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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末夜(沧月新书)-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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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整幢楼都抖了一抖,很多开裂的地方簌簌落下尘土,不停有混凝土块和砖落下。
“别撞了……再撞楼都要倒了!”一个声音尖叫,“我们会被压死!”
“走开,我就不信撞不破这一扇鬼窗!”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怒吼,烦躁地四处寻找,“这是怎么了?明明看得到外头,就是出不去!我们难道要被困死在这里?”
“拜托你,别撞了!”看到他又抱起了一截柱子撞向窗户,房间里的另一个人连忙上去拉住,苦苦哀求。那是一个穿着病号服的高瘦男子,长胡子长发,抓着胸口的十字架,一叠声地喊:“你没看到那是一扇可怕的窗么?火一样的烫!根本无法触手。末日……这就是末日!我们要死了,挣扎是无用的……此刻只能祈求万能的主的解救!”
“神经病!”那个眼镜男踢开了他,不屑,“我可不是和你一样的疯子!我是一个无神论者,就不信这一层窗户打不破!”
两个人争吵着,房间的地上还躺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似乎受了伤,半边脸上都是血,有气无力地看着他们争论,不发一言。他沉默着,手指却在地上的灰土里划着,吃力地在身体周围画出了一个奇特的符号。
眼镜男终于成功地摆脱了基督徒的纠缠,扛起一块沉重的混凝土,再度向着窗口冲了过去,用尽全力地撞去。那个带着十字架的男人惊叫着“上帝”往外跑——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猛然撞击后整个房间震了一震,窗户完好如初,四壁却开始倒塌。
“小心!”一双手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他一把拉开。
霍铭洋一把抓着那个眼镜男人退出。房间瞬间坍塌,三个人及时地撤离,然而地上那个受伤的少年却没有逃脱,被掉落的混凝土砖石淹没。
“你……是谁?”他的出现令这里的幸存者都吃了一惊,显然是因为霍铭洋满脸绑带的模样太过于吓人,那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下意识地拼命挣扎,“放开我!”
“别白费力气了,”霍铭洋如言放开了他,皱眉警告,“再折腾下去这里的确要二次坍塌了,对大家都不好。”
那个男人喘着气退开,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年轻人:“你是谁?”
“天啊,我能感觉到您的气场……您是个非凡的人物!一定是上帝派你来拯救我们的!”另一个男人看到这个面目怪异的陌生人,却情不自禁地叫起来,双手举向了天空,“感谢上帝,请您再显露神力,让羔羊们离开这个迷宫吧!”
“我不过和你们一样被困在这里的人而已。”霍铭洋哭笑不得,皱眉对那个抽风的怪人道,“圣心居士,请别在这里再弄传教的那一套鬼把戏了,都什么时候了?”
那个祈祷的男人愣住了:“你……你也知道我的名字?”
“怎么会不知道?圣心会的创立者,中国南部著名的宗教领袖,或者说,臭名昭著的神棍。”霍铭洋看着他脖子上那个十字架,低低冷笑,“两年期,S城东部海岸发生了一起大规模自杀事件。宗教仪式后,一共死了二十七个人,都是走入海里溺毙的。”
“我是在引导他们走向天国!”圣心居士眼里放出了光,声音铿锵地反驳,“你知道什么?世界就要末日了,就在2012年12月21日!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我使他们躲过末日的苦难,早日回到主的怀抱。”
“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去呢?”霍铭洋冷冷地问,“既然末日肯定要来的话?”
“……”圣心居士被这样尖锐的反问问得怔住了片刻,吸了一口气,尖声反驳,“我是上帝的使者!末日要来了,可是人类毫无觉悟——我就必须留下来继续引导下一批人到达天国,怎么能因为自私而提前离开?”
“是么?听起来真是高尚啊。”霍铭洋笑了笑,“可是,我听说你让那些自杀的信徒在死前把所有的财产都转移到了圣心会的名下,供你个人挥霍,不是么?法庭也是因此而判你终身监禁的。不过因为你擅长装疯卖傻,又被转移到精神病院里监外执行而已。”
圣心居士没想到在这个地方居然还有人对他的底细了如指掌,看了对方半天,忍不住尖叫起来:“你是谁?到底是谁?——居然用如此恶毒的言语来玷污上帝和他的仆人!”
“别妄称上帝了,你也配?”霍铭洋有些厌恶地转头,看向了那个试图撞破窗户出去的男人,“这位是S大地质系的钱从皋教授吧?——著名的地质学专家,世界海洋地质学的权威,居然也被关在了这里,真是太荒谬了。”
那个教授倒退了一步,看着这个满脸绑着绷带的人,警惕地反问,“你是谁?怎么会对我们的身份都了如指掌?你是这里的医生还是病人?”
“我和你们一样,都是被强行关进来的。”霍铭洋已经感觉到了对方的敌意,但语气却冷静,“这不是什么精神病医院,而是霍天麟私设的监狱!里面关押的都是一些正常人,只是他们都持有相同的异见——我是这样进来的,你也一样,不是么?”
钱从皋怔怔地看着这个年轻人,喃喃:“莫非……你也是因为支持‘沙漏理论’而被关进来的?”
“沙漏理论?”霍铭洋皱眉。
“你不知道?那你算是什么‘异见者’!”钱从皋失望地叹口气,再也没有时间和他继续说下去,转头对圣心居士一声大喝,“还站着干嘛?快去看看小唐怎么样了!”
地上那个来不及逃走的人早就被埋得连头发都看不见了,圣心居士在胸口划着十字,嘀咕:“但愿上帝宽恕你——你这个不信神的家伙害死了他!”
霍铭洋心里微微一动。他在脑海里回想着父亲书房里看到的那本名册,却怎么也无法把被霍天麟钦点送入医院的那些人和之前那个少年对上号——这个人,似乎是凭空多出来的,居然也就这样凭空消失。
圣心居士开始跪在地上无休止地向上帝祈祷。霍铭洋听得有些烦躁,忍不住想过去一把揪住那个神棍喝令他闭嘴。然而在那一刻,他忽地听到头顶上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美瞳……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那个声音战栗而狂喜,带着一缕尾音,仿佛夜行的鸟类。他猛然一震,来不及多想,立刻站了起来,沿着楼梯向楼上飞奔而去。
“上帝,居然还有人活着!”圣心居士听到声音,再度抬起头看着楼上的房间,在胸口划着十字,“感谢您的仁慈,在此地显露无边的力量,简直就像是在洪水里庇护了摩西一家一样!”
话音未落,他听到这个房间里忽地传出奇怪的声音。仿佛也是祈祷,低沉而宁静,似从地底传来——“愿光荣归于父、及子、及圣神。起初如何,今日亦然,直到永远。阿们。”谁?谁在这一片废墟里祈祷?
圣心居士惊慌不安地上前,却见那一堆废墟里起了一阵颤动,一只苍白的、流着血的手从砖石缝隙里伸了出来!
砖石不停地跌落,当最上面那一层去掉后,废墟底下露出了那张苍白的脸。那是方才被掩埋的小唐——有两根掉落的梁砸在地上,居然正好写着形成了一个三角,撑起了一个空间将他护在了底下,除了些许擦伤外安然无恙。
“太好了!原来你也是上帝的子民!”圣心居士先惊后喜,发现自己终于在医院里找到了一个教友,狂热地开口,“难怪你能幸免于难,原来是上帝的圣光保佑了你——”
小唐斜躺在地上,用手撑着身体缓缓坐起,眼神复杂。他右手里握着一本薄薄的黑色册子,中指上带着一枚银色的戒指,上面的宝石熠熠生辉。
霍铭洋奔跑回病房的时候,看到了诡异的一幕——那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跪在床边,正将夏微蓝的头小心翼翼地托在怀里,轻轻地摇着,哼着歌,仿佛是一个哄着幼儿睡去的温柔母亲。
“乖囡囡,回家家。在门外,叫妈妈。”疯女人轻声嘟喃着,摇晃着手里没有钥匙的钥匙圈,上面那个水晶小熊咧嘴笑着,显得诡异非常,她欢喜得语无伦次,“看,妈妈有钥匙!妈妈能打开门了!……快回家!别在街上乱逛……”
“放开她!”霍铭洋只觉得背后一阵寒意涌起,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过去,将那个疯女人从床边推开——盛怒之下,他用力极大,那个疯女人的头重重磕碰在铁架上,血流了下来。然而她却不肯离开,反而尖叫着扑了上来:“恶魔……你这个恶魔!要把我的女儿怎么样?美瞳……放开我的美瞳!”
“她不是你女儿!”霍铭洋不胜其烦地怒斥,“你女儿早就死了!”
“胡说!”那个女人尖叫着伸出手,一把抓向他的脸。他迅捷的往后躲闪了一下,然后抬起脚将那个疯子踹了出去。但女人尖利的指甲还是刮擦到了他的脸,嘶的一声,脸上的绑带被一下撕扯下,热辣辣的疼。
“这是怎么了?”钱从皋及时地出现在门口,一把扶住了被踢出来的女人,吃惊地抬头问——忽然间,他目瞪口呆:眼前是一张可怕的脸,每一寸肌肤上都有裂痕,仿佛被一拳打烂的面具。
“吓到你了么?”霍铭洋叹了口气,从铁架上扯了几段输液用的橡皮管,过去捆住了疯女人的双手,“这人是个真的疯子,从A楼跑过来的。她女儿在三年前就死了,她还一直不相信,逮到一个同龄女孩就当做是自家女儿。”
“胡说!美瞳没死!”疯女人大叫起来,嘶声力竭,“你这个恶魔!那天晚上你也在,对不对?你害死了我的女儿……你害死了我的女儿!你们这群恶魔!”
霍铭洋的手颤了一下,抬起头凝视着疯女人的眼睛。疯子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居然极其清醒。他的脸已经被毁灭,但即便如此,她居然还能认出他来么?这是什么样的感应啊……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扯过一块布,将她的嘴也堵了起来。
疯女人呜呜叫着,拼命用头撞向他,想要爬着回到女儿的床前。钱从皋看得不忍心,偷偷地塞了一个枕头在她身体后,不让坚固的门框磨损她的脊背。
“没用的。”霍铭洋叹了口气,“其实,让她死去或者从此失忆才是最好的解脱——因为她再也无法见到女儿了,却又无法面对这个现实。”
霍铭洋坐在床前,凝视着夏微蓝。
她还合着眼睛,面容安静苍白,无论外面怎样天翻地覆都似乎听不见——那种情景让他有些担心起来:这分明不是昏睡的人的表现,这个女孩仿佛沉湎在某种奇特而深沉的梦境里,就像是被催眠一样无法醒来。
霍铭洋有些焦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体温和呼吸却都正常。
“她是谁?”钱从皋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是你女朋友么?”——这样一个女孩,忽然出现在变成一片废墟的精神病医院里,实在像是一个落入了尘埃的天使。而且她一定是一个超级幸运的孩子,在整幢楼都四分五裂的时候,属于她的这个角落还保持着如此完好的模样。
“奇怪……”教授心里忽然一动,嘀咕着绕着这个房间走了一圈,最后在墙边停了下来——墙上的钟还半悬挂再那里,指针停在了7点03分21秒。钱从皋仔细地看了看那个挂钟,又看了看房间周围的裂痕,微微倒吸了一口气。
“好像有点不对劲,”他转头道,“这个地方似乎……”
霍铭洋还是没有回答,出神地想着什么,忽地俯下身,掰开了夏微蓝交叠在胸口的双手。她的手握得很紧,仿佛下压的掌心里护着什么东西。他咬着牙,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女孩的手细腻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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