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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道三痴.雅骚-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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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骚》
作者:贼道三痴



作品相关 一 《雅骚》缘起(必读)
暂定我们还是学生吧,夏天的午后,天气热,诸事不宜,找一个荫凉处读一本闲书,偶有会心,凉风适至,身心愉快——
有过这样的体验吗?
步入社会了,很忙,很累,但每天还是要有点闲暇,泡一杯茶,嗅着茶香,看杯中水气袅袅直上,想一些与现实生活无关的缥缈的事,有这么片刻时光,那你就是生活在此处,有着心灵短暂的解脱——
很文青,很小资?
不,小道就是一俗人,柴米油盐,浑浑噩噩,但俗人偶尔也不妨附庸风雅一番,小道常常有这样的幻想,好比清人张潮说的春秋识西施、魏晋看卫玠、天宝见杨妃、北宋晤东坡——但如果小道真到了这些时代,不大开金手指的话也应该只是一个混在社会底层的小屁民,还想看西施、杨贵妃,一边凉快去——
曾经这样想过,我如果生在明朝,不知能不能考上秀才,明代的秀才相当于现在的名牌大学生吧,小道考不上名牌大学,那么想在明代考秀才估计也难,好在秀才可以一直考,也许考到五十岁差不多,嘿,贫困潦倒一穷酸——
这就是《雅骚》的缘起,小道把自己的幻想寄托在少年张原身上,让他具备小道所没有的努力和聪明,从考童生起,一路考上去,当然,不可能就光写科举,其间晚明江南的风物之美将一一展现,只有见识了晚明文化的繁华,才会痛恨割裂文化传承的异族统治,《雅骚》里的张原将试图改变这一历史进程。
小道的老书友都知道,小道的书风格是舒缓的,好比长卷徐徐展开峥嵘渐现,好比山间细流叮咚汇聚奔流浩大,有红牙板晓风残月,也会有铁琵琶大江东去,要的是有一颗能静得下来的心来品味,而不是一味求爽,慢慢看,不要急,小道不会让您失望。
最后说说书名,如您所知,骚雅是指诗经和离骚,泛指诗,用骚雅做书名显然不合适,某一日小道灵机一动,把这个词颠倒了一下——雅骚,含意大变了,成了既矛盾又统一的一个新词,晚明社会也是这样,充满了对立和矛盾,繁华又腐朽、激进又保守、孤芳自赏又出乖露丑……小道力求展现这样的一个晚明,主角的性格也会和《寒士》里的陈操之不同,张原的性格能雅能俗,更懂得变通和迂回,不变的是,他们都和小道一样,在无奈的生活中能体会到美好,都还相信这世上有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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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收藏,求推荐,这对新书很重要,你的一个收藏、一张推荐票能成就一本书,小道很想得到您的支持。



作品相关 二 说说萝莉养成
常看到很多书友说,《雅骚》才上传不久,字数不多,嗯,先养着——
不知道书友们知不知道萝莉是怎么养成的,难道不管不问任她自生自灭?要宠她,要和她亲近,每天都要来看她,看她一点点成长,这才有养成的喜悦,对吧。
《雅骚》也是这样,是要养,拿什么养,自然也是每天登录了来看她,提个篮子,篮子里是什么,就是割一茬长一茬的推荐票嘛,每天割每天有,《雅骚》就爱点击和推荐票。
所以,书友们,提着篮子来喂呀,呃,喂猪吗?
大笑,求票!



卷一 当时年少春衫薄
晚明的绍兴,少年张原读书、交友、玩乐的故事。
第一章 良辰美景奈何天
“少爷,能不能只念大字,小字不念?”
盛夏酷暑,书房门窗紧闭,闷热如蒸笼,柳叶格的方窗还遮着帘幕,生怕窗外的亮光漏进来,所以外边青天白日,书房里却像是暗夜,一盏白瓷高脚灯摆在红木大书桌上,只点一根灯芯,灯焰如豆,灯火晕黄,刚好照得见小奚奴武陵手里那卷《春秋经传集解》。
“不行,先念一句大字,再念大字下边的小字,不要含含糊糊,要念清楚一点。”
红木大书桌上摆着一架漆彩屏风,把书桌隔成两半,小奚奴武陵和白瓷灯在这边,而屏风那边的少爷更是呆在幽暗里。
小奚奴武陵十三、四岁的样子,模样勉强算得清秀,这时愁眉苦脸看着手中的书卷,叫苦道:“小字好多啊,少爷,我喉咙在冒烟,怕是要哑了。”
“不是早就泡好桑菊杏仁茶了吗,润喉好得很,念吧,不要偷懒,今天把这卷念完,我赏你一分银子,以后每天一卷,《春秋经传集解》一共三十卷,全念完了赏你三钱银子。”屏风后幽暗中的少爷诱之以利。
小奚奴武陵推托不得,只好喝了两口桑菊杏仁茶,用袖子拭了拭汗,就着昏黄的油灯开始念书,念了四、五页,就觉得口干舌燥,额头的汗水滴在书页上,好几滴一起洇晕开,书页湿了一大块,手心也是汗津津的,这天太热了,门窗又是紧闭的,因为油灯就在边上,武陵又不好扇扇子,屏风后的少爷倒是很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摇着折扇。
“少爷,我不行了,这天太热了,我,我,我头晕眼花,恶心呕吐,怕是中暑了,呃——呃——”
小奚奴武陵决定学张彩来这一招,不然的话,少爷听起书来是没完没了的,谁吃得消啊,今天的那一分赏银不要也罢。
“张彩说嗓子哑了,你又说中暑,那我怎么办,岂不是要闷死!”
“少爷也歇歇吧,整天听书,耳朵也会累的是不是——要不,我陪少爷到后门石拱桥下纳凉,那里特别凉快,还能听到西张那边大宅子里的戏班唱曲,怎么样,少爷?”
“外边阳光太晒,怕对眼睛不好。”
“不是有眼罩吗,我给少爷找来。”
小奚奴武陵生怕少爷反悔,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青布眼罩,走到书桌后——
少爷端坐着,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闭上眼睛道:“好,帮我系上。”
武陵站在少爷身后帮少爷系眼罩,一边打量着少爷的后脑勺和背影,少爷今年十五岁,只比他大一岁,但少爷的个子却比他高很多,现在坐着也不比他矮多少——
“好像书僮就应该矮一些似的,山阴县城的那些少爷都比他们的书僮高半个头以上,偶尔有个子高的书僮,背却是驼的,没办法,哪能比家少爷高呢。”
小奚奴武陵这样想着,一边麻利地为少爷系好青布眼罩,少爷便站起身,一手搭在他肩头说声“走吧”。
小奚奴武陵承受着那只手,缓步走过去开门,门一开,大片阳光“轰”地涌入,霎时将昏暗的书房填得亮堂堂的,少爷说道:“这日头好晒!”
武陵也觉得太阳很晒,可总比闷在书房里好,而且不用没完没了地念书,说道:“少爷跟我来,后门石拱桥下绝对凉快——少爷小心脚下。”
小奚奴武陵如牵盲人一般引导着少爷向后门走去,心情舒畅,不用念书就是解脱啊,这一个多月来,他和张彩两个人已经轮流把四书五经全念了一个遍,倒不是他和张彩刻苦好学,而是因为少爷要听他们念书,少爷眼睛有病,绍兴名医鲁云谷说了,少爷这眼疾得养,要待在不见光的暗室里,至少待满一百天,眼力才能慢慢恢复,所以少爷无聊啊,就抓着他和张彩两个整天念书给他听——
“小武,东篱下的那些茉莉都开花了吧。”扶着他肩膀慢慢走路的少爷突然开口道。
武陵转头一看,果然,后院靠东头那一溜篱笆墙边的茉莉都开花了,花瓣雪白,绿叶衬托,还有几朵是紫茉莉,非常醒目。
“少爷,你怎么就知道茉莉开花了,好像昨天都还没开?”
“听,蜜蜂嗡嗡叫,嗅,茉莉花很香。”
小奚奴武陵歪着脑袋看了少爷一眼,少爷的青布眼罩并没有摘下,武陵心道:“少爷耳朵现在灵得很,一点点细微声响少爷都听得一清二楚,不过这似乎不大妙,都说瞎子耳朵格外灵——少爷眼疾能好吗?”
武陵有点担心,若少爷眼睛好不了,那可就难侍候了,不说别的,单这每天要听书就够他和张彩两个受的,真是怪哉,少爷以前眼睛好好的不爱看书,现在眼睛有病却想起读书来了,这不是折腾人吗,若眼睛好不了,那读再多的书又有什么用,难道还能参加科考!
武陵还觉得少爷自眼睛有病后脾气也变了很多,起先是大哭大闹非常狂躁,这也难怪,好好的眼睛突然看不到东西谁不急啊,后来少爷就沉默寡言了,再后来就让他和张彩两个轮流念书给他听,而且说话口气也和以前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就好像少爷突然长大成人了,让小奚奴武陵生出陌生和敬畏的感觉。
……
投醪河西通府河,南连庙河,在流经绍兴府学宫后折了一个大湾,嘉靖二十一年张氏族人出资将河道拉直,这个大湾就成了张氏宅前的内河,张氏族人聚居在河湾两岸,有一座三拱石桥连接,河东的称东张,西岸的称西张,西张富贵,东张贫弱,除了冬至祭祖和一些宗族议事之外,东张和西张来往不多,毕竟血缘关系已在三代之外,亲情逐渐淡薄,而且因为贫富和地位悬殊,东张难免卑怯,西张难免骄气,相处很难融洽,所以也就不怎么来往。
现在是夏季枯水期,投醪河这个河湾只有浅浅两丈多宽,三拱石桥左右二拱下面都没有水,就成了盛夏纳凉的好去处。
张原坐在拱桥下的一块大青石上,听着流水的声音,嗅着水气和野花的味道,感受着习习凉风,眼睛上蒙着的青布罩散发着清凉药味,这个眼罩是绍兴名医鲁云谷为他特制的,眼罩里夹有清火明目的药物。
“少爷,我去拿钓杆来,一边乘凉一边钓鱼。”
张原听着小奚奴武陵的脚步声跑去又跑来,觉得心里非常静,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静,自从两个月前莫名其妙成了绍兴府山阴县张氏子弟,而且眼睛还有病,张原的惊恐、焦躁、痛苦、茫然可想而知——
一觉醒来回到了四百年前,谁能淡定?
身体也不是他原来的身体,变成了少年人,名字倒是一样,姓张名原,现在的他还有表字,张原,字介子,生于万历二十六年,今年虚岁十五,两个张原的灵魂融合,就是现在的他,当然,后世的灵魂是主宰。
两个多月过去了,在幽暗中张原想了很多,繁嚣落定,狂躁归静,回首前尘虽觉无奈,可既然到了这里,那就好好活着。
前世的张原喜欢读书,读过复旦教授樊树志的《晚明史》,对万历、天启、崇祯三朝的历史有点了解,黄仁宇的《万历十五年》也读过,知道万历十五年就是公元一五八七年,现在的他出生于万历二十六年,今年虚岁十五,也就是说现在是公元一六一二年,离明朝灭亡还有三十二年……
“晚明、江南、绍兴张氏,还有什么?”
一只小蛙从河滩的杂草乱石丛中跃出,蹦跳近前,把戴着眼罩端坐不动的张原当作泥塑木雕,放肆地跳到张原的鸠头履上,鸠头履轻轻一动,小蛙甚是敏捷,感觉危险,迅即跃起,不料有一把大如半边天的扇子猛地扑下,小蛙遭当头一击,打回地面,一只大脚已举起,就要踩下——
“饶你去吧。”
大脚凝在半空,回过神来的小蛙赶紧跃蹿逃命。
在河边钓鱼的小奚奴武陵回头问:“少爷什么事,饶什么?”
“没事。”张原轻轻放下脚,缓缓摇头,唇边微露笑意,心里的话也不知是对谁说的:“这样的世道,我又能怎么样,我才十五岁,眼睛都不知道能不能治好——晚明的江南,末世繁华,名士风流,我且先慢慢领略,再考虑其他。”
风从西岸吹过来,带来缥缈的歌声,仿佛出污泥的莲花,在烈日烤炙下蒸发出腐朽的甜香——
小奚奴武陵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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