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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境秘踪-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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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能看到远方那跳动闪跃的大火,最少已经有几十座油井已经在燃烧,我突然变的不自信,这件事我做的倒底是对还是错。
第二天天还没亮,赛义夫就派人来请,天地间雾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地上、树上都掉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我的心情变得极为压抑,是不是还有更好的办法能避免这一场冲突,而不是采用这种极端的方法,我做的事难道真是对的,还是我在欺骗自己。
与赛义夫一起迎接我的还有法国石油公司的负责人,还有沃尔夫冈?洛茨,还有一个年轻帅气的阿拉伯男子。赛义夫很高兴,穿上了整齐的军礼服,他握着我的手,眼角里满是得意。我笑了笑,但我知道我笑的很勉强。
法国石油公司全方面接受了条件,做为对赛义夫居中调解的感谢,并做为合同的见证人,法国石油公司愿意再让出2。5个百分点股份,做为酬劳。而把结果通知到卡秋部落,对方也按事先的约定同意让出2。5个百分点股份,这样赛义夫就拥有了五个百分点的股份。但他要保证双方遵守协议,既各部落不但不再干涉法国石油公司采油,还要提供方便和保护,而石油公司按照规定公开帐目,付清分红。关于以色列人却只字没提。
协定是在赛义夫的指挥部签订,各部落都派出了全权代表,大家各取所需,尽情欢乐。赛义夫很高兴,所有的人都很高兴,似乎早就忘了各部落控诉以色列人的累累罪行。在宴会上赛义夫隆重介绍了那位年轻人,他就是赛义夫的儿子,马义德,这个名字很中国化。
而赛义夫的宣布的第二个消息是他的儿子将要和泰芙努特的大祭司结婚,以后泰芙努特部落将和赛义夫旅成为一家。按照阿拉伯人的风俗,订亲应该是两家的老人同意,但由于大祭司父母都已过世,因此大祭司已经求过众神同意,一切从简。
这个消息象一个重镑炸弹落在会场,在沉默了一阵后,在赛义夫旅军官的带头下,所有的人开始表达祝贺。我一时不知所措,瓦妮娅不是说这个问题要先考虑后再做决定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昨天晚上也没有人告诉。
我扭过脸,却没见到瓦妮娅,赛义夫却笑眯眯地走了过来,马义德紧跟在后面,脸上挂着谦恭、幸福的微笑。“老七,先生,这是我的儿子,希望你以后能多多指教。”赛义夫说的很客气,也很真诚,马义德急忙向我敬礼。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
赛义夫拉着我,我们三个走进一间独立的房间,房间很简单,赛义夫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从恍惚中拉了回来。“老七,我最亲爱的朋友,真的很感谢你,留在这里帮助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权力、金钱、美女。”
看我没有回答,他笑了笑,转移了话题:“我的儿子在国外,受过西方教育,也许你们会有很好的沟通,我也希望你们能成为朋友。”他说完走了出去,我和马义德两个相对而立,都没有说话,马义德显得有些羞怯。
过了半晌,他才说道:“老七先生,我父亲很少信任别人,但他说和你认识不久就非常信任你。希望你以后能够对我多多帮助。”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不是因为他们父子两人的忽悠,而是马义德羞怯的表情。
赛义夫对这个儿子寄托了很大的希望,而赛义夫本人雄才大略,志向绝不是一个旅长,他让马义德联姻瓦妮娅,不仅是打泰芙努特部落的主意,等待时机一争天下的可能也是有的。但马义德长期在国外,根本不熟悉国内情况,他独自一人到泰芙努特部落无异于羊入狼群。
但这已经不是我关注的事情,我抬起头看着他:“你以前见过瓦妮娅几次?”马义德摇了摇头:“没有,我一次也没有见过,今天是第一次。”我吃惊地看着他,我相信他以前没有见过,瓦妮娅一直在阿尔凯努山里,深入简出,两人根本不可能见过面。
那我就更奇怪了:“你长期生活在西方,西方崇尚婚姻自由,你难道就没有喜欢过其它姑娘,怎么对父母指定的一面也没见过的姑娘成亲还是如此欢喜。”我盯着他,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马义德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仅仅一刹那:“我有的选吗?”他还在羞怯的笑,但他的笑已经有些不自然了:“我出身的家庭环境就决定了我的命运,在这个国家里,大大小小的部落就有几百个,分分合合,靠什么维系联盟,有时就需要靠年轻一代的婚姻。”
他喝了一口酒,不知道鲜红的葡萄酒喝在他嘴里是甘甜还是苦涩:“不仅是我,就连执政者的子女的婚姻又何尝由得自己,瓦妮娅美丽漂亮,家里没有其他人,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他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酒,仿佛下定了决心:“我和你一见如故,我知道你和瓦妮娅曾经一起经历过许多事情,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爱她,让她感到幸福,给她想要的生活。”他说的很真诚,让我的心里猛的一动。
我为什么会恍惚,我为什么会难受,难道我真的爱上了这个异族少女,而我又能带给她什么,是让她重回部落,做那个万人崇敬的大祭司;还是能带他离开撒哈拉沙漠,去到中国。可笑的是我一条都做不到。
回到别墅,客厅里已经又堆满了更多的礼物,各部落都已经送上各色各样的礼品。阿西斯站在门外,两手前伸,做最恭敬的状态,在乞求什么。而瓦妮娅坐在客厅里,面无表情,纳斯和四姑娘站在一旁,茫然不知所措。
我望着堆积如山的礼物,看着瓦妮娅美丽的脸孔,还是那样纯洁,那样娇艳。这个女孩在一天前还离我这么近,现在还是这么近,仿佛伸手可及,但却又是如此遥远,仿佛远在天边。我轻轻说了一声恭喜,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纳斯很识趣,急忙招呼其它人离开客厅,四姑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出声,最终招呼两名女兵离开了客厅。瓦妮娅挥了挥手,让阿西斯先回到营地,明天再说,阿西斯低头看了我一眼,慢慢退了出去。
第四十九章懦夫
客厅里只有我和瓦妮娅两个人,两个相对无言的人,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是该安慰他还是安慰我自己。不知是该恭喜还是质问。我努力想让自己显得镇静自若,但从嘴里说的第一句话却是:“马义德不错,他说他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瓦妮娅在笑,但笑的却是如此凄凉:“谢谢你,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安慰我的一句话。”
她慢慢地站起来,身姿却是如此优美:“我已经答应,三天后就成亲,成亲以后和我的夫君返回阿尔凯努山。谢谢你这一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她看了我一眼:“按照阿拉伯人的习俗,结婚以后我将再不能与外族人相见,虽然马义德表示将尊重我族的习俗,但我也不希望让我的夫君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明天我将离开这里,这也是你最后一次能看到我的脸。”
他的语气平静,象在谈论别人的事,她在客厅跳动,象风中盛开的百合。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痴痴地看着那美丽的脸庞。烛光摇曳,仿佛又回到在阿尔凯努山,弯弯的山溪旁,透过金合欢花丛,那个美丽的少女天真烂漫;在基苏山腹里,在我怀里颤抖战栗的洁白身躯;在这困难黑暗路途上,是她一路倚靠着,让我充满自信才走过这一路的艰难险阻。可是这一切,都在明天会结束,那一切都只能成为思念,就象我心灵中伤痛的记忆一样,只有在睡梦中一切才变得真实清晰。
我知道,我一伸手她就会跟着我走,那怕天涯海角,那怕荒漠极地,可是我不敢,我什么也不能给这个少女,我连自己下一步去向何方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会在哪一天哪一刻突然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就象在地下城里的红电队员,就象在中原腹地的两名战士,还有在我身旁消逝的无数生命一样,他们一样有亲人,爱人,可是他们的逝去除了给家人带来无数伤痛,还有谁记得他们。
瓦妮娅依然在跳动,她的身姿是如此曼妙,她的脸庞是如此的娇艳。她的一生既可悲又可怜,她稚嫩的肩膀扛下了她不该承担的责任,他与亲生父亲相见的一刹那却亲眼看着骨肉相残,自己也被当作祭品,差点死在山腹里。
可是我却什么也带不了给他,我轻轻的一伸手,我恐怕不仅是要被迫离开组织,恐怕要象司马康一样,过着亡命天涯的生活,有时候,走上一条路是注定不能回头的。我并不怕逃亡,可是我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和我一起亡命、过着见不得天日的生活。
我曾经一度为自己感到骄傲,我经历着我同样年纪人做梦都想不到的历险,我见过那些传说中才能见到的生物,我亲临过那些神话与历史交织的遗迹。
现在我才知道,我的骄傲是如此的可悲,我也许还比不上他们,他们还可能对自己心爱的姑娘说一声我爱你,也可以对爱慕自己的姑娘许下可能自己一辈子也实现不了的诺言。但是我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敢做。
天终于亮了,外面已经挤满了人群,各部落的首领夫人,贵族小姐都来迎接这位既将嫁做新娘的大祭司,她将进入一个只有女人才能进入的院子里,只到她嫁为人妇,返回到阿尔凯努山,重新成为那位万人敬仰的大祭司。
四姑娘走了出来,纳斯也走了出来,莫西和女侍卫也走了过来,我们两个依旧坐着,女侍卫捧出了衣服,这是昨天已经送过来的衣服,华贵的丝绸是那样的柔软光滑。瓦妮娅轻轻走上了二楼。
我低着头,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轻轻抱着我,那幽幽如兰花的香味泌入了我的心肺。我慢慢抬起头,白色的面纱,摇曳的长袍。瓦妮娅轻轻地拢起面纱,在我脸庞轻轻地低语:“七哥,再看我一眼,记着我的样子,不要忘了。”
她的眼中有一粒晶莹的水珠,她流泪了,在基苏山腹中面对重重险恶她没有流泪;面对亲人的自相残杀她没有流泪,在沙漠深处面对死亡她也坦然自若。她虽然稚嫩,但是她坚强,就象沙漠中的金合欢花,是那么的灿烂,又是那么的顽强。
可是她今天流泪了,是在为自己从此要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厮守一生难过,还是在为我的懦弱伤心。我怎么会忘记,我不会忘记,我不敢抬起头,我慢慢地闭上眼。
外面传来了欢呼声,此起彼伏,我不想听,却是那么的清晰传到我的耳边,我捂着耳朵,希望一句也听不到。有人走近我,我听到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一字一顿,却是那样的清晰:“懦夫,你真是个懦夫。”
门被重重地关上了,外面的欢呼声越来越响,又渐渐归于沉寂。我握紧了拳头,我紧闭着双眼,我不想听,也听不到。是的,我是一个懦夫,一个纯粹的懦夫。我突然想笑,笑自己的懦弱,我抑制不着自己,竟然真的笑了起来,我笑的越来越畅快,笑得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我越笑越大声,笑的自己都站不起来,跑倒在地。
五年前,当我研究生刚毕业时,在一个阴雨的傍晚,在山城最豪华的别墅区外曾经有一个女孩对我说过:“懦夫,你真是个懦夫。”想不到五年后的今天,我再次听到了这一句话。上一次的声音是绝望哀伤,而这一次却充满了不屑。
有人在拍打我,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可是这些声音是那么的遥远,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也许是笑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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