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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世医女-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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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助力,假设这兽阵是为了对阵大云而备,如今却莫名其妙被使了出来,这到底是毕彦的意思,还是素苫人擅自而为?”

    裴元丰愣怔了许久才道:“若是毕彦的意思,咱们不可能一丝风声听不到,而且,若是毕彦行事,往往是一环扣一环,必然还有后手,可看眼前情势,并无后手,咱们北地冬日起大战可能性极小,这样的天,不说打仗,人都要冻死来。”

    旌南王世子久久无语,最后竟无奈笑道:“元丰,不知为何,吾最近竟常有云遮雾罩之感,说不出的怪异,去南边儿的人,出了正月,该能回来了吧……”

    裴元丰连忙答道:“回爷的话,第一批应当能回来,去广南府的,就说不定了。”说着顿了顿又道:“爷兴许是心里担心王爷,才如此忧心忡忡,可如今,没有消息,不就是最好的消息,还请爷放宽心,无论如何,咱们王府,一切都是为了旌南百姓免遭战火荼毒,上天必会怜悯王爷和爷一片苦心绸缪的。”

    旌南王世子长长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可天命,哈,便是连毕彦这样肮脏的东西,也常打着天命的幌子呢,谁知道老天爷叫谁活,又叫谁死?”

    裴元丰咬了咬嘴唇无比坚定道:“爷,这样的话,请爷切莫再提,我等旌南儿郎,都看着爷呢!”

    旌南王世子深深闭了闭眼,长吁了一口气才道:“是,元丰提醒得是,是吾着相了!今儿大年,元丰一年忙到头,赶紧回家团圆去吧!”

    裴元丰躬身行了礼准备告退,旌南王世子突然又问道:“那两位小道人……是医女,可有受伤?”

    裴元丰愣了愣才道:“回爷的话,应是没有,说是骑马来去,瞧不出任何不妥。”

    旌南王世子点了点头,又挥手示意裴元丰赶紧回去,却不自觉有些好笑。

    呵,是医女哦,还是手段高超,医术深不见底的医女,说不得,还是个擅解毒,更擅用毒的医女,连素苫的兽阵,都能来去自如,会不会,这只是冰山一角?她身上,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那双眼里,闪烁了多少光芒,就藏着多少秘密吧?

    今年多大?身形挺高,快要及笄了吧?还那么小,怎么就敢出这么远的门,家里的长辈不担心吗?那位年长的道人,又是个什么来历?又是她什么人?

    对了,她到底姓什么?叫什么?这才多大,一身医术从哪儿学的?这对下多少苦功?

    ……

    旌国都城里,毕彦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外面除了雪光,没有一星半点光亮,府里的灯笼都不敢点在他这书房的院子里。

    今日傍晚,是毕彦从南边回来之后,第三次吐血了。

    素苫,玉家那个不肖子,他怎么敢?

    那是他苦心积虑,为阻断安北大军对岐雍关救援的埋伏,也是给安北大军挖好的坑,到时候,兵分三路,进入大云,哈,他就不信,还有真正攻无不克的王者之师?

    他就不信,旌南王缺粮缺得那么厉害,那个口子一旦撕开,大云北地内忧外患,他旌南王会不出兵占了安远和祁城两处粮仓?

    他只要尝到了甜头,必然不会就此收手退步,到时候,哈,南边再乱,凭什么大云还能高枕无忧。

    日日说得那么好听,以民为本,哼,当初他是那个民的时候,谁以他为本了?有不平都不能鸣,他的功名,就那么化为乌有,一辈子都不能再出人头地。

    他的阿娘,相依为命的阿娘,为了他,被那帮畜生糟蹋,那些畜生,活该被烧死,被一把火烧死,他的阿娘,为了那把火,为了他,送了命。

    说得冠冕堂皇的以民为本,不过都是个笑话,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专门用来骗那些无知蠢材的。

    只有不做那下贱到尘埃里的贱民,只有做了高高在上的人上人,才有资格开这样的玩笑,用这样的骗局,去骗那些无知顺民。

    离开大云,他一样能出人头地,不用再看他人脸色过活,那些不平,都只能是他赐给别人的恩赏!

    眼前,他不能再等了,等不起了,血是红的,帕子是白的,白是惨白,红是那么恕�

    有生之年,他坚信,一定能看到大云乱做一团,叫那个云姓王朝覆灭,覆灭,是的,那样的大火,那一夜的大火,应该烧遍大云,那样红色的血,应该染透大云!

    凭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把你打得稀烂,收在自己手上,再慢慢施恩,那些感激涕零,那全天下的俯身叩拜,都应该被自己踩在脚底下……

 第264章

    江南西路,今年天暖得早,君仙山上,在微暖的春风中,迎春花已经打了苞儿。

    清风院里,早早散了年夜饭,尹艾带了两个孩子,回了自己院中。

    松竹斋里,却是人越来越多,张老太爷和太虚真人坐于厅内上位。左边胡大先生坐了上手,后头一溜儿君山药行享堂老人,右边皆是太字辈师兄弟。

    张青川和道恒、道昇这样的,也只能立于门口。

    张老太爷语声沉沉:“青川,道恒几个,搬了椅子坐进来,关门。”

    堂上诸人听得此话,面上都不禁肃了肃,大年夜家主相召,他们活了这大半辈子,还是第一回,自知其中深浅。

    “今日大年夜,急召各位聚于清风院,两件事。”张老太爷拱了拱手道。

    众人齐齐拱手,胡大先生十分恭敬道:“不敢当,但凭老太爷吩咐。”

    张老太爷点了点头,继续道:“说正事之前,有些情况,要先说明一下。这几年,咱们君山医行药行也好,万寿观也好,比之前面十几二十年的寂静无声,突然有了些异动,想必大家都知道些,估摸着也有些猜测,今日,咱们便正式把这些事放到台面上来讲一讲。

    咱们家老祖宗和念丫头去北地的事,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本来念丫头去北地,主要是为了给长公主驱毒,保长公主诞下子嗣,稳定北地局面,如今此事已经得成,今年春末夏初,应有喜讯。

    后因种种情况使然,干脆在北地兴建一处万寿观。虽说此举有些逾越我张家祖上留下来的规矩,但我等隐世已久,前些年,便是老夫自身,都有意气消沉,逍遥放逐之念。

    老夫惭愧得很,各位都是身怀绝技之人,却在我张家这条大船上,不得不清心寡欲,渺然于人世。

    若非阿若命丧于宵小之手,念丫头归我君仙山,老夫还自不愿清醒,个中细情,不好多说,但倾覆之险,绝不止在我君仙山一处。

    老祖当年因何故而远走,各位想必也都清楚,此前归来,本是示警,却因念丫头而留下。

    想必各位也都清楚,这些年,我张家子嗣凋零得厉害,到我和青川,我们父子二人,知经营却并不擅我张家祖传之业。

    如今,蒙祖宗保佑,总算我张家祖业后继有人。”

    张老太爷说到这处,略微停顿,才看向太虚真人道:“我张家入方外之祖,羽化之前,曾留下一谶语,还请真人一解。”

    太虚真人点了点头,才起身执道礼郑重说道:“五七外女,兴亡之系也,此乃无隐祖师爷留下之谶语。祖师爷曾有严令,不可逆天改命,定要顺应天意而为。如今,秦氏女念西,正应此谶。”

    厅中诸人,一部分陷入沉思,一部分开始反复轻念那谶语,一位享堂长老有些不解道:“还请真人细细解来。”

    太虚真人略扬了声音唤了张青川:“你是张家第多少代子弟?”

    张青川忙道:“按族谱所载,青川为君山张氏第五十六代子弟,到阿念这一代,便是五十七代,恰应五七之数,阿念乃吾长姐外嫁秦氏后所得之女,尽皆能应上。”

    另一位长老继续问道:“即使前头能应上,这兴亡之系,又应在何处?”

    张老太爷面色严肃道:“问得好,咱们先论我张家祖业,医药一道,太虚真人和胡大先生都曾亲自授业,先让他们说说。”

    太虚真人抚须道:“先说天道,老道在芜州见到念丫头时,不过七岁童,咱们这些人能背能用的医经药典,她尽皆能诵能解,老道曾亲考较过,过目不忘,悟性天资,皆为天道所选。”

    “后习前朝郑氏医女之玄黄针法,三年得大成。无论是我万寿观,还是君山医行,有哪一代,曾出过如此杰出之弟子?便是药行,也未曾有过吧?”

    胡大先生紧接着颔首道:“阿念上山那年,是我亲授的药学。说是授课,不过是补足了些经验之谈,吾等便是在万寿观药院内,阿念挨个药材讲过去,无论药性用法配伍,都是烂熟于胸,当时道恒也在,道昇也是亲眼所见吧?”

    众人尽皆看向道昇和道恒,道昇只沉默着点了点头,道恒颔首道:“贫道汗颜得很,听胡大先生和阿念讲药,竟像是贫道跟着听了课,自觉领悟了更多药材的用法。”

    胡大先生又道:“老祖宗于药道只能,想必诸位有所耳闻吧,云游在外多年,功力愈发深不见底,吾自觉不及其万一,老祖宗归来之后,开始亲传,由来赞不绝口。”

    “老祖宗怜其年幼失母,多些疼爱也是正常。”一位长老道。

    胡大先生摇头道:“老祖宗是何等洒脱之人,早就超然于物外,岂会因怜爱便倾囊相授?即便如此,老祖宗所授,也要听得懂悟得明才行。”

    众人见得胡大先生那表情,便知定是也遭张家老祖嫌弃过,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太虚真人见得众人都不再言语,便又说道:“无论是万寿观,还是君山医行药行,老道也好,在座诸位也罢,勉强能说得了传承,可若说开某家之先河,兴祖师爷之基业,诸位扪心自问,可有建树?”

    “别的不说,驱百草杀之毒,强哑科之能,治弱症之孩童,转而创下洗筋伐髓之术,建君山女医馆,强妇人科之医,林林总总,在座诸位,请问谁能有此能为?”

    “各位都是成名好手,曾经也都走南闯北,在外云游或是领差使多年,这些手段,意味着什么,还需要老道言明吗?”

    一位长老又绕回那句谶语上:“既说是应谶语,那亡之一字,又在何处?”

    这回,倒是太虚真人下首,太清真人说话了:“阿若去时,老太爷正和太虚师兄在山中闭关,曾卜一卦,卦显大凶,寓离山有性命之忧。贫道师兄弟阻七日之后,实阻不住,老太爷正要下山往北,青川接念丫头急信,及时回来,破此大凶之卦。”

    张青川跟着点头道:“确是如此,后头翁家被抄,曾审出沿路有多处埋伏,专对父亲。”

    众人皆知,彼时若失张老太爷,张青川接掌张家家主之位名不正而言不顺,张家大有倾覆之险。

    张老太爷叹了口气又道:“若仅只如此,便只是天要灭我张家,可后头还有阿念冒险用针,相救六皇子,如今远赴北地,替长公主驱毒,这些都是定国之根本的大事。”

    “便是毕彦老贼在我江南西路偷盗金矿银矿之事,也皆是因念丫头,才现了端倪。诸位若依旧想不明白,便反过来想想,朝堂若失六皇子,北地若失长公主,毕彦若失奸计得逞,届时内忧外患,旌国从北边打过来,南诏从南边入侵,天下大乱,我张家和万寿观,遵祖训,都要出山,可即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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