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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福赶着马车，在东京城内行驶着。

　　　　街道繁华，人来人往，是以马车行的并不快。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妪颤颤巍巍的走在马路中间。来福一看不妙，慌忙勒住马车。那马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马车内的石小凡和赵嫕被突然的急刹车一晃，赵嫕差点被轿门撞到头。

　　　　石小凡大怒，他掀开轿帘破口大骂：“来福你个王八蛋，干什么那！”

　　　　然后他就看到马车前面那老妪了，老妪行动迟缓，类似于一只树叶上的蜗牛。

　　　　蜗牛缓缓回过头，呆滞的看了一眼马车，然后“啊！”的一声，扔掉手里的拐棍躺在了地上。

　　　　石小凡大吃一惊：“怎么、怎么了这是？”

　　　　于是他下车，来福也吓得停下马车跟着走了下来。

　　　　这时候围观的百姓纷纷聚拢了起来，人们在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石小凡抢过去，他要扶起那个老妪：“老大娘，您没事吧？”

　　　　老妪哼哼唧唧：“哎哟，哎哟，我的琵琶骨啊，我的波灵盖啊、还有我那小蛮腰啊，疼啊！”

　　　　嗯，小蛮腰？

　　　　石小凡差点吐了，他明白了，碰瓷。

　　　　据说，“碰瓷”是清朝末年的一些没落的八旗子弟“发明”的。这些人平日里手捧一件“名贵”的赝品瓷器，行走于闹市街巷。然后瞅准机会，故意让行驶的马车不小心“碰”他一下，他手中的瓷器随即落地摔碎，于是瓷器的主人就“义正言辞”地缠住车主按名贵瓷器的价格给予赔偿。

　　　　对这个基本上是赶时间的人进行讹诈，成功的几率很高。久而久之，人们就称这种行为为“碰瓷”。

　　　　没想到啊，这大宋朝都能遇到这个。这人倒是无师自通，演技精湛。

　　　　于是原本打算伸出手的石小凡停了下来，来福也凑过来道：“小公爷，这人想讹人啊。”

　　　　狗腿子们从后面跟了上来，老妪有些孱，她怎么能想到，对方这么多人。

　　　　好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掉了满嘴牙齿的她，料想旁人也不敢把她怎么样，毕竟这么大年纪了。

　　　　“哎哟，哎哟，撞死人啦！老婆子不行了，哎哟撞人啦！”

　　　　“行了，别喊了，”石小凡不想跟这种人一般见识：“说吧，多少钱？”

　　　　老妪一怔，她碰瓷多年，技术精湛。富商大贾达官显贵她都遇上过，哪一个不是跟自己讨价还价。

　　　　这人上来就开口问多少钱，我还价的意思都没有，不是土豪就是冤大头。

　　　　老妪心中一喜，伸出五根手指：“最少五百文。”

　　　　石小凡一怔，古人实诚啊，本指望看她这么大年纪了，大不了破财免灾。

　　　　谁知道这厮开口居然只要五百文？

　　　　其实对于平头百姓来说，五百文已经不少了。

　　　　“来福，给她两贯。”

　　　　两贯……

　　　　围观的众人都惊呆了，两贯钱啊。这谁啊，这么败家子。有钱也不至于这么花的，很明显这老妪是个骗子么。

　　　　来福也很无奈，这种老人，打不得骂不得，送到衙门关进牢里还得管吃管喝。

　　　　“来人家，别再出来干这个了。这两吊钱是我家小公爷好心给你的，你拿去吧。”来福给了她两贯钱，扶着那老妪站起来。

　　　　那老妪点头似啄米：“谢谢谢谢，下次不会，绝对不会了。”

　　　　这种人已经没了羞耻和自尊，来福暗自叹了口气，小公爷这是助纣为虐，这种人怎么会改。

　　　　拿了钱的老妪立刻精神起来，她捡起自己的拐棍，眨眼挤进人群不见了踪影。

　　　　石小凡暗自叹了口气，这种人，你还真难治。

　　　　再次回到马车上，赵嫕微微皱眉：“她是在讹人么？”

　　　　石小凡轻轻一笑：“哈，公主你也看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同情心泛滥呢。”

　　　　谁知道赵嫕又说道：“她是挺可怜的啊，这么大年纪了，还做这个。要是一个不小心，被马车压过去就死了。”

　　　　赵嫕多愁善感菩萨心肠，石小凡却对此事过目便忘。

　　　　第三日上，赵嫕来找石小凡去钓鱼。女孩子不怎么喜欢钓鱼的，石小凡却乐此不疲，为了让他高兴，赵嫕是勉强陪着他去的。

　　　　同样的街道、同样的位置，确认过眼神，是同样的那个人。

　　　　这次赶车的是旺财，旺财毛里毛糙手艺潮了点，差点就让马车将那老妪压过去。

　　　　老妪哼哼唧唧：“哎哟，哎哟，我的琵琶骨啊，我的波灵盖啊、还有我那小蛮腰啊，疼啊！”

　　　　这就不能忍了，石小凡对着马车里的赵嫕说道：“看到没有，这年头好人难当啊，这老太婆又来了。”

　　　　“小凡，怎么办呀，咱们再给她些钱吧。”赵嫕彷徨无措起来。

　　　　还给钱？这太也小看我这个败家子了。

　　　　“公主，是我错了，对待这种人就不应该同情。”说着石小凡下了车。

　　　　老妪还在那儿哼哼唧唧，旺财气不打一处来：“小公爷，又是她。”

　　　　“不是跟你说了么，不让你干这个了，你怎么又干上了？”石小凡问她。

　　　　老妪也没想到又是他，不过这老太婆脸皮奇厚：“小官人又是你啊，看在熟人面子上，这次给你打五折，您给一贯就行了。”

　　　　石小凡冷笑一声：“一贯？你打发叫花子呢，你这是分明瞧不起我啊，最少十贯！”

　　　　老妪一听大喜，这是活财神啊：“多谢小官人，小官人长命百岁，多福多寿！”

　　　　“哎呀，只是这有点为难啊。”石小凡挠了挠头：“我这次出门走得急没带钱，要不，我带你去府上取？”

　第四百九十五章　家有一宝

　　　　看来这老妪是成精了，显然她知道跟石小凡走的下场：“老婆子我走不动了，要给钱现在给，不然你别想走。”

　　　　这真是活久见，石小凡安自恼怒起来：“老大娘，我上次给过你两吊钱了。你这讹人也不能专挑一个讹吧，这样，让我们先走，我还要钓鱼去呢。”

　　　　老妪抱着马车车辕：“那不成，你这么有钱，最少再给一贯，这是看在老熟人的价格。”

　　　　“唉，我说老大娘啊，我们的马车撞了你是我们不对，咱们得负责到底不是。旺财，把这老婆婆的拖到马车上去，带走！”石小凡叉着腰，怒了。

　　　　旺财吓了一跳：“小、小公爷，咱们带她干嘛呀？”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没听说么你。你个王八蛋差点把人给撞了，不得负责到底啊。带回去，你把她当你老娘一样给我供着。”

　　　　旺财吓得魂飞魄散：“我不要，我又没撞着她，是她讹人！”

　　　　“你敢不要我踢死你！”石小凡威胁着招呼两个狗腿子：“你们俩，小心的扶着这位老大娘上车，咱们把人给撞了，不能赔点钱就算了吧。先拉回家，让旺财当他老娘一样伺候着，回头再找个郎中，若是没什么大问题就留在府上让旺财给她养老送终，上车！”

　　　　周围吃瓜群众掌声热烈，好人啊，纷纷向石小凡竖起大拇指。

　　　　石小凡上了马车，一脚把旺财踢了下去：“滚下去，不中用的狗东西，让来福来赶车。”

　　　　败家子出行是嚣张的，他和赵嫕乘坐一辆带轿顶的马车。狗腿子们后面坐的马车是敞篷的，那本就是一辆拉货的马车，现在拉了狗腿子。

　　　　旺财想去死，那俩狗腿子将老妪搀扶着上了身后那辆马车，老妪立刻杀猪一样鬼叫：“放开我，你们干什么！救命啊，杀人啦！”

　　　　狗腿子不管不顾，二话不说将那老妪抬上马车，一名狗腿子怒道：“你在叫喊，老子拿麻袋塞你嘴巴里。看到没有，老子们都是杀人不眨眼，抽筋不剥皮的老手，你再啰嗦一刀砍死你！”

　　　　老妪这才发现，自己终于遇到了狠人，她吓得缩在车里瑟瑟发抖。不知道眼前这帮恶人会把自己弄到那里去，看样子，他们个个凶神恶煞的，着实吓人。

　　　　围观群众倒是高兴了，显然这条街上的许多人认识那老妪。

　　　　有人高声叫道：“孙大娘，你老来福啊，人家这位官人撞了你，你回去跟着享福去吧。”

　　　　原来这老妪叫什么孙大娘，另一人也笑道：“去吧去吧，你家这大宅子未必有这官人家奢华，去了享清福多好。”

　　　　这些人冷嘲热讽，显然平素对这个孙大娘早就看不惯了。现在来了这帮人报复她，众人心中暗自称快。

　　　　旺财想去死，无端捡回来这么一个橘子皮老娘，小公爷吩咐又不敢不从：“来福，小公爷让你过去赶车。”

　　　　来福乐不可支：“旺财，照顾好你娘，别吓着老人家。”

　　　　旺财大怒：“这是你娘！”

　　　　其他狗腿子哈哈大笑，孙大娘吓得缩在马车角落：“你们什么人，想干什么！”

　　　　旺财正怒气无处发泄：“老子是山上的土匪，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

　　　　老妪一听吓得又张口欲叫，一名狗腿子拿起车上的一把刀：“你再敢叫一声，老子把你头割下来当球踢！”

　　　　狗腿子们故意装的凶神恶煞，孙大娘哪里还敢说话，缩在车上瑟瑟发抖。

　　　　恶人自有恶人磨，狗腿子们一吓唬，这孙大娘老实了。实际上她碰瓷也是软的欺硬的怕，这次看来遇到狠人了。

　　　　马车一路颠簸，狗腿子们在车上哈哈大笑。

　　　　“旺财，照顾好你娘，别真摔着了。”

　　　　“旺财，你娘不会晕车吧，别吐我身上啊。”

　　　　旺财脸色铁青，怒气无处发泄：“你个老不死的看什么看，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老妪慌忙低下头，“哇”的一口吐了。

　　　　狗腿子们纷纷躲避，登时骂声一片。

　　　　“你个老东西，真晕车啊。”

　　　　“我看不像晕车，她是看了旺财一眼才吐的，旺财你个王八蛋你这是多丑。”

　　　　“瞧把你娘恶心的都吐了，旺财你太丑了，老子都想吐。”

　　　　旺财：“我整死你们！”

　　　　狗腿子们哈哈大笑，一路来到了东城门。守门卒一看是石小凡的马车，慌忙点头哈腰的让行。

　　　　然后他们便发现后面马车上居然还坐着一个老太婆，门卒不由得大为惊奇。孙大娘坐在后面的马车上，原本可以出声跟门卒打招呼喊救命的。谁知道看着门卒对这些人如此恭恭敬敬，孙大娘心中一寒，知道这帮人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人物了。怕是自己韩出声，门卒也未必肯救自己。

　　　　况且一名狗腿子手里还握着刀，别自己还没等出声，一刀被劈死在着。孙大娘哪里见过这等阵势了，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众人一路向东，来到一处湖边终于马车停下了来。

　　　　石小凡下了马车，然后搀扶着赵嫕也走了下来。这里湖水宁静，倒是一派田园风光。

　　　　狗腿子们将渔具递过来，石小凡和赵嫕二人一人拿着一根竹竿来到湖边开始钓鱼。

　　　　他们用的是蚯蚓，赵嫕吓得“啊！”的一声大叫。石小凡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这，这是什么？”赵嫕指着石小凡手里拿着的蚯蚓。

　　　　“这是蚯蚓啊，不吃人的。你摸摸看，用手拿一下。”

　　　　赵嫕哪里肯用这个，她是公主，平生怕是连见都很少见这种生物。

　　　　石小凡给她科普了一下蚯蚓的知识，又哄了半天，没想到赵嫕居然敢用手抓了，只是略微有些胆战心惊。

　　　　这让石小凡大出意料之外，许多女孩子是非常怕这些东西的：“你不怕了？”

　　　　赵嫕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