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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有事，晚饭你就让跪着的那位做吧，我先走了。”

　　　　眠狂四郎脸色不好看，旋即又想起了什么，忍不住莞尔一笑。

　第三章　考验

　　　　来了人顶替，姚易算是得了空闲。身为弟子，这几年的姚易都肩负着厨师保姆这两个个相当有前途的职业，但现在来了个泷泽一郎，姚易总算是得了闲。高兴就回来蹭饭，不高兴就在外面瞎晃荡。

　　　　也不知道眠狂四郎是觉得姚易出师了，还是实在不愿意管了，总之这些日子对姚易不闻不问，一心在刁难着泷泽一郎。

　　　　姚易早上就出去瞎晃荡了一上午，午饭前又晃荡了回来。见泷泽一郎在院中劈柴准备饭食，姚易靠了上去。

　　　　“泷泽。”姚易开口道。

　　　　“姚师兄。”泷泽一郎点头招呼道。

　　　　这小子不算傻，还知道顺杆子往上爬，师兄都叫上了。

　　　　姚易坏笑着，说道：

　　　　“师弟京都人？”

　　　　泷泽一郎迟疑地点了点头。

　　　　“可是你口音不像。”

　　　　泷泽一郎微微将头偏了过去，低声道：

　　　　“许是我许久不回家，口音变了吧。”

　　　　姚易点了点头，抱着肩膀离开了。

　　　　泷泽一郎松了一口气，他算是个实诚人，撒谎很是难为他。

　　　　姚易走进了屋子，眠狂四郎盘腿坐在榻上，微闭着眼。

　　　　“嘿，这小子你还算满意？”姚易没大没小地说着。

　　　　眠狂四郎皱着眉，半晌才说道：

　　　　“泷泽一郎好像不是扶桑人！”

　　　　呦，老头子看人很准啊，这才接触几天啊，这就被看出来了？

　　　　“他行事做派和你很像，不似扶桑人。你家从中原过来，且心心念念故土，像中原人没什么，但他却不是。我查过，他拜师伊贺忍派，又在柳生道场学习过，按理说中原人是不会这般轻易学到扶桑高深武功的。”眠狂四郎道。

　　　　姚易点了点头，心里吐槽道：你要是有个那样厉害的义父，你也能学中原高深武功。

　　　　他这番表情被眠狂四郎注意到了，对着他问道：

　　　　“你不吃惊？”

　　　　姚易什么人啊，谎话张嘴就来：

　　　　“啊，不知为何，这扶桑人、朝鲜人和中原人，虽然长相差异不大，但我总能凭直觉看出来。”

　　　　眠狂四郎没有怀疑，点了点头。

　　　　“那你还愿意教他吗？”姚易问道，毕竟比起原来，多了自己这么一个变数。这些日子他也是故意离开，想着这两人培养培养感情的。

　　　　眠狂四郎沉默半天。终于开口道：

　　　　“不许传中原人本是你家立下的规矩，如今韩家就剩一个你，还要带头违反誓言，我也不是不知变通之人。”

　　　　其实说到底还是馋泷泽一郎的身子，朱无视遍寻大明才寻到这个天资心性都这般出众的人物，眠狂四郎这些年除了姚易，还没见过这般出众的人。

　　　　“过些日子我再考验他一番吧。”眠狂四郎叹息道。

　　　　“他要是和我一样要回中原呢？”姚易问道。

　　　　眠狂四郎摇头道：

　　　　“无妨，让他立誓将来要再传回扶桑就是了。当年你家祖先为保幻剑不失传，这才有了我扶桑幻剑一脉，我为了扶桑幻剑不失传，传给他也是天命所定。”

　　　　他这几日多次出手考验泷泽一郎，也知道了这是个心中仁善，恪守原则之人，也愿意相信他愿意遵守誓言，将来再传回日本。

　　　　姚易也放下心来，如今他一点气运都没有，还真不敢破坏剧情。

　　　　接下来几日，眠狂四郎接着刁难泷泽一郎，但泷泽一郎对此是甘之如饴，心中一点怨恨都没有。眠狂四郎很是满意，最后决定对他进行最后的考验。

　　　　“你不是扶桑人！”这话一出，跪坐在那边的泷泽一郎心中一惊，他自认没有泄露。自从被柳生雪姬察觉到是中原人之后，他是极为注意一些细节，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犹豫了一会儿，泷泽一郎跪服在地，说道：

　　　　“实不敢欺瞒前辈，晚辈原名段天涯，改名易姓只是为了在扶桑方便行事。”

　　　　眠狂四郎笑了笑，很是满意，别管别的方面，徒弟敢欺骗老师，必然是心中存了轻视之心。如今段天涯老实交代了，看来是心中还是存着敬畏的。

　　　　“当年幻剑是中原武功，机缘巧合传到扶桑，如今再传给中原人倒也没什么。”

　　　　听到眠狂四郎这般说道，段天涯心中一喜。他本以为无望学习幻剑，但没想到柳暗花明。

　　　　“前辈，晚辈是真心学习幻剑，还请前辈给与晚辈一个机会。”段天涯再次跪倒在地。

　　　　眠狂四郎转身看向院中，说道：

　　　　“传你幻剑也可以，但我要你立下誓言，以扶桑幻剑传人自居，将来的徒弟必须要挑选扶桑人，悉心培养，你能做到吗？”

　　　　“是，晚辈扶桑幻剑传人，在此立下誓言，将来必将幻剑传回扶桑，绝不在中原传下幻剑。”段天涯郑重发誓道。

　　　　“另外，我还要你发誓，不可用幻剑剑法杀害扶桑人。”眠狂四郎接着道。

　　　　段天涯刚要发誓，被门外传来声音打断。

　　　　“哎，不对，不行。”姚易抱着肩膀晃了进来。

　　　　眠狂四郎一皱眉，出声喝道：

　　　　“这不是你该参与的事。”

　　　　眠狂四郎虽然与姚易相处多年，平日也是习惯了没大没小。但姚易是中原幻剑传人，是不应该插手扶桑这一脉的事情。

　　　　“老头子别生气，我的意思是，要是有扶桑人做了坏事，这小子为了天下百姓阻止，难道还不能用幻剑杀他？”

　　　　眠狂四郎一愣，没有立刻接话。他为何让段天涯发下这个誓言？还不是担心将来扶桑与中原起战事，他是扶桑人，再怎么样屁股还是歪在扶桑这边的。

　　　　他自己的徒弟不帮扶桑没事，要是帮中原，他又该如何？所以让段天涯立下这个誓言，就是想着将来要是两国战事一起，段天涯能够两不相帮。

　　　　姚易虽与他相处不错，但也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这才说了这话激他。

　　　　眠狂四郎自认侠义，这话一下子将他堵得不上不下，终于，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罢了，那我就要你不许用幻剑杀害无辜扶桑人。”

　　　　段天涯郑重道：

　　　　“请前辈放心，晚辈必定死守诺言。”

　　　　“别急，还有一件事。”眠狂四郎抬手道。

　　　　“我要你去杀一个人。”

　　　　段天涯一愣，问道：

　　　　“请前辈告知。”

　　　　他没说全力出手，是给自己留了余地。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万一眠狂四郎让他杀害无辜人怎么办，那他宁可不学这幻剑。

　　　　眠狂四郎显然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心中更是满意，说道：

　　　　“我要你杀江户守石原。”

　第四章　毒计

　　　　段天涯此前见过石原，这不是个好人，杀他没有心理负担，很爽快地答应了。

　　　　眠狂四郎这一举也是有深意的，如今扶桑初定，不少扶桑武林人士都投身攘夷大将军门下，帮助贪官污吏横行霸道。

　　　　这个石原就仗着柳生家的帮助，在江户为非作歹，惹得天怒人怨。幻剑传人是悬在贪官头上的利剑，绝不能与官府为伍，只有段天涯与幕府划清界限，眠狂四郎才能传他幻剑。

　　　　接下来的一个月，段天涯再没有过来，姚易只得被迫继续担任厨子兼保姆，让他整天叫苦连天，日日盼着段天涯回来。

　　　　也许是上天见不得姚易受苦，段天涯终于在离开后的第三十五天回来了，同时带回来的还有石原的人头。

　　　　他盯着石原一个多月，总算抓住机会，最后在柳生雪姬的帮助之下斩杀了石原。

　　　　眠狂四郎遵守诺言，很痛快地传授了段天涯幻剑心决。

　　　　“噌”一声，段天涯腰中软剑出鞘，内力激荡，软剑震动，激起剑光，朝姚易刺来。

　　　　姚易剑尖指地，在段天涯出剑瞬间，竟然直接将眼睛闭上。在段天涯近身瞬间，他身影一动，也是剑光闪动。一瞬之间，姚易的剑已经驾到了段天涯脖子上。

　　　　“师兄剑法高超，天涯服了。”段天涯将手中软剑收起来，苦笑道。

　　　　虽然他叫姚易师兄，但实际上他比姚易还大上两岁，又是带艺投师。学习了幻剑之后还难以赢了姚易，实在让他心生苦涩。

　　　　“哈哈哈，天涯，你很是不错，能逼得他闭眼，你的幻剑已然有了三分火候了。”眠狂四郎笑道。

　　　　姚易将软剑收起，跟着说道：

　　　　“这幻剑是一击必杀的套路，出剑之时激起剑光，晃人心神。再加上身法极快，犹如幻影，等对手反应过来，已经是命丧之时。我与老头子时常较量，耳力已经是练了出来，会闭着眼躲避剑光，听声辨位。你初学幻剑可以谅解，之后等你纯熟之后，伊贺剑法与幻剑切换自如，那我这招就不起作用了。”

　　　　“他这是取巧的办法，你不用灰心。”眠狂四郎安慰道。

　　　　段天涯笑了起来，说道：

　　　　“是，我会继续努力的。”

　　　　眠狂四郎点了点头，抱着他的剑就独自离去。姚易见状，和段天涯交代了几句，连忙跟了上去。

　　　　“师兄。”段天涯在后面喊道，往日姚易与他练完剑都会与他一起离开，怎么这段时间倒跟着老师后面了呢。

　　　　姚易他知道剧情，段天涯学了幻剑之后没多久就是眠狂四郎的死劫，尤其是前两天有个独眼龙上门被赶走了，姚易更是小心。

　　　　等姚易追上眠狂四郎的时候，正见到他伸手够着树上的果子。

　　　　“住手。”姚易大吼道。

　　　　眠狂四郎被吓了一哆嗦，刚够到的果子直接掉落在地。

　　　　“你小子吓我干什么？”

　　　　姚易眼睛一转，说道：

　　　　“老头子，你这是不问自取，这是偷啊。”

　　　　眠狂四郎脸色发黑，说道：

　　　　“我吃两个山上的野果难道还有人找我麻烦不成？”

　　　　姚易脸色一僵，咳咳了两声，接着道：

　　　　“这山上野果不知有没有毒，就算无毒，也怕是酸涩得很，咱们还是不吃了。”

　　　　眠狂四郎冷笑道：

　　　　“我在这里住了多久？我每年这时候都喜欢来这里找这种果子。”

　　　　姚易挠了挠头，难道要自己说有人下毒？

　　　　这时候，身后传来有人走动的声音，姚易眼睛一亮，大喝道：

　　　　“什么人。”

　　　　身后之人听到姚易的叫喊之声，吓得转身就跑。

　　　　眠狂四郎眼神一愣，纵身而起，直接拦住了那人的去路。他是久经江湖的，一眼就看出这人不对劲，这草出手拦住这人。

　　　　“前、前辈。”被拦住的是个武士打扮的人。

　　　　“你认识我？”眠狂四郎问道。他虽是扶桑第一剑道高手，但隐居多年，一般人哪里知道他的名头。

　　　　“前辈是扶桑第一剑道高手，小人认识很正常。”那人咽了口吐沫说道。

　　　　姚易走了过来，问道：

　　　　“那你跑什么？”

　　　　“我、我、我只是在这边闲逛，怕打扰了前辈，这才跑开。”那人眼睛一转，现编了借口。

　　　　姚易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将手一把搭在那人肩膀上，说道：

　　　　“原来是误会啊。”

　　　　那人谄笑着，说道：

　　　　“是是是，只是个误会。”

　　　　姚易笑眯眯地拿出了个用布包着的果子，递给他，说道：

　　　　“让你受惊了，这个果子算是赔罪。”

　　　　那人又咽了口吐沫，不敢伸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