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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只离港不远，江岸边已经出现了唐军的身影，但他们此时只能望船兴叹了。

　　　　看着越来越远的唐军士兵，马士秀松了口气，他终于逃出了性命，暂时算是安全了。然而不等马士秀放松下来，突然有人指着江面上喊道：“你们看，那是个什么东西。”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古怪的铁甲舰

　　　　“大概是吧，听我爹说长江上的足有两头牛大，而且脾气很暴躁，如果惹恼了它两三口就能咬断一艘舢板。”有人猜测道。

　　　　“瞎说，谁看见过冒黑烟的，难道它着火了不成？”有人当即表示反对。

　　　　听到最后一句马士秀全身一个激灵，他猛然坐起身来，望向了士兵们观看的方向。只见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迅速驶来。它的水线很低，几乎看不到完成的躯体，露在水面上的部分犹如长长的三角窝棚，而在窝棚中间还挺立着两根圆柱形的杆子，那些黑烟正是杆子头上冒出来的。

　　　　“这是什么东西。”马士秀也从未见到过如此奇景，禁不住微微皱起眉头。

　　　　“快看，那个东西有动静。”有人指着对面那个三角窝棚说道，只见在那个三角窝棚的两侧斜面上，缓缓打开了一个个吊起的大门，闪亮的圆筒露了出来，马士秀看清那个东西的形状脸色大变：“大炮。”

　　　　湖广军所猜测的大家伙，正是唐军长江舰队的旗舰，拥有八门六公斤火炮的运河号。因为海军工程师们将长江舰队当成了各种造舰理念的实验场，造成整个舰队的二十艘铁甲舰没有一艘的样子重复，而且各种造型千奇百怪，有许多都不像船型。运河号就是这样一艘铁甲舰，或者按照军方的最新分类法叫做浅水重炮舰。

　　　　因为线膛炮还无法大规模量产，所以除了近卫师以外其他部队都还在使用以前的后装滑膛炮，不过就算如此武备唐军火炮已经能够冠绝世界了，更不要提面对没有火器配备的湖广军。

　　　　排水量九百吨的运河号速度只有六节，其低平到贴近水面的甲板很容易上浪，但高大的三角堡垒却有效保护了火炮和炮手的安全，此时面对着毫无反抗之力的湖广军运输船，他自然是游刃有余的。

　　　　“放箭，快放箭。”马士秀哀嚎着，命令船上的弓箭手拼命顽抗，只可惜运河号覆盖着厚达６８毫米的铁甲，就算是用火炮也很难造成致命伤害，更何况是软弱无力的羽箭。

　　　　刘闯坐镇运河号，满脸微笑的看着眼前负隅顽抗的湖广军，下达了开炮的命令。双方距离超过五百米，羽箭如何能够攻击到运河号的铁甲，但铁甲舰上的火炮却是以直瞄的方式，对湖广军的船只造成致命杀伤。

　　　　不算密集的炮弹陆续射出，准确的击中了最前面的几艘湖广军木船，所有船只中弹后立刻爆炸起火，上面运载的士兵非死即伤，看得其他人心惊胆战。因为是直瞄射击，准确率非常高，海军的炮弹又经过了特殊防水处理，所以运河号使用的全都是开花弹，这些炮弹撞入船舷后再引起惊天爆炸，任何一艘木船都难以承受。

　　　　湖广军死伤惨重，许多人受伤后落水被淹死，尚未遭到炮击的木船则拼命的加快速度，希望能够在自己成为目标之前，尽快赶到对岸的汉阳去。运河号不断开炮，一艘艘木船被击沉，湖广军的伤亡越来越大。

　　　　“快，快划船。”马士秀嚎叫着，他催促着船上的士兵们用手中武器划船，哪怕能够快上一线，生还的希望也能更大一些。

　　　　轰轰的炮声不断传来，而且还有越来越密集的趋势，马士秀抬头看去，发现有更多的铁甲舰正向着他们包围过来。这些铁甲舰虽然造型各异，速度有快有慢，但每一艘上都有至少两门火炮。如此密集的炮弹落在湖广军的船只上，炸起一连串的火光，越来越多的船只被命中，汉江中密布着落水的湖广军，哀嚎声、惨叫声、咒骂声混合在一起，充斥着江面上每一寸空间。

　　　　马士秀有些发愣，他想到这次偷袭会失败得如此彻底，不但在陆上难以抵敌，到了江面上更是毫无反抗之力。“快逃。”马士秀发愣间忽然听到有人大喊，他转头看去，发现一艘铁甲舰侧过船舷，黑洞洞的炮口已经瞄准了他所在的这艘船。

　　　　马士秀没有丝毫犹豫，他的身体猛然弹起，跳入了略带寒意的江水之中。身体完全浸入江水，马士秀有着短时间的失聪，但很快他就感觉到江水的震颤。

　　　　四肢拼命拍打着江水，马士秀很快升到了水面上，等他抹去脸上的水迹，转头看向自己刚刚坐着的木船，却发现那里只剩下一堆正在江面上燃烧的散乱碎木，以及漂浮在水面上的浮尸。

　　　　长江舰队的部分舰艇在刘闯的亲自率领下沿江而上，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刻抵达了武汉江面。等到马士秀费尽气力爬上江岸的时候，他才发现幸存下来的士兵连三百人都没有，剩下的全都葬送在了汹涌的江水之中。

　　　　在消灭了偷袭船队以后，铁甲舰队在汉口港靠岸了，刘闯直接上岸来找田见秀。

　　　　作为朱聿键的二弟，田见秀在这群学生中也是很受尊敬的。刘闯即使成为了长江舰队的司令官，见到田见秀也是毕恭毕敬：“田大人，刘闯增援来迟。”

　　　　“不迟，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有了你们的舰队，左良玉注定完蛋了。”田见秀哈哈笑道：“你们来了多少铁甲舰？”

　　　　“五艘。”刘闯伸出了五个手指。

　　　　“只有五艘？你们长江舰队不是有二十艘吗？”田见秀闻言一愣。

　　　　刘闯嘿嘿笑道：“我们十天前起航，先将一支登陆部队送到了应天府登陆。那边全靠水上运输补给物资，自然需要更多的铁甲舰护卫。”

　　　　“哦？已经登陆了？看来他们的进攻部队很快就要撤回了。”田见秀听得眼前一亮。

　　　　刘闯点了点头：“老师让我给田大人带来一句话，左良玉此人留不得，必须全力剿灭。”

　　　　“我知道了，肯定不让左良玉有好果子吃。”田见秀点了点头。

　　　　此时在长江的另外一头，江面上的战斗已经逐渐平息，朝廷水师本打算切断登陆唐军的后勤补给，将这些正在进攻龙潭的军队打垮。

　第一千零八十章　进攻汉阳

　　　　朝廷水师也不算弱，在经过一番搜罗之后，山东、江苏和广东水师的大部分都汇聚到了应天府，成了朝廷水师的基础，这些船只虽然大小各异，品类异常繁杂，但好歹也有近百艘。

　　　　正是因为数量够多，朝廷对水战有着极大的信心，所以他们一次性全部投入到了对唐军长江舰队的攻击中。就在刘闯率领五艘铁甲舰前往武汉之后，朝廷与唐军的水战开始了。

　　　　尽管自身只有十五艘，但全身覆盖铁甲的舰队却毫不畏惧的主动迎战。朝廷的水师战船因为结构不算结实，所以大多只在船首安置一门红衣大炮或者佛朗机炮，威力也在千斤和三千斤之间。

　　　　这些已经落后的火炮，注定会被时代所淘汰，当他们的炮弹落在铁甲舰上的时候，直接就会被铁甲弹开，根本无法造成更大的伤害，而唐军铁甲舰的炮火，却几乎是一炮就能摧毁对方。

　　　　这样的战斗是一边倒的，尤其是奉化江号、大塘河号和飞云江号都有水下撞角，他们仗着皮糙肉厚不怕火炮的特点，直接冲入对方的舰队中，依靠强大的蒸汽机动力，撞得朝廷战船纷纷破碎，极大的搅乱了朝廷水师的队形。

　　　　战斗仅仅经历了三个小时，朝廷水师就全军覆没了，三千多水师官兵，除了六百多战死，三百多人逃走之外，剩下的两千多人都成为了俘虏。消灭了朝廷水师，唐军完全掌控了长江水道，长江舰队甚至派出五艘火炮口径最大的铁甲舰，上溯到南京城外，进行了一次对城墙的炮击。

　　　　“唐军已经逼近，诸位大人以为当如何应对？”弘光帝朱由崧听到炮声已经快被吓死了，他连忙召集全体大臣议事。

　　　　“臣以为当召江北四镇勤王，击退唐军叛逆。”张慎言当先说道。这个老头子也算是运气好，因为惹怒了崇祯而遭到发配应天府，结果如今在南京他又登上了右都御史的职位。

　　　　“不可。江北四镇需防备清军南下，如果将其全部抽调万一清军从北方而来如何抵挡？更何况江北四镇皆是步兵，如今江面被唐军控制，他们又如何渡江？”兵部尚书史可法当即反对道。

　　　　“我看还是先让马士英大人回来再说，至少兵力多一些。”户部尚书姜曰广提议道。

　　　　“也只好如此，只是唐军水师太过厉害，我们又当如何应对？”朱由崧点头问道。

　　　　“不如设拦江铁索。”阮大铖也没有办法，结果只能把水师作战很传统的一种作战方法说了出来。

　　　　“试试看吧，或许有用。”史可法也不确定是否可行，实际上他也并不懂军事，尤其不擅长水战。

　　　　兵部很快发出文书，急召马士英返回救驾，与此同时左良玉也给儿子左梦庚发出了差不多的消息。当五艘铁甲舰抵达了武汉江面，这个被江水分割成三部分的城市已经没办法防守了。

　　　　第二天早上，田见秀依靠五艘铁甲舰完全掌控江面的机会，利用大量小船在汉江上搭起了浮桥。有了这条沟通汉江两岸的浮桥，汉阳已经守不下去了，不过左良玉还不甘心。武汉的繁华难以割舍，更何况这几天时间已经让各地军队陆续汇集到武汉，此时左良玉手中还有近四万人，足够他拼上一次。

　　　　逃回的马士秀被左良玉指定负责汉阳保卫战，他所拥有的是近两万守军。有了这么多人，马士秀有有了些许底气，他很快利用此处的地形，积极部署防守阵地。

　　　　唐军凭借水上优势，在琴断口建立了浮桥，开始源源不断的将军队输送到汉阳镇，随同而来的还有团属和营属的大量2公斤行营炮。江岸被唐军占领，更何况江面上有铁甲舰的重型火炮掩护，湖广军根本无法靠近。

　　　　见到江岸难以防守，马士秀率军退守三眼桥，在桥东的仙女山、米粮山、锅底山、汤家山、磨子山、扁担山一带构筑起防御阵地。

　　　　唐军火炮难以射击太高的山头，步兵只好拉开队形直接往上攻。山头上的湖广军依靠地形优势，用羽箭密集的攒射唐军冲锋队伍，唐军也用燧发枪进行还击，双方在这一线的山头上展开了攻防战。

　　　　田见秀知道全面进攻不如突破一点，他集中两个营的兵力从米粮山发起了进攻。唐军作战勇敢，士兵们依靠着山间的树木石头作为掩护，逐步向着山头进攻，湖广军也依靠羽箭和礌石进行压制，企图将唐军压在山下。

　　　　唐军的燧发枪仰射虽然无法及远，但这只是滑膛枪的射程，那些神枪手使用的来复枪不在此列。他们能够轻松的从山脚下精准射击，命中山顶上正在射箭的湖广军官兵，遭到火力压制尤其是大量下级军官被射杀，湖广军只能缩了回去不再乱伸头放箭了。

　　　　少了对方的箭矢压制，唐军得以迅速接近山顶，靠近到有效射程的唐军连续射击，用密集的弹雨压制着对方，杀得湖广军节节后退。端着上了刺刀的燧发枪，唐军一鼓作气冲上山顶，与湖广军展开了肉搏战。

　　　　唐军使用的都是燧发枪上的卡扣式刺刀，如今的卡扣式刺刀已经进化到了第二代，其造型变成了三棱形。

　　　　三棱刺刀功能单一只能用于刺，但是其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