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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世医女-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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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旌国。”

    “那两处盗挖矿藏,数量极大,因为前后几任接手,统计都没办法统计,就按最后最低估值计算,炼成之黄金,至少二十万两,白银二百万两。这还是他在江南西路用的人,阴差阳错没找到那处含量极高的金矿。”

    饶是安北王养气功夫极好,此刻也忍不住拍了桌子站起来,要知道,这么多真金白银,用在军营里,该能买多少马匹,换多少粮食,制多少装备啊。用在朝廷,又能做多少大事。即便是用在百姓身上,又能让多少人吃饱穿暖。

    安北军在这北疆如此艰苦的环境下,带领将士们,守卫边疆,就为了与民生息,让帝国从战火荼毒中,缓过劲儿来。他们过的是什么苦哈哈的日子?军粮自己种,军衣自己纺,却被这般窃国之贼,堂而皇之,往帝国深处盗挖矿藏,果真奇耻大辱。

    六皇子看着安北王转着圈平息着怒火,忍不住长叹了口气,又继续道:“王叔息怒,还有件事,只怕王叔听了,更是要气个仰倒。”

    安北王听得这话,猛地站住脚步,倒忽然笑了起来:“你说,你直管说,都这样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生气的?”

    看着安北王一脸自嘲的意味,六皇子讪讪道:“那个翁家,广灵翁家,其实也是毕彦在大云朝敛财的工具。”

    “哪个?就是那个一窝子师爷,女眷都发配到极远城那个翁家?”安北王扬声问道。

    “是,就是那一家,他们家爷们儿倒弄常平仓,插手朝廷管制的盐铁生意,出嫁之女勾连爷们,私底下做了无数谋财害命吃绝户的事情,其中所获不法收入,一大半入了毕彦手中。”

    “关键是腐蚀了许多三科进士,朝廷命官,搅得官场一片混乱,底层官员吏治败坏至极。”

    安北王到此时已经全然冷静了下来,沉声道:“照说,翁家被诛族之前,也该是家大业大了,他们怎会甘被毕彦驱使?”

    六皇子苦笑道:“关键是我们原先办翁家案子的时候,只是因为发现他们倒卖常平仓的事情,原先并不知晓这其中的联系,缴获的银钱也确实极其巨大,仅这一笔脏银,就尽修了湘楚水利工事。”

    “后来是翁家有漏网之鱼躲进了远夷山脉的金矿里,被抓之后,才说出,应是毕彦承诺了翁家家主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事情,翁家本就心术不正,两厢正好勾结。”

    安北王一脸讶然:“你这意思,毕彦如此敛财,是为了造反?”

    六皇子更是一脸苦笑:“恐怕,远不止于此。王叔试想,若是翁家没被发现,江南西路的事情也没被发现,我被刺杀身亡,您和姑母……这安北大军再出事,南诏和他结成同盟。”

    “然后,就是北边乱了,朝廷乱了,南边再乱了,这天下一片大乱,他再说服旌国国主,挥师南下,又或者干脆先占了旌国,再挥师南下,颠覆的,究竟是谁?”

    安北王表情凝重眯起眼:“官家也是这么想的?”

    六皇子目光坚定点了点头,安北王又道:“他为何要如此?若是野心勃勃,为何在旌国手握重权十余年,却没有任何动作?”

    六皇子轻声道:“也未必没有动作,旌国大王子那把毒,就是他下的。他想一箭双雕,一石二鸟,甚至三鸟四鸟,同时下毒于我和旌国大王子,挑起两国纷争,只没想到,我和旌旗烈,都被人救了过来。”

    “只不过,我们的死活,真相他并不清楚,他往江南西路去的时候,还给我号过脉,几乎必死之象。”

    安北王背着手转了个圈又问道:“江南西路矿藏被盗挖的事情,你们又是如何发觉的?”

    六皇子又把那位岑娘子的事情说了,又把那牛家村阖族死绝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又道:“正好我在江南西路请的那位先生,和毕彦年轻时曾是至交,共过患难,毕彦还得过那位康老先生接济,康老先生就分析对照,加上君山药行的大先生们出力一比对,这事儿就有了指向,我就派了人去看看。”

    “后来毕彦又送了旌国王子去江南西路君仙山治病,我们就分析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怕是另有目的,就循着线头儿往下找,发现了些端倪。”

 第186章

    夏末秋初,午时过后,热浪一阵一阵掀起,仿佛是夏季再秋日到来前,做的最后一番挣扎,只是,这挣扎来得有些猛。

    北地安北军大营主帐中,安北王和六皇子这一番长谈,不知究竟是气温太高,还是满心怒火,到午膳按时摆进帐中之时,两个人都已经是汗水涔涔。

    安北王强自镇定了情绪:“咱们先用膳吧,用过膳食,再好好说话,估摸着,今天晚上,咱们能做个决断。”

    六皇子躬身应了诺,又笑着问道:“不知大夫和法师们,这会子可得了空。”

    安北王笑着看向端了饭菜进来,便侍立在旁的小厮问道:“长秋,医帐那边怎样了?几位贵客饭食可有安排好?”

    长秋躬身答道:“回王爷话,袁医正怕他们用不惯军中饭食,特特从厨下库房里领了些材料,才刚小的过去瞧过了,药都已经煎完了,这会子,他们那边应该在造饭。”

    六皇子刚坐到饭桌前,听得身形顿了顿。安北王才拿起筷子,又放了回去,拖长了音调才嗯了一声,长秋腰躬得更深了,忙解释道:“是小的们没看顾周全……”

    六皇子想了想,便笑着站起来道:“还请王叔宽恕则个,想来定是他们用不惯军中饭食,那两位姑娘的厨艺,可都是极好的。不若,咱们端碗饭过去,蹭一口他们那里的菜,从前我在君仙山的时候,最喜欢到他们家去蹭饭了。”

    长秋心里一团苦水,虽明知六皇子这是在替他解围,可这样的事儿,他又怎敢瞒下半个字。

    安北王看了看眼前就差没跪倒在地的长秋,再看了看一脸温和笑容的六皇子,点了点头道:“也行,这水煮盐拌的菜,确实叫人倒胃口,不若长夏陪着六哥儿先行一步,去瞧瞧他们那里够不够用,否则咱俩都贸贸然过去,可不太合适。”

    立在门口的长夏连忙近前引路,带了六皇子出去。

    安北王站起身,往旁边架子上拿了块毛巾,擦了擦汗才道:“说吧。”

    自家王爷这脾气,沉默才是最让人窒息的,长秋顺势跪倒在地:“爷,原是早晨的时候,从南边来的那位小道爷,就是那位姑娘,睡过了头,没赶上早膳。”

    “后头那位姑娘来给王爷见了礼之后,李公公就去了伙房,给那位姑娘张罗早膳,大约是挑剔了两句,管事的胡大,就以军纪过哺不候为由,把李公公赶了出来,还说了些极难听的话。”

    “袁医正听说之后,到伙房陪了小心,又使了银钱,找了个道爷用不惯军中餐食的由头,领了米粮菜食出来,算是略略解了围……”

    “爷,是小的们没办好差,没看顾好,求爷责罚……”

    安北王沉默了半晌,闭了闭眼,长吁了一口气才道:“这是欺负你们王妃和本王,都太好性儿了。”

    “走吧,本王先去陪着客人们,把饭吃了再说。长冬回来,就叫他来见。把那坛子醋姜带上。”

    安北王说着,便当先走出大帐,强烈的阳光和滚烫的热意,被风裹挟着扑面而来,安北王心中难消的块垒,才算是稍微疏散了一点。

    安北王进了医帐时,长夏刚从离着那一排医帐不远的伙房里,端了一罐子炖肉和一盆米饭过来,摆到了临时拿医案当成的餐桌上。

    安北王笑着示意众人免礼:“本王是听六哥儿说,这处的小灶别有一番风味,想过来搭个筷子。”

    说着还往桌上瞧了瞧,继续道:“嗬,这还有鸡子炒干菜,菌子汤,风干鸭,这些都是从南边儿带来的吧?”

    “坐吧,都坐吧,坐下吃饭,不怕各位笑话,这营里的饭菜,实在是有些粗糙,就这罐子炖羊肉,还勉强入得了口,来来来,都尝尝。”安北王面上笑容一丝儿不变,指了指桌上那罐明显是长夏才刚溜到伙房,提溜出来的炖羊肉,而且,昨儿才逢五,是营里吃肉的日子。

    站在一旁的袁医正、长夏和长秋,都是知晓内情的,这罐子肉,长夏提溜得一肚子爽气,袁医正和长秋,心里也暗道了句活该。

    见得安北王当先坐下,六皇子又招呼了一遍,自己当先坐了下来,众人才落了座。

    安北王拿了筷子,看了看袁医正道:“老袁吃了没?没吃也跟着搭个筷子吧,反正一个是搭,两个也是搭。”

    袁医正一脸讪笑,连忙摆手道:“我到外头吃,外头,还有几位头回来的贵客。”

    安北王点头笑道:“那快去吧……”

    众人安静用完膳,安北王和六皇子倒是不客气,吃得极其爽利,一忽儿功夫,两大碗饭,一碗汤就下了肚子。

    安北王见得众人都用完了,看着那罐子还剩了一多半儿的炖羊肉,笑着问了秦念西道:“怎么了,这羊肉,不合口味?”

    秦念西和张家老祖都只对那罐子羊肉伸了一筷子,都觉得味道虽好,可也有一种气味儿,应是一种香料,他们素日一定不会用的一种香料。

    秦念西见问到了自己头上,忙摇头道:“不是,只是有些水土不服,这个,如今这天时,怕不好克化。”

    六皇子倒是伸了几筷子,跟着笑道:“既如此,烦劳妹妹回头给我煮碗那个山楂汤,才刚觉得这个味儿很香,我多伸了两筷子。”

    还不等秦念西点头,张家老祖哈哈笑道:“这个香味儿是挺不一般,营里的肉食都是这么香吗?”

    安北王听得张家老祖这话,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喊了正在收桌子的长秋道:“把那罐醋姜拿来。”

    说着又看向张家老祖道:“老先生,烦劳您瞧瞧这罐子醋姜。”

    长秋躬身把醋姜奉到张家老祖跟前,看着他揭开盖子闻了闻味儿,又递了双筷子上去,看着他捞了一块出来,再凑到鼻子上仔细闻了闻,想了想,再把那块姜递到道云面前:“你尝尝,我们才刚都用了那肉。”

    安北王心下动了动,当即问道:“老先生是说那肉有问题?”

    张家老祖一边看着道云咬了半块姜,一边答道:“还不太确定,这个肉,一直都是这个味儿吗?”

    安北王哪记得那么多,便看向站在一旁的长秋,长秋搜肠刮肚想了许久才摇头道:“以前不是,以前也就是白水煮,加点盐巴,好像,好像是从今年春上,这个肉就突然味儿不一样了。”

    张家老祖点了点头,又看向道云。

    一股酸辣至极的味儿,带着一路的热火,从味蕾到胸腔,再落到胃里。道云咽了下去,再吧唧吧唧嘴,回味了一下,一时眼睛瞪得溜圆,眉毛扬得老高,看向张家老祖。

    张家老祖等的就是道云这副不同寻常的表情,轻声问道:“制稹白草?”

    道云这才收敛了表情点了点头,张家老祖这才冲安北王道:“那罐子肉,有些门道。”

    安北王立时沉声示意长秋道:“去,把那罐肉拿回来,在去寻个活物来,这一圈儿,看着点儿,不要走漏了风声。”

    张家老祖看着长秋长夏一溜烟出去,各自去办差使了,才笑着对道云和道齐道:“这坛子醋姜,可是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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