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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冥铺刻碑人之后-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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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黄河突然安宁,洛阳城无数百姓奔走相告,无不欢喜鼓舞,喜极而泣,口中不断念叨着“龙王爷保佑”。

    陆言也游上了岸,亲眼见到河段平息,洪水退却,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忽然,他注意到脚边有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低洼水坑,里面还有积水,晶莹透亮,不似浑浊的黄河水。

    怪了,所有的洪水都已经被定水桩吸走,这怎么还能留下一洼水,有些不寻常。

    怀着好奇,陆言蘸了一指头,当挨近鼻尖时,一股腥咸袭来。

    “咸的,眼泪?”

 第六十章 太庙龙吐水

    陆言下意识觉得这就是泪水。

    仗着拜疾厄宫神香所赐的无病无灾体质,他尝了一口,隐隐有些猜测。

    从枕中秘宝里取出一沓黄符纸,用指头蘸着水洼里的水在纸上游走,脑中则回想着尘封许久的敕灵请神符法。

    果不其然,一道道笔画在符纸上显现,这水洼里的水真是苍生泪!

    可惜,陆言绘制完一张敕灵请神符之后,水洼里的水也尽了。

    不多不少,拿捏的死死得。

    在符纸绘制完成的同时,一股明悟也在他脑海中升起。

    所谓苍生泪,就是苍生的眼泪,不是说要把苍生全部打哭收集他们的眼泪,而是一种福德苍生之水。

    和天一无根之水一样,苍生泪是苍生的哭泣与祈愿,是天道的赐福,是功德的体现。

    它甚至没有定型,可以是这样的一滩水,也可以是一场雨,也可以是一块石头、一株草木。

    陆言得到了定水桩,并将定水桩扎入河底,稳定一方水土,这就是于天有大功德,于苍生有大恩惠,所以功德恩惠、包括百姓的感念具现,形成了这一洼苍生泪。

    陆言也没想到自己出于素养的无意行为,竟然机缘巧合获得了苍生泪,多出这么一张敕灵请神符,如今他已经有两张神符了。

    或许,这就是好人有好报吧!

    就在陆言平定洛阳段水患之后,大宣朝廷也发生了几件大事。

    一来,就是燕京城里的大事,老百姓可能不知道,但是宫里头可是传的沸沸扬扬,就差张灯结彩举国同庆了。

    怎么着呢?

    说是皇宫负责祭祀祖宗社稷的地方,素来叫太庙,也是一朝根基所在。

    而太庙的宫殿底下的台阶处,围了一圈嵌了九个龙头,合称九龙头。

    当初乐皇迁都燕京城,特地请来高人,以九个龙头为引,镇压国运。说这龙头吐出来的水,都是无根之水,隔空引自国运大河。

    这国运越胜,龙头的水流越大。啥时候彻底断流,那离亡国灭种也不远了。

    乐皇之后的几朝,九龙头的水流虽然有所减少,但也一直未曾断流;直到英皇时,土木堡之围,九龙头直接断流三分之一,往后不断减少,直至先皇时,就剩一个龙头还在吐水了。

    然而先皇驾崩后,最后一个龙头也断流了。

    结果就在这天,守卫太庙的太监当值,打扫宫殿台阶时,意外发现其中一个龙头开始往外吐水了!

    这太监值守太庙多年,哪能不知道这龙头吐水的意义,连忙进宫上禀皇帝。

    历皇那叫一个高兴啊,本来当初他登基那会,九龙头尽断,他都不抱希望了,觉得就剩天亡自己,但过了十几年,哎,没事,也就渐渐淡忘了。

    如今,竟然有龙头开始往外吐水了,那岂不是说朕要成就中兴之主?大宣要在朕手中再次富强起来了?

    朝臣知道了,也是争相去祝贺,一番吹捧。

    这时,内阁刚好来报,东南大捷,收服漳州府,大破倭寇。

    其实这大捷好几天前就已经报到内阁了,只是首辅半睁眼,底下阁臣又想着皇上哪天不高兴了再报上去,能达到最好的效果,这才一直压着消息。

    如今碰巧遇见这龙吐水的喜兆,刚好报上去,哎,双喜临门,皇上必定龙颜大悦。

    也正如一帮人所想,皇帝非常高兴。

    九千岁也趁机吹起耳边风,说是龙头吐水,吐得是国运之河的无根水,而咱这大宣的国运之河又是黄河

    一通明示加暗示,皇上一听,对啊,这治理黄河的,不正是工部侍郎柳云嘛,不愧是能臣,乃我大宣中兴之贤臣,赏!

    结果柳延山下午钓鱼回家,就见着正堂摆着几个木箱子,打开一看尽是金银布帛,一问说是皇帝赏赐。

    其实魏公公也有自身的考量,这番为柳云请赏,乃是为了拉拢柳云所作的准备。

    这一天傍晚,宫城里面灯火长明,庆祝中兴喜兆的出现。

    宫外,则是勾心斗角,风云渐起。

    远在豫州的陆言并不知道这些。

    此时,他忙完殡葬司交代的豫州协办之事,准备返回燕京城。

    前往城南刻碑铺子拜别张石之后,陆言快马加鞭往回赶。

    有响马旗和饮马术的双重加持下,他赶路的速度快了许多不说,换马的频率也低了。一路下来,竟然没有跑死任何一匹马。

    路上也遇到过几次山匪劫道的,祝由术和圣人训诫尺一出,三拳两脚轻松搞定。

    大约三日左右,高头大马的陆言,才远远望见燕京城的轮廓。

    对比杨柳吹拂,游人露出迷醉笑容的京郊长亭,再看洛阳府那城中都显得萧条破败的模样,他是由衷感叹。

    这大宣,也不过是单看国都燕京那般表面上的繁华罢了。

    下马入城,陆言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刻碑铺,而是先去了殡葬司。

    找到主簿,例行汇报工作。

    随后,才离开内城,走进熟悉的刻碑巷,打开熟悉的门。

    听人说,京城前阵子下了场雨,这刻碑铺没开门透气,屋里一股子返潮的霉味。

    但是陆言却不嫌弃,甚至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倍感安稳。

    略一歇息,他去了隔壁广和楼,找上了蓝颜新,主要是商讨卖鱼铺的事。

    一番考教,发现这小子把陶朱之道的基础知识掌握的还不错,得,是时候开张了。

    交代完一些前置事宜,告知蓝颜新不日准备开张的事,陆言又回到刻碑巷。

    刚进巷口,就见着林月霜坐在缝鬼铺的门槛子上,旁边摆着点心。

    “哟,有日子没见了,干嘛去了?”

    “殡葬司的事,出差。”

    林月霜点点头,随后往嘴里塞了口糕点,又道:“你知道不,你出差这阵子,京城发生不少事!”

    “啥事?”

    陆言是来了兴趣,耳朵竖起,结果一听完,有些失望。

    大多是一些街坊邻里的闲话,比如谁家丈夫被人抓奸在床,哪家公子又被多名女子找上门展开修罗场,甚至是谁家内衣丢了之类的琐事。

    你说你一个林家大小姐,怎么这么喜欢八卦这些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

    陆言有些无语,不过有一件事,倒还真引起了他的注意。

    “哎,你知道么,京城新来了一帮变戏法的,据说是关外建州来的,我去看过了,挺有意思的,你要不去瞧瞧?”

    林月霜脸上露出笑意:“关键是,里面有一个老头,那训狗技术一流呐,而且那狗好像还是西洋斑点狗,可逗了!”

    “老头,狗?”

    陆言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

 第六十一章 空碗来酒

    一夜无话,也没来活。

    次日一早,陆言出门,往天桥底下去了。

    昨天听林月霜闲聊起来,说京城新来一批建州变戏法的师傅,其中还有个训西洋斑点狗的。

    他心说去瞧瞧,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这边到了天桥根,远远就能听见叫好声,里里外外也围了不少人。

    没事经常来天桥底下溜达的,大多是燕京城的市井阶层。

    尤其是附近的生意户,卖肉买菜的,趁着没生意的空隙,得空就蹲坐在墙边听听曲、看看戏,反正离自个摊子也不远,有生意上门吆喝一声就过去了。

    像是有些身家的富老爷,人家都去勾栏戏楼听书看戏,根本不来这种杂乱地,也就底层老百姓,闲了搁这凑个热闹看个乐。

    戏楼里有堂倌斟香茶,天桥边也有不少实惠亲民的茶棚。

    这不,陆言寻摸一茶棚,要了碗茶吃,顺道和同桌几位搭上了话。

    “几位爷们,听说这戏班子是关外来的?不是说关外的来京城一律视为建奴细作么?”

    “嘿嘿,人家有官府的批文,不然你以为这进城之后衙门一点动作都没有?”

    一名瘦中年咧嘴一笑,陆言闻言点头,确实在理,如果这帮人真是关外来的细作,那官府不可能放任其在天桥这么折腾。

    当然也不能排除这是衙门和厂卫在钓鱼的可能性,毕竟当初五少主也是在全武行上耍完威风之后,才被到处追缉。

    三两口喝尽一碗茶,陆言起身,这才挤进人群,一睹这建州戏法的真容。

    方才他在茶棚里的时候,一直借着八方聚音法关注着人群里边的动静呢,还是听见有人一句“那狗又上来了”,这才赶紧进来看看。

    陆言靠近一瞧,嘿,果不其然,一个老头牵着一条狗上来了。

    只不过狗的色儿并非他所想的黑白相间,而是真就白底黑斑,像极了西洋斑点狗。

    老头也不是当初那老瞎子模样,居然鹤发童颜,眼珠子炯炯有神,还有那么几分仙家风骨。

    “得,看来是想错了,不是当初那一人一狗!”

    陆言心底苦笑一声,想想也是,毕竟人家这戏班子关外来的,当初那五少主也是关外建州戳脚翻子拳的门人,你那会还放狗咬人家来着。

    这老头要真是当初那老头,还能跟关外的人混一块?没看见边上就蹲着一个老头拿着烟杆么,陆言可是一眼认出来了,那就是拦面叟。

    他正想着呢,就听见旁边有俩爷们闲聊,说的正是这老头和狗。

    “哎,听人说了嘛,这狗可有意思,你说啥它都反着来!”

    “怎么个反着来的法子?”

    “就是你让它坐下,它非两个蹄子立着;你让它立起来,它偏偏坐下。”

    “嘿,这不欠打么?”

    “”

    陆言在旁边把两人的话都听进去了,他忽然想起,当初那个太白,好像就是老瞎子让它咬人,它跑过去蹭人腿脚,结果看准时机把人根儿给断了。

    这边的训狗把戏也开始了,只见老头低喝一声“太黑,卧下”,那狗两个前爪直接离地,立起来作揖。

    再一喊“太黑,起来”,那狗直接卧下了。

    有的人看着硬了,拳头硬了;有的人瞧着狗跟人对着干,觉着新鲜,看着还挺乐呵。

    陆言倒是觉得没什么,就是这名字和手法怎么听着瞅着这么眼熟呢?

    太白?太黑?

    揣着满腹狐疑,他决定催动望灯术瞧瞧,结果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在望灯术的视角中,本来仙风道骨的老头,骤然变化成一名瘦小的瞎子,望见围观群众抛来的铜板,呲着大牙笑着,一脸财迷样。

    再看那狗,好家伙,一张脸和四条狗腿都是白的,剩下才是黑的,活像前世的二哈,这不就是当初全武行把那拦面叟给咬了的狗嘛!

    这两位胆真大,把人家门人弟子咬了,如今还混入了对方的阵营,真就是灯下黑?

    陆言有些感叹,但他更惊异于这一人一狗竟然能变化样貌,声音气质都变了,要不是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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