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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道三痴.雅骚-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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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微知道张萼这张嘴,一向胡说八道的,没法和这种人计较,说道:“介子相公再与人对弈。”
张萼朝白篷船张望,心道:“介子着实糊涂,王微姑送上门来不趁热打铁拿下,却和人下棋,真是轻重主次不分。”问:“是谁下棋?”
王微道:“归安茅止生。”
张萼又是“呃”的一声,打量了王微两眼,问:“你与那姓茅的同船来的山阴?”
王微道:“正是,燕客相公有何疑问?”
张萼道:“我没有疑问,就怕我介子弟有。”
王微轻轻哼了一声,心道:“张介子可不会象你这般猥琐下流胡乱猜想。”可转念又想:“或许张介子也会这么想,只是他城府深沉,不会象张燕客这样直接说出来,张介子的心思真的很难揣测,不过他见到我来山阴,高兴是真的,这个我能看得出来——”
张萼道:“我去见识一下归安茅止生。”
张萼上船,王微跟上去为他介绍,那吴鼎芳与张萼见礼,茅元仪局势吃紧,全神贯注于棋局,只向张萼拱拱手,依旧盯着棋盘——
茅元仪的棋力应该是稍强于张原,是张原两年多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劲敌,张原利用“金井栏”定式白棋筑起的厚势,力战得利,最终白棋赢了两个子——
张萼喜道:“介子,你又赢了,好极!”斜睨茅元仪,心道:“这小子,敢和我山阴张氏子弟争风吃醋,真是自不量力。”
茅元仪输了棋,很是沮丧,没注意张萼的神态,只是皱眉看着满盘棋子,嘴里“啧啧”表示懊悔——
张原道:“止生兄棋力高强,这棋我能赢下实是仗了先行之利。”古棋先行不贴目的,若贴目,张原白棋还是小负。
茅元仪摇头道:“输了就是输了,张社首棋艺果然了得,王修微夸得没错。”
张萼道:“那是当然,我弟介子真正厉害的蒙目棋,他下蒙目棋比两眼圆睁时还厉害三分,修微姑娘是见识过的,我没吹嘘吧。”
王微抿唇而笑,不置可否。
那吴鼎芳不喜下棋,生怕茅元仪输了棋又要接着下,那他就太无趣了,忙道:“久闻张社首精于诗词品鉴,在下想向张社首请教一下诗词的练字。”
张萼道:“这算是车轮战吗?”
张原摆手微笑,说道:“吟安一个字,拈断数根须——在下虽不擅诗词,但也知诗家练字之苦,《文心雕龙》有云‘善为文者,富于万篇,贫于一字,一字非少,相避为难也’,凝甫兄也是苦吟派吗?”
吴鼎芳道:“在下最慕江西诗派,黄山谷是吾师——”
张原便与吴鼎芳讨论了一番黄庭坚的“句眼”,所谓句眼,就是一句诗中有一个字能见巧出奇,句中有眼人谁识,弦上无声我独知,这讲究妙悟,张原拈出钱钟书《谈艺录》里的高论,侃侃而谈,吴鼎芳大为叹服,一边的王微见张原展露才华,不知为何,心里格外欢喜——
茅元仪道:“张社首主盟翰社,志不在小,在下愿闻张社首论天下大事。”
张原道:“一人之见闻有限,众人之见闻无限,诸友同仁,或参身心密切,或叩诗书要义,或考古今人物,或商经济实事,很多事苦思不可解,穷究书籍不可得,一旦举而质诸大众之中,片言立契,相悦以解矣,这就是在下组织翰社的初衷。”
茅元仪道:“此言有理,正是读十年书不如一席谈的意思。”
张原问:“止生兄认为当今天下太平否?”
茅元仪沉吟了一下,说道:“除了天灾频繁,还算太平。”
张原道:“不出三年,我大明辽东一境将无宁日。”
茅元仪喜谈兵,张原就直接与他谈辽东战事,上次在东林书院与高攀龙、邹标谈的吏治腐败、土地兼并就不说了,大明朝立国两百多年,除了土木堡之变,没有遭遇过大的危机,蒙古人诸部分裂、衰微,对大明已不构成根本的威胁,一个国家,承平日久,没有外部威胁,往往就内部腐烂,张原在江南诸地,见惯了豪绅富商的奢侈浪费,整日醉生梦死,纵情享乐,没有半点危机感,而在历史上,自萨尔浒之战明军惨败后,很多有识之士因辽东战事而警醒过来,在军事、政治上谋求革新,若非魏忠贤上台致使党争激烈化(此前的党争还是温和的,最多也就是廷杖、贬官,不至于象后来那样你死我活、不共戴天),以及饥荒造成流民叛乱,大明朝未始没有自我革新自我完善的可能,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萨尔浒之战是个惨痛教训,让大明朝野上下从天朝上国的自我陶醉中清醒过来,本可以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可惜后来天灾人祸不断,内外局势完全失控了——
张原就是与茅元仪谈这些,有些事茅元仪现在不理解、不相信,但很快他就会相信的,茅元仪会投入到匡世救国之路上来,茅元仪喜谈兵,肯定对明军的现状有所了解,就原就问茅元仪以明军现在的战斗力,一旦边境有战事,能御敌于外吗?
说到这个,茅元仪精神一振,他研究过万历三大征,认为明军中的营兵和募兵还是很有战斗力的,张原提醒他万历三大征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现在名将寥落,将士热衷经商,家境好的军户竟可纳银代役,这势必对士气造成极坏的影响,现在的明军是每况愈下,若不改革,势必误国,茅元仪却认为张原悲观,茅元仪二十二岁,热血澎湃,认为大明军队虽有种种弊病,但还是天下无敌的,这基本就是萨尔浒之战前大明朝野上下普遍的观点,这样的国家、这样的百姓,真的要惨痛的教训才能警醒吗?
虽然很多观点不同,但茅元仪还是与张原谈得很热烈,吴鼎芳听得不耐烦,自回舱室睡觉去了,杨宛也不爱听这些,耐着性子陪茅元仪,只有王微听得入神,张原今年十八,比茅元仪小了几岁,但说话神态语气冷静、稳重,倒显得茅元仪毛糙、轻率,而王微总觉得张原说起国家大事时有一种悲悯的忧虑,这种悲悯和忧虑让她深深感动,她心道:“这就是我寻找的世间奇男子吗?”
张萼不知何时出了舱室,这时在岸上大叫道:“介子,不好了,五伯父来了,还手持棍棒——”
张萼口里的五伯父就是指张原的父亲张瑞阳,张原正与茅元仪谈兵,骤然听到张萼这么喊,不免吃了一惊,心道:“父亲并不怎么管我的事,怎么——”随即醒悟张萼是在胡说八道,对茅元仪摇头笑道:“我这族兄,最是恶谑。”
穆真真从船头走进来道:“少爷别想,三公子是乱说的。”
岸上的张萼又叫道:“介子,回去吧,明日还有社集。”
茅元仪笑道:“难得有人愿与我谈兵,今夜着实痛快。”转头问杨宛:“几鼓了?”
杨宛一脸倦容道:“早就敲过二鼓了,想必很快就要敲三鼓。”
茅元仪“啊”的一声道:“这么晚了吗。”对张原道:“夜已深,明日张兄还要主盟社集,就不打扰了。”隔着棋枰握住张原的手摇了摇,说道:“若张兄不弃,愿从此订交。”
张原道:“固所愿也。”
杨宛对王微附耳道:“修微果然有眼光,能让归安茅止生前倨后恭的人可是很少有的。”
王微含笑不语,心里极是欢喜。
张原起身告辞,却听茅元仪道:“张兄,王修微是特意来访你的,搭我便船,现在既已到了山阴,那就不关我事了,你这东道主要招待她——王修微,带着你的行囊和仆人这就随东道主下船去吧,本船恕不留你了,免得有瓜田李下之讥。”不由分说,让人把王微主仆四人的行李搬出到船头。
王微哭笑不得,她也知茅元仪脾性,说一不二的,没法央求留下,她虽然明白茅元仪的心意,可是这样也太让人难堪了,羞恼道:“多谢茅相公,那王微就不打扰了。”盈盈一拜,负气出舱。
茅元仪推了张原一把,谑笑道:“张兄,莫辜负了在下的好意。”
张原摇着头笑,拱手道:“那就明日再会了。”
杨宛倚在茅元仪身边,看着张原出舱,轻笑道:“茅郎就把王微这鲜活的大美人拱手相让了。”
茅元仪勾住她细腰,笑道:“留在身边你又妒。”
杨宛有些恼了,打开茅元仪的手,嗔道:“这怎么怨我,你倒是留她啊,看你留不留得住。”
茅元仪笑道:“和你开个玩笑罢了,当什么真——这王修微心早已在张介子那里,我留着有何意趣,干脆爽快撮合他们,这张介子也的确是个人物,难得,当得起王修微的倾心。”
杨宛嘻嘻而笑,说道:“这张相公家有严父哦,这半夜三更的他敢把王微带回家?你给他出了个难题。”
茅元仪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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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字更到,小道没有食言,呃,以前食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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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有女怀春
第三百零三章 有女怀春
十九岁的张萼象顽童一般大呼小叫在作怪,忽然看到女郎王微冷着脸走上岸来,两个茅氏仆人把几只箱笼搬出放在船头,姚叔、薛童、蕙湘也都出了船舱,有点惶惶然的样子,张原最后出来,与收拾箱笼的姚叔在说着什么——
张萼不明所以,问:“怎么回事?”
王微很是难堪,扭过脸望向别处——
那薛童跃上岸来说道:“茅相公不让我家女郎在这船上住了,说要由介子相公招待。”
张萼一听,跌足大笑,连声道:“好极,好极,正该如此,介子正该尽地主之谊。”
王微涨红了脸,白齿咬着红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张原跳上岸,对王微道:“修微兄莫着急,我会安排妥当的——”
张萼笑嘻嘻道:“金屋藏娇乎?”
王微不远千里来山阴当然是为了张原,可现在这种情形显然让她极为尴尬,茅元仪的做法伤了她的自尊心,她不想被人撮合、不想受人摆布,她要自己决定某些事——
女郎王微吩咐道:“姚叔,去找家客栈投宿吧,要两间房。”
大个子姚叔答应一声,挑着一担箱笼上岸——
张萼心道:“这是不是叫作欲迎还拒,不愧是曲中名妓,半推半就有情趣。”也学着张原称呼王微“修微兄”,说道:“修微兄,这几日的山阴城大大小小的客栈都是客满,要知道,来参加社集的翰社社员及其随从有数千人,就和府试、道试时一般人满为患,现在去找客栈投宿肯定是白费气力,介子不是说了吗,他会安排妥当的——”
张原道:“三兄,砎园那边让修微主仆四人住几日无妨吧?”
张萼也知道张原不能把王微带回东张去,笑道:“好主意,砎园极好,修微兄定然乐不思归。”把张原拖到一边,低声道:“砎园是大父的,大父对你比对我和大兄都好,你要带人去住肯定没有问题的,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你要养外室还得另觅金屋。”
张原笑笑:“先住几天再说。”
张萼斜眼瞅着立在一边的王微,虽是青巾儒衫难掩妖娆体态,张萼不无羡慕地道:“介子你真是春风得意,没想到这王微竟会从金陵赶到这里来给你投怀送抱,说真的,我都感动了,今夜你就收了她吧。”
张原笑道:“别胡说——三兄与我一起去砎园吗?”
张萼白眼道:“我去做什么,观摩你张介子戏王微?”
这时,听得不远处传来悠悠嗡嗡的钟声,一声接一声,山阴钟楼晨昏各敲一遍钟,紧十八慢十八,六遍凑成一百八,也就是要敲一百零八下,晨钟是卯时三刻敲,表示一天劳作的开始,晚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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