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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运的是。

　　　　大明的海军是郑和亲自挑人，都是能人。

　　　　没有一个舰长拉胯。

　　　　不过郑和拉胯了——他悄悄给舰长室的海军士卒下了个命令，咱们的旗舰跑慢一点，让其他四艘战舰当先锋，咱们在后面收割就行。

　　　　他有他的考量。

　　　　一则，怕太近了，站在舰首的陛下出意外。

　　　　二则，他要保护好主力重炮。

　　　　主力重炮实在是太贵了，万一损坏一门或者两门都损坏，心疼，而且这玩意儿没有补给，后续的宝船和四百料两百料的战舰都没有。

　　　　不怪洪继来。

　　　　军器院能造出两门应急，都算是不错的了。

　　　　绝望和死亡成了这片海域的主旋律。

　　　　一个时辰后，大明五艘战舰在这片海域拉得极开，彼此之间至少间隔了十余里之远，海面上到处都漂浮着尸首和破碎的木板。

　　　　随波浊流摇晃着。

　　　　浓郁的火药味也渐渐在海风中散去。

　　　　阳光依然灿烂。

　　　　火炮声也渐渐稀疏，最终全部消失，海面恢复了宁静，只剩下无尽的尸首和破碎的木料，在无声的诉说着这场必将载入史册的海战。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近代海战，嗯，单方面的。

　　　　日本水师还停留在旧时代。

　　　　海岸线上，日本军队一片寂静，哪怕没有望远镜，所有的士卒也能隐约看见这一场海战的走势——己方竟然对大明五艘战舰毫无威胁，也毫无还手之力。

　　　　全军覆没了！

　　　　不，准确的来说，其余还是有十多艘战舰跑了，毕竟溃败的时候到处跑，大明五艘钢铁战舰追得也辛苦。

　　　　但有什么意义。

　　　　只剩下十多艘，对大明的水师再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威胁。

　　　　包括足利义持在内的岸上的日本军队，几乎是全员懵逼，绝望和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所有人心头上，大明水师如此之强，那么在外扩战争中战无不胜的大明步军登陆之后，己方又拿什么去抵抗？

　　　　要灭国了啊！

　第1543章　总攻

　　　　但你不得不承认，日本这个民族很顽强，哪怕水师已经全军覆没，岸上的步军也很快安稳下来，就连刚被征兆入伍的士卒，逃跑的都很少。

　　　　其实足利义持只用了一个事实来告诉这十五万士卒。

　　　　身后，就是你们的家园。

　　　　你们现在退却，就等着大明的雄师铁骑践踏你们的家园，抢走你们的财物，玩弄你的女人，杀光你的家人……

　　　　又天花乱坠的编了个故事，说了中南半岛现在有多惨，让这个故事悄悄在军中流传。

　　　　所以日本步军军心未散。

　　　　反而越发勤奋的修筑工事。

　　　　足利义持看出来了。

　　　　日本水师和大明水师的火炮对轰是在找死，那么步军的火铳和大明步军的火铳对轰，估摸着也是找死，必须近身白刃战才有一线生机。

　　　　之前提出来的挖壕沟堆砌石头作防线的战术，很快被更深一步发掘。

　　　　大明目前只有五艘钢铁战舰漂在近海。

　　　　短期内不可能登陆。

　　　　足利义持也相信，朱棣没有日本其他港口外的海域图，要不然他早就选择其他地方，而不是直接来松浦。

　　　　所以足利义持大胆的让士卒开始广挖壕沟，用石头堆砌防线。

　　　　十五万人被完全动员起来。

　　　　不过很快，足利义持发现个意外：大明的十五艘宝船抵达了松浦外海，在确定安全后，近一步靠近近海，对五艘钢铁战舰进行了弹药和粮草、淡水补给。

　　　　大明确实没有快速登陆的想法。

　　　　还在等待着什么。

　　　　所以在大明舰队在近海等待的这段时间，松浦沿海一带，被日本十五万大军挖成了一张四通八达的蜘蛛网。

　　　　不得不承认，足利义持这一招非常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是火器时代战争的最常规操作。

　　　　但在这个时代，却是第一次出现。

　　　　……

　　　　……

　　　　应天号上，朱棣站在舰首用望远镜看着远方，松浦海岸线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壕沟让他头疼，对这个足利义持不再有轻视之心。

　　　　确实，挖壕沟能有效降低大明火器的杀伤。

　　　　朱棣脚下的应天号，身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尽管这几天海军士卒已经在敲补，但有些地方需要拆卸之后才能敲补，加上不影响战舰的性能，也就没去管了。

　　　　黄昏、朱高煦、朱瞻基、郑和等人站在后面。

　　　　朱棣放下望远镜，回首看着众人，“足利义持挖了很多壕沟，能有效减少我们的火器的杀伤，诸位卿家认为，咱们还是要按照原计划登陆么？”

　　　　众人看向黄昏。

　　　　大明妖臣嘛，肯定有不同常人的见解。

　　　　黄昏沉默了一阵，“影响不大，可以预见结果还是一样的，况且这局面我们早就应该有所心理准备，日本这个民族的顽抗性在史上都是出名的，咱们从一开始就不该有兵不刃血占领这个国家的想法，所以战损提高是可以接受的。”

　　　　顿了一下，“打仗，哪有没战损的。”

　　　　我损失能承受。

　　　　你损失无法承受，那么我就赢了，除非你是法国佬。

　　　　那咱们都轻松。

　　　　朱棣微微颔首，“看这架势，足利义持似乎掌控着一二十万兵力，这么说来，咱们仅靠水师和海军兵力，是不是有点不足？”

　　　　黄昏点头，“是有点不足。”

　　　　看向朱高煦，“汉王殿下，咱们的后续兵力多少人？还有多久抵达？”

　　　　朱高煦想了想，“后续四百料战舰和两百料战舰，大概会运送五万兵力左右，其中先期抵达的大部分都是拥有火器的神机营，骑军是最后抵达的，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五六天即可抵达此处。”

　　　　朱棣点头，“就松浦沿海那蜘蛛网一样的地形，骑军来了也无法上场。”

　　　　五万兵力，加上海军和水师的四万五千人。

　　　　应该够了。

　　　　道：“那就等五六日后总攻？”

　　　　黄昏点头，“微臣认为可以，在这之前，我们需要测试一下。”

　　　　众皆不解，测试什么？

　　　　黄昏笑着解释，“士卒登陆的时候，要面对敌人火器的反击，所以我们需要用强大的密集火炮轰炸，让敌军步军抬不起头，我们必须要测试一下咱们火炮的落点，到时候所有战舰摆在最合适的位置，确保每一炮都落在敌军阵地上，却不会误伤己方士卒，等己方士卒大规模登陆之后，才停止炮击。”

　　　　忽然想起什么，“其实总攻的时候，一旦登陆成功，在没得到日本全境海图时，咱们的钢铁战舰基本上派不上用场，只能做运输用，所以我认为，一旦登陆成功，我们就要将所有弹药都要倾泻到敌军阵地上，尽可能的摧毁日本步军的防御，减少己方的战损，我觉得……嗯，这个战略就叫黄昏弹药饱和量，陛下认为如何？”

　　　　朱棣略有担心，“可一旦把弹药用光了，后续需要水师支援，怎么办？”

　　　　黄昏道：“就这一场登陆攻防战，少不得要打个十天半个月，等打完之后修整，建立后方大本营，大概又需要十天半个月，一个多月时间，还不够我们的舰船将补给源源不端的运过来？”

　　　　朱棣沉默了许久，看其他几人。

　　　　没人吭声。

　　　　现在这个战争状况，是前所未有的，很多事情超出了他们的理解，哪怕是神机营的郑亨在这一刻，也只有保持沉默。

　　　　朱棣毕竟是朱棣，很快决断，“就如镇西公所言！”

　　　　于是此事定了下来。

　　　　不过登陆战，基本上意味着对日本的总攻，所以在战略上，还要和众多将领继续讨论，其实最大的战略早就定制出来了：登陆，占据一块靠海的地势，然后迅速建立防御，依托海军战舰，形成一个前进基地，然后再源源不断的补充补给和兵力，最后对日本全境发动进攻。

　　　　所以这场外扩战争，朱棣预期是一年甚至两年。

　　　　很快几天过去。

　　　　在全国抽调、征用的七十余艘宝船、四百料战舰和两百料战舰，从威海终于抵达松浦，带来了兵员和大量补给，于是情况反过来了。

　　　　之前是日本的水师在松浦近海密密麻麻。

　　　　现在是大明的舰队在松浦近海密密麻麻。

　　　　万事俱备。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朱棣下令登陆总攻！

　第1544章　在日本岛绽放的“花”

　　　　发动总攻的时候，朱棣上了舰首，结果发现黄昏没在，问许吟，许吟说镇西公还在看一张残缺的堪舆图，说要找找石见银山在哪里。

　　　　朱棣：“……”

　　　　这日本都还没打下来，这小子就开始惦记别人的石见银山了。

　　　　也是服气。

　　　　不过……

　　　　朕还是惦记着！

　　　　风和日丽阳光灿烂，大明的舰队在松浦近海缓缓靠近沿岸，没有日本水师的骚扰，这个过程简直润滑，很快就布置好火力支持。

　　　　根据各自火炮的射程，形成犬牙交错的阵型。

　　　　大部分两百料战舰和四百料战舰靠前。

　　　　这些战舰前期登陆。

　　　　然后是宝船。

　　　　最后是钢铁战舰。

　　　　钢铁战舰的火炮是最先进的，射程也是最远的，所以距离海岸线最远。

　　　　等建立据点后，所有的宝船和四百料战舰都会将弹药留给钢铁战舰，它们则原路返回，去威海和朝鲜的木浦港口，带补给回来。

　　　　这一次，应天号不唱主角。

　　　　虽然应天号火炮最多，但应天号真正要发挥威力的，不是一般的火炮，而是主力重炮。

　　　　为了登陆，郑和已经命令主力重炮操作的士卒，将所有炮弹都带了上来。

　　　　共计二十四枚。

　　　　每尊主力重炮在段时间内能连续十二枚，再多的话，报销风险比较大。

　　　　登陆战开始时，将由主力重炮轰炸出一个缺口，然后士卒迅速登陆，利用这个缺口，在其他战舰的火炮配合下，迅速拉大战场，然后神机营组成防御圈，从而建立一个据点。

　　　　郑和过来，问道：“陛下，开始了？”

　　　　朱棣嗯了声，“不急，我已经让许吟去喊镇西公了，等等他罢。”

　　　　这么重要的时刻。

　　　　朱棣亲眼见证，也想让黄昏一起亲眼见证，只要大明打下日本，那么就算以后进入海权世界，大明在周边区域也没有潜在威胁了。

　　　　所以他想和黄昏一起见证这历史时刻。

　　　　君臣一起打造的盛世。

　　　　自当一起享受这等风光的时刻。

　　　　片刻黄昏从舱内赶来，笑道：“要登陆总攻了么，陛下，微臣研究了一下，觉得之前的战略不太好，打下松浦后向北扩进的话，我们确实可以占据日本三分之一的领土，但日本南方境地就有更充裕的时间来准备，到时候会导致战损升高，所以我认为打下松浦建立据点后，应该向南扩进，不用管北方的那小片区域，没多少人口，又没有足够的补给，他们对我们的后方造成不了威胁。”

　　　　朱棣唔了声，“此事再议，先着眼当下。”

　　　　心里暗暗好笑。

　　　　这小子是在舱内看石见银山，估计被发现了，所以找了这么个理由，免得尴尬，被自己和其他重臣说他财迷。

　　　　他现在提出来的这个战略明显是不行的。

　　　　大明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