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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祯没说话，气哼哼的坐了下来。张贵妃识趣的绕到赵祯身后，轻轻的捏着他的肩膀：“陛下，要我说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咱们就不必大张旗鼓的查下去了吧，让宫里的人私下里查查，别闹得太大也就是了。想来，那四个恶贼不过是喝醉了酒，以至失心疯了吧。”

　　　　就在丁度和夏竦还在朝堂争闹不休的时候，大殿传来赵祯口谕：以夏竦意见为准，朝中派宦官在内宫查询此案。此案无须惊动刑部，有内宫低调处理。

　　　　丁度一听，当场甩了袖子，愤怒离去。临走的时候，丁度怒喝一声：“若是驸马爷在此，定不会让此案稀里糊涂！”

　　　　众人大吃一惊，他们震惊的不是皇帝听从的夏竦的意见。二人丁度拂袖而去说的那一句话，因为每个人心里想的，其实都是一样的答案。

　　　　石小凡这个败家子，吊儿郎当不务正业。虽然屡立奇功，可毕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家伙，骨子里，这些自诩为清流的大臣们，是瞧不上这个败家子的轻浮无度的。

　　　　但当颜秀四人的刺王杀驾案发，四个反贼都被诛杀，案子扑朔迷离没有头绪的时候。所有人都想到了一个同样的问题，若是驸马爷在此，此案绝不会如此糊涂。

　　　　没错，这种案子，大概也就只有石小凡这种妖孽能查个水落石出了吧。丁度临走的时候，正是说的这句话，这这句话，也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去了。

　　　　朝中有人支持丁度，但也有支持夏竦的。不为别的，就因为这种案子一旦扩大化，很容易一下子牵连甚广。动不动牵连数百人甚至上千人，其中大多数都是被冤枉无辜的。

　　　　这事要是放在别的皇帝头上，他可绝不会想那么多，必须严查。而赵祯虽然同意内宫私下调查，但还是想让内宫也能查个水落石出。毕竟，他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反贼，是不是真的要杀自己。

　　　　天下仁恕、用刑忠厚的赵祯其实内心很矛盾。颜秀他们四个曾经是自己的心腹随从，赵祯除了震惊就是意外。夏竦确实说到了赵祯的心坎里，他不想内宫过多的事被外朝臣子们知道，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其次，赵祯也从多方面考虑。如果外廷调查此案，势必会把宫内的侍卫都调查一遍。这会造成侍卫的恐慌，人心不稳。毕竟宫卫都是保护自己安全的，若是牵连太大，再把侍卫们都盘查一遍，很容易出现新的问题。

　　　　即便是不想扩大，也得查个清楚。赵祯派侍御史宋禧负责到内宫调查这起案件，不过此案的凶手都伏诛，宋禧天大本事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赵祯不想扩大化，宋禧只好询问了一些当晚执勤的其他侍卫和宦官宫女们。宋禧查的稀里糊涂，只是把当然事发经过写了一遍，然后就递了个奏疏上去了。

　　　　不过有一点，颜秀他们四人是赵祯的亲从官，禁军挑选出来的精锐随从，负责崇政殿守卫。他们隶属于皇城司，而皇城司的杨景宗，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干系了。

　　　　还有，宫内的入内都知和副都知，他们也是率属于皇城司。他们，也是难辞其咎。

　　　　勾当皇城司公事杨景宗，和入内副都知杨怀敏，都被御史们给参奏了。御史们要求，这二人还有负责宫内守卫的其他五个官员，都必须严惩。

　　　　而赵祯看了奏疏，并没有同意。他赦免了杨景宗和杨怀敏等人的罪责，因为这在赵祯看来，他们并没有直接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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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四百三十九章　我石小凡回来了

　　　　这场坤宁宫疑案，曹皇后指挥若定，一个女人以强大的气魄镇住了局势。她指挥宦官和宫女救火，到殿外御敌。

　　　　可以说，这个女人临场决断堪称完美。若没有曹皇后的镇定，很难说这四个侍卫会不会杀到赵祯眼前。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可以说是救了赵祯的人，竟然被牵扯到这个案子里面去了。最后，竟有人说这场刺王杀驾案的幕后主使正是曹皇后本人。

　　　　蒙受不白之冤的曹皇后，选择了隐忍。幸亏朝中还有正直之士仗义执言，替曹皇后辩解据理力争。

　　　　曹皇后选择了隐忍，在后宫中她委屈受得多了。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此时张贵妃寝宫的一切用度都超过了曹皇后的规格，吃的穿的喝的玩的，全部都是最好的。

　　　　宫中送来的各地贡品，还有一些奇珍，不是先送到坤宁宫而是都送给了张贵妃享用。

　　　　甚至，再次膨胀起来的张贵妃，出行竟然要到坤宁宫来借曹皇后的凤车銮驾。

　　　　赵祯要和张贵妃出宫游玩，张贵妃竟然要到坤宁宫借皇后凤辇，以便和赵祯天子銮驾并驾齐驱，张贵妃嫣然就是一幅皇后派头。

　　　　忍，除了忍又能怎么样呢。张贵妃救驾深得恩宠，曹皇后唯有选择隐忍。

　　　　然而有一个忍不了，那就是石小凡，他快到京城了。

　　　　天下事旁人不管，我石小凡来管。荡尽世间不平事，哪怕你是天子，你是贵妃。

　　　　敢和赵祯对着干的，私下掀桌子摔杯子的，唯有我石小凡。

　　　　这起刺王杀驾案原本是个很容易破获的案子，为什么始终有种神秘的力量所左右，赵祯也是摇摆不定。一直想破案，似乎又在顾忌什么。

　　　　赵祯居然赦免了皇城司公事杨景宗和入内副都知杨怀敏等人，这下外朝的御史们不干了，赵祯玩呐你这是？

　　　　官家命都差点没了，大宋江山社稷都不稳当了。往严重里说，刺杀皇帝有可能改朝换代天下大乱了，几个身负要职的皇城司官员，你居然赦免了他们？

　　　　四个刺客当场死了仨，好不容易剩下了一个　　，圣旨口口声声要留活口，好查出幕后主使。你个王八蛋杨怀敏，上去就把人乱刀分尸了，蹊跷，着实蹊跷。

　　　　官家不会是糊涂了吧，这明显有内鬼的案子，你就这么算完了？

　　　　清明的时代，忠臣辈出。皇帝昏庸的时候，朝中皆是奸臣。为什么，因为忠臣都被排挤走了。

　　　　而纵观整个大宋朝历史，赵祯时期的名臣占据了整个大宋王朝的半边天。也就是说，三百一十八年国祚中，所有皇帝加起来的名臣都不及赵祯一朝出现的名臣多。

　　　　御史台那帮超级大喷子，石小凡虽然不喜欢他们，可都是一群自诩为清流喜欢仗义执言的家伙。

　　　　石小凡没少受到御史台的弹劾，实际上是从未断绝过。但这起案件中，御史台联名上书，必须严惩杨景宗等人的失职之罪。

　　　　无论是于理于法，乃至于祖制，几人的失职危及到了皇家安全了，怎可随便赦免。

　　　　这个时候，石小凡终于进京了。7问

　　　　这次比较低调，石小凡回京，并没有惊动众人。

　　　　而赵祯因为这次刺杀案正焦头烂额，也根本没顾得上石小凡。于是，石小凡回京的事，并没有几个人知晓。

　　　　他们是回到家，听石元孙和赵嫕说的。

　　　　这让石小凡着实是大吃了一惊：“什么，四个反贼要杀官家？”

　　　　石元孙和赵嫕一齐点了点头，异口同声的道：“是的。”

　　　　似乎隐约记得，史书上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石小凡记不太清楚了。

　　　　“凡儿，明日随我上早朝吧。”石元孙说。

　　　　这个败家子，大概是唯一一个可以自由出入早朝的家伙了。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偷懒。

　　　　石小凡想偷懒：“老爹，这不是有朝廷在查么，再说那反贼都死翘了，咱们还是别管这些闲事了吧。”

　　　　石小凡知道，老爹让自己上朝，无非就是想插手这件案子。他不想查，这案子赵祯自己都摇摆不定，万一查出点什么不该查的东西来，那就尴尬了。

　　　　“干嘛，外甥你这话就不对了。朝廷查的稀里糊涂，还有那个杨怀敏，他最该死。”凌天扬在一旁骂道。

　　　　石小凡一愣，杨怀敏？他梦然记起来了，就是这厮害死的曹利用。这王八蛋，还在宫中逍遥自在呢，不知道赵祯有没有为曹利用一家平反。

　　　　难怪凌天扬也如此上心，原来他是为了那个曹若冰。

　　　　赵嫕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小凡，我听说这事都牵扯到皇后身上了，你必须管一下。虽然朝中大事我一个女人不能插手，可有人在冤枉皇后。”

　　　　这下石小凡大吃了一惊：“皇后？那个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啦，敢冤枉皇后。”

　　　　石元孙叹了口气：“朝中有人参奏，说幕后主使就是皇后。”

　　　　“胡说，我堂姐才不是这样的人！”曹小梅急了，她一拍桌子：“是哪个王八蛋弹劾的，我去找他算账去！”

　　　　“你给我站住！”石小凡呵斥住一脸冲动的曹小梅，看着小脸气的通红的曹小梅，石小凡叹了口气，只好又柔声说道：“你说说你，你是个女人家家的，怎么满嘴脏话。这王八蛋我们说说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骂上了。”

　　　　王八蛋有毒，石府流传最广的一句类似于口头禅的骂人的话。

　　　　石小凡每日王八蛋挂嘴边，狗腿子更是纷纷效仿。要命的是石元孙，有时候生气了也会拍着桌子大骂王八蛋。

　　　　还有一次，石小凡偷偷听过，赵嫕居然也骂过。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敢相信一向温柔如水的赵嫕会骂出这三个字来。

　　　　那归咎于石一飞的调皮捣蛋，终究是遗传了石小凡的基因，儿子嫌教书先生是个榆木脑袋，教的东西都是智障。伙同两个皇子，气走了先生，这让赵嫕大发雷霆，把石一飞抓到屋子里打了两下屁股。石一飞倔强的很，就说那个先生是草包，赵嫕气急之下骂了他一句你个小王八蛋。

　　　　这倒不能完全怪罪于石一飞，石小凡教给儿子的数学课程，秒杀教书先生的珠算。

　　　　这方面，石一飞确实是人家的老师。这先生教的不如孩子懂得多，课堂之上反而换成了石一飞教他。先生羞愧之余，掩面而走。

　第一千四百四十章　内疚

　　　　曹小梅怒火万丈，她知道曹皇后绝不是那种人。竟然有人去弹劾曹皇后，说她是这次杀王刺驾的幕后主使。

　　　　这就不能忍了，以她的脾气，不当场弄死对方算他命大。

　　　　虽然脾气大，可曹小梅是个直性子，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小凡哥哥，皇后姐姐不是这样的人，她绝不是幕后主使。嫕姐姐，你救救皇后吧。”

　　　　赵嫕过去拉着她的手，柔声安慰道：“放心吧小梅，我们知道皇后不是这样的人。有我和小凡在，他们的阴谋得不成的。”

　　　　石小凡当然也知道，曹皇后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可有人敢弹劾曹皇后，这人绝没有这么大胆子，肯定也是有人指使与他的。

　　　　“老爹，是谁弹劾的皇后。”石小凡问。

　　　　石元孙又叹了口气：“谏官王鸷。”

　　　　“王贽？这王八蛋他吃了豹子胆么，可有证据？”

　　　　石元孙摇摇头：“没有证据，就因为皇后娘娘的表现。”

　　　　“什、什么意思？”石小凡莫名其妙。

　　　　“官家也夸赞皇后不愧为将门虎女，可就是因为这句话，被一些不怀好意之人抓住了把柄。”

　　　　“这他娘的什么狗屁道理，曹皇后做得对也不行？”石小凡怒了。

　　　　赵嫕摇了摇头：“小凡，朝中这样的例子还少么。皇后什么都猜到了，贼人要放火她知道，贼人要闯宫他知道，调拨侍卫护驾、组织宫人反击。就是因为皇后做得太完美，旁人就会起疑心。”

　　　　石小凡默然，枪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