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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裁判长，这是你要的手书。”

　　　　主持完换牌仪式，正式落牌为武魂学院雷霆分院之后，秦剑就迫不及待要溜了。

　　　　他接过玉元龙递过来的信封，敷衍的笑着道：“你放心，大师他如果达不成条件，我是肯定不会给他的。”

　　　　玉元龙脸上似也露出一丝笑意：“希望玉小刚能放下他心中那些桎梏吧，如此一来，我心里纠缠了这么多年的事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其实你早该放下了，因为无论你放不放下，他们还是会这样走下去，又何必继续给人添堵呢。”

　　　　秦剑摊了摊手。

　　　　“道理虽然是这么个道理，但人总是没法永远做对的事情，因为是人总有好恶的，我不得不说，玉小刚这闷葫芦一般的性子，从他很小的时候我就不喜欢，这件事和他天赋如何根本没有关系”

　　　　玉元龙看着秦剑笑道：“我想裁判长应该会理解我的，昨天就发现你的处事和思想根本不像个年轻人，倒像个走过了风风雨雨的老人”

　　　　眼看着这老家伙似乎又有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的趋势，秦剑额头渐渐开始生汗。

　　　　“那什么，我还有急事要先走了，日后有机会再说吧”

　　　　唰！

　　　　玉元龙都没反应过来，就见秦剑一个闪身窜进了马车内，随后整个骑士团开始机动起来，几分钟之内就离开了雷霆学院。

　　　　“所以说啊，无论是听到了怎样的评价和故事，我们都不能去道听途说的评判一个人”

　　　　秦剑坐在马车内轻叹：“原本我一直把这玉元龙当做拆开二龙老师和大师的罪魁祸首来着，印象中也是凶神恶煞的坏人形象，谁能想到这就是个话痨的老人家呢”

　　　　“确实，这件事虽然有多方原因促使，才导致了二十年的悲剧，但归根结底还是那个玉小刚过于懦弱和自卑了”

　　　　娜儿小小的身子靠在秦剑旁边坐着，淡淡的眨着紫眸道：“我记得你以前经常会说，人若有心，皆可如龙，人若无心，自然成虫，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是的，虽然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天赋就已经被设定好了，但是发自内心的自信与认同，会帮助自己不断达到自己的极限，继而不断突破。”

　　　　秦剑笑着道：“所以我常说，变强是每个人自己的事，和其他人没有关系，哪怕天赋再低，但只要不断突破自己的极限，他就是了不起的。”

　　　　嘎吱嘎吱

　　　　马车压过不平整的道路，发出轻微的声响。

　　　　但秦剑的这辆豪华马车减震效果极佳，在里面几乎感觉不到震颤。

　　　　“我们两个魂兽，在这里讨论人族”

　　　　娜儿忽然道：“你就没有想过魂兽的未来吗？”

　　　　秦剑微微一怔，随后就伸手摸了摸娜儿的银发，在引起她反弹之前说道：“我当然想过，而且思考了很久很久。”

　　　　娜儿顺手拍来他的手，抬头好奇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经历神奇，很难将自己独立在人族之外思考，无法完全站在魂兽的立场，所以我想”

　　　　秦剑被拍开的手落下来后，顺便将娜儿的小手抓住，放在手心里一根根手指的把玩：“我想将智慧种族归为一类，无论是人族还是拥有灵智的魂兽，对我来说是同一个种族，若无亲疏关系，那我便一视同仁。”

　　　　“有趣，我其实也很难将那些心智未开的普通魂兽当作自己的同族”

　　　　娜儿仿佛忘了自己的小手手正在被玩，只是仰头追问道：“那如果有亲疏关系呢？”

　　　　“如果有亲疏关系，当然是按照亲疏关系来啊”

　　　　秦剑理所当然的道：“就像娜儿你视人类神祇为仇敌，那我肯定站你的立场。”

　　　　“我明白了”

　　　　娜儿斜着眼睛看他：“你说来说去，就是在告诉我，人族本身与我并没有仇，不需要牵连是不是？”

　　　　“是啊”

　　　　秦剑挠了挠头：“人族那些普通人又没有对付你，为什么要连他们一起纳入复仇的范围？”

　　　　“是，普通人确实没有仇，那魂师呢？”

　　　　娜儿看着他，严肃道：“魂师可是以杀魂兽来晋级的，这是两个种族天生的立场敌对。”

　　　　秦剑看了看窗外飞逝的风景，叹气道：“其实这种吸收魂环才能晋升的修炼方式，我怀疑也是那些神搞出来的，就是为了遏制魂兽的壮大。”

　　　　“嗯？”

　　　　娜儿微微一怔，随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这一点我倒没想过，但你如此一说，还真有可能。”

　　　　“娜儿你知道吗？我对国家政治思考比较多，所以常常以此类比”

　　　　秦剑再度回头，看着身旁娇小玲珑的人儿道：“其实人族和那些人类神真的算一个种族吗？我觉得是不算的，你把他们一概而论，我却把他们分开来看，这样就变成了三方势力，魂兽，人族，和神族。”

　　　　“神族？”

　　　　娜儿眨了眨紫眸：“本质上都是人，为何想到要划分人族和神族？”

　　　　“当神的目光越过了普通人类，看向了整个世界无尽位面的时候，生灵对他们来说不过是蝼蚁而已”

　　　　秦剑淡淡道：“就像教人族吸收魂环晋级一样，是为了人族好吗？其实不是的，这无尽位面修炼方法千千万万，为何只有这片位面一定要吸收魂环？”

　　　　娜儿低沉道：“因为只有这个位面诞生了魂兽。”

　　　　“没错。”

　　　　秦剑轻轻道：“所以，你觉得那些人类神是帮了人族，还是利用了人族？他们难道不知道杀魂兽是极其危险的吗？真的为人族好，为什么不传承一个无需杀戮就能变强的修炼方法？”

　　　　“是了，你推测的很可能是对的”

　　　　娜儿怔怔道：“其实这个位面的人族，也不过是神祇棋盘上的棋子而已。”

　　　　秦剑笑了：“所以，当你将复仇对象锁定在全人族身上时，你就已经落入了算计”

　　　　他看向窗外，目光忽然变得悠远起来：“掀翻神祇，他们说不定也是天然的盟友呢”

　第四百六十九章　老祖宗太难带了

　　　　“联合人族掀翻人族神祇？”

　　　　娜儿的脸色很神奇：“这…这真的是我从来不会去想的…”

　　　　“如果没有巨大的利益，人族怎么会选择和我们站在一起？”

　　　　她又蹙眉道：“而且猎杀魂兽晋升这一点，也会成为人族和魂兽之间的巨大鸿沟，联合几乎没有可能。”

　　　　“当利益关系到每个人时，他们自然而然就会与我们站在一起…”

　　　　秦剑呵呵一笑，却没什么温度：“信仰成神？真是够了，我可不认同这种神。”

　　　　“至于修炼方式，等我到了那个境界，自然会给出更好的，你不用担心。”他又道。

　　　　娜儿看向他：“你要自创人族功法？这很难吧？”

　　　　秦剑摇头一笑：“说到底不过就是利用魂力强化自身而已，这个位面的人族本就走了岔路，吸收魂环的力量，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最后信仰成神，又是依赖别人，而且成神前后的修炼方式也有区别，根本不是一脉相承…”

　　　　前世看过那么多书的他，虽然没有实践过，但理论认知却是强得很，再加上现在可以真正达到足以开创的境界，就会发现那些想象真的可以借鉴的。

　　　　感谢前世那些明明是普通人，却天天幻想着修炼的宅人们吧…

　　　　“我真的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娜儿忽然轻轻叹息，被把玩着的小手翻过来抓紧秦剑的手掌，道：“无数万年下来，这些暗藏的诡计我本该完全看透才是…”

　　　　秦剑也抓紧了她的手，摇头一笑：“身在局中，谁能看清真相？所幸，你有我帮你。”

　　　　娜儿忽然垂下眼眸：“是，幸好我有你…”

　　　　微风从敞开小口的窗户外吹进来，撩起了两人的发丝，抚平了心绪，吹散了阴霾。

　　　　娜儿从来没有哪一刻感觉如此舒心过，她忽然想不明白，以前秦剑也说过类似的话，为什么自己就从来没有听进去过呢？

　　　　身在居中，看不分明，是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

　　　　她忽然扬起脑袋，怔怔的看着秦剑的侧颜。

　　　　还有就是，以往的她没有化形，没有真正的伴着他走过，没有真正的去体会他的心情，他的观念，还有他的思考方式。

　　　　最重要的是，过往的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哪怕是很重视秦剑，也分不清这种重视，到底是因为他的力量能帮她复仇，还是发自本心，就是因为他是他？

　　　　直到四年前，他被迫启用了白银龙枪，她真正的苏醒过来，真正的与他相伴而行，才慢慢变成了，他是他。

　　　　因为是他，所以才愿意将白银龙枪给他，因为是他，所以才会愿意意识融合，因为是他，所以才会…敌视那些女人。

　　　　“怎么这么看着我？”

　　　　秦剑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没什么…”

　　　　一抹笑靥忽然从娜儿绝美的容颜上浮现出来：“我只是忽然觉得…无数万年的执念，蒙蔽了我的眼睛，让我忽略了太多太多…身边的美好。”

　　　　“所以我才经常说嘛，哪怕目标再远大，再憧憬未来，也不能忽视当下，毕竟生命的意义，不在结果，而在每时每刻的时光里。”

　　　　他抬起双手，撑在脑勺后，任由阳光穿过窗棂撒落在棱角分明的面颊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晕。

　　　　脸颊怎么有点烫…

　　　　娜儿忽然抬手，将自己冰冰凉的小手捂在脸颊上，才感觉舒服了些。

　　　　真是自讨苦吃啊…

　　　　当初为什么要将他化形的模样弄成自己喜欢的呢…

　　　　早知道就该弄得丑一点，这样说不定他那些神考对象就是彻底分手，而不是藕断丝连了。

　　　　银龙王啊银龙王，你真是个大傻子…

　　　　可是，如果他长得不是如此合自己的意，那还会有现在的心情吗？

　　　　所以…怎么做才是对的？

　　　　娜儿想着想着，紫眸就变成了圈圈。

　　　　“娜儿…”

　　　　对她来说最好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娜儿抬头，就见秦剑逆着光凑近她几分，脸上带着一抹温暖的笑意：“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像个女孩子。”

　　　　“诶？”

　　　　娜儿脑袋上冒出的银流画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秦剑就笑：“以前的你，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神，淡淡的注视着这个世界，注视着我，哪怕偶尔有些落入凡尘的小举动，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整个都给我一种普通小女孩的感觉。”

　　　　“那你希望我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还是现在这样？”娜儿问道。

　　　　“当然是现在这样。”

　　　　秦剑毫不犹豫的道：“那种高高在上应该是对着外人的，我们彼此之间本就不需要有那样的面具，做最真实的自己就好了。”

　　　　“最真实的自己吗…”

　　　　娜儿歪着脑袋：“你觉得最真实的我该是什么样的？我似乎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

　　　　那意思就是说，之所以你现在变得像个小女孩了，是因为我吗？

　　　　秦剑老怀大慰。

　　　　那还探究什么真实不真实？

　　　　他的眼珠开始滴溜溜的旋转，歪脑筋动起来了…

　　　　“娜儿，你坐得累不累？”他忽然问道。

　　　　“累？为什么会累？”娜儿仰头道。

　　　　秦剑拍了拍坐垫道：“这种座位还是太硬了些，不适合你这小女孩的身体，毕竟没多少肉…坐久了应该会不舒服吧？”

　　　　“我们又不是普通人族，哪里会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