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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者队伍耽误不得，在雄州榷场稍作休整，众人就得赶路。

　　　　驿站，知州刘弘狗一般的跟在石小凡后面相送：“副国使慢走，他日归来小人定然扫榻恭候。”

　　　　石小凡“嗯”了一声：“刘知州，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保你前途无量。”

　　　　刘弘大喜：“副国使请借一步说话。”

　　　　石小凡和刘弘现在这幅嘴脸熟悉至极，来自两个贪赃枉法的官员私下做着龌龊的交易。

　　　　找了个驿站私密处，刘弘从怀里掏出一沓交子纸币：“副国使，这是益州交子务发行的交子，京城通用。不成敬意，还请副国使笑纳。”

　　　　益州交子务，宋仁宗天圣元年，政府设益州交子务，以本钱36万贯为准备金，首届发行“官交子”126万贯，准备金率为28。

　　　　后不断扩大，全国各地都有其分号，京城有两家。

　　　　石小凡倒也不客气，将交子揣进怀里：“嗯，刘知州。战马的引进就交给你了，有了马匹，咱们大宋就可以组建自己的骑兵。我会在官家那里保举你，将来加官进爵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刘弘深深一揖：“多谢副国使提携，下官定不辱使命！”

　　　　离开驿站，众人上路。走了半日，转眼到了大辽境内。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有到了晚上才能到祁县县城，众人只能原地休息埋锅造饭。

　　　　“石兄，雄州知州刘弘给了你多少好处？”不愧是断案神探包青天，离开雄州后包拯就看出来了。

　　　　石小凡嘿嘿的笑着：“没有多少，区区几万两吧。”

　　　　包拯“哼”了一声：“此事我会上告官家，这笔钱你休想贪污。”。

　　　　石小凡有些后悔，怎么就带了这么个铁面无私的家伙一起来。

　　　　“放心放心，我是缺这点钱的人么。咱们在契丹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这点钱咱也留不住。”

　　　　石小凡说的倒是实话，他若要弄死萧太后那个老娘们，还真是离不开钱。

　　　　走了大半月，众人终于抵达大辽首都，中京大定府。

　　　　相比于大宋东京开封府的繁华，这大定府就差的远了。

　　　　不过此地民风彪悍倒是真的，到处都是牵马带刀的契丹人。

　　　　这些契丹人大多喜欢以兽皮作衣，他们剃着光头，仅两侧耳边留有长辫，显得彪悍异常。

　　　　那里都有贫富，这些穷人大多如此打扮。上层富户有钱有势的人，他们的衣着就很华贵起来，甚至经常都能看见来自大宋的丝绸锦衣。

　　　　同样，大辽虽仿宋制，但接待宋使的部门称敌烈麻都司，掌管礼仪，如同大宋礼部。

　　　　敌烈麻都司，长官称敌烈麻都，由石小凡的好友萧也赖充任。

　　　　这次陪同萧也赖的也是老相识，耶律方才。

　　　　“哈哈，石兄弟，终于把你给盼来了！”萧也赖见到石小凡的时候喜不自胜。

　　　　对于这个萧也赖，石小凡印象还是不错的。这人粗犷，心眼并不坏。

　　　　“萧兄弟，别来无恙，哈哈！……”石小凡也热情拥抱。

　　　　接着就是互相介绍，薛昆等人都是旧识，包拯与众人一一相见，辽国那边也都按国礼相待。

　　　　入夜，萧也赖与石小凡纵酒高谈，二人均是喜不自胜。

　　　　契丹人豪迈，个个酒量惊人，包拯不胜酒力早早回去歇息睡了。石小凡却与众人纵情到半夜。

　　　　石小凡他们并没有入住大辽给安排的客栈，按照石小凡的说法是不够自由。

　　　　耶律方才知道石小凡这家伙喜欢热闹，他喜欢外面的客栈也不足为奇。让他瞧瞧也好，顺便了解一下契丹人的风土人情，知道知道我们契丹人的厉害。

　　　　他们选了京城大定府最大的一间酒楼义合酒楼，所谓的酒楼连东京樊楼一半比不上，不过也算不错得了。

　　　　只是，义合酒楼内的客商个个面目狰狞。石小凡他们一来，立刻吸引了众人目光。

　　　　有些契丹人对汉人是瞧不起的，有个家伙，胳膊赛大腿那么粗，他敞着胸怀，桌子上放着一条鹿腿还有几坛子酒。

　　　　虽然石小凡他们是被契丹士兵送来的，但这大块头契丹人直勾勾的看着为首的石小凡，眼神充满挑衅。

　　　　若是换成旁人，不理会也就罢了。

　　　　可他是石小凡，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他更嚣张的人。

　　　　“瞎了你的狗眼，你个王八蛋，你瞅啥？”

　　　　走过他身边的时候，石小凡骂了一句。

　　　　“砰！”的一声，那大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找死！”说完伸手就来抓石小凡。

　　　　这么大的块头，旺财和来福几个狗腿子绝不是对手的，除非狗腿子们一拥而上打群架。

　　　　可客栈里全是契丹人，真要一拥而上未必讨得了好处。

　　　　这时候带着李魁的好处就显出来了，李魁这家伙抢上去挡住了对方一抓，然后二人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

　　　　那大块头虽然力大沉猛，可是李魁也不是吃素的，而且李魁动作比他灵活的多。

　　　　乒乒乓乓，店里的东西遭了秧，几个回合下来，李魁一脚将那大汉踢飞。

　　　　随从石小凡来的契丹官兵大惊，他们想出手阻止却丝毫插不上手。

　　　　那大汉大怒：“哼，南人，倒有几分功夫，有本事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练练！”

　　　　契丹人一般喜欢管大宋的百姓叫南人，石小凡哈哈大笑，这家伙打不过怕丢人，居然要找个没人的地方练练。

　　　　这正和石小凡心意，找个没人的地方揍不死你：“好啊，你跟我来，咱们到屋里再打一架，谁输了谁就是灰孙子。”

　　　　契丹人打架家常便饭，官府甚至认为有壮男人血魄。送来石小凡的契丹官兵也懒得管，他们躬身退走后，那契丹大汉随着石小凡去了他们订好的房间。

　　　　掌柜一看这里不得了，这几个家伙一旦打起来还不将酒楼给拆了。

　　　　掌柜的凑上来还没开口，石小凡给了他几锭银子掌柜的立刻闭了嘴。

　　　　石小凡等人回到屋内，谁知那契丹大汉竟然单膝跪了下来：“小人李四海，拜见国信使！”

　第八十五章　细作

　　　　这一下倒大出众人意料之外，狗腿子们不明白，李魁有点蒙。

　　　　石小凡是知道的，这人是细作。

　　　　任何一个时代，间谍的重要性都不容忽视。很多时候，情报能改变一场战局的胜负，这种例子在历史上不胜枚举。

　　　　萧太后定要石小凡来大辽，目的也很明显，她已经通过细作知道所谓宋夏合盟是个骗局。

　　　　契丹在大宋有细作，同样大宋在契丹也埋有眼线，眼前这个契丹汉子就是大宋眼线。

　　　　来的时候赵祯叮嘱过他，细作是需要对暗号的。

　　　　“契丹的丛林没有老鹰吧？”石小凡问。

　　　　那大汉回道：“雄鹰不喜欢丛林，它们喜欢南方广阔的田野。”

　　　　“嗯，”石小凡点了点头：“说的倒也有理，听说契丹丛林游荡的孤狼很多？”

　　　　“游荡的孤狼是因为他们需要寻找自己的狼群。”

　　　　这二人一问一答，狗腿子们都莫名其妙，石小凡却大喜。终于找到组织了，这人就是眼线。

　　　　“你叫什么名字？”石小凡问。

　　　　那大汉道：“小人李四海，契丹名字叫萧多鲁，是宫内的斡鲁朵。”

　　　　斡鲁朵，即宫卫。这是管理皇帝私人的奴隶、土地、兵马的机构。宫卫下面的瓦里，是禁锢皇族、外戚、大臣之家由于犯罪而降为奴隶的人，以及其他罪奴的机构。

　　　　纵观中国历史上的民族，唯独契丹族在姓氏上最特别。大辽建国后，整个民族只有两个姓氏，一个是耶律姓，另一个是萧姓。两者的起源虽不一样，但两个姓氏的格局一直延续到大辽灭亡，很是奇特。

　　　　“萧多鲁，你起来吧。你能从一个汉人混进契丹成为契丹人，这其中一定费了不少周折吧。”

　　　　“回国使，先帝爷亲征的时候小的就跟着来了，至今小的来了整整三十年了。”

　　　　萧多鲁，汉名李四海，自真宗景德元年就来到了大辽。先是混进了弗伏郁部，后一步步混进了皇宫做了宫卫，负责收集大辽方面的情报。

　　　　石小凡知道，若非事态紧急，这人不会来找自己以免有暴露风险。

　　　　“说罢，有什么情报？”

　　　　萧多鲁这才起身道：“回国使，萧太后明日早朝便会发难，她会逼迫你们增加岁币。如若不然，他们有可能会软禁你们然后发兵边关。”

　　　　石小凡皱了皱眉头，这跟自己想的差不多，萧太后果然想过手了。

　　　　“契丹皇帝有什么动作？”这才是石小凡最关心的。

　　　　还好，萧多鲁这个也打听出来了：“回国使，大辽天子不想开战，为此还和他母后大吵一架。不过天子并未亲政，朝中也没有什么发言权。”

　　　　“嗯，萧多鲁，你为大宋忍辱负重，朝廷也不会忘了你。眼下你身在曹营，朝廷也无法给你什么，这个你先拿着。”说着石小凡从怀里掏出两张交子，那是刘弘给他那一沓里面的，约有两千余贯。

　　　　萧多鲁大喜：“这、这可是官家赏赐？”

　　　　石小凡想了想，然后点点头道：“没错，官家跟我说苦了你你们这些在契丹的臣民，这去去两千贯交子，也算是朝廷略尽绵薄之力吧。”

　　　　萧多鲁再次跪下：“小人绝不敢忘了自己是汉人，也绝不敢忘了祖宗。只是小人来契丹已久，已在此生根散叶了。”

　　　　石小凡一惊：“你成家了？妻子是契丹人么。”

　　　　萧多鲁笑了笑：“贱内是汉人，有两个孩子。小人想，若这次任务完成，想、想回大宋。”

　　　　“好，等我完成使辽之行，我会想办法把你家人接回大宋。”

　　　　萧多鲁感激的热泪盈眶：“多谢国使！”

　　　　……

　　　　狄青，被范仲淹推荐，赵祯给予厚望的他匹马走向征程。

　　　　不日，狄青以抵达澶州。

　　　　身为宣抚使的狄青一到地方，先是去视察澶州守备部队。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吓了一跳。

　　　　自澶渊之盟后三十年无战事，边关将士早已懈怠疲懒，他们整日吊儿郎当，有的甚至衣冠不整连军装都不穿，混迹于市井酒肆之间。

　　　　这对于狄青来说是不可忍的，如此渣滓一样的军队，怕契丹人还没打过来就已经一溃如沙了。

　　　　边关诸位大将，廖行舟、东方桥、李顺、杨文斌等人倒是在军营迎接狄青的到来，但澶州指挥使文远达并没有来。

　　　　本来边关主帅是他文远达的了，谁知道半路上冒出一个狄青抢了他位置。

　　　　文远达大怒，干脆称病不来。

　　　　狄青问明来由，倒也没有生气，而是转身对将士们说道：“明日寅时，三军都指挥以上官员在校场听令，若有迟到者，军法从事！”

　　　　主将面面相窥，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宣抚使一来就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毕竟是顶头上司，廖行舟上前拱手笑道：“狄帅远来辛苦，末将已在营中备好酒席为狄帅接风洗尘，还请狄帅这边请。”

　　　　其他诸将如东方桥、李顺、杨文斌等人也纷纷施礼：“狄帅请！”

　　　　没想到狄青根本不领情：“军营午餐已至，身为三军主帅理应与士卒将士同甘苦，我去将士们同席便是，你们自己吃吧。”

　　　　说着，狄青带着家仆去了炊事大营，居然去了兵卒一起吃大锅饭去了。

　　　　看着狄青背影，廖行舟等人面面相窥，李顺再也忍耐不住：“哼！不识抬举。”

　　　　士卒们的伙食堪称糟粕，野菜杂粮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