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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肚腩的眼睛立刻亮了，眼神随着来福银票晃动的方向左摇右摆。

　　　　“你告诉我，最近有什么人来买过杭州段家织锦的人，这些钱就都是你的。”

　　　　大肚腩想去抓这些银票，可惜抓了个空。饶是如此，他也已经发现最小的面额也是五百两的。这么多钱，他忙活十年也赚不了这么多。

　　　　来福这么一说，让大肚腩不禁佩服起来：“客官您这一来就热血沸腾的，吓得在下还以为打劫的。”

　　　　来福微微冷笑：“你若是说不出来，我就是打劫的，我会把你的店给砸了。”

　　　　大肚腩一愣，随即慌忙陪笑起来：“客官好眼力，原来是个行家。这杭州段家织锦非行家分辨不出，不瞒客官说，半年前确实有人来进了一批杭州织锦的布料。”

　　　　来福又惊又喜：“可是青色的？”

　　　　大肚腩大拇指一翘：“厉害，确实是天青色织锦布料。”

　　　　“还有么，拿来我看看！”

　　　　谁知道大肚腩摇了摇头：“杭州段家织锦确实是好布料，可是价格太高。在常人看来，和城北布料没什么区别。所以我进了一些也不好卖，以后就没有再进。”

　　　　小公爷果然是神仙，这都查得出来。来福是又惊又喜，他终于有了线索：“快说，是什么人来买的？”

　　　　无商不奸的大肚腩却闭了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来福手里的交子银票。

　　　　来福将交子银票塞给了他，大肚腩立刻如狗一般的点着头：“多谢多谢，不瞒客官说，半年前来小店定制段家织锦的，乃是宫里的一位尚衣间的司衣。”

　　　　来福吓了一大跳，宫里的人，还是位司衣。这让他感到后背发凉，一阵深深地恐惧感袭来。

　　　　司衣，女官名。隋炀帝始置，为宫廷女官，二十四司之一。员二人，从六晶。属尚服局，掌宫内衣服首饰之事，唐朝改正六品。宋、金、明悉如唐制。

　　　　尚服局，也就是如今的尚衣间。炀帝建尚服局时为主官，辖司玺，掌汤沐巾栉玩弄；司仗，掌仗卫武器。四司各二人，下有典、掌、女使。唐承隋制，惟改司玺称司宝。五代北宋仍有司宝、司衣等名目。

　　　　也就是说，进这批布料的，那是掌管宫廷服装的一位司衣所订。这让来福细思极恐，这么说刺客居然是宫里的。

　　　　来福抓着大肚腩的衣襟：“你，你若诓我，我便把你的店给砸了！”

　　　　大肚腩立刻又紧张起来：“此事千真万确，不然这布料价这么高，旁人谁会要。”

　　　　这就让人奇怪了，来福不解的看着他：“既然这段家织锦价格高昂，那为什么这司衣不要城北纺织厂的布料，非要这段家织锦呢？”

　　　　“这个，”大肚腩颇为尴尬：“实不相瞒，在下记得清清楚楚，当时这司衣一进来，听说我这店里的布料是城北纺织厂的就破口大骂。说城北的布料送给她她都不要，那个……”

　　　　“那个什么？”来福又问。

　　　　大肚腩压低声音：“那司衣对当今驸马爷破口大骂，说只要是驸马爷的东西她都不要。即便是段家织锦价格高，她也要杭州段家织锦的布料，你说奇怪不奇怪。”

　　　　大肚腩对此事记忆犹新，将半年前的事跟来福和盘托出。来福是越听越惊，怎地宫中的这个司衣对小公爷如此恨之入骨。

　　　　东京城有两家卖杭州段家织锦的店铺，还有一家是绣巷的郭家布衣铺。

　　　　来福又带着狗腿子去了郭家布衣铺，那郭掌柜和大肚腩的话如出一辙，也是半年前宫中一个司衣来店里将这种布料全部卖了去。

　　　　来福是越听越惊，当下慌忙回府将此事告知了石小凡。

　　　　“小公爷，小的打听出来了，都是半年前宫中的一个姓厉的司衣，她去这两家铺子将段家织锦全部买了去。”

　　　　石小凡眼神中流露出恐惧来：“你说的是宫中司衣，姓厉的？”

　　　　来福点点头：“是的小公爷。”

　　　　“去找公主！”

　　　　石小凡急匆匆的来到赵嫕房间，赵嫕看到风风火火的石小凡抬头一笑：“小凡，什么事让你这么神不守舍呀。”

　　　　“公主，你跟我说，宫里有没有一个姓厉的司衣？”

　　　　“有啊，那是我哥亲自提拔的。我哥对这个厉司衣很是关心，你问这个干什么。”

　　　　石小凡脸色大变，这司衣竟然是赵祯的心腹。

　第七百三十一章　黑手浮出

　　　　文德殿，令狐云龙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陛下，八贤王谋反证据依然确凿。陛下近身侍卫中有三个人都是八王爷指使的，他们已经招了。”

　　　　赵祯大吃一惊：“当真是八叔，宫中的侍卫呢，京城的侍卫呢？”

　　　　“陛下放心，陛下近身侍卫臣已经全部调换了，如今由龙卫军接管京师戍卫。”

　　　　令狐云龙这么说，赵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好好，令狐云龙，你做得很好。传朕旨意，即刻将八王缉拿归案，凡是与他有来往的同党，全部下狱！”

　　　　……

　　　　厉司衣，她是赵祯的人。难道说，真的是赵祯要害自己？

　　　　可他为什么要假装对自己的死这么关心呢，口口声声说要为自己报仇。

　　　　石小凡感觉自己脊背发凉，内心深处有一个恐惧的想法他一直不敢去想。直到得知厉司衣是赵祯的人，他才想到，或许真的是赵祯要弄死自己。

　　　　首先，赵祯对自己依然起了疑心，一个臣子能力过于强大，就是对皇帝的威胁。这种威胁甚至超过了契丹和西夏，赵祯彻夜难眠。

　　　　可自己是功臣，赵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打着为自己报仇的幌子去查。到时候随便捏造一个替死鬼，就说是这人杀的自己。

　　　　不会，赵祯不是这样的人。石小凡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赵嫕看到他脸色难看至极，不由得担心起来：“小凡，你没事吧。”

　　　　赵嫕握着他的手，触手冰冷，这让她吓了一跳。

　　　　石小凡魂不守舍：“没、没事，公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想想事情，我先走了。”

　　　　石小凡去了书房，他在思考。似乎眼前的迷雾越来越重了，他想不通。如果真的是赵祯要对付自己，那该怎么办。

　　　　若是赵祯知道自己还活着，肯定会斩草除根。这个时候谁能帮自己呢，神卫军！

　　　　石小凡眼前一亮，没错，展云鹏的神卫军。京师精锐上四军。捧日军、天武军已经被调拨到了密州，剩下龙卫军守护皇宫安全。

　　　　而自己手里唯一能抗衡的，只有展云鹏的神卫军。

　　　　神卫军跟随自己打过西北赵元昊，展云鹏又是自己的死忠。若真的是赵祯要对付自己，那就大不了鱼死网破，反他娘的！

　　　　石小凡从无谋反之心，开始若是被逼无奈的话，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眼下唯有先出城，找展云鹏谈谈。若是赵祯要杀自己，那我石小凡也不能束手待毙。

　　　　“小公爷，大事不好了，国公爷让你过去！”刘德旺一脸惊恐的来到书房。

　　　　石小凡一惊，难道说自己暴露了？不对，自己暴露的话，宫里早就来人抓自己了。

　　　　“什么事？”

　　　　“兵，外面好多的兵！”刘德旺战战兢兢的说道。

　　　　石小凡大惊，从书房急匆匆的跑了出来，狗腿子们早就迎过来了。旺财的脸色都变了：“小公爷，京城内到处都是兵，怕大事不妙啊！”

　　　　这到底怎么回事，宫变么。石小凡聪明一世，怎么现在处处被人牵着鼻子走，到现在依旧是一头雾水。

　　　　“爹，怎么了？”一进府厅，石小凡就看到在急得团团转的石元孙。

　　　　“凡儿，近日我总感觉不大对劲。官家已经好久没上朝了，而宫中的侍卫全部被调换了。今日一大早，我我去上朝你猜怎么着？”

　　　　“你个老东西，还卖什么关子，感觉说！”

　　　　石元孙一脸惊恐的道：“八贤王被抓了，罪名是谋反。”

　　　　“什么！”石小凡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燕王赵元俨？怎么可能，这不是瞎扯淡么：“胡说八道，官家疯了吗？”

　　　　“官家没疯，是八王疯了。朝廷已经查的清清楚楚，官家身边三个近身侍卫亲口招供，八王爷有不臣之心，派他们监视官家一举一动。还有，皇城司调查出，杀你的人也是八王爷派的。”

　　　　八王爷？难道是说这厉司衣不是赵祯的人，而是八王爷的人，真的是赵元俨想谋反？

　　　　“八王爷人呢。”

　　　　“已经被下了天牢，凡是与八王爷有来往的人，全部以同党罪名抓起来了。如今京城已经是人心惶惶，凡儿，怕是大事不妙啊。”

　　　　“不对，”石小凡摇了摇头：“八王爷是冤枉的，他并没有谋反。”

　　　　石元孙一愣：“你、你为什么也这么说。朝中大臣们都吵翻了天，没人相信八王爷会有反心。可，可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辩驳啊。”

　　　　“八王爷想谋反，又怕我对他造成威胁，所以派人杀了我。而我查出刺客身上的布料是宫中一个姓厉的司衣与半年前在京城布衣铺购得，试问，八王爷如此处心积虑，简直就是天衣无缝。以八王爷的聪明才智他能筹备这么久不被人发现，为什么偏偏栽在三个侍卫手上，八王爷有这么蠢么？”

　　　　这很明显，是有人栽赃八王爷。可有一点石小凡还是想不通。

　　　　策划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目的是什么，如果是赵祯，他杀了自己以除后患，难道又开始猜忌八王所以抓了他？虽然这一切的矛头都直指赵祯，可以石小凡对他的了解，赵祯这个皇帝并不是这样的人。

　　　　如果幕后黑手不是赵祯，他抓了八王又刺杀自己，这对他有什么好处。虽然东京城只有龙卫军守卫，可也没人敢取天子而代之啊。

　　　　若非赵家子孙，若是别人登基称帝，必然天下人共诛之。可如今皇子尚在，王室宗亲中没有这么大势力的人操纵这一切，或者换句话说，王室宗亲中没有人有这个脑子。

　　　　除非，对方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想做一个幕后的皇帝。

　　　　想到这里，石小凡浑身一震。一直萦绕在眼前的迷雾终于揭开了，他已经猜出幕后黑手是谁了。

　　　　石小凡惊喜的大叫：“老爹，我知道了！”

　　　　石元孙还是一脸懵逼：“知道啥？”

　　　　“我知道是谁要杀我了，哈哈哈，你他娘的好毒的计谋，好狠的招数。好，既然你想做土皇帝，你想挟天子以令诸侯，那老子就来个将计就计！来福，你去把公主叫来，还有小梅，一起叫过来。”

　　　　石小凡猜出了幕后黑手，可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对方居然有这么大的胃口，他想要整个天下。

　第七百三十二章　城乱

　　　　石小凡已经猜出对方是谁了，可是怎么对付这个人，自己心里还真是没个底。

　　　　对方很是厉害，一步步将自己引入圈套。若非石小凡机警，依然着了他的道儿。

　　　　石元孙犹自在云里雾里：“凡儿，到底是谁，是谁要杀你？”

　　　　石小凡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老爹，有人想挟持天子。如今整个东京城谁的权利最大，这个人就是幕后黑手。”

　　　　此言一出，石元孙浑身一颤：“你，你的意思是说……”

　　　　“国公爷，不好了，咱们府外已经被官兵围起来了！”正说着，狗腿子二虎奔了过来。

　　　　石元孙大惊：“官兵？凡儿，他们会不会已经发现你并没有死。”

　　　　石小凡只是笑了笑：“他们围府不是为了我。放心吧，只要公主来了，咱们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