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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卫公子-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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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那胖子身边蓦而闪出一员大将,却也是英武不凡,高声作喝道,“来将休要猖狂!吕布在此!”
    那银甲武将嘴角泛起一声冷笑,凛然不惧,一勒马竟如飞龙腾空,悍然扑了上去。
    方天画戟猛然挥来,却化做片片残屑飞舞,在吕布不可置信地眼中,一抹银枪入电,快若流星,直刺咽喉。
    只一合,点点血雨翻飞,若泉涌,吕布颓然落马。那银甲大将,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哼!吕布又如何!?徒有虚名……”
    唾了一口,那银甲大将重新将视线回到那一肥硕无匹,此刻却瑟瑟发抖地身影,遥指长枪,大叫作喝,“董卓老贼!今日,你插翅也难飞了!快速速受死!”
    又是拍马舞枪上前,却在这时,本来形如困境的董卓蓦然浮起一丝诡异笑容,只听喊杀震天,战鼓擂动,刚才还满山遍野地军士赫然高举起凉州军旗。
    那银甲大将脸色大变,镜头稍稍转动,淡薄了金光闪闪,这银甲大将赫然……便是廖化
    “将……将军”陡然从梦中惊醒,廖化闻得一片喊杀,却在这时,蓦然冲进来一小校高声哭喊道,“将军!有贼军趁夜袭营,快……将军快上马!”
    廖化惊怒异常,当即跳起身来,即便身处中军大帐也可见外面红光漫天,“混账!混账!我早言,多加防备!尔等作甚去了!?”
    “城中却是唯有调动,却不知是何处兵马自南杀来!将军,还是快快上马,我等必当拼死护住将军杀出重围!”来人满脸哭丧,也顾不得再说,当即上前,协助廖化披上衣甲。
    廖化听得外面喊杀震天,也知情况紧急,此刻也没有时间再让他去追究谁是谁非。脸色纵有万般惊怒交加,却也只能飞快的披上衣甲,提枪而出。
    出的营帐,早有一干亲随牵马等候,时不时有乱军四下哭喊奔走,放眼望去,偌大营盘,尽皆是火。践踏者,哭喊者,烧死者,被戮者数不胜数。
    人潮汹涌,也不知敌我难分,也不知有多少兵马。廖化仓惶上马,两眼几乎是赤红欲滴出血来,“不可混乱!不可混乱!违令者斩!”
    但在如今这种情势,又能有什么约束力呢。
    比起那双血红地眼睛,脸色却是万分的惨白,“这叫我……如何有面目再见主公啊!”
    咬了咬牙,廖化浑身悲愤,纵马提枪,便欲冲向南面喊杀最大的地方。
    但却在这时,左右有忠心耿耿之人,大急,哭喊死死抓住马辔高声道,“将军,不可!军可少兵,但不可无将啊!将军还是速速随我等护卫杀出重围,等收拢残兵,再复雪前耻啊!”
    廖化愣愣的看着整个大营陷入混乱之中,蓦然闭目长叹,两行热泪盈眶,“随我来!”
    栗邑城头,贾诩微笑着看着城下一片火海,挥了挥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开城门!剩余两千人马,正面冲杀,协将军破敌!”
    真正致命的一击终于到来。而此刻,张绣几乎杀得全身血染征袍,环顾中,只见营北不远处,一簇人马簇拥着一人只向营西杀出,心下大喜,“那必是廖化无疑了!哈哈!败敌又有多大功劳,能除廖化这等杨奉心腹大将,才是大功一件!”
    想到此处,张绣浑然忘记了贾诩早前让他不可贪功地劝告,一拍马,自筹武勇,当即杀了上去,嘴上高呼,“廖化休走!北地张绣在此!速速受死!”   
第二百二十四章 绝
    有枪花如银蛇蜡舞,青年张绣,已得枪中神韵。
    灵,如巧,那银亮枪头仿佛马上骑士身体的一部分,舞起来条条线理,活如实物。
    快,如电,银光一闪,每一个冲上前来的忠勇武士,眼睛还未寻觅到那刁钻的轨迹,便只能眼睛一黑,黯然倒地。
    刀走刚猛,而枪走灵敏,一快,一准,一毒,一狠,张绣一路杀去,诡异的枪法仿佛一条毒蛇,一击及中,致命处,每每只余下那一口血花飞溅。
    一枪致命。
    纵是廖化这等征战多年的武将,也不禁为张绣那风采卓绝的枪法而震慑。那一袭青甲白袍,却未染上半点血腥。可那漫漫杀气,已越演越烈。
    张绣追得紧急,身旁十来护卫眼睛却也越发焦急,而血丝贲张,不禁一咬牙齿勒马反身,高声做呼道,“你等可护将军先走!我等先挡住片刻!”
    廖化眼眶一热,赤红一片,当即怒声道,“我廖化自阳翟随主公以来,每战必前,每战必克,如今受贼子偷袭兵败,本便无脸面再去见主公!既那贼子上前,有死而已!”
    那十来忠胆护卫身体一颤,尤有为首一人不禁呛然道,“军可无我等,不可无将军!将军以诚待我等,必当以死相报!你等还在此地作甚,快护将军离去!”廖化一正身体,正欲勒转马头,却忽而闻得胯下坐骑一声嘶吼,早有人胯马上前,勒住辔头,直往前而奔。
    “放手!放手啊廖化一急,提枪直接逼向那身前勒住马辔而匆匆奔走的骑士。怒声喝道,“放肆!这是军令!传令回军!”
    “将军息怒!大哥说得对,将军当留有用之身,待雪前耻!我等昔年同为贼寇,若非主公宽洪。赦我等罪过,恐早埋骨豫州。将军既得主公厚爱,又如何能轻贱生死!”那骑士眼眶大红,凛然不惧抬起头来,嗡声大吼道,“若是军令!待将军突出,小人必当自裁于将军身前!但……此刻!小人另死不从!”
    廖化愣然,只能任由那狂风刮骨。拳头握紧涨红一片,只恨自己竟然如此轻疏大意,害万并州儿郎受兵败埋骨之耻。
    有道是。兵败乃兵家常事,但又有谁能真正不以为意。能有如此胸怀者,当是盖世人杰。廖化,显然距这等心境,还有不少距离。
    却说张绣,一路厮杀向前,乱军中彼此冲突,本就杂乱不堪,时不时冲出人来,只让他一枪结果。好不容易开道要接近廖化百人,却陡然有十来骑悍不畏死冲杀上前。
    更有甚至,竟然跳落马背。只欲将他扑下马来。看那一双双怒火冲天,好似恨不得生食他肉骨一般,他也毫不怀疑,倘若稍有疏忽,那些人找到机会也必定会张开嘴角撕咬上来。
    不要命的人才是最为可怕。饶是张绣。将这十人杀死,也颇耗了几分气力。回头勒马。而廖化人影早已飞奔远离。
    张绣大怒,以枪头挑起那拦截之人的尸体,一发捣得血肉模糊。回头望时,身旁渐渐汇聚而来已有八百铁骑,张绣胸口一热,浑身热血沸腾,不禁高声振臂而呼道,“廖化便在前方!擒得此贼,才是大功!尔等可敢与我去追否?!”
    “敢不从命!”如今这并州大营,逃散者,战亡者,烧死者不计其数,尤其在贾诩恰到好处的倾城而出,那一致命的一击,便奠定了,这一场夜袭的根本胜负。
    但张绣显然杀到兴起,而忘记了贾诩地嘱咐,浑然忘物,当即引了这一干彪悍循着廖化逃遁方向追杀上去。
    事实上,廖化所领这一万兵马,除去两千本部是他一手调教出来,其余多半并不是并州第一等级的战力。倘若是徐晃所领的河东三万精锐,又或是杨奉那两万黑甲近卫军,更甚至,并州名扬天下的五万并州铁骑,都不至于会输得这么难看。
    但败了便是败了,身心的疲惫,马力地衰竭,纵是那十来兵勇勉强挡住了张绣几许时间,当终究还是逃不过张绣那群养精蓄锐的八百人马。
    前面亡命奔逃,而身后八百骑兵却已渐渐追近。
    廖化回头,眼中怒火,怨愤,又或是绝望,决然,万般千绪尽起心头。
    亡命奔逃,本就是他难以接受的耻辱,而受敌军追赶,尤其难以接受。
    一咬牙齿,廖化猛然厉声吼道,“追兵追赶甚急,而我等人困马乏,必然难逃。今既天要亡我,且到马力不济受擒之辱,何不尤有余力,战死沙场!”
    左右面面相觑,跟随廖化多年,也知他的性情,如今追兵渐渐缩短距离,再逃,恐怕也难有作为。
    人人霎时凄然回应吼道,“战死不负豪杰命,愿同将军赴死!”
    “好!!”便是那一直坚持让廖化逃走的小校,也缓缓放开了紧握马辔的手,廖化微微点了点头,蓦然取过马鞍旁,一壶水袋,环顾左右,“行军忌酒,今当以水做酒,为我壮胆!死,当为其所,死我一人,当有十人作陪!”
    数十来骑同样取下水袋在手,神情肃默,眼睛却看也不看那即将到来的追兵,却直直放到他们的主将身上。
    “喝!”廖化大笑一声,仰天痛饮,“今日尤死,但我等当不落并州武勇!”
    顺手探过长枪在手,一壶水袋抛飞。一干而尽,数十牛皮水囊,同样豪气而舞,落地唏嘘。
    “将军廖化突然止住不逃,列阵已待,恐防有诈!”却说张绣一干人等追逐,眼看廖化等人止住马蹄,诡异的回身列阵而应,人人高笑痛饮,哪还有适才半点亡命颓丧的模样。
    张绣也是一惊,勒紧马缰,当即举枪摆手大喝一声,“停!”
    纵然是头脑没有多少睿智,而四肢发达,但在怎么说张绣也和贾诩在一起许多时日,骤然见廖化反常举动,也不惊有些惊疑,“莫非,他有诈兵?”
    想了想,张绣猛然一摇头,“若有伏兵,当早出了,又何必连营盘也有丢弃?哼哼……恐怕是诈我退兵吧!”
    想到此处,张绣冷笑一声,喝令众军汇聚列阵,遥指长枪高声道,“廖化!你既中我家贾先生计策,如今我大军在此,何不早降!?”
    “哈哈……哈哈哈哈!你不过一区区乳臭未干地小儿,竟敢口出狂言!有何本事,让我降你!?”廖化蓦然大笑,回举长枪大声作喝,“今日我既兵败于此,乃我疏忽之过,非你张绣之能!废话不说,要取我项上人头,当凭真手段来!”
    张绣大怒,“好个廖化,莫当我不敢杀你!”
    “杀廖化也不答话,不等张绣下令,却高声一举长枪,猛然冲前,数十来壮士,已成破釜沉舟,那哀兵之气势,哪有半点败军之色。
    死,当如其所,将军当马革裹尸。为将为兵,战死,才是他们的夙愿,即便这个乱世中,并没有多少真正拥有这样军魂的人……可廖化,却正是这样一个豪杰之人。
    廖化或许没有绝世地武勇,或许没有神睿的将才,但他一身赤胆,忠肝,热血,却是在这个乱世引以为豪的东西。
    血花飞洒,躲过了那致命的一枪,廖化猛然咳出一口血水,那却更显疯狂。胸口处,一滴一滴的红色,缓缓顺着枪杆落下。而一只大手,却猛然抓起,在张绣大惊失色的脸上,难拔出分毫。
    尤死而已,但要取我性命,如何能易?
    廖化眼中燃起疯狂的狰狞,嘴角微微一丝苦涩,眼前这样一个青年的小将,论起枪法却是高过了他不少,甚至那致命地一枪也不过靠着沙场征战得来的宝贵经验而躲闪开去。
    很明显,这小将,必然是少有真正厮杀。
    可无论如何,他也终究只能以命搏命,才能寻到那一点胜机。有多少年,没有这般真正的对搏,往日里地胆气,却因为那一枪贯体,似乎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胸口。
    缓缓抬起右手,任凭张绣百般使力,那柄长枪插在廖化的胸膛,一只手紧紧握住,纹丝不动,而另外一柄长枪,却陡然向着他的咽喉而来。
    那惨烈的气势,终于让张绣这个初出茅庐地小将,没由来得一阵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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