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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刑司是朝廷衙门，官差都是隶属于朝廷编制的。你石小凡的家丁算怎么回事，一群狗腿子有什么权利抓人。

　　　　一个驸马的家丁，居然打将到人家衙门内，去把人家衙门的官差给反过来抓了。这是什么性质，你这是造反的性质。

　　　　可狗腿子们不管这一套，只要是小公爷一句话，别说是抓你几个衙门的官差，就算是闯皇宫，他们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的。

　　　　狗腿子们跃跃欲试的就要上前动手，陆文卓大惊：“驸马爷，这里是提刑司衙门，你们好大的胆子！朝廷有法度，大宋有律法。就算是他们犯了法，也轮不着你的人来抓吧。”

　　　　石小凡冷冷的看着他：“好久没有人跟老子叫板了，陆文卓，你他娘的是第一个。你觉得，老子敢不敢抓你。”

　　　　陆文卓确实觉得自己有些天真了，虽然这里是提刑司衙门，这败家子会怕么。他要是害怕，就不会带着家丁闯进来了。

　　　　既然鱼死网破，陆文卓也豁出去了：“好啊，既然驸马爷要动武，那就休怪下官不客气了。这里是提刑司衙门，还轮不到你们放肆。来啊，谁敢动手抓人，就给我上！”

　　　　提刑司的官差一听，与其就这样束手待毙的被这些人抓住，倒不如放手一搏，反正横竖都是个死。

　　　　当下，段冲他们几个官差，纷纷拔出佩刀，准备来个鱼死网破殊死一战。

　　　　而这时候狗腿子们倒是有些孱，毕竟对方手里有家伙。真动起手来，万一有个死伤，那就不划算了。

　　　　就在狗腿子们犹豫着上不上的时候，提刑司外面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然后，一个人高声叫道：“皇城司查案，闲杂人等速速回避，闪开，都闪开！”

　　　　关键时刻，皇城司来了。

　　　　没错，叶青知道这个败家子的脾气，石小凡这去提刑司一闹，必然会闯出大祸。这败家子去了提刑司，自己总不能袖手旁观的。

　　　　即便是证据暂时不足，叶青也顾不得了。当下，他点了皇城司的兵马，一路浩浩荡荡的去了提刑司。

　　　　皇城司的人去抓提刑司，这也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没有赵祯的旨意，皇城司也是无权去动这样的部门的。

　　　　不过，为了防止这个败家子闹事，叶青只能硬着头皮，带着部下来了。

　　　　皇城司的人一来，提刑司的段冲他们登时怂了。而石小凡，看到叶青的到来，则加倍的理直气壮。

　　　　“叶青，你来的正好。提刑司的这几个王八蛋招了，就是他们在京城放贷，逼死了顾三郎。还有，他们手上肯定不会是这一件案子，这些就交给你们皇城司了。”

　　　　对于石小凡的话，叶青其实是有些为难的，不能说你让抓人就抓人吧。万一，这事被官家知道了，还不知道官家会怎么想。

　　　　赵祯或许会想，就连皇城司都和这个败家子穿一条裤子了。你石小凡还真是能量巨大啊，这对于石小凡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当下，叶青对石小凡的话不闻不问，而是直接看着陆文卓：“陆公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完了，放高利贷这事惊动了皇城司，那就彻底完犊子了。陆文卓心中明镜也似，当下回道：“叶公事，实在对不住，是我们提刑司府上几个差役私自放贷，以至于闹出人命。此事，我也是刚刚知晓。”

　　　　叶青点点头：“原来如此，既然陆公事也这么说，来人，把这几个提刑司的差役抓起来，押送到皇城司！”

　　　　皇城司的逻卒们一拥而上，登时将段冲等人抓了起来。谁知，陆文卓这时又道：“叶公事，这不妥吧。即便是抓人，也是开封府的事。此案没有上达天听，你们皇城司有什么权利抓人。”

　　　　是的，皇城司虽然嚣张，可是没有赵祯的旨意，这案子终究还是得交与开封府审理。

　　　　谁知，叶青冷冷的道：“皇城司办案，依祖宗法。只要是京城的罪案，皇城司皆有权过问。陆公事不服，尽可到官家那里告我们去，带走！”

　　　　其实陆文卓这话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到赵祯那里告状。不管你是不是参与了放贷，身为提刑官，你们提刑司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这个提刑官都是难辞其咎。

　　　　就这样，皇城司的逻卒们，将提刑司的几个官差全部双手反绑，套上铁链押走了。

　　　　即便是陆文卓尽量想表现得镇定，可还是禁不住有些发抖。他知道，自己的末日马上也就要到了。

　　　　且不说自己真的能不能撇的一干二净，就算是他把放高利贷的案子推脱的一干二净了，单单是失职这个罪名，就足以让他万劫不复。轻则罢官，重则逐出京城了。

　　　　还有，这事如果这个败家子不参与，自己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与高利贷案子撇干净。

　　　　可如今招惹了这个败家子，自己再想着全身而退，已经是不太现实的一件事了。

　　　　还好，自己背后还有一个靠山。眼下为今之计，只有依靠自己背后的靠山，先保住自己一条小命再说了。

　　　　谁知，陆文卓想的倒是不错，可石小凡却不打算放过他：“叶青，你为何不把陆文卓这个狗东西一并抓了。”

　第一千九百四十二章　失踪

　　　　人家是堂堂的京畿提刑官，石小凡张口闭口的骂人家狗东西，是可忍孰不可忍。

　　　　“驸马爷，怒欺人太甚！”陆文卓怒喝一声。

　　　　可谁知，这种话对于石小凡来说根本是无效的，他不但不害怕，反而挑衅的怒道：“没错啊，老子就是欺人太甚，你第一天知道啊。”

　　　　跟这个败家子叫板，纯属自讨没趣。石小凡不但有嚣张的资本，人家也有比东京城城墙更厚的脸皮。

　　　　被石小凡这一怼，陆文卓登时哑口无言起来。他知道跟这个败家子打嘴仗讨不到什么好处，只好看向叶青：“叶公事，这事你怎么说。”

　　　　叶青一愣，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陆文卓会突然开口询问自己，当下他轻咳一声：“这个，驸马爷为人处世陆公事向来都是知道的。陆公事，你又何必计较。”

　　　　他娘的，说完陆文卓就后悔了，他真想扇自己一个嘴巴子。他忘记了，这个叶青和败家子是穿一条裤子的。二人本就是狼狈为奸，这次来提刑司抓人，怕也是提前商量好的吧。

　　　　没错，这很像是败家子干的事，不过，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陆文卓也就豁出去了：“好啊，原来叶公事和驸马爷是故意来找本官麻烦来了，既如此，你们不是想抓我么，那就请吧。”

　　　　石小凡可不管这一套：“叶青你听到啦，是这厮让咱们抓的，你还等什么，抓他。老子这辈子还没见过你这么奇怪的要求，既然你让我们抓你，那么我们就成全你。叶青，抓他！”

　　　　石小凡是不在乎的，管你有没有证据，管你是不是位高权重。老子怀疑了你，就先得把你抓回去再说。

　　　　叶青却颇感为难，他毕竟还是带脑子的。虽然种种迹象都表示，陆文卓和此案脱不了干系。可人家毕竟是个提刑官，想抓他哪有那么容易。一个位高权重的提刑官，别说是没有证据，就算是有十足的证据，想抓他也得官家点头同意才行。

　　　　“叶青你还等什么，抓他啊！”石小凡等不及了。

　　　　谁知，叶青只是一拱手：“陆公事，对不住了。你们提刑司的人犯了法，本官自不会放过他们，至于你陆公事，好自为之吧。”

　　　　说完，叶青就吩咐他的手下，皇城司的逻卒们撤出提刑司。石小凡大惊：“我说叶青，你干什么！为什么不抓这个王八蛋。”

　　　　叶青无奈：“驸马爷，抓不抓陆公事不是我说了算的。此案，将来自有官家定夺。”

　　　　看来，叶青这厮是不肯抓陆文卓了。看陆文卓这小子猖狂的眼神，石小凡越看越怒，当下他撸起袖子：“好，你们都不抓我来抓。来福旺财，咱们上！”

　　　　幸亏曹小梅没在这儿，若是她在场哪还有这么多废话，早就冲上去，三拳两脚就把陆文卓收拾了。

　　　　但狗腿子们也是无条件服从石小凡的，闯祸的事他们干了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来福和旺财等人就要抢上，这时候叶青转头道：“驸马爷，你抓了陆公事，可是犯了大罪的。此事，还请你三思。”

　　　　石小凡一怔，就连叶青都没有权利动陆文卓。若此时自己把他抓了，这个当初在户部走了田广振的后果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这次祸怕是闯的更大了些。

　　　　问题是，即便是自己将陆文卓抓了，抓到那里去？送去皇城司，叶青肯定不会收。送到开封府，开封府怕是会把自己一起抓了。

　　　　抓回石府？人家是提刑官，你把这厮抓回石府有什么用。即便是弄出一些口供，也是屈打成招，并没有什么卵用。

　　　　正如叶青所言，现在抓陆文卓，并没有什么好处。

　　　　当下，石小凡指着陆文卓威胁道：“姓陆的，咱们走着瞧。”

　　　　石小凡最终没有碰陆文卓一根手指头，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闲来无事，他跟着叶青去了皇城司。叶青有些恼怒：“老石，你太冲动了，坏了我的大事。”

　　　　石小凡对此倒是嗤之以鼻：“什么坏了你大事，老子这不是帮你把人抓回来了么。先把那几个差役严刑拷打，还怕他们不招？”

　　　　叶青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些人都是受过专门训练，或者说，他们有什么把柄在陆文卓手里。即便是严刑拷打，怕也未必能使他们招出什么来。”

　　　　这倒是说的没错，当初在提刑司，段冲他们就口口声声说。放高利贷的事与陆文卓无关，八成，这些人有什么把柄在陆文卓手里。

　　　　石小凡不说话了，他也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草率了：“那、那怎么办？”

　　　　叶青想了想：“眼下，就是派人盯着陆文卓。看他有什么异动，即便是这案子没有查到他头上，此时的陆文卓一样大祸临头。看他如何在官家面前交代，哼哼，咱们走着瞧。”

　　　　果然，正如叶青预料中的一样，段冲等人在皇城司受尽酷刑，可最终却还是没有招出陆文卓。他们只是说，放高利贷是他自己的主意，陆公事全然不知情。

　　　　这几日，案子一时陷入僵局。更让人震惊的是，负责跟踪陆文卓的几个皇城司逻卒，居然在昨夜跟丢了。

　　　　这让叶青着实大吃一惊，要知道皇城司的逻卒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他们的职业就是跟踪挖掘各种线索。跟踪，是他们的必备课。一般人是很难发现的。可谁知，就在昨夜，皇城司逻卒看到陆文卓半夜离了家，一路跟踪之下，居然跟丢了人。

　　　　仔细想想，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陆文卓是提刑官，让要想甩掉几个皇城司的逻卒，并非什么难事。

　　　　然而，接下来的事，几乎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就在昨夜陆文卓离开了家，他竟然一夜未归。这让叶青感觉大事不妙，莫不是，这厮半夜悄悄的逃了？

　　　　不能啊，他的家眷不管了么。还有，京城晚上都是四城城门大闭的，他是怎么逃走的。还有，他逃走了又能去哪儿。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怕是宁死也不会做这种事。

　　　　果然，出事了。正午的时候，一名皇城司逻卒来报。在汴河打捞出来一具尸体，死者，正是京畿提刑官陆文卓。

　第一千九百四十三章　不撞南墙不回头

　　　　陆文卓竟然死了，这着实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堂堂的京畿提刑官，居然被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