分交情,前些年许平志花了二十两白银,替侄儿要了快手这个肥差。

    在大奉朝,吏员的职位,是可以传给儿子的。

    稳如老狗的金饭碗。

    “是他就没错了。”朱县令笑了。

    徐主簿目光一闪,想到了牵连许家的税银案,立刻问:“您这话怎么说?”

    王捕头亦侧耳倾听。

    朱县令笑了笑:“税银被劫案闹的满城风雨,许家首当其冲,本该被问责,你们可知为何许家能脱罪?”

    王捕头当即道:“听说是御刀卫的许大人协助办案有功,圣上宽容,免了他的罪过。”

    这是他刚才听许七安说的。

    徐主簿瞄了眼朱县令的神色,试探道:“此案有什么内幕不成。”

    税银失踪案的详情,徐主簿的段位还接触不到,但朱县令是长乐县的父母官,虽说在京城这种权贵云集之地,只是个弟弟。

    但背后没靠山是坐不稳这个位置的。

    朱县令嗤了一声:“许平志只是个粗鄙武夫,此案他不过是个替罪羊”忽然顿住,似是不想透露过多,转而道:“真正让许家翻身的不是他。”

    “是谁!”王捕头下意识的问。

    徐主簿心里闪过了答案,等着朱县令的后续。

    “是许七安,是他解开了税银案的真相,此事有记在卷宗上,本官一位同年就在京兆府当差。”朱县令道:“子代父过,父债子偿,他虽是个侄儿,但道理是一样的。”

    徐主簿倒抽一口凉气:“案发后,许七安应该关在府衙大牢,他是怎么做到的。”

    朱县令沉吟道:“我本来也觉得不可思议,但现在想明白了。”

    徐主簿同样想到了,难以置信:“仅凭卷宗?!”

    仅凭卷宗王捕头脑子都懵了,这类官场秘闻倒是偶尔能听头顶的三位官老爷说起。

    他难以置信的是税银被劫案是许七安从中发挥了巨大的能量,解救了许家。

    王捕头心说,这不对啊,没道理啊。

    当初这小子初来乍到,性格憨实倔强,只会闷头做事,是真正的愣头青。

    这么个愣头青,怎么转眼间就断案如神了。

    王捕头领了牌票返回休息室时,许七安趴在桌上睡着了。他昨晚乱七八糟的事儿想了太多,三更以后才睡。

    旁人伸手去推许七安,王捕头立刻拦住,压低声音:“让他睡吧。”

    随手挑了两个人,“你们跟我去一趟张宅。”

    三位快手,带上各自的白役,总共九个人,疾步离开长乐县衙。

    白役是临时工,属于徭役的一种,由老百姓组成,没有工资,不包吃不包住。

    但也有很良心的地方:他们不用背锅。

    许七安被“威武”的声音惊醒,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走向县衙大堂。

    估摸着人已经逮回来了,县令正在堂前审讯。

    公堂上,朱县令高居公案之后,左右是堂事和跟丁。

    公案之下,左右两侧立着三班衙役,中间跪着两人,一个穿绣云纹青衣的年轻人,另一位是穿紫色罗裙的美貌妇人。

    妇人神色惊恐不安,年轻人则相对镇定。

    “啪!”

    朱县令怒拍惊堂木,朗声道:“堂下何人!”

    妇人下意识看了眼年轻人,年轻人给了她一个镇定的眼神,挺直腰杆:“草民张献。”

    妇人细声细气道:“民妇杨珍珍。”

    朱县令喝道:“你二人是如何杀死张有瑞,从实招来!”

    妇人吓的一颤,长长的睫毛抖动,面露惶恐。

    年轻人张献大惊:“大人何出此言,草民怎么会杀害生父。”

    朱县令问道:“事发时,你在何处?”

    “我在书房。”

    “为何不与妻子同塌?”

    “草民在看账目。”

    “可有人证。”

    “深更半夜,哪来的人证。”

    张献的回答条理清晰,不慌不乱,要么问心无愧,要么早就打好腹稿。

    根据自己的逻辑推理,许七安偏向后一个可能。

    他虽然没有不在场证明,但同样没有证据证明他杀人,推理归推理,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疑罪从无

    县令转而看向妇人,道:“张杨氏,本官问你,你与张有瑞成亲十年,无所出。为何如今又有了身孕?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与继子苟且,谋杀亲夫。”

    张杨氏吓了一跳,哭道:“大人,民妇冤枉,民妇身子不好,近些年日日调理,好不容易怀上丈夫骨肉,大人怎么能凭此冤枉民妇谋杀亲夫。”

    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这样审怎么可能审出真相,许七安遥望水灵妇人片刻,心里一动,有了个不错的主意。

 第十四章 心理博弈

    “啪!”

    朱县令再次怒拍惊堂木,大声喝道:“你说看到黑影杀人后翻墙离去,为何捕快今日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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